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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的密室 第六章

P的密室

第六章

「什麼,全部……?」
「哦哦,是啊。那個空隙,差不多是這種紙的四張大小吧。」
「啊,這些畫全都被塗成紅色了?」
總之,土田富太郎在高壓輸電塔腳下的、這塊極其狹窄的地皮上,勉勉強強地造起了自己的房子,結果,整座建築的形狀非常奇特。但是,土田好像覺得,住在這裏非常愉快,今年還以二樓為中心,進行了室內改裝。那時用剩的建築材料,如今還都留著,堆在後院角落、建在高壓輸電塔下面的小屋裡。
鑒證員也站了起來,伸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指,解釋道:「你看,這邊的幾張有些泛白,對吧?……這就是顏料塗的,多半是水彩顏料。而這一邊,紙上是泛黑的茶色感覺,這就是血。仔細看的話,兩種物質呈現出的顏色,有著明顯的差異。」
「唔……」橋本叉著手陷入了沉思,「我不懂……唉呀,弄不明白啊。」
「是的。聽說他總是在這個房間里,一個人進行評選的。」
背向入口移動拉門,靠左的牆邊是壁龕,左右兩端,各立著一根加工成四角柱形的竹竿。壁龕右邊,有多寶格式架子,架子上方,是有著小小移動拉門的壁櫥。因為是懸挂樣式,所以,壁櫥的底板和榻榻米,位於同一平面。靠玄關走廊,開了一扇雕花楣窗,楣窗的兩個長方形空隙的中央,有一根細長的竹竿連接。
「這臭味是血散發的吧,真夠嗆人的。喂!……」村木看著自己腳下,突然喊叫般地說道,「我說,這真是血啊!……是用血塗的,畫面上!……」
「不對,這麼一來……不是很奇怪嗎?」橋本說道。
「粗略看過去,用顏料塗紅的畫紙比較多吧。」
「怎麼做到的?」
「最關鍵的呢,是哪怕用了兩個人的血,能把這麼多的畫紙,全部塗滿嗎,用鮮血?」
「兩種都有的意思是……血和顏料混合著來的嗎?混起來塗在畫上?」
「只有那邊還有一點點空隙。」橋本伸出手,示意多寶格擱架下方。那裡露著一些茶色,像是地板的一部分。
「是啊,說不定是橫濱市長獎的候選作品?多半是吧,紅色下面還能隱隱約約地,透出圖案來呢。」
鑒證人員立刻對鞋印進行取樣。他們把白鐵皮折彎,圍起鞋印,為倒入石膏做準備。
「怎麼說?」村木說著站了起來。
「嗯……」村木刑警也抱起雙臂。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呢?
「一定是出於能夠掩蓋,他的存在之類的目的吧?」
走到底有一道日式的移動拉門,可以通到院子裏面,這也是土田家的後門。這扇門和料理台上方的窗戶,都裝了螺旋栓,兩邊都鎖得牢牢的。
「不是的,是有些畫是用血塗的,有些畫是用顏料塗的。當然了,目前只能憑肉眼所見做判斷,不經過系統檢測,還不能完全斷言。不過多半不會錯,因為兩種物質的色澤不一樣。」
「為什麼要那麼做?」
「是的。」橋本點頭說。
從現場情況來九九藏書看,可以考慮殉情,但是,院子里留有大量的腳印,有必要提取這些證據。再有,由於室內的殉情現場頗為奇特,因此,派出所方面認為,有必要對現場進行非常慎重的保護。
「那麼,這個房間入口的移動拉門、螺旋栓,為什麼鎖得好好的?」村木好奇地說。
報告稱,由於出警的警官們,及時在土田家的門前,拉起了警戒繩,因此,現場保護得很好。
兩個人回到日本式房間,眼前多出了一條,通向屍體的狹窄通路。一部分榻榻米露了出來,但奇怪的是,僅憑肉眼,看不出榻榻米上有血污。鮮血本來應該很容易,順著畫紙的縫隙,滴落到榻榻米上才對,可是,事實上完全沒有。
「是的。」
「顏料嗎,這樣啊……」村木點頭說,「不對,你看那邊!……」村木指過去,「那是血。還有這股味道,絕對錯不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思。
