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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河邊的一座猶太教堂 第二十五節

第四章 河邊的一座猶太教堂

第二十五節

「如果這真能讓人相信的話,大人。」
「你不是神父。你只不過穿著件教士服,卻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他為什麼要去猶太教堂?」
「我答應你在教皇童年那件事上做點小文章,就是想換點特別的東西。」
格茨抬了一下眼眉——祝你好運。粗壯的神父把領導的表情當成命令,於是就把弗亞拎回到新聞辦公室,趕回到他的辦公隔間去了。
「那第二張呢?」
「打電話給國家秘書處,告訴他們,我有事要和布林迪西紅衣主教說。」
「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去猶太教堂,對吧,魯道夫?在這件事上,教皇對新聞辦公室也保密了。肯定是有什麼事要發生,我自己會去弄明白的。」
弗亞抬起頭,眼眉皺在一起。提前兩天宣布行程?太不可思議了!通常情況下,如此大的舉動得在一周前安排到教皇行程表中。對於一個幹練的梵蒂岡記者來說,他知道一定是有事要發生。
羅伯托·普奇在門廳處恭候卡薩格蘭德的到來。他穿著一條騎馬短褲和一雙過膝長筒皮靴,渾身散發著火藥味。他整個早上都在射擊。普奇大人常說,如果要說什麼事比收集槍支更讓他著迷,那就只有賺錢和管理聖母瑪利亞教堂了。這位金融家陪同卡薩格蘭德沿著又長又暗的走廊往前走,來到一間可以看到整個花園的大房間。馬科·布林迪西紅衣主教已經等在那裡了,他那瘦小的身體靠在壁爐前面的一把椅子上,腿上放著一個茶杯,讓人擔心它會失去平衡掉下來。紅衣主教那副又小又圓的眼鏡鏡片反射出強烈的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卡薩格蘭德單膝跪下,上前去吻他的戒指。布林迪西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鄭重地賜予他祝福。卡薩格蘭德心想,紅衣主教的手可真細嫩。
布林迪西紅衣主教開口說道:「這個傀儡教皇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威脅。他說出秘密檔案的事只是開始,他最終的目的是想趁機抖出他早已知道的事情。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採取這種魯莽的行為。依我看,教皇很有可能患有某種程度的幻想症或是精神病。我們有責任,有神聖的責任去除掉他。」
這話簡直是在褻瀆神靈,布林迪西聽后斬釘截鐵地說:「我當然能!」而後他的態度和語氣不再那麼強硬了,「你太累了,卡洛。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對於我們來說這確實有些困難。不過,我們會有辦法的,很快就會結束。」
「實際上是一回事,普奇大人。教皇選舉秘密會議讓他成為了天主教的最高領導者。我們不能再讓他卸任。所以,只有死亡才能讓他離開這個職位。」
「你能想象,如果教皇在猶太教堂被殺之後猶太人的憤怒嗎?當然,你手下的那個朋友就能做到這點。他溜走以後,我們就會立案調查這宗教皇謀殺案,讓那個插在我們中間搗亂、給我們修復珍貴藝術作品的以色列人來承擔這一切,因為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殺害教皇。這是個很不錯的劇本,卡洛,世界各地的媒體絕對抵抗不了它的誘惑。」
羅伯托·普奇一直是義大利情報局的重點監控對https://read•99csw.com象。距離上次清除完加拉蒂納別墅內的監聽設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在布林迪西紅衣主教作出死刑的宣判之前,卡薩格蘭德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雖然外面下著雨,天氣很冷,可他們還是冒雨走進了普奇大人的花園,他們打著傘,像是幾個送葬者在跟著馬拉的棺材往前走。紅衣主教教士服的帽檐很快被雨澆濕了。在卡薩格蘭德看來,他們就像是在肩並著肩蹚著鮮血向前行進。
「相信我,貝尼代托,很快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甚至比你想的還要快。」
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一份《羅馬觀察報》,旁邊是一堆《梵蒂岡通訊報》的剪報,這份報紙被喻為「梵蒂岡版的《真理報》和《塔斯社報》」。弗亞帶著沉重的心情讀著報紙,上面說一些中央政治局的成員得了重感冒,他可以像一名蘇俄政體研究員一樣,從這條消息中讀出其背後隱藏的意義。這是那些人一貫的伎倆。弗亞把報紙放到一邊,開始認真地思考中午去哪兒吃飯。
