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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橘子

第七章 橘子

「有一個叫『紅髮瑞德』的人,」埃勒里囈語般說道,「在我的記憶里,這位先生身穿邦德街頂級定製的最高級的衣服,操著牛津口音,看起來像個翩翩君子。但是他連萊斯特廣場附近的毛街都沒有去過,我敢打賭。」
「哦,醫生啊。」老探長熱切地說,埃勒里則不經意地擺擺手。「結果如何?」
「探長!早安,奎因先生……探長,我有一個重要消息。」
老探長無奈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揀起信封,將它撫平。他把細瘦的手指伸進信封,抽出一張紙,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噢,這個,」老探長含糊其辭地說,「那顯然是證明本案為瘋子乾的另一個證據。不可能找到一個合乎邏輯的理由。」
老紳士惡狠狠地瞪著他。「現在讓我猜謎呢!是一種水果,你這個白痴!」
「精明。」埃勒裡帶著景仰之意笑著說。
「不,不,我指的是別的,爸爸。我對這是誰乾的或出於什麼動機,連一點模糊的概念都沒有。不只是模糊的概念,簡直連點兒感覺也沒有。以下三種人中都有嫌疑把所有的東西弄得顛三倒四的:兇手、共犯和某個無意中闖入犯罪現場的人。當然,被害人除外——他當場就死了。我可以用一個例子證明這些把戲一定是這三者之一乾的。反正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此外,」奎因探長繼續說,沒留意他的話,「此案具有瘋子殺人的所有特點。這根本不是一樁普通罪犯乾的活兒。倒轉!」他哼了一聲。「只要讓我抓住這個混蛋,我會把他倒轉回娘胎里,再倒轉回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奎因先生?」
「說吧,」奎因探長突然說,坐得筆直。「我們他媽的怎麼知道不是那個小胖子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得顛三倒四的呢?他可以在他被殺以前搬好啊。」
「那位來自中國、頗有東方風味的喬·坦普爾小姐,是個非常機靈——甚至是十分出色的——年輕女人。有頭腦。和她聊天很愉快。我想,」他若有所思地說,「這需要極高的修養。」
「柯克,」埃勒里小心地說,「是個問題。你知道,他要我參加他昨晚的晚宴——昨天下午打電話告訴我的。非常神秘,要我睜大眼睛注意。謀殺案發生之後,他又說那只是個玩笑,沒什麼特別意義。他說了一個不合常理的原因:要我去那兒和伯恩見面,看我想不想換個發行人。是玩笑嗎?我想,」埃勒里搖搖頭說,「絕不是。」
字條上寫道:
「這一次,」埃勒里喃喃地說,「想法多得不得了,但都是那麼令人難以置信,所以我想我還是不說為好。」
「哦?」探長的怒氣奇迹似的平息了。「什麼?」
「他不記得了,但是他確定不是通常停的那一層——二十二樓。他就記得這麼多了。」
「連影子也沒有,我手下的人像海狸一樣工作了一整晚。當然啦,現在還很早,但是從現有的跡象看來……我不樂觀。」他放了一些鼻煙在鼻孔邊猛吸了一下。
「被誰看到了?在哪裡?」
「那又怎麼樣?」
「沒有線索?」https://read.99csw.com
「相信什麼?」
「去哪一層,韋利?」埃勒里慢慢地問。
「胃口。」埃勒里低語。
「說來話長,」埃勒里聳聳肩。「我墮落得很快,爸爸,已經到了我的道德能承受的極限了。這真是太可悲了……當柯克和我在七點四十五分到辦公室時,奧斯本給了他一個字條,說是麥高恩幾分鐘之前留給他的。我覺得柯克看了之後臉色很怪。他把信封塞進口袋裡,之後我們就發現了屍體。」
「也許被扔到窗外,或者是兇手……但是,這全都不對,」老探長低語道,「我們搜遍了窗戶底下,什麼都沒找到。領帶也不可能是被燒掉了。因為壁爐是假的,何況也沒有灰燼。」
「嘖嘖。你知道,今天早上連你也有點兒反常啊。容我對你說,普勞蒂醫生剛剛提供了對本案最有啟發性的一條思路。」
「老天,不!親愛的波隆尼爾,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用野蠻方式去對付聰明人,你肯定一無所獲。把這個備受騷擾的年輕出版商留給我吧……伯恩才是最棘手的,聰明又狡猾。據我所知他有三個主要特點:對藝術投資行情嗅覺靈敏、談判時毫不留情和喜歡漂亮女人。危險的組合,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生出來的。昨天在給他接風的晚宴上竟然遲到,這很可疑。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去調查他昨天的行蹤。」
「今天早上已經拿他的指紋和檔案比對過,他很可能是外地來的無賴,但是我懷疑。他看起來不像這種人。」