「那麼,為什麼要把那些畫,都鋪在地板上?」
「這個人做出如此莫名奇妙的愚蠢勾當,卻意圖不明。」
「小孩子的畫?」
「唔。」村木繼續沉思。對橋本刑警所觀察到的情況,他很難進行否定。
報告中還特別提到,由於趕到的時候,房子的所有門窗都上了鎖,處於密閉狀態,所以最先趕到的兩名警官,是打破玄關的玻璃窗,這才進入室內的。因此,希望後來的刑警,也從玄關進入。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嫌疑犯這麼做,必然對自己有利。」
「沒錯吧?……那麼,會是什麼好處呢?有哪些可能?」
「這種事情,難道只靠他一個人,就能夠完成了?」
「還混有紅色的水彩。血和顏料兩種都有。」
「可是,照傷口的狀態來看,可完全不是這樣的。土田身上的傷口,粗略一看就有十幾處,且每個都很深。自殺的情況下,很難製造出十多處重傷。第一下之後,人就會脫力了。致命傷的話,就算能成功,最多也就兩處吧。
「可是,現在卻排得這麼整齊,一點都不亂。」
「唔,殺了人之後,才鋪上去的嗎?或者是,殺了人之後,再把弄亂的部分整理好?」
是用畫筆沾上乾淨的水,拭去了落在榻榻米上的血跡嗎?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房間里的某處,應該有裝水的杯子,或者是其他容器才對啊,因為,要把沾過血的筆洗乾淨,或者用水稀釋血液。可是,房間里到處都沒有那樣的東西。
「呃,反正大家就是這麼說的。」
「這麼重的味道,土田先生是用自己身體里的血,把這些畫全部塗了一遍嗎?」橋本問。
「兩個人的死因,都是頸動脈被割傷。特別是土田先生,胸門、側腹、腿、胳膊,共有十多處傷。女性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就是連續一通亂刺啊。」橋本看著村木的臉,「這番情形果然不對勁。」
兩人在踏入室內的那一瞬間,均受到非常大的衝擊。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場景,實在過於異樣,這場景,就是謎題之二。
後門這邊,右邊有一扇西式的房門,推開門過去就是餐廳。裏面放著飯桌,以及與之配套的六把椅子。面向庭院的一側,有兩扇玻璃門,從這裏也能夠走到院子里。但是,這邊同樣裝著螺旋栓,也好好得鎖著。另外,窗帘也是拉起來的。餐廳和廚房之間的隔牆上,有一扇小窗戶,鑲嵌著磨砂玻璃,電話機就放在這個九_九_藏_書小窗戶前方的隔板上面。
這間日本式房間,就是土田富太郎和天城恭子的死亡之地了。現場有各種各樣奇怪的謎題:其中之一是,整幢房子只有這個房間的入口,移動拉門裝了螺旋栓,並從內側——也就是室內這邊——牢牢地鎖住了。其他房間除了廁所以外,沒有安裝鎖具的地方了。螺旋栓的前端,鑲嵌在牆壁的柱子里,以此固定住房門。因此,警察進來的時候,這扇移動拉門還死死地鎖著,紋絲不動。正是從這點出發,警方才認為兩人是殉情自殺。
「完全看不見榻榻米,滿房間里都是畫。排得這麼滿,好像故意計算過的一樣。」
村木沒有說話。
「就他一個人?」
「是吧。」
「這個,不看一下死者的狀況還很難說……」橋本朝屍體望去,「那麼,怎樣才能靠近他們啊。」
橋本無意識地,數起搬到外面來的紙張張數。差不多數到十的時候,鑒證人員開口說道:「好了,可以靠近死者了。」
「嗯,問題就在這裏,但是,這絕對不是殉情,還有很多其他動機。」橋本嚴肅地揮手說,「首先,現場沒有找到兇器,周圍沒有盛水的杯子,也沒存調色盤之類的東西。這麼龐大的作業,肯定需要清洗畫筆.稀釋血液吧。沒有水稀釋鮮血,肯定沒有辦法塗抹開。但是,現場只有筆,沒有調色盤和杯子,這證明塗紅畫紙這件事,是死者以外的其他人做的,這個人事後收拾了碟子和杯子。」