「在看什麼,喬凡娜?」
卡薩格蘭德看著一排排柏樹在大風中搖曳。殺了教皇?簡直是瘋了。他把視線從大樹上收回來,看著布林迪西。紅衣主教也正認真地看著他。那張皺巴巴的臉,那兩塊圓鏡片,像是在等待庇護十二世教皇作出對此決定的評價。
「亨利二世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提到的那個愛管閑事的教士就是托馬斯·阿貝克特。剛說出這話不久,他的四個衛士就衝進坎特伯雷主教堂,把托馬斯殺掉了。」
「我不確定他是否願意按照您說的接受這筆交易,大人。」
梵蒂岡新聞辦公室可以說是現代化的代表。弗亞穿過一道道自動玻璃門,又走過一段黑色大理石拋光地面,來到自己在新聞辦公室的隔間。對於那些不被看好的人,梵蒂岡會讓他們永遠低賤。弗亞的小型福米卡辦公桌上有一台電話,還有一台永遠都不可能好用的傳真機。他的隔壁是《教廷梵蒂岡》刊物的一名記者,是一位外表具有魯本斯風格的金髮女郎,名字叫作喬凡娜。她把他看成是異類分子,總是拒絕他的午飯邀請。
婭艾爾·拉夫娜走了出去。大使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特拉維夫的電話號碼。不一會兒,他小聲說道:「我要和沙姆龍通電話。」
「情況會比你說的要好。如果我們精心策九_九_藏_書劃出一個殺掉他的方案,那麼原本骯髒的事件就會完全按照我們的意願順利進行。」
「為了幫你,我就快被辦公室永遠停職了。至少你應該事先通知我去猶太教堂的事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
紅衣主教說:「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呀。我們的傀儡教皇和托馬斯有很多共同點。托馬斯是個自負的人,正是他的浮夸和自負,最後讓自己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我們現在的教皇也是這樣。他無權繞過元老院而自己採取行動。對於他的這種罪過以及自負,他必須承受像托馬斯一樣的命運。卡洛,動手吧。把他殺了。」
「我不能那麼做,未來的幾天之內你就會知道其中的原因了。至於你在辦公室遇到的問題,都會過去的。」
大使快速瀏覽了一下報紙,然後抬起頭:「猶太教堂?為什麼他們沒提前告訴我們?真是不像話。」
「他想要毀了教會,而我想拯救教會。你站在哪一邊?」
「腦子再不好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你不想做這件事,卡洛。」
卡薩格蘭德用鞋尖擺弄著地上的幾個石子,然後抬起頭看著那些還在風中搖曳的柏樹。他知道,自己著手要做的事將會徹底毀掉自己。
「我只有一個問題。您會陪教皇去猶太教堂嗎?我不想您在教皇身邊的時候下手。」
卡薩格蘭德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紅衣主教。他的眼鏡沾上了雨滴。「我還想到天堂去看一眼我的妻子和女兒,大人。可如果我做了這件事,等待我的就只有地獄。」
弗亞朝大理石路面的走廊瞥了一眼。走廊那頭的門開著,裏面是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的人有一副嚴肅面孔。他叫魯道夫·格茨,之前做過奧地利電視台的新聞記者,現在是梵蒂岡新聞辦公室的領導。按照規矩,沒有經過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踏入那段走廊。可這次,弗亞決定冒個險。趁著修女不注意,他像一頭羚羊一樣竄進了走廊。離格茨的辦公室門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一個大塊頭神父一把拽住了弗亞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從地面上拎了起來。手裡的《公報》差點掉了出去。
「你需要和普通人一樣,等待星期五謎底揭曉。」
「他們剛剛出版的。去把你自己的那份取來,然後自己看吧。」她把他往前廳那邊推了出去。在朝前廳走的過程中,他彷彿能感覺到她還在用手推著他的屁股。他看見一個面目冷峻的修女正坐在木桌的後面,長得像極了過去那個經常拿小棍教訓他的老師。她拉著長臉遞給他兩份《公報》,就像營地守衛給犯人分發口糧一樣。為了氣她,弗亞故意站在桌子前看那兩份報紙。