「看看你能否找到叫這姓名的人——名字也許是錯的,但就是這個姓,記住——在檔案里查。也許要傳給本國所有的警察部門。不過,我懷疑最好到蘇格蘭場去查查,打電報比較快。」
「你根本干不出這種事。」埃勒里尖銳地說,「不過這頓晚餐對我有很多好處——除了雞尾酒——我還知道了很多事。」
他把聽筒摔回去,對著埃勒里大吼:「到底怎麼樣了?」
「然後,在晚餐前,我向柯克要這張紙條,他不肯給我看。他說那是他和麥高恩之間的私事,說麥高恩是他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他未來的妹夫。接著,在憤怒的柯克博士對我下逐客令這一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假裝不小心把醇美的葡萄酒灑在柯克的衣服上,趁著替他擦乾衣服的時候順手就把信封從他口袋裡抽出來。你從這上頭看出什麼來了?」
「指紋呢?」
「哼,沒什麼,我現在頭腦里亂成一團,那你對那些刺進衣服里的鐵矛又怎麼看?」
「好吧,」老探長疲倦地放下手臂說,「我不管了。一邊去吧,你用自己的大腦去解決那些中國橘子、墨西哥肉粽、非洲鱷梨、西班牙洋蔥、英國鬆餅的問題吧,我全不在乎。我要說的是——都像你這樣疑神疑鬼,大家就別吃橘子了。」
這是用鉛筆匆匆寫下的潦草字跡。
韋利的臉一沉。「呃,沒那麼好運。是關於柯克的。」
「他們正在查。」
「現在,我們,」普勞蒂醫生繼續從容不迫地說,「回到剛才提到的胃口上,年輕的奎https://read.99csw•com因先生一直很關心這個問題。儘管死者很明顯有暴飲暴食的習慣,我們的朋友昨天卻吃得很少,也排泄得很早。在他的腸胃中什麼都沒有,除了——這就是你要的,我親愛的奎因——消化了一半的橘子。」
老探長辦公室的職員進來又出去,老先生把問題交待給傳遞消息的人。有一度電話響起,老探長接電話的口氣變得非常甜蜜。是局長,他要一份詳實的報告。兩分鐘后電話又響了,警察署長,老奎因探長的聲音像蜜一樣的甜。是的,事情現在有點兒眉目了。可能和柯克的社會地位有關;沒有,普勞蒂醫生還沒有把驗屍報告送來;是的,不會,是的。
韋利警官離開時把門帶上,他的力氣之大,使得門板直顫。埃勒里皺著眉說:「這倒提醒我了,我差點忘了……來,看看這個。」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拋給奎因探長。
「還不夠嗎?」
探長凝望著他。「這次你的秘密武器是什麼。」
「哪種——我怎麼知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偷的!」
「在一架電梯里,我從一個電梯服務員口中查出來的,他記得柯克在那段時間里,搭過電梯。」
埃勒里皺著眉望著窗外,沒有回答。
「什麼怎麼樣?」埃勒里正懶洋洋地抽著煙。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當食物進入你強健的消化系統里,胃液開始配合著腸胃蠕動而進行分解,你就什麼都認不出來了,年輕人……還有還有,本來我不明白,但自從你發現房間里的橘子皮后,我就應該用福爾摩斯式的辦法在已經知道答案的情況下進行猜測。因此我要向二位致敬,祝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早晨。先準備好答案,以備不時之需,對吧?太好了——」
韋利警官闖進奎因探長的房間。他的頭像獅子一般,帽子被推在後腦勺上,堅定的雙眼中閃著異樣興奮的光。
麥高恩
「那個晚宴啊。應酬吧,哼?我看你沒少喝,」老紳士挖苦地說,「到你爸爸的年齡時你會變成酒鬼的,怎樣?」
「你的問題就在於,」埃勒里說,整個人埋進房間里唯一一把舒服的椅子里。「你起得太早了。今天早上我吃早餐時,朱納告訴我你連口咖啡都沒喝。」老探長哼了一聲,連眼都沒抬,埃勒里舉起瘦長的胳膊,伸展了一下,然後抽了口煙。「事實上,我昨晚睡得跟平常一樣好,甚至沒聽見你起床的聲音。」
「嗯。你是想自己處理他的問題,還是派人盯住他?他向我交待昨天下午的行蹤時舉止真他媽的可笑。」
「年輕的那個。你知道嗎?他昨天下午四點三十分的時候在錢塞勒酒店!」
「好極了。」
「從時間上來看嗎?是的,我的朋友。回頭見。」然後,他竊笑著,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不是這麼回事,」埃勒里很快地說,「我告訴你那樣會把事情搞砸。看這裏——」他從桌上的台曆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名字。老探長瞪了大眼。「九九藏書你們試著找找這個人。」
「好,繼續盯住他,托馬斯,」老探長心不在焉地瞟了他一眼說,「我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不過你還是先去查查這傢伙過去的底細。查到有關郵票和寶石的詳細內容了嗎?」
