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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死囚徒 11、那是做棺材用的

第一章 不死囚徒

11、那是做棺材用的

我原本以為可以在馬師的日記本里找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讀來讀去,發現那裡面竟然全是親手抄的《聊齋》,我對馬師的思念與日俱增,那些回憶令我浮想聯翩,甚至有點走火入魔,既使在與顧美通電話或者見面時,也經常心不在焉,我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
一名普通獄警的生活仍然周而復始,感情生活舒心愜意。
我現在有點神經質,看到「馬」字,就想起馬師。
「時間地點我定,等我消息。」
「這樣吧,我給你寫道符,貼上。怎麼樣,保你平安。」說著,毒販伸手把東西拿走了。
那是所謂馬乾的。
「謝謝,沒事的。」我想罵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幫我看看這個。」我把馬師的那個木頭手機拿了出來。
我們兩個感覺很尷尬。
「這是高級棺材用的木材。」
「謝了,不用。」我說。
他伸出手,直直地指著我,然後張開雙臂,我暈了。他說什麼?
之後,他又強|奸了一個中年婦女,就在農村的戶外廁所里。
佘濤?馬乾?我想了一夜這兩個人,沒有找到答案。
媽媽說給兒子賺錢,希望他早點減刑;兒子說如何如何後悔,盡說些沒用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給我發了很多簡訊,我都沒有回。
在脫警服的時候,我發現換衣箱下面有一小圈繩子。
在公安局,他們兩個如實供述偷竊、敲詐等罪行,同時還包括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
我上線,他也在。
「聯誼會,介紹對象,參加的都是警花。」小趙色咪|咪地說。
案卷寫得十分詳細,包括內褲、精|液、證人等,寫得五花八門,事無具細,我對法院法官撰寫判決書的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冰櫃里那個老兄還在,他的家屬還在上訪告狀,以致於他不能入火為安。
我突然想起,他上次與我的談話,又把他叫了回來。
「你印堂發黑,估計是撞鬼了。」
我才不信他會寫符呢,寫符有個屁用。
我拿著木頭手機,百思不得其解。
值班時,每天早晨,我都會親自帶8名犯人去監獄後勤監區(犯人食堂)打飯。
「別他媽的騙人了。」我有點歇斯底里。
還有電。
但是,離奇的事情仍然在不斷發生……
這時,從監區廁所里走出一個人,是那個姓顧的毒販,他看到我后,笑嘻嘻地湊了過來,雙手扶在鐵門的欄杆上,像只大猩猩。
我心裏不舒服,一杯白的舉杯就喝了,然後傻獃獃地坐在那兒。
回監舍的路上九_九_藏_書,瘸子對我說:「隊長,你知道那個抽中華的男犯叫什麼嗎?」
我們去晚了,三十多人,坐了三桌,那些人已經喝了起來,三十人中有二十個是女的。
「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有很大區別?」
「當然,他剛入獄時,性格很暴烈,他還與馬乾打過架。」
「這個東西最好別帶在身上,多邪性啊!」顧犯臉扭曲著,張大嘴巴,他的話給我一種聳人聽聞的感覺。
「這樣不好吧?」我感覺拿犯人的東西是不對的。
下班后,我們一起坐車去了飯店。
「當然,一個遠房親戚,就在你們監區。」
那就是馬乾媽和馬乾妹的車禍是一場陰謀。
「失蹤毒品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其中就有佘濤!」
我說:「我要見你。」
「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你。」
我從柜子里出來,感覺頭暈噁心。
「他以前干過毒品買賣,我知道他知道,但是,他自己卻不承認。」顧毒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佘濤很怪,他本是一匹兇殘的狼,現在卻成了綿羊,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當時正蜷縮在角落裡,目光驚恐,「我躲在這裏,他們就找不到我了。有人要害我。」
「他販毒。」顧美絲毫沒有感覺她的話有什麼不妥。
我想,他還年輕,不能這樣貪圖小便宜,那樣,早晚會出事。
小李笑納了,他拆開包裝,給了我一支。
我心不在焉。
他們手裡分別拿著個鐵制大飯桶、抬飯桶的木棒、不鏽鋼飯盆等。
「他怎麼會知道?」
男的還很客氣,「哥們,借個方便,我老婆懷孕了。」
我干到晚上班12點,才整理出十幾個罪犯的檔案,我累得頭昏眼花,幾乎崩潰。
線索又斷了。
「不要整天神神叨叨的,這裡是監獄,是刑罰執行機關,不允許存在任何裝神弄鬼的事情,還有,如果你再妖言惑眾。我就申請監區,扣你這個月的有效獎分。」
被強|奸的女中學生,雖然寫的是化名,卻是一個「馬」字。
「好吧。」我答應了,然後換上便裝。
零辰二點的時候,有個病犯發瘋地沖向監門,大喊大叫,「馬乾,我看見馬乾了,他渾身是血,他渾身是血,他說還要和我玩。」
我打開,裏面,竟然也有QQ,而且是馬師的,也就是說,她以前用這個手機和我聊的QQ。我翻出聊天記錄,還有她的好友。
在犯人食堂打犯時,我會遇到五監區的民警,他們與我們監區打飯時間相同,其中有一個比我九_九_藏_書小兩歲的民警,姓李,十分健談,他會和我講監獄里很多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奇聞軼事。
這時,電話就響了,是監區長。
「管你屁事!」
我帶犯人抬著飯桶離開時,我看到他仍然在愛撫著那盒紅色的「中華」。
他仔細端詳了一番,說:「這是一塊檀香木啊!質地真不錯。」
這天晚上,我在監獄值班,分監區長給我安排了一些業務工作,主要為下半年罪犯減刑做準備,我的工作就是整理罪犯檔案,將每名罪犯卡片上的有效獎分錄入到了電腦裏面,每個犯人每月最高6分,主要根據據罪犯學習、改造、勞動等方面評分,其中勞動和改造表現在分數中佔有主要地位;罪犯每月有效獎分達到3分以上,全年累計在50分以上,就有希望在監區全體罪犯累計有效獎分中名列前茅,就有希望減刑。這是一件十分悲催的工作,每犯人都要幾十張卡片需要錄入,不僅如此,還要逐項核對,漏掉一分對犯人來說,就是意識著要少減幾個月甚至一年的刑期。
我從夢中驚醒!
