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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村血案 第十二章 奇怪的遇襲

麻雀村血案

第十二章 奇怪的遇襲

這兩種可能性孟少輝更認同的是第二種,因為根據魏西落所說,他曾回身推了兇手一把,可是卻連兇手的任何線索都無法提供,如果以當時太黑看不清來做解釋就過於牽強了,畢竟在遇襲前他已經在大殿內待了五分鐘,這五分鐘的時間足夠讓他的眼睛適應黑暗了,回身推開兇手的瞬間哪怕看不清兇手的樣貌,至少兇手的性別也能分清楚,但是對兇手有關的所有一切情況他都以不知道為借口,不免讓孟少輝對他心生懷疑,如果說這起遇襲案是他和兇手共同導演的話,那隻能說這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沒看到,我去了雀神廟的大殿,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人,我就想可能是被人耍了,但是能用此事耍我的我想不出別人,只有我的弟弟北歸,因為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會無聊地拿這種事尋我的開心,於是我就打算離開,回來找北歸算賬,可誰想我剛轉身準備離開,就被人用東西在後腦砸了一下,我以為遇上搶劫的了,本能地回身推了對方一把,然後撒腿就跑。」
胡震東的不在場證明得到了證實,一方面等於可以排除他殺害魏秋遠的可能性,但另一方面也等於將案件的調查又打回了原點,幾天來的努力再一次的付之東流。
「你有確認過對方的身份嗎?」
通過對胡震東同事的調查,的確證實了他在魏秋遠被害的時間里正和同事在酒吧聚會,並沒有作案的可能性。
根據酒吧服務生說,他之所以會記得在案發時間胡震東來過酒吧,就是因為當晚胡震東給了他兩百塊的小費,的確,酒吧燈光昏暗,而且每晚客人都絡繹不絕,胡震東也並非酒吧的常客,再加上又是十天前的事,如果沒有特別的事發生,相信服務生根本不會記得如此清楚。而出租司機之所以會記得當晚載過胡震東,則是因為他在下車時向司機要了一張小票,同時,他的錢包也不小心掉在了計程車上,之後他通過小票上的聯繫方式通過出租公司找到了司機,從而找回了錢包,而司機也因此對他產生了深刻的印象,胡震東說要小票是因為公司能報銷,然而掉錢包的這個行為卻讓孟少輝感覺過於巧合。
孟少輝接過物證袋,看到裏面是半塊染了血的磚塊。
「那魏西落現在人呢?」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結果,卻讓孟少輝更加深了對魏西落這次遇襲的懷疑。
雖說買兇殺人能解釋為什麼胡震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魏秋遠的死亡時間,在那個時間,魏秋遠家的房門並沒有被撬鑿過的痕迹,案發現場又是在客廳,現場也沒有發生過搏九九藏書鬥的痕迹,種種跡像足以證明一點,兇手是熟人,難道胡震東找的兇手是村子里的人?就算是,那村民為什麼會同意幫他殺魏秋遠呢?他們可把魏秋遠當成再生父母看待,怎麼可能殺了他呢?在不知道魏秋遠遺囑的前提下,如果殺了他,萬一他把遺產都給了子女,那就等於是斷了村民的財路,相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麼傻吧!
