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香水有毒
這次是真正的「廚師」，不是拙劣的模仿犯。為了證明這一點，「廚師」在現場留下了一部分不屬於被害人的身體組織，一個男性的生殖器。D市警方迅速將這個發現上報了公安部，秦玲在對該男性生殖器進行鑒定后確認，那是屬於Z0001案的那個兇手的，當初他們就判斷，是「廚師長」拿走了它。「廚師」藉此告訴Z小組，自己正和「廚師長」在一起。
第一節
「他進步了。」鄭岩從口袋裡摸出了藥瓶，倒出兩片葯吃了下去，「他不再單純地用滾油淋上去這種簡單的烹飪手法，而是開始用更精緻的手法來烹飪食物，他也在尋找如何超越自己。不過……」鄭岩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技止於此，不可能有更大的突破了。」
「鄭岩，醒醒！」劇烈的搖晃讓鄭岩從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咦？」鄭岩和唐賀功把目光投向了案發現場，卻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這是鄭岩當時對慕雪說的話。現在他重新翻出這個案子是因為他發現「廚師」做的案子和這起案子有諸多相似之處。但他不能理解的是，「廚師長」參与的案子在教授的私人圖書館都能找到案例原型，唯獨這個案子是最近六年才發生的，那時候，教授的私人圖書館里還沒有這樣的案子。難道這真的是「廚師長」的原創，現在已經流傳到了國外？
「你去吧，畢竟你的關係還在那邊。」唐賀功嘆了一口氣，也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杜麗在Z小組擔任的職務僅僅是鄭岩的心理醫生而已。
「女體盛？確實很像。」鄭岩點了點頭，「不過我打賭，那些餐盤裡的菜，原材料就是這個被害人的內臟。」
「不是因為喜歡嗎？」
鄭岩笑了一下，表面上看，大家都沒有什麼異常，但是無意中的一句話還是暴露出了大家心中的緊張。
「廚師長」或許已經知道他找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所以用這種方式告訴鄭岩，他並不是一個拙劣的模仿犯，而是一個被模仿者，並且永遠不會被超越。
「真有你的，不過上個廁所，還能把手機和電腦全都rｅad•９9csｗ.coｍ弄壞了，你怎麼沒把自己腦袋也灌進水呢？」
「我去下洗手間。」鄭岩站了起來，隨手拿起了筆記本電腦。
「至少『廚師長』在這個案子里是真的出現了。」唐賀功突然說道。
這就是他噩夢的來源。慕雪從美國發回來的照片。
「但是，你已經被人超越了。」鄭岩的手指在電腦的屏幕上劃過，像要把眼前的畫面掃掉一樣。
「D市這群人是怎麼搞的？」唐賀功皺了皺眉。
慕雪解釋說，因為這些死者都不是處|女，沒有生育史，但是都做過人流手術。基督徒是禁止這樣做的，有亞裔血統並在東方接受過保守教育的人更認為這是一種罪行。
「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鄭岩看著杜麗猶豫的神情，笑了笑安慰道，然後，他突然抱住了杜麗，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會把他帶回來，親手帶到你面前。」
「我沒事。」鄭岩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但他知道那個笑容一定非常難看，「做了個噩夢。」他解釋道，看了一眼身邊的窗戶，窗外的景色正飛馳而過。
「順便看看資料，你不知道有些人就容易在上廁所的時候靈感迸發嗎？」鄭岩邊走邊說道，「砰，撲哧，上下一起，如泉涌一般。」
通過對兇殺現場的痕迹檢驗，慕雪認為兇手應該是一名技術精湛的醫生，而且是一名基督徒或者有亞裔血統並在東方接受過保守教育的醫生，此人認為這些死者不配擁有子宮。
「我怎麼知道你給我配的電腦和手機都是不防水的？」當唐賀功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鄭岩終於忍不住反問道，九-九-藏-書「作為關鍵部門的職員，我們的設備不應該是最好的嗎？」
「現在是真死了。」秦玲嘆了一口氣，「但是我猜之前她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進入了假死狀態。」
「她還活著？」鄭岩和唐賀功一愣，秦玲已經迅速跑了過去，抓住了這個女人的手，檢查著她的心跳和脈搏，開始對她進行急救，唐賀功也掏出了電話。
被害人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女性，身材完美，面容姣好，這符合「廚師」選擇目標的標準，但案發現場卻又與以往「廚師」作案不同。
順著這條線索，美國警方很快抓獲了犯罪嫌疑人。
「去個廁所而已，你帶那個幹嗎？」唐賀功疑惑地問道。
以往「廚師」作案，會在殺害被害人之後摘除其子宮，然後便離開現場，剩餘的工作完全由「廚師長」來完成。
聽到這句話，鄭岩一怔，點了點頭，再次從藥瓶中倒出了兩片葯。六年前，他不僅沒有抓住兇手，還被設計送進了6號監獄，這次能行嗎？他不知道，但必須試試。
「他的時間規律現在已經可以確認了，其他的規律我認為也可以確認了。」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岩，「不殺夠三個人，『廚師』和『廚師長』是不會收手的，要抓住他，這次是最好的機會，錯過的話，我們可能還要等上三年。」