埃勒里蜷在椅子上,做夢一樣凝視著天花板。「我越想這個案子,」他喃喃地說,「就覺得越有趣,也越迷惑。」
埃勒里咬著嘴唇。「我希望知道。中國橘子……哎呀,老天,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根本不是橘子的問題……」他站起來,找他的外套。
我已經掌握了情況。你正在和一個危險的人物打交道。在我跟你單獨談之前別緊張。唐納德,小心一點兒。
「我們自己會找出這個人是誰,或者,他會被一些憂心忡忡的親戚朋友指認出來。昨晚你離開后,我讓手下把所有的東西都拍了下來,今天早上他那張笑眯眯的銀盆大臉已經出現在街頭和報紙上了。隨時會有人打電話進來提供關於他的消息,你不用吃驚。如果真有人打來,我們就一切順利了。」
「什麼,這個老不死的老廢物,我非擰斷他的脖子不可!」
「那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紐約大酒店,然後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呸你自己吧。我想說說這個橘子,我們已經肯定我們那個小個子男人是在房間里吃橘子。那個房間……關於那個房間的一切都很重要。而這個橘子——當然,你已經知道這一點了。」
「我意識到了這有多荒唐。」探長大聲吼道,「我看,你就乾脆坐在那兒等著天上掉餡餅吧。究竟是誰乾的?我可不打算參加你的猜謎大賽。」
普勞蒂醫生蹣跚地走進來,咬在口中的雪茄像根旗杆似的豎著。他停下來,用研究的目光看著奎因父子。
「柯克博士把我踢了出來,我似乎辜負他的款待了,因為餐桌上的話題一直圍繞著殺人和推理。似乎在社交場合一般都不談這些。我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懊惱過。」
「你說得都對,」探長乾巴巴地說,「只不過這些都很瘋狂。依我看來,關鍵是死者身份的問題,兇手花這麼大力氣消滅一切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一事實就證明了這點。所以,假如我們能知道這個小胖子到底是誰,離逮到兇手的時機就不遠了。所以我並不擔心。」
「我已經派人手去查了,特別是柯克,他那裡還有一些疑點。好吧,」老探長輕嘆了口氣。「我已經開始徹底追查了。死者的衣服應該檢查,我們從不同角度給他拍了照片,配上全面的體征描述,今天下午會通過警方網路散發出去。我已經說過了,我的手下正在查死者到錢塞勒之前的行蹤——失蹤人口調查組織將會提供協助。普勞蒂醫生的驗屍報告應該快到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什麼?」
「等一下,醫生,」埃勒里低聲喃喃地說,奎因探長則強壓住快讓他中風的怒火。「你認為他是在那個房間里時吃的橘子嗎?」
「真是守口如瓶。」這位老紳士皺著眉頭九九藏書輕翻眼前的一沓報告。「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怎麼能讓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
「至少吃中國橘子的時候不會,它是橘類光榮的祖先。」埃勒里突然有些情緒激動地說,「尤其是一位中國來的小說家和一個專門收集中國郵票的集郵家都牽涉在內,還有那些倒轉的東西,還有……」他突然住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太多了。他眼中閃出一絲機敏的目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很快地戴上帽子,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奎因探長故作謹慎地繞過桌子,雙手朝天。「兒子,」他聲色俱厲地說,「這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最後一根稻草了。這傢伙進了一個奇怪的房間等人。他等的時候發現桌上有一盤水果。他餓了——醫生是這麼說的。所以他拿了一個香甜多汁的橘子吃,然後有人進來,狠狠地敲了他一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麼說有哪裡不對嗎?」
「啊?我還沒說完,他身上沒有疤,沒有外科手術留下來的痕迹。皮膚光滑完整,像顆雞蛋一樣,雖然腳上有雞眼。」普勞蒂醫生若有所思地吸了口熄滅的雪茄。「毫無疑問,他死了,直接原因是頭骨被重物擊打。他永遠不知道是什麼打的。而奎因,我的孩子,我很高興告訴你結果,所有可怕的試驗和專業實驗室里的蒸餾器,都查不出任何表明他有中毒跡象的證據。」
「沒錯,不過,請問是哪種水果呢?」
「知道?知道?萬能的主啊!」
「哼,什麼也沒有。還有柯克博士——他挺讓人討厭的——他對那個肉感的艾琳·盧埃斯小姐不懷好意,那位盧埃斯小姐又好像是個謎。」