一堆遊客在一樓紀念品商店門前排著隊,想要進入前廳。他擠了出來,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警衛攔住了他。弗亞重重地嘆了口氣,翻找著自己的口袋,終於找到了在出版社的工作證。這完全是不必要的程序,因為貝尼代托·弗亞是梵蒂岡教士會會長,新聞辦公室的保安人員對他這張臉再熟悉不過了,就像熟悉梵蒂岡新聞辦公室的那位奧地利主任一樣。其實逼著他出示證九*九*藏*書件是一種小懲戒,不僅如此,下個月教皇去阿根廷和智利進行訪問,他也被禁止進入教皇機場進行採訪。弗亞一直都是個不守規矩的大男孩兒,目前正坐著冷板凳。過去他也曾受過處分,被勒令懺悔。只要辦一件錯事,他們就會給他顏色看。
弗亞把東西塞進外套口袋,下了樓。他沿著河邊的協和大街往前走,手裡還攥著那份《公報》。弗亞知道,這是一種信號,肯定有大事要發生,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罷了。他排除了一切好的推斷,因為有史以來這裏一直都上演著相同的鬧劇:梵蒂岡元老院的一個黨派設計陷害另一個黨派。他懷疑,這次教皇突然對外公布要去羅馬猶太教堂的事,會使黨派之爭白熱化。他居然像普通人一樣對此一無所知,這讓他感到很氣憤。因為之前他曾經和人做過一筆交易。貝尼代托·弗亞覺得,這筆交易算是泡湯了。
「那你要怎麼辦?」
布林迪西把視線挪開:「『沒人幫我除掉那個多管閑事的教士嗎?』卡洛,你知道這是誰說的話嗎?」
「是的,大使先生。」
格茨是個有著滑雪運動員一樣古銅色皮膚的人。他正在為晚間新聞作準備,此刻,他冷靜地抬起頭來。弗亞無助地吊在半空,等格茨給他個說法,雖然很清楚他是不會答覆的。自打魯道夫·格茨從維也納回到梵蒂岡,他似乎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
米歇爾·梅爾卡蒂街的兩邊種著樹,另一端連著一棟外交公寓,有警衛在那裡把守。以色列駐教皇組織機構的大使亞倫·夏洛伊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翻看著特拉維夫外交部發來的一沓晨報。一個黑色短髮、穿戴簡潔的女人敲了幾下門,還沒經允許就徑直走了進來。她叫婭艾爾·拉夫娜,夏洛伊大使的秘書。她把一張紙放在桌上,是一份來自梵蒂岡通訊社的《公報》。
卡薩格蘭德鎮定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從執行任務的角度來講,大人,暗殺教皇不是此時此刻就能辦到的。這需要幾個月甚至是幾年的時間來策劃整件事。」他停頓了一下,等著布林迪西打斷他,可是那位紅衣主教沒有說話,仍舊往前走著,像是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樣。卡薩格蘭德只好繼續說道:「一旦教皇離開了梵蒂岡境內,他就會受到義大利警方以及安全局的嚴密保護。特別是現在,由於那個教皇殺手的出現,他們會作出一級戰備計劃。教皇身邊的安全網,我們是進不去的。」
弗亞開門見山地說:「我們談好了交易,路易吉。可你沒有遵守。」
「你這個混蛋,路易吉。」
「你真的有這種力量嗎?你真的有能力幫助一個殺害教皇的人洗清罪惡的靈魂嗎?」
「那個派去接近教皇的人可以是『金錢豹』。」
「你對神聖的『十字維拉』組織也許下了諾言,而且私下裡對我也作過承諾,所以你必須絕對地服從。」
布林迪西紅衣主教首先離開了羅馬。卡薩格蘭德和羅伯托·普奇仍然待在花園裡。
「魯道夫,你是在耍人嗎?你把我們當成是傻瓜嗎?你怎麼能在兩天前才通知九*九*藏*書我們?我們早就應該接到指示才對!他為什麼要去那兒?他會說些什麼?」
「你不必擔心會面對地獄之火,卡洛。我會給你絕對的保證。」
卡薩格蘭德坐下,輸入隨行箱的密碼,然後打開蓋子。布林迪西拿出一張來自梵蒂岡安全局的列印文件,低頭閱讀。卡薩格蘭德雙手疊放在大腿上,靜靜地等候著。羅伯托·普奇在地上踱著步,帶著一種獵人尋找狩獵機會時的不安。
接著,他們誰也不說話了,只聽到走在碎石小路上的腳步聲。卡薩格蘭德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腳,彷彿他正懸浮在空中向下望:一座古老的教堂,一處迷宮一樣的花園,他們三個被稱作「十字維拉」秘密組織神聖的三位一體組合,居然在這裏心平氣和地討論要不要殺掉教皇。他猛地攥了一下傘把,想感覺一下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裡。他希望這把傘能把他帶走,去另一個時空,一個他還沒有許下諾言、沒有變得像敵人一樣殘忍冷酷、對復讎充滿熱情的時空。他看到了安吉麗娜,她正披著毯子坐在伯格賽莊園石松的蔭涼下面。他彎下腰吻她,本想會聞到她唇上的草莓香,沒想到嘗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聽到一個聲音,是他記憶中安吉麗娜的聲音。她在告訴他,她想到北面的山上度過今年的暑假。可事實上,是布林迪西紅衣主教在說話,他在談論著教皇的死對元老院和教會都有利的理由。卡薩格蘭德心想,一個堂堂的紅衣主教,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要暗殺教皇?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教皇死後,教會將一片混亂。這個時候就該重新選出一位有實力的領導者。教皇死後,布林迪西就可以讓教皇選舉會議不再有拒絕他當教皇的理由。