「我想知道教授最近都和哪些中國的號碼有過電話或者郵件聯繫。查到后發到這個郵箱，不要給我打電話。」鄭岩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了出去，然後合上了電腦，站起了身。他把電腦和手機放進了洗手盆，擰開了水龍頭。
就在他們討論得正熱鬧的九_九_藏_書時候，那具女屍突然動了動，身上的餐盤噹啷噹啷地掉到了地上。她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嘴巴動了動，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救救我！」
原本他們是準備在家給秦玲辦一個簡單的生日宴會的，可是宴會還沒開始，唐賀功就帶來了一個讓所有人懊惱的消息，「廚師」出現了！
「別吵了，你們看看這個有什麼不同，我沒參与過這個案子，不太熟悉。」秦玲推開了案發現場的大門，說道。
鄭岩哈哈大笑著進了洗手間，卻並沒有進一步如廁的舉動，只是打開了電腦，翻出了一個隱藏的文件夾，點開了裏面的圖片。
「第二個人的手法就精湛多了，用的是鋒利的手術刀，而且細心地給創口做過縫合，他沒有取下全部的內臟，只是在每個內臟上摘下了一部分，做成了這些菜。被害人的死因應該是失血過多，創口雖然做過縫合，但是並沒有給被害人輸過血。」
「你們出去。」鄭岩輕輕地說了這句話，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用力搖了搖頭，感到頭痛欲裂，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他看了一眼四周，長出了一口氣，秦玲和唐賀功正滿臉憂色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連環開膛凶殺案，兇手將所有死者的內臟掏出來放到了一邊，唯獨缺少了子宮。慕雪發現，兇手對被害人的內臟有過舔舐的舉動，她不能理解兇手這樣做的意圖，但是她找到了兇手殘留的唾液，在專案組的幫助下繪出了兇手的部分DNA圖譜。
「你真噁心！」唐賀功厭惡地側了側頭，秦玲卻被鄭岩的話逗得笑了出來。
「大多數人是那麼認為的，不過也ｒｅａd•99ｃｓw•ｃｏｍ有一部分人有不同的見解，他們認為貓是一種愛乾淨的動物，當它舔你的時候是認為你太髒了，它無法接受和你一起玩耍。」
秦玲點了點頭，打開了工具箱，仔細檢查著這具屍體。重點放在了已經被打開的胸腔和腹腔上，這個位置的檢查花費了差不多一小時的時間。這已經很快了，因為兇手幫助秦玲完成了很多前期的工作，至少不用再對屍體進行解剖。
鄭岩很好奇慕雪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但我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舔舐那些內臟。」成功破獲了這個案子並沒有讓慕雪感到任何興奮，「教授認為，如果不查明這個問題，這個案子對我來說就還不算結束。」
「這人是『廚師長』，這是他一貫的作風。你怎麼看？」唐賀功目光轉向鄭岩。
但是眼下的這個案子卻有少許的不同。
五分鐘之後，秦玲回過頭，向鄭岩和唐賀功搖了搖頭。餐桌上的女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
Z小組迅速出發，但是就在登車前一刻，杜麗卻意外接到了6號監獄的電話，一個非常棘手的「患者」入院，部里指明由她來對這個新「患者」進行跟蹤治療。
「你知道貓為什麼有時候會舔舐主人嗎？」鄭岩問她。
「兇手有兩個人。」秦玲收起了工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第一個人的手法粗糙，用的是很普通的刀，大概是水果刀之類的刀具，刃口不太鋒利，造成的創壁有明顯的皮瓣，子宮應該也是這個人硬扯下來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廚師』。」
他又看了一眼表，距離開車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十分鐘而已，他還在趕往D市的途中。看來安read•９9ｃsｗ.cｏm眠藥也沒什麼效果了，鄭岩苦笑了一下。
鄭岩和唐賀功點了點頭，等著秦玲繼續說下去。
從鄭岩抱著已經燒壞的手機和電腦從洗手間出來開始，直到現在馬上就要進入案發現場，唐賀功就一直沒停止損他。
被害人渾身赤|裸地躺在餐桌上，身體上擺滿了銀制的餐盤，在那些餐盤裡，盛放著樣式精美的菜肴，其中一個餐盤是空的。
「像不像日本那道名菜，叫什麼來著？」唐賀功問道。
鄭岩除了報以苦笑，沒給過任何正面回復。
「先做個初步的屍檢吧。」唐賀功也嘆了一口氣。
「不能怪他們。」秦玲搖了搖頭，「經驗最豐富的醫生也沒把握分辨真死還是假死，有時候，一具醫學上已經宣告死亡的屍體在送進火化爐后，在高溫下還會突然醒來呢。她只是運氣不夠好。」
「她到底死沒死？」唐賀功驚魂未定地問道。
在和教授聯手偵辦了幾個案件后，在最新的這個案子里，教授讓慕雪獨自完成，不允許她向任何人求助。
「從這個案子來看，我認為兇手有一種道德上的潔癖，他下意識地做出那種舔舐的舉動是在清潔被害人。所以，他並不是因為仇視才殺了這些人，而是為了拯救她們。」
這次是真正的「廚師」，不是拙劣的模仿犯。為了證明這一點，「廚師」在現場留下了一部分不屬於被害人的身體組織，一個男性的生殖器。D市警方迅速將這個發現上報了公安部，秦玲在對該男性生殖器進行鑒定后確認，那是屬於Z0001案的那個兇手的，當初他們就判斷，是「廚師長」拿走了它。「廚師」藉此告訴Z小組，自己正和「廚師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