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的屍檢顯示，被害人死亡的時間在她被發現前的十小時左右，也就是前一天的夜裡，但在那之前，她已經失聯超過半個月。身上沒有被束縛的痕迹，也沒有遭毆打的跡象，隨身的現金不見了，但是銀行卡還在，卡里的錢也沒被動過。我們判斷，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強迫女生說出密碼，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兇手的主要目的可能並不是劫財。」

鄭岩不明所以地低下頭，坐在他對面的秦玲卻已經臉色蒼白地抬起了頭：「不用看了，她的眼睛不見了，她現在沒有眼球。」

「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跟我們說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恐怕又要連續奮戰幾天了。」說著，唐賀功閉上了眼睛。

「這個啊，」年輕的警察笑了一下，「滿大街都是，別說是警車，就算你有輛QQ，往學校門口一停，搭車的都一個接著一個。」

那輛警車在Z小組一行人的面前停下，從車裡下來了一個大汗淋漓的司機：「請問是唐組長嗎？」

「你們先看看這個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唐賀功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鄭岩的面前。

「遇害了？」鄭岩抬起頭看著唐賀功。

說到這裏，唐賀功莫名地憤怒：「可恨的是之前那個被輪|奸的女孩兒也已經染上了毒癮，和那幾個混混成了同夥，從被害人變成了幫凶。」

「我是。」唐賀功點了點頭。

「當然。」杜麗偷笑了一下，「所以我又給他看了這個。」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裡露出來的一截警官證，「我告訴他我正在抓一個M。」

「那些車也都是嗎？」鄭岩指了指停在火車站外的那些私家車，問道。

「另外一個原因呢？」鄭岩微閉著眼睛，問道。

「角度不同，發現也不同。相信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唐賀功笑了一下，「準備一下吧，我們現在就去。」

「案件的轉折點發生在我們發現的這具ｒｅad•99cｓw.ｃoｍ屍體上。」中隊長調整了一下投影儀，「這具屍體是幾個垂釣的老人發現的，她的行李箱就綁在她手上。接到報案后我們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發現這是其中一名失聯女生，她的家人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暫時也沒有什麼發現。」中隊長搖了搖頭，「現在已經發現的這個女生，失聯前曾經和一個男生約定要見面，我們找到了這個男生，不過他在距離我市300公里以外的城市。據他交代，他們的確有過約定，但他一直沒等到這個女生，還以為被放了鴿子。我們核查過，他沒有作案時間。」

「我也不認識。」他把秦玲的法醫工具箱放進了後備廂，拍了拍手，「來的路上碰到的，本來要去另一個地方，我不順路，就給帶到這邊來了。」

「那不是快成黑社會了？」唐賀功毫不客氣地問道。

「你又說對了。」在趕往H市的高鐵包間里坐下來之後，唐賀功對鄭岩說道。

「其餘的人呢？」

「調查方向，就是QQ、微信、陌陌的那個。」唐賀功嘆了一口氣，「各地警方都不是笨蛋，已經從這方面著手了，現在已知的19名失聯女大學生中，已經有10個人恢復了聯繫，據她們說，返校之前，她們就已經與網友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因為害怕被家裡知道，所以乾脆關掉了手機。」

「我也這麼覺得，來之前已經讓他們去查了。」

「嗨，美女，用嗎？免費送你一程怎麼樣？」

唐賀功點了點頭，示意這個中隊長繼續說下去。

這一幕讓大伙兒目瞪口呆。

讓他好奇的是，看到那輛警車，圍在站前的那些司機卻並沒有逃離的意思，只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性|奴？」鄭岩愣了一下。

「另外一個原因。」唐賀功深吸了一口氣，「剩餘三名失聯女生和這個遇害的女生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她們失ｈttpｓ://rｅａｄ.９９ｃｓw.ｃｏｍ聯的方式有非常相似的地方，當地警方懷疑，可能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姍姍，那就這樣，下次我再給你打電話。」這名年輕的警察連忙對那個女孩兒說道。

「什麼？」

……

鄭岩還沒來得及說話，杜麗就已經走了過去，在那個男人的面前俯下了身。那男人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鄭岩很清楚，杜麗的這個姿勢可以讓男人透過襯衫的縫隙看到自己的內衣，然而不知道杜麗對他說了什麼，那男人露出了一抹驚恐的神色，開著車迅速逃離了現場。

鄭岩這才注意到，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兒雖然雙目緊閉，但卻有著不正常的塌陷，眼眶中已經空空如也。

「我想知道更具體的情況。」鄭岩迫不及待地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警車副駕駛位置的車門突然打開，下來了一個十八九歲，穿著短裙的年輕女孩兒。

「那幾個女生的微信、QQ之類的通信工具呢？」鄭岩插嘴問道。

「沒錯。」唐賀功沉重地點了點頭，「女孩兒才21歲，被解救出來的第二天自殺了。」

「對啊，老師，還有四個。」秦玲也有些不解地看著唐賀功，只有杜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最初我們判斷是劫財，因為這幾個女生的家人反映，離家的時候，她們身上都攜帶著大量現金，有可能是被人盯上，途中劫財劫色，甚至有可能被拐賣至外地。」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這幾個女生失聯的情況基本一致，都是這樣的。」

「S？」唐賀功大惑不解地看著杜麗，「那是什麼玩意兒？」

「去哪？」

「遇到女孩子搭車這種事。」

唐賀功嘆了一口氣，一副悲天憫人卻又無能為力的神情：「那些女孩兒的戒心太弱了。不過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還有三個人下落不明。」

「SM，主僕遊戲，S就是主人的意思，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作為https://read.99csw.com奴的M要完全聽從S的指令，不管S的命令是什麼。」鄭岩笑了一下，「然後呢？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吧？這可是很刺|激的事。」