如此看來,兇手襲擊魏西落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兇手通過之前的兩起案件已經對自己殺人殺出了信心,所以才沒有像之前那樣計劃周詳就行兇,從而讓魏西落僥倖逃脫一劫,不過接下來兇手要再想殺魏西落看來是不可能了。第二種就是兇手根本就沒想過要殺魏西落,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合理的解釋就是兇手和魏西落應該是認識的,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苦肉計」。如果說殺了魏東升和魏燕南,而不殺魏西落的話,那麼就有可能讓警方懷疑之前的兩起案件是由於家族成員為了爭遺產才動了殺的,要知道魏東升、魏燕南和魏西落、魏北歸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相信無論哪一方最後得到了遺產,一定不會便宜另一方,所以只殺魏東升和魏燕南,免不了會讓警方把注意力轉移到其餘的兩兄弟身上。
可是這一次襲擊魏西落,兇手為什麼會如此大意呢?把魏西落引到雀神廟的大殿,這是第一個大意之處,因為雀神廟的大殿說是大殿,其實只能算是一間供奉著一尊不知何許人也的雕像的破舊祠堂罷了,真要說大,這個大殿還真不如院子兩側的書房大,除了雕像和供桌外,這間大殿內再無其他東西,兇手選擇這裏行兇,那麼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事先的藏身之處,如果是躲在雕像後面,那麼從擺放雕像的檯子上爬上爬下的就會極為不便。
聽完了警員的彙報,孟少輝沒有再責怪他們,很明顯這次並不是他們的失職,而是魏秋遠有意躲開警察的視線,從他的這種行為來看,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當然不會,我們是親兄弟,絕對不會因為遺產鬧的要殺人這麼嚴重,要知道,無論是我還是他拿到了遺產,對於雙方都是有利的。」
「從你到了雀神廟的大堂,直到你被人襲擊,這期間大約有多長的時間?」
面對頭部包裹著紗布的魏西落,孟少輝毫不客氣地問道。
「孟隊,這個磚塊上有血跡,應該是兇手用來襲擊受害人的兇器。」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我們一直都待在魏西落的家裡寸步不離,到了晚上10點半,他說困了,就回房去睡了,可哪知道到了11九_九_藏_書點多,他大喊著救命從外面跑了回來,而且滿臉是血,我們當時都愣住了,因為我們根本沒看到他離開過家,但看到那種情況也沒細問,趕緊打了急救電話。」
魏西落的傷勢並不算重,也不需要縫針,救護人員只是對他頭部的傷口進行了消毒包紮,囑咐他多休息后便離開了。
「馬上拿回去讓法醫部門進行檢驗。」
雀神廟裡此時是燈火通明,現場勘查的警員正認真地在四處尋找著有可能成為破案關鍵的物品。
「那你現在知道被人耍了吧!而且你這不僅是少一塊肉,差點沒命了你知道嗎?」孟少輝嚴肅地斥責道,「你有看到襲擊你的兇手的樣貌嗎?」
「那你在推對方的時候沒看到對方的樣貌?」
「判斷不出來,我只是本能地回身推了對方一把,然後就逃了。」
「廢話,我能有什麼仇人?我承認我好賭,家裡能輸的都輸光了,也欠下了高利貸,可是仇人我卻一個沒有,平時有時間我都花在牌桌了,哪有時間和人結仇呢?唯一有仇的就是放高利貸的,可是現在家裡的老傢伙死了,我有機會繼承遺產,他們催的也沒那麼緊了,更何況如果殺了我,他們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他們才不會那麼傻呢!」
如果把服務生和出租司機這兩點結合起來,在平時來看,胡震東的行為非常普通,但現在就是因為這幾件事都非常湊巧的發生在了魏秋遠遇害的時間里,讓孟少輝感覺像是故意安排好似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記住他,讓更多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人替自己做不在場證明,身為律師,他一定知道不在場證明在案件中的重要性。
「這個村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在找『雀歸巢』的秘密,很有可能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乾的,因為如果一年內我們找到『雀歸巢』的秘密,那麼麻將工廠的股份我們就能分到40%,再加上我母親手中的10%,我們和村民間的利益是對半分,可是如果我們都死了,那麼麻將工廠的股份就會全歸村子所有,村民就會得到最大的利益,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有人想殺我,一定是。」魏西落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會是什麼人知道你想找『雀歸巢』的秘密,從而利用這個誘餌引你去雀神廟,然後再行兇的呢?」
