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尿到自己身上了。

晚上九點，麻醉劑的藥力消退了，約翰尼疼痛難忍。沒有兩個護士的幫助，他是不許移動大腿的。他的膝蓋好像被一個布滿釘子的帶子裹住，然後殘酷地收緊。時間慢得像蟲爬一樣。他掃了一眼手錶，以為從上次九_九_藏_書他看表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卻發現才過了四分鐘。他覺得下一分鐘他再也受不了了，然後這一分鐘過去了，然後他又會認為再下一分鐘他受不了了。

「堅持住。」約翰尼低聲說。

「沒事兒。」read.99csw.com

他一想到還有那麼多折磨等待著他，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抑鬱湧上心頭，難以自撥。在肘部、大腿、脖子上做的手術，幫助行走的架子、輪椅。手杖，所有這些，會把他折磨致死的。

「手術很順利，」魯奧普說，「read•９9csｗ.coｍ我很樂觀。」

魯奧普走了進來，他的土匪式面具耷拉在一邊。

那種連續不斷的疼痛，一直扎進他的肉中。

「很好。」

「午安。」魯奧普說，然後離開了。約翰尼想，他也許是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去本地高爾夫球場打打球。

不hｔｔｐｓ://ｒeａｄ•９９ｃｓｗ•ｃoｍ，你去堅持吧，約翰尼想，別折磨我了。別再拿著屠刀（手術刀）靠近我。如果這就是你認為的幫助，我可一，久兒也不想要它。

一小時后，手術結束了。他被推進恢復室，在那裡，一個護士不停地問他是否能告訴她她在摸他的哪幾個腳趾，rｅａｄ.99ｃsｗ.ｃom過了一會兒，約翰尼可以辨別出來了。

「沒事兒嗎？」他問。

你會感到疼痛的……堅持住。

「你會感到疼痛的，」魯奧普說，「也許非常疼。治療本身開始會讓你覺得很疼的。堅持住。」

約翰尼把臉轉向牆，哭了起來。

他的腹部熱乎乎的，在滴滴答答。

非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