「什麼？」年輕的警察愣了一下。

「太好了，終於等到你們了，隊長他們都在局裡等著你們呢。」他彎腰拎起了秦玲的行李，向警車走去，「真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我們懷疑的重點主要在這裏。」他將投影儀上的照片調整到了這個女孩兒眼部的特寫，「被害人的眼睛不見了，不是被魚吃掉的，而是被人挖掉的，我們覺得兇手這樣做肯定有特殊的意義。我們曾經懷疑是販賣器官，但是在全市範圍內的走訪來看，沒有相關的手術進行，而且，既然是販賣器官，她身上有更有價值的部分，但是兇手並沒有進行摘取。」

「這種情況很常見嗎？」唐賀功皺了皺眉，問道。

那是一條河邊的草地，上面躺著一個女孩兒，她渾身濕透，嘴巴緊閉，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齊，似乎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只有稍顯凌亂的頭髮上掛著幾根水草，一個旅行箱就放在她的身邊。

四小時后，列車緩緩駛入了H市東站。H市並不是重要城市，高鐵在H市的停留時間只有一分鐘。Z小組匆匆下了車，剛出車站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他走到唐賀功的面前，問道。

「讓你們查黑車司機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唐賀功想了想，問道。

「我們檢查了那麼久，要有什麼的話，早就應該發現了。」中隊長嘆了一口氣。

「這是好事，可是老師你好像並不開心。」秦玲不解地看著緊皺著眉頭的唐賀功。

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了過來，鄭岩循著這個聲音看過去，就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奧迪TT，一個穿著短袖T恤，胳膊上有文身的年輕男人淫邪的目光正在秦玲和杜麗的身上游移著。

「沒辦法，不是誰都能辦得起計程車營運牌照的，現ｈtｔｐｓ://ｒeａｄ•９９ｃｓｗ•coｍ在一輛計程車營運牌照的成本快抵得上一輛中檔轎車了。」中隊長尷尬地說道，「有營運牌照的不用干別的，一年光出租牌照就能賺夠生活費還有盈餘。」

「都好不到哪去。」唐賀功苦笑了一下，「有一個小子在微信上假裝企業高管，月薪兩萬，其實什麼都不是，就是個街頭混混，還吸毒。他騙了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和他見面之後就被他和同夥輪|奸了，然後搶走了這女孩兒身上所有的現金，手機和電腦也被賤賣，最後他們逼迫這孩子出去賣淫。另一個女孩兒見到他之後就產生了警覺，偷偷報警才沒遇害，順便也解救了之前的那個女孩兒。」

「這個女生應該是臨時改變了行程，在去與男生見面的途中失聯的。」鄭岩想了想，「她沒乘坐客車，也沒乘坐火車，這兩處都會留下基本線索，所以，她應該是乘坐一輛私家車，或許不是黑車，但是偽裝成了黑車，這個司機有重大作案嫌疑。我想我們應該再對那具屍體進行一次檢查，我想看看她的隨身物品，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因為還有兩個人是在傳銷窩點中被解救出來的，這兩個人同樣是私下約定了和網友見面，結果被騙到了傳銷組織中，身上的錢財都被拿走了，試圖逃走腿都被打折了。還有一個人是因為搭黑計程車，被監控錄像拍到了。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裸體被綁在窗戶前供人參觀，身上全都是鞭子抽打過的痕迹，還有蠟油，像條狗一樣住在狗窩裡。」

「要車嗎？便宜。」

「你有什麼看法？」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岩，問道。

H市公安局會議室，簡單地自我介紹之後，負責該案的刑警中隊長向Z小組彙報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在她們離家后，一直通過簡訊或者微信、QQ與家裡人保持聯繫，直到她們稱已經到了學校。開學大概十天後，家人突然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說這幾個女九_九_藏_書生一直沒返回學校，這才引起了家裡人的注意，撥打手機才發現已經關機。我們通過技術手段判定，她們的手機一直沒有離開本市，初步判斷，她們就是在本市的範圍內出事的。而且作案手法雷同，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作的。」

那女孩兒也露出了一臉的笑意，沒有任何猶豫地拉開了車門。

「你跟他說了什麼？」鄭岩不解地問道。

「沒有進展。」中隊長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不怕丟人，我市的黑車實際上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他們有非常嚴密的組織，有時候我們也得藉助他們的幫助，他們沒有這幾名女生的消息，所以可能並不是黑車，只是搭順風車而已。」

鄭岩「哦」了一聲，看向了唐賀功：「頭兒，這可能是一個線索，那幾個女孩兒有可能是在搭黑車的時候失聯的。」

「我告訴他我是S。」杜麗冷冷地說道。

一片嘈雜的聲音讓唐賀功皺起了眉，秦玲更是小心翼翼地躲在了鄭岩的身後。

唐賀功點了點頭：「你再仔細看看。」

鄭岩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好在遠處一輛呼嘯而來的警車幫他解了圍。

「我叫夢夢！」那女孩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差不多吧。」這名警察想了想，「不過他們主要還是黑出租，當然女孩子要是願意犧牲點，被揩揩油，他們也有不收錢的時候。」

「坐我的車吧。」

「這是這次讓我們參与這個案子的原因之一。」唐賀功神情嚴肅地說道，「當地警方已經做過初步屍檢，被害人是窒息死亡，不是溺水。被害人是死亡之後被推入水中的，但是在被推入水中之前，兇手挖出了她的雙眼。」

她緊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

她跺了跺腳走到了一旁，一輛保時捷的車窗放了下來，露出了裏面帶著笑臉的男人：「妹子，用車嗎？」

「那女孩兒？」鄭岩看著眼前的這個小警察，猶豫著問道。

「頭兒，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明明還有四個。」鄭岩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