「不知道,我當時就顧著逃命了,哪還會回頭看對方有沒有追來啊!當然是能跑多快就多快啦!」魏西落不耐煩地說道,「警官,換成是你,在那種烏漆抹黑的情況下被人突然從背後砸破了腦袋,你會注意那麼多嗎?」
無可否認,胡震東的不在場證明的確非常完美,案發當天打贏了官司,然後晚上和read.99csw.com同事聚會慶祝,從而使他有了同事的證明,酒吧服務生的證明,出租司機的證明,如果這一切是他編造出來的,一定不可能如此完美。但是這樣的完美在孟少輝看來似乎又存在著某些的問題,他總感覺這一切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同事的證明倒是無可置疑,主要的疑點還是集中在酒吧服務生和出租司機身上。
「那麼你覺得襲擊你的會是你弟弟魏北歸嗎?他為了獨吞你父親的遺產,所以才對你下此毒手。」
魏西落雖然沒有說出任何對破案有幫助的線索,但是他的話中卻存在著諸多的漏洞,最為明顯的就是他在推開兇手的時候居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而且是男是女也無法判斷,如果說是因為天黑看不清的話,那麼他在那裡已經待了足足有五分鐘,這五分鐘的時間足以讓他的眼睛適應黑暗,那麼他在轉身推開兇手的一瞬間就算看不清兇手的樣貌,最起碼也能分辨出性別。由此可見,他並非沒有看到兇手,而是很可能知道兇手的真實身份,他之所以隱瞞兇手的身份,很有可能他除了認識兇手,還和兇手有著某種關係,或者說這起案件是他和兇手一起自編自導出來的,與其繼續和他進行毫無意義的問話,倒不如親自去一趟案發現場更實際。
「在卧室里,救護人員也是剛到沒多久,說是頭被硬物打破了,原本是想把魏西落帶回醫院治療,可他怎麼也不肯離開,於是救護人員只好在卧室對他進行治療,好在傷口不算太深,止了血,包紮一下多休息應該就沒事了。」
「沒有確認對方的身份,也沒有證實事情的真偽,你就這麼貿然前去,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雖然魏東升和魏燕南的凶殺案里兇手拿走了他們的手機,無法得知兇手到底是通過何種方式把他們引到了雀神廟,而且兩起兇案和這一次魏西落遇襲的案件兇手所用的手機號碼都完全不一樣,但是因為在此之前關於手機方面的線索並未對任何人透漏過,所以通過魏西落在遇襲前收到的手機簡訊的內容和他最後遇襲的地點,孟少輝相信襲擊他的兇手很可能就是殺害魏東升和魏燕南的兇手,否則所用到的手法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但是奇怪的一點就是這一次兇手並沒有痛下殺手,甚至所選用的兇器都完全不同,而最根本的一點就是這一次兇手的整個行兇的過程都顯得非常地隨意,並未像之前兩起案件一樣精心策劃過。
「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對方沒有追你?」
果然,簡訊的內容和孟少輝之前猜測的相吻合,從內容上來看,這的確對魏氏兄弟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
「差不多5分鐘左九-九-藏-書右吧!」
另一個大意之處就是行兇的手法,先前的兩起案件,兇手的行兇手法會根據不一樣的人而採用不一樣的方法,但是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致他們于死地,可是這一次,兇手的行兇手法似乎傻了許多,用半塊磚頭去拍魏西落的後腦,這未免有些太隨意了一些,以一個女性的力量來看,別說是把魏西落砸死,砸暈都非常地困難,如果說兇手是為了像殺害魏東升那樣先讓魏西落喪失行動能力后再行兇,那麼無疑用磚頭拍後腦的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可也就在此時,負責在麻雀村保護魏西落的警員打來電話,說魏西落被人襲擊,頭部受傷,好在發現得及時,性命沒有危險,雖然慶幸沒有再死人,但是這條消息的傳來仍讓孟少輝憤怒得差一點沒有把電話砸了。
除了半塊染了血的磚塊外,現場沿途並未發現有滴落的血跡,再加上這一次魏西落並沒有死,只是受了傷,而且並不致命,所以兇手也沒有在現場留下明顯清晰的鞋印。
「看不出你倒還挺懂得分析的嘛,先休息吧!一會兒法醫會來替你驗傷,另外,你的手機也請暫時交由警方保管,因為我們要調查和你通話的手機號碼。」
「去看看總沒什麼問題吧!如果是假的,就當是被人耍了,也少不了一塊肉,可要是真的,那我下半輩子可就衣食無憂了。」
胡震東的這條線索讓孟少輝看到了案件偵破的曙光,可是隨著他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無疑讓案件在短暫的曙光過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沒有實際證據能支持,雖然有血鞋印這條線索,但是只能證明兇手的性別和一些模糊的外在特徵,根本無法證明血鞋印就是胡震東留下的。更何況,在案發的時間里,胡震東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明,如果他是兇手,那他是如何到麻雀村行兇的呢?難不成他會飛嗎?又或許他是買兇殺人?