緊挨著地板間的入口處,左邊是廚房和餐廳。廚房靠近玄關這邊,裝的是西式推門,開門方向朝向玄關。走進廚房,左邊並排著的是水池、烤爐、氣派的電冰箱,右邊全都是壁櫥。
村木沉默不語,他在等著橋本說下去。
進到土田家的兩名警官,在屋子裡尋找土田富太郎和天城恭子,但是沒有找到,隨後發現這間會客室上了鎖,於是,他們朝屋裡喊話,沒人理會,他們這才破壞了移動拉門。
「啊!……」村木刑警也畏縮了一下,他明白了橋本所說的意思。
走廊盡頭,左邊是裝著磨砂玻璃移動拉門的浴室。打開那扇門,首先是更衣室,放著最新款式的電動洗衣機。對面又是一道磨砂玻璃移動拉門,門後面是淋浴間,牆邊裝有貼瓷磚的浴缸。
為了填寫現場調查報告書,警方大致測量了一下,屋子是一個五點一五米見方的正方形。從玄關進來,沿走廊往裡走,拉開緊挨著橫框的移動拉門,就是房間了。背對移動拉門,正面有一組鑲著透明玻璃的、四扇式的移動拉門,打開移動拉門,是狹窄的外廊。緊貼著外廊就是圍牆,圍牆牆報下面,有個狹長的花壇。花壇和外廊之間算是庭院,但給人感覺就是一條過道。土田家的地實在太狹小了。
「可是,這是螺旋栓,不是其他種類的鎖。」村木說,隨即又道,「那好吧,假設就像你說的那樣,犯人用了某種花招,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門上的鎖呢?」村木又問。
「還有一點,為什麼地板上的畫紙,排得這麼整齊啊?」橋本指著地面驚問,「如果是殺人事件,地上應該有劇烈的打鬥痕迹,畫紙會被弄亂,變得皺巴巴的才對。」
「唔,唉,是啊。」
鶯岳派出所接到報警,就畫家土田富太郎和情人天城恭子離奇死亡事件,聯絡本牧警察署刑事課,是在昭和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五日下九*九*藏*書午五點四十三分。
「為什麼?」
「好難聞啊,這個味道,真想開窗戶。」村木說,「還有這紅紅的,是什麼東西啊?」
「呃,事實上,兇手就塗完了啊,所以是可以做到的吧。」
「看來是的,而且,這還是小孩子的畫……」村木連連點頭驚嘆著,「真不敢相信,這些只是人家暫時寄放的東西吧,土田這個傢伙,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
然後,兩名刑警終於看到了屍體。在通紅一片的地板上,差不多正中央的地方,紅紙上有一對男女倒在那裡。
「會有哪些可能性?」
「不知道……」橋本專註地盯著地板,搖頭說道。
本牧警察署的村木、橋本和鑒證人員一起,來到了位於橫濱市中區,鶯岳四丁目的土田家,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二十分。雖然沒有下雨,但是,因為當天是陰天,所以,儘管是晝長夜短的季節,此時四周也已經暗了下來。
「嗯。」
從玄關走上去,走廊也是一樣。與其說那是走廊,不如說是不規則形狀的地板間,與玄關土間相接的橫框,和對面走到底、浴室門的那條邊平行。在這個縱向頗深的、不規則的四邊形里,地板閃閃發亮。屍體所在的那個房間的移動拉門被破壞,倒在地板間里。
對於村木的疑問,橋本沉默了。
「土田先生正在為那個繪畫比賽,進行評選呀,橫濱市長獎。」
「可是,畫紙上畫的什麼東西,還能隱隱約約看見,對吧?」村木說。
土田富太郎是藝術院的會員,以橫濱為中心,在全國都享有盛名。警官們也都知道他的名字。土田出身貧苦,經過一番奮鬥,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他從窮學生時代開始,就住在這一帶,只不過住在隔岸相望的舊房子里。
於是,兩名刑警暫時先退到走廊上。鑒證人員戴上白色的手套,把畫紙一張一張地搬運出來,整齊地擺到走廊上,和之前弄壞了、橫在牆邊的入口處的移動拉門放在一起。為了謹慎起見,鑒證人員把畫紙,按照它們擺在榻榻米上的位置,依照次序排列了起來。