我呵呵一笑。
我撿了起來,放進了便裝里。
「我和您無怨無仇,不要這樣啊!」顧明達語氣軟了下來,轉身想要離開。
我轉過身,什麼也沒有。
我找到了在市公安局工作的同學,請他幫助定位一下「馬乾」的位置。
十年前,他強|奸了一個女中學生,其實應該說是未遂。
奇怪的是,他卻從此消失了。
「我想你了,我來看看你。當然,也是看一個親戚。」
顧美來看我,我把錢還給了她。
「你怎麼來了?」我說。
透過會見室的玻璃,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顧美。
我開始和那個列車乘務員顧美約會,一周見一次,平平淡淡。
我每天早六點起來,六點半,我帶他們從監區出發,這八個人,不是聾子,就是啞巴,反正都是老弱病殘,無脫逃危險的罪犯。
這時,一個高個子,長相魁悟的男犯,滿臉堆笑地跑了過來,遞給了小李一盒軟包中華。
「我這兒有你不知道的真相。」
這個挨千刀的臭裱子,害得我魂牽夢繞。
女警們開始露出喝酒本色,舉白就喝,舉啤就干,面帶桃花,觥籌交錯。
她坐在角落裡,對我擺擺手。
我坐那裡,沒人理我;我要了一碗麵條;吃完后就到走廓里抽煙了。
第二天,我關掉了手機,再也沒有接聽她的電話,也沒有和她見面。
由於各種原因,我們分監區的人手又不足https://read.99csw.com了,只剩五名民警,每人每周最多能休息一次,而且是單班與雙班相結合,我是新民警,只值雙班,不值單位。
這一切,我只用了幾分鐘。
我一隻手拿著電話,監聽他們的講話,另一隻手拿著筆,寫他們的談話內容。
那個女的想逃,沒跑出幾步,鞋跟卻掉了。
於是,我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打開了那個日記本,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她接近我想幹什麼?
我走在最後,看著這參差不齊的一行人,頓感人生苦短,監獄工作漫長。正如老民警所說,犯人有期,獄警無期。
晚上,我整夜睡不著,值星員有時會偷懶,經常會在走廓里睡著,我時不時地從值班室出來,查看坐班犯人是否到崗。他們坐班,就是在走廊里值班,防止犯人自殺一類的事情。
顧美周六才會休息,我直接回了家。
這個民警和他走得這麼近,不是什麼好事。
我只好把日記放進包里,馬上打車上單位,幾十公里,打車費就近百元。
我們走出酒店時,那個女警送小趙回家。
隨後,我拿出隨身攜帶的亞麻線把他的手綁了起來。
他想獨佔馬家的耕地,還有一件事,就是林風販毒,至於規模和範圍,尚未可知。
第二天,早晨吃了點東西,全吐了出來。
眼前的衣櫃門是關著的。
「五監區的佘濤?」
我感覺自己的感情被人欺騙了,無論顧美出於何意與我接觸,我實在無法接受她是犯人家屬這個事實。
他說:「隊長,你最近怎麼總是悶悶不樂?」
小劉的案件依然毫無進展,司機逍遙法外,幾乎要成為懸案……至於馬師最開始和我說的那些話,我也無從查證,一個疑似精神病人的臆語,有多少可以作為事實去思考呢?
