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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吳慶生的死和A物質有關 第四節

第六章 吳慶生的死和A物質有關

第四節

曉葉嘆了一口氣,合上門,重新回到了床上。
到了最後話不投機,蕭之傑徑自下了線,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說。那個時候正好是凌晨兩點,看到蕭之傑的頭像慢慢變成了灰色,恍惚中,沈曉葉的眼睛變得模糊了起來。
曉葉想笑,她知道蕭之傑是愛著自己的。
她拉開房間的門,看到父親沈建國正攤開了四肢平躺在沙發上,呼呼地打著鼾。
沈曉葉一想起在水庫的時候,問到蕭之傑家庭情況時,他左閃右避,她就耿耿於懷,心裏就像是埋了一塊石頭,沉沉的。
身邊的人看上去也覺得跟往常不一樣了。蕭之傑本來好好的,可一談到他家裡的情況,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倆人談了很多事,聊了很久,但曉葉一直想問問蕭之傑家裡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每當她繞來繞去把話題繞到這方面的時候,蕭之傑就警惕地把話題引到他處,令曉葉心裏很是鬱悶不已。
閉上眼睛,屋外的聲音也沒有了,大概父親還是睡了吧。沈曉葉攤平https://read.99csw.com了一雙手臂,讓自己的身體放鬆。大腦漸漸混沌麻木,眼前一片漆黑。
一汪一汪烏黑的血液在視野里慢慢瀰漫擴散,佔據了整個眼球。騷腥的血液氣息在鼻翼邊上滲透盤旋。
不過,她再也睡不著了。在她的眼前凌亂地閃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面,一會兒是在情人灘上死去的那對情侶,一會兒是蕭之傑,一會兒是挺著大肚子的小阿姨謝依雪,一會兒是躺在沙發上四肢攤開的父親沈建國。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還夢見了死了的吳叔叔,還有在果山公路上看到的那個嘴裏吐著蚯蚓的公共汽車司機。
朦朧中,蕭之傑冷冷一笑,轉過了身,只留下了一個蒼白的背影。他要離去?!
蕭之傑身體迴轉,只有身體的上半部分在轉動,下肢像是懸浮在空中,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他的臉又一次出現在曉葉面前,面無表情。他的嘴角咧了咧,一絲烏黑的鮮血滴淌出來。
可奇怪的是,今天父親九*九*藏*書並沒有拉開門,而是在門外踱來踱去,腳步聲來回徘徊,過了一會兒,煙味就從房門的縫隙滲進了曉葉的房間里。
沈曉葉哭喊著坐起了身,才發現這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
是懸崖?!
先是在情人灘上死了兩個人,死的情形莫名其妙和自己頭天晚上編的鬼故事一模一樣,真是讓人想想就害怕。然後是吳叔叔又死了,聽說父親公司那幢樓今天還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真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看到了他的臉,是蕭之傑。曉葉歡笑著向蕭之傑奔去,可卻始終到達不了他的身邊。在他們之間彷彿有一堵看不見的牆,柔軟,綿長,透明,卻無處不在,橫亘其間。
為什麼會這樣呢?蕭之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曉葉掏出了一支特醇三五點燃,輕輕吐了一口淡淡的煙氣,煙緩慢變成了氤氳包圍了她。在這純粹的煙草氣息中,她陷入了深思。
父親一直都不允許自己吸煙,老是說吸煙會引起肺癌,雖然他自己九_九_藏_書吸煙比誰都厲害。平時他回家都會打開曉葉的門看上一眼,為她關上窗戶,為她掖一下被單。曉葉很怕父親打開門來,嗅到屋裡這濃郁的煙味,她心裏像是塞進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撲通撲通直跳。
自由落體。
曉葉歇斯底里地叫著:「傑,快到我身邊來……」
在QQ上等了一個多小時,蕭之傑才上線。
在混沌中,似乎有一張網在自己的面前,四周都是模糊的,地面浮著一層濃稠的白得像奶油的霧。隱隱中,看到有山有水,卻只有一個輪廓,浮在半空,如海市蜃樓一般。有一個人影隱約漂浮,看不到腳,瘦瘦高高。他向自己走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父親有心事,他在想什麼呢?
想來想去,沈曉葉也全無睡意了,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乾脆坐了起來,打開電腦,登上網路。QQ上一個人也沒有,玩了一會兒掃雷,沉重的困意漸漸湧來,她才下了線躲進了被窩。
「傑,你怎麼了?」曉葉大叫。九九藏書在呼聲中,面前那堵看不見的牆似乎不見了,曉葉一身輕鬆地向蕭之傑跑去。眼看就要觸摸到蕭之傑溫暖的身體,忽然曉葉的身體一輕,向下墜去……
現在奇怪的又是父親沈建國了。他回家居然不睡覺,一根一根抽著煙,還來回踱步,不住地嘆息。出了什麼事?是因為吳叔叔的死嗎?
曉葉哭了,抽泣著叫道:「傑,不要離開我……」
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每個人好像都有心事?每個人看上去都怪怪的。
已經是深夜了,沈建國還沒回家,謝依雪睡了,何姐躺在保姆房裡的單人床上發出了輕輕的酣聲。只有沈曉葉還開著燈上網聊著QQ,當然,和她聊天的是蕭之傑。
她渾身戰慄,冷汗浸濕了貼身的衣服。
她打著擺子站在冰冷的床邊,向窗外望去。天已經亮了。
可就在這時,蕭之傑的手掌一松,曉葉向下墜去,向下面看不到底的深淵墜去,快速地墜去。
當曉葉又一次尖叫著坐起,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朦朦朧朧中又做了一次噩夢。
九-九-藏-書小阿姨謝依雪也怪怪的,一回家就沒個好臉色,還問起了蕭之傑的情況,八卦得好像狗仔隊一樣。這大概是孕婦容易產生的焦慮症吧,聽說胎兒壓迫了肚子里的血管與神經,總會讓孕婦產生一些不一樣的想法。
蕭之傑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眼中只有茫然與空洞。過了良久,他蹲下身來,捉住了曉葉的手掌。
只有風聲。風像一把刀子割著她的皮膚,疼痛,更疼的是心痛。曉葉大叫,也許,是在哭泣吧……
曉葉伸出手臂,在身體下墜時,摳住了一塊硬物,是懸崖的頂端突起。她掙扎著呼喊:「傑,救我……救我……」
從下午在水庫的舉動來看,他是真正喜歡自己的,可為什麼他不願意提及他的家庭?他家裡難道有什麼秘密嗎?為什麼他不願意告訴自己?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切都變得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聽到了防盜門打開的聲音,是父親沈建國回來了。沈曉葉連忙關上燈,打開窗戶,讓屋外的夜風灌進了屋中,沖淡了屋裡的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