村木和橋本兩位刑警,走進土田家的土間里。土間的形狀像個梯形,只有玻璃門和門口的木橫檔兩邊平行,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四邊形。右邊牆角里有個傘架,插著一把老舊的黑色晴雨傘。
這鮮紅刺入刑警們的眼睛。而且,寬敞的房間里,瀰漫著異樣的臭味,讓人噁心欲吐。這樣的異常情形,使本來應該習慣了流血場面的搜查官們,也頓時嚇了一跳,停下腳步。在此之前,他們還沒有見過這種犯罪現場,就連類似的場面,他們也沒有遇見過。想不出怎麼會這樣的搜查官們,在入口處發了好一會兒呆。
「不清楚。」橋本搖了搖頭說。
「唔,大概吧。」橋本感嘆著,頓時大吃一驚,「不對,好像就是的,真的是啊。」
橋本率先走上榻榻米的通路,在兩具遺體邊蹲了下來,皺起眉頭。
「畫上畫出了他的長相?」橋本不得已地猜測。
橋本剛才說完,鑒證員說話了:「不全都是血啊。」
自從有了地位九九藏書,作品大賣之後,他買下河這邊的土地,在現在刑警們所在的地方,建起了自己的工作間。可是,他不允許正讀初中二年級的兒子康夫,和四十七歲的妻子春子來這裏。一開始他還會回那邊去吃飯,慢慢地,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了,夫妻兩人變成分居狀態。工作間變成了他的家,一直到現在。
「如果按照剛才你所說的思路,那就是土田先殺死這個女的,這樣的話,傷口再多都算正常,不,應該說越多越正常。」橋本點著頭自言自語,「接著,他用畫筆沾著從女人傷口裡流出的血,把鋪在這個房間地面上的畫紙表面,全部塗成紅色。再然後,土田將兇器刺入自己的身體,自殺了。是這樣的吧?」
「可能是畫?小孩子畫的畫?」橋本說。
「該嫌疑犯的行為莫名其妙,用畫筆把死者流出的血,塗在了孩子們的畫上。」
「沒有找到兇器吶。就肉眼所見,兩個人是被銳器剌死的吧,可是,這裏到處都沒看到菜刀之類的東西。」
「怎麼了?……」村木說著,也在橋本旁邊蹲下。
「你認為嫌疑犯另有其人,對吧?」
「啊,好慘……」
「同樣的理由,反過來講也行不通。女方身上的傷口,同樣多且深,她肯定也受到了一連串的猛烈戳剌,總共有十幾處之多。所以,這不是殉情事件。」
「是啊。」橋本點了點頭。
「是啊!……」橋本點了點頭。
「我們來弄條通路吧,把一部分紙,移到外邊的走廊上。」鑒證人員說道。
這麼一來,他們終於知道房間的地板,為什麼是紅的了——紅色的紙整整齊齊、一寸不漏地鋪滿整個地板。紙張看上去有些厚實,仔細看,像是繪圖用紙。這些繪圖紙全是紅色的,它們整齊地排列著,看上去沒有一處重疊。簡直就像瓷磚或鑲嵌木板,齊整地排布在榻榻米上。
「沒錯吧?可是這種事情,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啊!……」村木的語氣中透出憤怒,「這到底怎麼了,兇手究竟在想什麼,居然做出這種事來!……」
「還有就是屍體的四周,你看,屍體周圍的血跡非常之少,大部分都塗在紙上,多半是用畫筆弄的吧。關鍵是,一個人流出來的血,不可能塗滿這麼多張畫紙吧?所以,這次的案子肯定不是殉情。」
兩個人倒下的身體非常接近,但是,他們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沒有發生接觸,連手都沒有握在一起。土田富太郎的左手,握著一支大號畫筆,除此之外,兩人的手裡,什麼都沒有拿。兩具屍體周圍也什麼都沒有,沒有兇器,連溶解顏料的小碟子,都沒有在日本式房間里找到。
房間里一片鮮紅。確切來說,整個地板看上去,都是一片鮮紅,榻榻米一塊都看不見了。也就是說,榻榻米上面,密實地鋪滿了紅色的東西。
「是的。」橋本只顧點著頭。
「左手握畫筆啊。土田是左撇子嗎?」村木問。