「沒有什麼值得提的事,哪怕是一件值得提的小事也沒有。」
「夠了,」老探長喝道,「你一早就跑來跟我閑扯,我知道有些事情讓你感到困擾。先停火幾分鐘,讓我安安靜靜把這些報告看完。」
「奇怪的邏輯。」埃勒里乾巴巴地說,「在百老匯和第五大道散步,嗯?就這些了,警官?」
「柯克!哪一個?」
這位助理法醫嘆了口氣坐下來,伸伸他笨拙的雙腿。「死於一個或若干人的暴力攻擊。」
「這是誰——」
「早安,親愛的小傢伙,這是怎麼了,我眼花了還是我又回到解剖室了?幹嗎陰沉沉的?」
「哎呀呀,」奎因探長生氣地說,「別開玩笑了,說正經的,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他有,」普勞蒂醫生慢吞吞地說,「一顆小而多毛的瘤,就是俗稱的痣,在他肚臍右下方兩英寸之處。這個特徵,容我大胆地說,除非情人或是——妻子,否則,它對你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他的生理表徵顯示:他是個人,男性,大約在五十五歲——也許六十歲吧。他生前體重大約是一百五十三磅,身高約五英尺四五英寸左右。他的胃口很好,因為他的肚子像只脹氣的青蛙。藍灰色眼睛,已經有些灰白的暗黃色的頭髮——裏面夾雜——」
「你和你的蒸餾器見鬼去吧!」奎因探長大吼道,「你到底查到了什麼,醫生?今天大家全瘋了。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九-九-藏-書樣地說話嗎?就這些了嗎?」
「嗯?」
埃勒里·奎因把煙灰彈入他父親書桌上的煙灰缸里,點起今天上午的第三根煙。奎因探長正埋首於一堆文件和報告中。
「你認識的。」埃勒里冷酷地說。他坐回那張舒服椅子,奎因探長則開始著手查辦此事。
「夠了,」老探長厭惡地說,「你這樣喋喋不休,我都想親手掐死你了。聽著,那個年輕的柯克怎麼樣了?還有那個油滑的伯恩?」
「然後呢?」
「什麼都沒有。哦,他們找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指紋,屬於柯克、奧斯本還有那個護士的;不過出現他們的指紋很正常。重點是門和火鉗,這兩個重要之處,卻被擦得很乾凈。也許兇手戴手套吧。都是該死的電影教的!」
「呃,」埃勒里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我等的就是這個,是橘子嗎?」
「但是你一定知道,」埃勒里認真地說,「你知,我知,人人皆知。而且我開始相信兇手也知道……橘子也被稱為中國橘子吧。」
「呸!」
「答案是什麼?看來你昨天晚上在那兒玩得很高興。有什麼想法嗎?你通常都會有的。」
「那麼,」埃勒里站起來說,走向窗口。「他的領帶到哪裡去了?」
埃勒里心不在焉地問:「橘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埃勒里嘆了口氣說:「我被趕了出來。」
「我猜這是你最新的新聞發布會的內容。但你的結論和信心,」埃勒里慢吞吞地說,「我一個都不同意。」他把頭枕在手上,瞪著天花板。「那些倒轉……很不尋常,爸爸,簡直是太不尋常了。我不認為你真的意識到了這有多麼不尋常。」
「你不會不耐煩嗎?我估計連個指紋也沒有。」
「這人到底是誰?」老探長用他那低沉的聲音問,「與這件案子有關嗎?對我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名字——」
「什麼!」
「燒掉,」埃勒里連頭都沒回地說,「也說得過去,因為灰燼可能被收拾乾淨了。但是你估算錯了方向。他被擊中後腦。當屍體被發現時,外套是反穿的,他的大衣和圍巾——被放在椅子上。大衣領子上有血跡,這意味著他被攻擊時還穿著大衣。除非你要採用一個更荒謬的說法:他大衣底下的衣服在他進錢塞勒之前就反穿了,不然你就必須承認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在他被攻擊之後,也就是在血跡濺上他的大衣領之後。如果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那也就可以證明兇手就是把所有東西倒轉的人。」
「笨蛋。」老探長在醫生揚長而去后,跳起來用力把門關上。「在我的辦公室內耍了一場低級雜耍。真不知道他中了什麼邪。他以前——」
「好,好,托馬斯,」老探長平靜地說,「我敢打賭,你們已經查出死者的身份了。」
「我偷的。」
老探長無情地笑了。「這情節,就像他們在電影里說的那樣,好戲在後頭。老天!我希望他能寫得更明確一些。我們必須再好好查查這兩個小夥子。」
埃勒里輕聲笑笑,坐回椅子上,透過鐵欄杆向窗外望去。中央大道今早的天空並沒有什麼特別讓人振奮的景緻。他輕顫了一下,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