「我回了簡訊,不過對方沒說,只說要我晚上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遺囑……難道是遺囑?」孟少輝的心裏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胡震東之前已經知道了魏秋遠遺囑的內容,從而以此為誘餌,讓某個村民幫他殺了魏秋遠,然後再殺了他的子女,這樣村子就擁有了麻將工廠的90%的股份(還有10%在馮瑤的手上),可是這其中的利益是屬於整個村子的,並非個人能擁有,會不會真有人為了所有人的共同利益而甘願成為殺人工具呢?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就是胡震東把當年村民得癌症的真相公布,從而使村民不僅為了利益而殺人,也為了報仇,可是按王有財所說,當年的秘密他一直沒對任何人說過,那麼九_九_藏_書胡震東是如何得知當年村民得癌症的真相呢?如果他不知道真相,那麼他就不可能有動機行兇,報仇的說法也根本不成立。」
「你為什麼要躲開負責保護你的警察偷偷離開家?」
「那你推開對方,對方是男是女,能判斷出來嗎?」
孟少輝扔下了最後一句話后便轉身離開了,因為魏西落已經擺明了態度,就是不想提供任何的線索,由於他現在是受害人,並非嫌疑犯,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參与了幾起凶殺案,所以對他的問話也只能適可而止。
「那除了這一點外,你自己就沒有仇人嗎?」
從之前的兩起兇案現場留下的鞋印來看,兇手應該是名女性,那麼從力量上來說,她肯定不如魏東升有力,所以為了能保證行兇的過程不出意外,她故意把魏東升引到書房內,利用推倒的書架先壓住魏東升,然後再用刀割其頸部大動脈,致其死亡。第二起案件由於魏燕南也是女性,所以兇手並未重複推倒書架的方法,只是將魏燕南引到書房,再趁其不備將其殺害。而兩起兇案的案發現場都在書房,相信兇手就是看中書房內的書架,借用書架的掩護藏身其中,伺機行兇。
當孟少輝趕到麻雀村時,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他一下車,看到負責保護魏西落的警員,頓時火冒三丈。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保護他安全了嗎?怎麼還會出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好在人沒死,要是死了呢?」孟少輝訓斥道。
雖然魏秋遠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在孟少輝的心裏卻並非打消對他的懷疑,主要原因就是他在面對自己親生父母死亡真相時的冷靜態度,先不考慮王有財的猜測是真是假,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在得知父母的死亡另有隱情后,一定都會非常地驚訝和激動,但是胡震東卻只是稍稍有一點驚訝,並且很快就變得非常冷靜,還能對審訊進行冷靜地分析和反駁,這一些似乎都有違常理,如果不是因為父母離開他太久了,感情淡了,就是他事先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就算如此,他也應該會裝出一副全然不知的驚訝表情,可是他卻完全沒有,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讓他有恃無恐嗎?
「我收到了一條簡訊,對方說他知道『雀歸巢』的秘密,叫我晚上11點去雀神廟的大殿,並且不能告訴其他的人,還要擺脫掉保護我的警察。」魏西落有氣無力地把手機遞給了孟少輝。
「孟隊,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魏西落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其中一名警員委屈地回道。
「沒有,當時那麼黑,再加上我腦袋已經被砸了,根本沒那心思去仔細看,就想能跑趕快跑了,保命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