他看了看喬凡娜,今天她可能不再那麼矜持了。他擠到她的隔間。她正在看《公報》,一份新聞辦公室的官方出版物。她察覺到弗亞從後面過來偷窺,像學校的小女生害怕鄰桌的男生看到一樣,立刻用前臂擋住了《公報》。
「只有瘋子才會把殺害教皇看成是件好事。」
卡薩格蘭德抓住紅衣主教的手,親熱地吻了他的戒指。那位高級教士伸出長長的手指,在卡薩格蘭德的額頭上畫了個十字。他眼中沒有愛,只有冷漠和固執。從卡薩格蘭德的角度來看,他像是在點化一個死人。
「這話怎麼說,大人?」

梵蒂岡城

卡薩格蘭德說道:「我要去蘇黎世雇一個殺手。」
聖彼得廣場入口附近,有一棟四層高的辦公樓,羅馬時間十點三十分,貝尼代托·弗亞走進樓里上班。梵蒂岡城裡滿是穿戴講究的人,可弗亞卻是個例外。褲子上的褲線很久之前就消失不見了,黑色皮鞋的鞋尖也被磨得不成樣子,運動夾克上的口袋已經變了形,因為他總是在裏面揣些便箋、錄音帶、摺疊起來的紙之類的東西。弗亞是梵蒂岡《共和報》的記者,他覺得口袋裡不裝東西的人不值得信任。
「只要你工作做到位。」
―陣猶豫之後,卡薩格蘭德說:「我站在您這邊,大人。站在聖母教會這邊。」
羅伯托·普奇清了清喉嚨,說:「除掉他https://read.99csw.com和殺了他是兩回事,大人。」
他走到聖安吉洛城堡的防禦牆外。他需要打個電話,當然了,這電話不能在新聞辦公室的辦公桌上打。他在一個公用電話亭里撥通了教皇宮殿內部的分機號碼。教皇身邊一位貼身人員接起電話,好像早就知道弗亞會打來一樣。
「冷靜點,貝尼代托。先別這麼指責我,你會後悔的。」
「請你明白,你現在是在和一名神父說話。」
「這是剛剛收到的。」
不一會兒,布林迪西紅衣主教站起身來,往壁爐跟前走了幾步。他把那份報告扔進了爐子,看著它被燙卷,然後燃燒起來。他轉過身,看著卡薩格蘭德和普奇,他那閃亮鏡片背後的眼睛仍然模糊不清。雖然對於卡薩格蘭德來講,這沒有絲毫的懸念,因為他知道布林迪西將要作出什麼樣的選擇。布林迪西在道義的選擇上遇到了危機,他已經準備好採取激進的措施了。
加拉蒂納別墅出現了,它坐落在山頂,俯視著下面的山谷。卡薩格蘭德抬起頭,看見城牆的碉堡上站著羅伯托·普奇的一個衛兵,肩上斜挎著步槍。前門開著,一個身穿古銅色制服的保安看了看車牌,然後揮手示意車開進去。
「教皇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回答他說,星期五的時候我有可能得流感,所以就不能陪他去了。」
「卡洛,你說得對。不過,我們手裡握有兩張重要的底牌。你在梵蒂岡安全局工作,所以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人接近教皇。」
「那麼代價呢,大人?我們的代價?教會的代價?」
第一份的內容是天主教教義部人員的任免消息。身為《共和報》的讀者,弗亞對這並不感興趣。他決定把這個報道機會讓給喬凡娜,還有她那些在天主教新聞通訊社工作的好朋友。第二份報紙就有趣多了。這是一篇教皇周五行程變動的修改稿。他取消了那天會見菲律賓代表團的行程,改成到羅馬的猶太大教堂去做簡短的訪問,並在那裡組織集會活動。
「如果教皇突然暴死,他就會像聖徒托馬斯一樣被尊為殉道者。」
「說好話也沒有用,貝尼代托。我很抱歉,這是教皇的命令。」電話掛掉了。弗亞狠狠地摔下聽筒,垂頭喪氣地回新聞辦公室去了。
「給他錢就是了。他這類人的眼裡只有錢。」
「從它的緊急程度來看,新聞辦公室和梵蒂岡通訊社應該也是吃驚不小。」
卡薩格蘭德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重重地摔到了古教堂的牆壁上一樣。他決定作一下最後的掙扎:「當我從憲兵隊來到梵蒂岡的時候,我發誓要保護教皇。可現在,您卻要我違背諾言,大人。」
與此同時,卡洛·卡薩格蘭德正坐在梵蒂岡工作人員用車的後排座位上,汽車穿過羅馬東北部的大山,行駛在風中的S4高速公路上。他旁邊放著一個上了鎖的隨行箱。正是因為這個箱子,他才改變了行程。箱子里放著一份報告,是由一個被派往調查教皇童年事件的特工一早發來的。他強行命令那個特工採取非正常手段潛入貝尼代托·弗亞的公寓,他快速搜查了弗亞保存的資料,然後把發現的信息記錄下來。記錄的總結也包含在這份報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