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很有趣，我們從那個筆友會現場帶回的女孩李景，竟然是李輝的親妹妹。她險些成了第十二名受害者，這是否能說明什麼呢？」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她妹妹懷孕了，不知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姐姐？那人穿的可是男裝啊。而且她聲音很沙啞，根本聽不出是女人。

「不是，會長的身份從來沒向人展示過。那天主持蒙面舞會的人碰巧是我的師姐，叫封珊珊。她和我本來就認識，當時一聽她的聲音我就認出來了。事後我還去找過她，詢問筆友會的情況，她得知我參加了之後也吃了一驚，不過有認識的人參加感覺更好些。比身邊都是陌生人要好。後來我才知道，她和我有相似的情況，她當了一個國企老闆的情婦，那人給了她很多的錢，但她嫌不夠，她想把孩子養大，名正言順地成為那人的繼承人。但那人不願意，於是珊珊姐很苦惱。」

他放下電話，王隊問：「出什麼事了？」

「這小子肯定有問題，他眼神遊移不定，心裏有鬼！」老成望著李輝遠去的背影，狠狠罵道。

直到兇手出現。

「如果李輝不是真正兇手，那麼處心積慮殺害這麼多人，只為栽贓給李輝，又把李輝的妹妹定為第十二個目標。兇手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他有什麼業餘愛好？」

其中一個好眼熟，我心念一轉，想起了這人是誰，是書報亭的老闆！

我們推門走進內室，兩個年輕人正在激烈交談著什麼，兩人看到我們進去，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有沒有透露是誰的孩子？」

老成接過電話，臉上忽然溫柔起來：「紫萱啊，你怎麼這個時候……什麼？！」

「是！九九藏書」全體肅立。

「是不是色狼不知道，年齡倒不大，我去學校查了查，倒是風度翩翩，家境也不錯。難怪有女生喜歡。不過他已經有妻子了。」

老成忽然一拍桌子：「如果兇手被逼到脅迫警員家屬的地步，就證明我們的辦案思路是對的，隊長，我們應該乘勝追擊。我和你們一起！」

「師生戀啊，那老師不會是老色狼吧。」

兩張人像放到一起，眾人叫出聲來。

「虛張聲勢！把手伸進衣服里就說自己有槍，那我還說自己衣服里藏了火箭筒呢！」老成毫無懼色的向他走去。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陳大夫正在會晤客人！」

「嗯，葛林，蘇幕遮，基本可以說是同一人。此人接近李氏兄妹，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法醫們目前得到了一些前幾位被害者的面部複原圖。大家也去聯絡一下各地的警方，看看有沒有失蹤的年輕女性，和這些複原圖做一下對比。老成，你和小劉繼續向李景詢問有關筆友會的事情，最好能多了解蘇幕遮的情況。書報亭和得勝路三零九號里的東西也都被弄了過來，正在檢查上面的指紋。兇手窮凶極惡，只有早日將他抓住，才能消除群眾心中的恐慌。大家請盡自己的本分，如果想早日抓到兇手，我們每個人都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

「你對你的筆友傾訴了什麼事情呢？」

「是這樣的，以前我也不清楚有這個組織，只是聽一位心理輔導教師說，參加這個組織有疏導心理壓力的作用，於是我就參加了。開始的時候只是好奇，筆友會採用隨機挑選筆友的機制，全市所有筆友的名單都混到一起，然後宣布封箱，大家read.99csw.com散會，由會長隨機抽取，將那些名單分成一對對的來進行交流。分派好的筆友會分別收到自己交流對象的郵寄地址。一切都是保密的。由於不知道對方的本來面目，對方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以有什麼心裡話就可以痛快地說出來。」

「姐姐」重重嘆了口氣，槍口對著我們，慢慢退到窗口前，打開窗跳了下去。這裡是二樓，這傢伙早就計劃好逃亡路線了。

心理醫生抬起手來：「請把我銬上吧，我是本案的參与者，雖然不是直接參与了殺人，但也是重要幫凶。我會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十四個會員，本案的所有受害者很有可能都包含在其中，這個筆友會不簡單啊。」

「十三四個吧。包括我和珊珊在內。」

「主持舞會的是會長嗎？」

「開除了也不一定有你的機會。」老成挖苦道。大家一陣鬨笑。

「那位心理輔導教師知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剛開始不肯說，後來還是說了，是校內的某位老師。」

我和老成對視了一眼。

我正打算跳下去，老成攔住我：「不必了，追不上的。已經記住了他的相貌，這就足夠了。」

「我覺得李景的『男朋友』應該知道筆友會的更多內幕。說不定他本身也是會員。」

「沒有，李輝十幾歲的時候失去父母，和妹妹一起長大。由於早年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成績不錯，性格也算開朗，只是容易衝動。另外，有些頭腦簡單。」