觀察著鑒證人員手裡的畫紙,兩名刑警終於得以確認,被塗了鮮血的地方,全是圖畫的正面,也就是畫著圖案的那一面。畫紙的背面全都是白的。
「什麼?……」村木的聲音和表情都很陰沉。
「確實沒有。」橋本點頭附和著。
兩名死者身上的傷口之多,簡直觸目驚心,看情形是遭受了連續多次的猛力刺擊。次數實在太多了,流出的血,將鋪在下面的畫紙和死者的衣服,牢牢地粘在了—起。
關於本次案件read•99csw•com中,這一最大謎題的詳情,本牧警察署的兩名刑警,以及鑒證人員們,都沒有從現場警官那裡,得到充分的信息。因此,和最初踏進這個房間的警官一樣,村木和橋本此時,也感受到了同樣的衝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哪一種多一些?」
土田好像穿著淡青色的襯衣和灰色長褲,天城恭子穿的像是白襯衫和黑裙子。兩個人身上的衣物都很整齊。之所以不能肯定,說出衣服的顏色,是因為兩人的衣物,都沾染了大量的血跡,看起來色澤發黑,幾乎看不出來,它們原來的顏色。從這出血暈判斷,兩人身上應該都有重傷。
餐廳也裝著西式門,朝玄關地板間的方向推開。從方位來看,之前看過的浴室和這間餐廳,分別以東南面和西南面,夾著高壓輸電塔,但是,面對鐵塔的牆壁上,卻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站在玄關前方,用手電筒照著,可以看到庭院之中,留有兩組鞋印。多虧了前一天中午的那場雨,使泥土變得柔軟,才留下了證據。從深度和旁邊泥土的隆起程度上,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兩種鞋印的差別——一個是雨剛停之後留下來的,另一個是又過了一段時間后,才印上去的鞋印。
「應該是耍了什麼花招吧。」
「不會吧!……」橋本說著蹲下身去,看著身邊一張畫紙的表面,「不是吧,這個是顏料啊。」
「參賽的作品怎麼會在這裏?」村木驚奇地問。
浴室右邊是盥洗室,是外拉式西式房門。拉開以後,首先看到右邊的洗手台,有水池和自來水龍頭,向裏面去是男廁所,再往裡是女廁所。浴室、男廁所、女廁所,還有洗手台所在的房間,都有小窗戶,但是,窗戶上都裝了螺旋栓,而且好好得鎖緊了。不過,窗戶外側都沒有鐵柵欄之類的防護。
「嗯,說得是啊。」村木不得不點了點頭。
那塊空位相當於四張紙的大小,只要稍微觀察一下周圍,就能夠立刻明白這一點。
壁櫥和入口移動拉門之間,有一扇小窗戶,小窗戶和四扇玻璃門上,都裝著螺旋栓,也都鎖著。而且,兩邊的白色窗帘都是拉起來的。
「這個嘛,我一時還想不出來。」橋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什麼?!……」村木刑警震驚地大聲叫道。
玄關地板間的右邊,就是那間出了事的日式房間了,大概十張榻榻米的面積大小。土田畫師把這裏當作會客室。
不知道是因為資金不夠,還是因為附近沒有更好的地塊出售,抑或是因為土田—開始,只打算把這裏作為工作間。
還是背對著入口,右邊牆面上有個嵌入式壁櫥,櫥門是四片隔扇。裏面放了很多坐墊,兩張矮桌子,還有劍山花盆等,林林總總的一堆東西。想來有許多人,上門做客的時候,就要用到這裏面的東西了。
「不知道。」
兩名刑警和鑒證人員脫了鞋子,穿著襪子踩上地板,迅速地巡視了一遍一樓的情況。在他們的右前方,是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入口是在靠里的一側。
「沒錯。」村木刑警終於難得地點了點頭。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種工作,應該放到某個更寬敞的會場里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