我摸黑走出了村子,回到了花前旅店,一夜未眠。
四周一片漆黑,剛才我坐在衣櫃中睡著了。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聊天記錄。
他卻不以為然,「一包煙,算不了什麼。」
我先打開那個手機,也就是遺像下的手機。
「他叫什麼?」
「誰?」
我回去后,翻了那傢伙的檔案。
我抬起頭,看到4號監舍樓。
等我再次回頭時,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我滿身是汗。
「當然是因為馬乾同性戀!馬乾的胳膊就是被佘濤打斷的!」
「不行,你可能誤解我了。」
女人聽后哈哈大笑。
我突然想起手機上那個叫「馬乾」的傢伙。
「站住!給我!!」我大喝他一聲,他又小跑回九九藏書來了。
「你家親戚也在這裏服刑。」
這時,我看到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也在等車。他們是一男一女,竊竊私語,時而擁抱,時而拉拉扯扯。他們的怪異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說:「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你別後悔。」
我這才看清這個撒謊的男人和那個令我恨之入骨的女人。
「外號叫佘濤,很兇猛的一個人,沒有人敢惹他。據說,以前曾經當過兵。」
「你要是躲在這裏不出來,你就把我們害了。」小趙伸出手想打他,但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小趙後來和說,我們實行的是人性化管理,不允許打罵犯人。現在犯人的人權意識普遍增強,你打他,他就去檢察院告你,你不打他,他也告你,他可以訛你。這樣,犯人告你,你要花錢擺平犯人,檢察院的人來查你,你還要擺平檢察院的人,這就說明一個道理,獄警等於弱勢群體。
「正是他。」
之後的許多天,那傢伙都無影無蹤。
啞巴前面有個瘸子,他來到我的身邊,說:「啞巴說你身後有鬼。」
「因為什麼?」
她的遠房親戚就是我們監區的顧明達,她的表叔。
有一天傍晚,我帶他們去打飯,回來時,他走在最後面,我走在他後面。他突然停下來,向我烏拉烏拉張著嘴,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很著急,神情非常驚恐,他直直在指著我的身後。
「怎麼會?」
「檀香木?什麼意思?」我問他。
之後,我們一起上了火車。
他問我:「你在哪兒呢?」「我在家」我說。「趕快來監獄值班。」「可是……」「可是什麼,有幾個警銜培訓的,還有病假、婚假,政治處還搞學習,還要外出給犯人看病、看冰櫃,單位人手不夠,趕快回來了吧!」
幾個犯人把他架了回去。
我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個男的,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把他摁倒在地。
我和小趙都做了自我介紹。
「你還殭屍附身呢?抬你的飯桶去吧,不抬飯桶就背監規,要不這樣,你回去后,把文化課學習筆記拿給我看。」我知道瘸子在學習上不上心,他聽后閉上了嘴巴。
我謝謝他,卻沒拿他那支煙。
特別是那個啞巴。四十多歲,盜竊罪,每次出去,他都走在前面。
第二天晚上四點,快下班時,小趙來找我,神秘兮兮地,說:「晚上有個活動,參加不?」
我自己站在路邊打車,等了十分鐘,卻沒見到一個空車。
「可是,我喜歡。我想帶著。」
「我們不要再聯繫了。」我說。
這個周https://read.99csw•com末,我回到家,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顧美坐在我家樓梯上,哭得像淚人一樣。
「棺材?」
「你說,監獄里還有一個知道那批失蹤毒品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困擾著我,既使第二天,帶犯人去會見室接見,我也是無精打采。
那個啞巴似乎還有點預見性。
到了監獄值班,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個冰櫃。
「馬乾」消失不見了。
之後,我又開始回值班室洗自己的警服,兩個半袖夏執勤服、一個警服內長襯,三件警服都是天藍色的,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以前的警察內長襯都是灰色的。由於灰色與犯人斑馬衫的顏色相近,為了區分開,才把內長襯的顏色換成了天藍色。
會見的犯人是一個殺人犯,二十多歲,他和他媽媽,隔著玻璃和鐵欄杆,拿著電話,都在哭。
更準確的說,那是從事汽車亞麻座墊加工時剩下的亞麻線,也就是個邊角廢料。
我裝作聽不懂,既使我身後站個青面獠牙的女鬼。
我伸手一摸,衣櫃里竟然有一件毛皮大衣。
第二天上班,我在車間帶工,回監舍的時候點名,發現少了一個犯人。
一個熟悉的號碼被針一樣,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把犯人送回車間后,就出了監門,她見到我很高興。
「後悔就不當警察了。」
當天晚上,我就聽說四號監舍樓出事了,有個犯人在床上上弔,結果沒死成,把脖子勒出一道血痕。
有一輛空計程車駛了過來,我剛要上前。那對男女卻搶在我前面打開了車門。
散場時已是夜裡十點,小趙喝多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女警扶他出來,他還沒走到衛生間就吐了。
我指了指4號樓,啞巴點了點頭,我搖了搖頭。
顧明達還沒有睡,他靠在監門口,對我說:「隊長,我勸你晚上還是別在這個值班室睡了,太邪性。」
忙完這些后,我站在監門口查看裏面的動向,值星員堅守崗位,各寢室門緊閉。
那天,我和他正站在食堂一樓聊天,我的煙抽光了,他的煙也抽光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軍警類罪犯是一直被監獄列為重點犯,嚴加防範,他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呢?
陰謀的主使者就是村主任林風。
這對狗男女就是在火車上偷我錢的傢伙。
幾個正在等車的女警見此情景,一擁而上,女警們不費吹塵之力就制服了那個女的,她像小雞一樣束手就擒,隨後,我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
找了半個小時,才在車間的倉庫里找到那個強|奸犯。
我能感覺得到,他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