「不知道，估計她也不會說的，不過我們可以打聽，畢竟一個學校里不會有太多心理輔導教師。這個行業才剛剛興起不久。」

「那請你們先預約。」女助理毫不客氣。

「有沒九九藏書有想過，如果這個筆友會的會長就是兇手呢？」

「沒有。」

「知道……可她男朋友好像有生理缺陷，兩人不能……那個……但他又捨不得珊珊，這也是讓珊珊痛苦的原因之一。」

老成咬了咬牙，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任何辦案人員的離開都會影響案子的進程。

老成臉上嚴肅起來，聲音也變得很緊張。

「是我……懷孕的事情，我和一個本校的老師搞婚外戀。」女孩的臉紅了。

「站住，別再靠過來。」

經過打聽，李景所在的學校共有三位心理輔導教師，一位是女的，還有一位已經年過四十，剩下的一位剛剛二十七歲，是某所名校心理系的碩士畢業生。

「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誰嗎？」

王隊接了電話，隨後交給老成：「找你的。」

那人吼道：「無辜？哪一個無辜！不過都是些婊子而已。我再說最後一次，跟我走！」

「談一下個人感受，我覺得兇手和李輝一家有著某種不可調和的深仇大恨。」

「似乎就是這位了呢。」老成說。

情況發生的太突然，我和老成只是想來詢問情況，沒想到會碰上頭號嫌疑人。

王隊一震，說：「我派人去保護紫萱，你要不要也過去？」

「你知道珊珊有男朋友的事么？」

「可能得罪人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家人，別忘了，他有個妹妹……」

「差不多嘛！」

王隊問大家：「有沒有查出李輝有什麼仇人？」

「承蒙誇獎，弄到這玩意花了我很多時間。它保養的還不錯，請不要用性命體驗。」那人轉向心理醫生，「你跟我走吧。」

「他……他就是我肚裏孩子的父親。」

「筆友會的內幕是什麼，能告訴我們嗎？」我柔聲問她。

「不，九九藏書我受夠了。姐姐，你何必要把這股仇怨帶到這一代人的身上，還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現在是由李輝提供的葛林的複原圖，這傢伙是漫畫家，有兩下子，直接畫了出來。」

那人朝天開了一槍，聲震屋瓦，天花板上的碎末紛紛揚揚掉了下來。剛剛追上來的女助理嚇了一跳，尖叫著跑下樓去。

老成說：「有人給紫萱打了電話，是用威脅的口氣，說她會是下一個犧牲品。那人聲音沙啞，連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

那人將手從衣服里伸了出來，他居然真的帶了槍。

老成問：「你是如何加入的，筆友會的會長是誰？」

「靠，搞婚外戀，還是師生戀，這種老師趁早開除了吧！」一名刑警憤憤地說，這傢伙是個老光棍。

「這樣的人最多算個文藝青年，能對身邊的人帶來什麼危害？又能得罪什麼人？」

老成站住了，不過很快又向前走去，步子不慢反快：「你說那是真槍就是真槍，拿個玩具就像唬警察？」

「畫漫畫，幾年前曾在一家報刊發表作品，引起不小的轟動，但此後再無好作品問世，漸漸也被人們淡忘了。」

老成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參加舞會的時候，現場有多少人？」

「有可能，會長知道所有會員的情況，也能操縱會員的交流對象。如果他精力充足，他甚至可以將自己化身為所有會員的交流對象，由此探知所有會員內心的秘密。」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當時有沒有其他人在場？」

「可沒有一件證據能完全定他的罪。僅憑兩張鈔票不能說明什麼。律師會說這是市面上流通之後湊巧流到他手裡的。這也不是全無可能。而且，封珊珊死的當晚，李輝在公司加班，一九九藏書直加到很晚，不可能有時間去那麼遠的地方殺封珊珊。這一點李輝的同事都可以作證。」

我和老成來到李景所在的房間，這女孩得知自己要去會面的筆友竟是殺人狂魔，嚇得魂不附體，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

我們剛進診所的門，一個助理模樣的女人就把我們攔住了：「對不起，請問你們有預約么？」

王隊示意大家安靜：「我們繼續討論案情。目前最有用的消息是，李景清楚蘇幕遮的相貌，老穆他們為蘇幕遮做了一張複原圖，大家請看。」

「西班牙阿斯特拉六發左輪……品位不錯嘛。」老成站住了。與拿真槍的殺人魔對峙畢竟不是好玩的事情。

醫生搖了搖頭。

我好奇地看著老成，這人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

王隊盯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樣的。你放心，紫萱不會有事，我會讓最得力的人去保護她。」

「該死！」老成追到窗前，一看那人已經跑到了路口，再一晃，消失在了街頭的人流里。

「我們沒時間預約，更沒時間等。」亮出證件之後，我們徑直向里走去。

他出示了一張人像。

這人忽然伸手入懷，對我們說：「別動！我要開槍了！」

「加入的時候很簡單，寫一封介紹自己身份的信件，投遞到得勝路三零九號就可以了。之後再過一段日子，筆友會的邀請函就到了，邀請你在某天參加一個蒙面舞會，在舞會上隨機抽取與自己交流的筆友。」

老成又問了幾個問題，隨後帶著我離開了那個房間。

至於隊長本人，卻在給我們下了命令並接到威脅電話之後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們兩個去登門拜訪這位老師。這人姓陳，在校外還開了一家心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