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矍鑠的李漢良突然走到了周淵易身邊，說：「周警官，遇到難題了吧？」

周淵易走到走廊上，讓研究生們都靠牆站好，然後他取出了懷裡的PH試紙，很客氣地說：「再麻煩大家最後一件事，現在我要收集大家的汗液。很簡單的，就麻煩幾分鐘，請大家配合。」

他走到了龍海身邊，問：「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們，接下來的提取汗液工作不需要再做了？」

李漢良從抽屜里拿出一大疊PH值試紙，遞給了周淵易，說：「一點也不複雜，既然用酸性藥物洗了臉，那麼兇手的臉上一定會留下藥水的殘餘。現在只要提取他們每個人臉上的汗液，滴在PH值試紙上，查驗PH九_九_藏_書值就行了。如果誰的體液呈現出酸性，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拿酸性藥水洗過臉——別忘了，一個人在正常情況下，汗液都應該是鹼性的。」

奇怪的是，在蕭之傑與龍海的身上，並沒有找到藍色液體的殘留。不僅僅是他們，從所有學生的身上，都沒有找到藍色的殘留色。

站在一旁的徐婷婷則大聲說：「那還用說嗎？不然他怎麼做我舅舅啊！」兩人不禁相視之後，莞爾一笑。

周淵易豎起了大拇指，贊道：「李教授，您真是太厲害了。」

「嗯，是鹼性的。」李教授喃喃說道。說完，他又取來一支試管，在試管里加進了一種淡褐色的液體。液體被他倒九九藏書進了廣口瓶里。神奇的現象發生了——褐色液體迅速與廣口瓶里的水融合在一起，只是片刻時間，廣口瓶里那塊染成藍色的衣角碎片顏色漸漸淺去，最後所有的藍色竟然消失了。

周淵易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他明白了，用酸性藥水洗過臉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李漢良最喜歡的學生——龍海！

李漢良微微一笑，說：「其實，這一切很簡單。藍色顏料帶鹼性，拿酸性液體浸泡一下，就可以達到酸鹼中和的效果，讓顏色消失。你說過，在拆開信封的時候，周圍一米開外的地方都會噴濺到這種藍色液體，所以沒有理由不噴濺到拆信者的臉上。而現在，所有學九_九_藏_書生的臉上都沒有藍色的痕迹，那就說明顏料已經被處理過了。而唯一處理的方式就是用弱酸性的藥水來洗臉。」

當然，他的要求很容易就得到了滿足。

李漢良教授拿到那件襯衫后，先湊到鼻翼旁嗅了嗅，接著他用剪刀剪了一小塊沾了顏料的衣角，放進了廣口瓶里，往廣口瓶里倒了一點水。他取出一張試紙，在廣口瓶里的水中蘸了一下，然後放在燈光下仔細看了一眼。

「是的，讓同學們都散了吧。我承認，發簡訊給謝依雪的人，就是我。在情人灘旱橋上取走三萬塊錢的，也是我。」龍海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嗯，很好。」周淵易一笑，掏read.99csw.com出了手銬為龍海銬上，然後大聲宣布，「收隊！」

李漢良微笑著說：「周警官，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的。」

本來在周淵易的潛意識裡，已經將李漢良當作了與案件有關的嫌疑人。但他在這幾乎絕望的時刻，看到李漢良的表情很是誠懇，於是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發出聲音的是龍海！他絕望地看著周淵易，身體不住顫抖，眼裡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那……」周淵易遲疑地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此刻他已經沒再把李漢良當作兇手的同案人了。如果李漢良與這起案子有關，那他是絕對沒有道理說出兇手是怎麼做到臉上沒有顏料痕迹的。

「哦？！」聽了這話，九-九-藏-書周淵易心裏一熱，「李教授，你能幫我？那真是太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走廊的一角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在周淵易從小高手裡拿過信封的時候，小高曾經說過，這種液體是從國外進口來的，美國的FBI也把它當作交付贖金時的特殊藥品來使用，萬萬沒有道理在這個時候失效的。在周淵易臉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周淵易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他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龍海黯然地點了點頭。

周淵易把遇到的難題一一說給了李漢良聽。李漢良聽完后，逡巡了一圈站在走廊上的研究生們，然後對周淵易說：「周警官，把那件染有藍色顏料的襯衫拿給我看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