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五章 柚木市的首富

第五章 柚木市的首富

「原則上是這樣。」
「我明白怎樣做了,老師。」
「我絕不會向你屈服。」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看著林栗坐立不安的樣子,敏銳的沈樂琪老師問道。
「你在說我嗎?」
「我和劉偉談戀愛,從來沒想到要從他那兒得到什麼,既然要和他分手,我也不會向他提什麼條件和要求。我不想讓任何物質污辱了我心中的美好。如果你真的認為你這樣做是正確的,請好好做通你兒子的思想工作吧。」
「曉春,曉春。」後面傳來劉偉的呼叫聲。
可一會兒后,劉偉還是追了上來。
林栗回到明星司法鑒定中心,將背包里的東西放到物證室,然後來到老師沈樂琪的辦公室。
嚴曉春變得害怕起來,不禁為劉偉的安危擔心。她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了,如果再失去劉偉……想到此,她有些後悔和劉偉進來,於是,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回來后,林栗直接來到古樹青的辦公室。
嚴曉春望了望臉色鐵青的劉偉一眼,「長痛不如短痛,我們分手吧。」然後,嚴曉春掙脫他的手,奪門而去。
「好。」林栗點了點頭。
「我已長大成人了。爸,收起你那套吧,你對我的威脅沒有用。」
嚴曉春回到宿舍后,睡了整整一天,才覺得身體恢復了些許力氣。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世界完全變了個樣,到處一片雨水。透過窗戶往遠處一看,路上的行人很少,車輛也比平時少了許多。因受颱風影響,昨晚下了一整夜的暴雨。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想聽聽你對這樁婚姻的想法。」
林栗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談得愉快嗎?」
「既然您家公子有如此好的前程,我當然會知趣。」說罷,嚴曉春生氣地走到門口。
「你怎麼不說了?」沈老師覺察到林栗臉上的異常。
「嗯……在一次局裡組織與外單位的聯誼會上。跳交誼舞時,她選擇了我。」
劉偉始終老老實實地坐在她的身旁,不說一句話。
「這不是我的選擇,是你父親的選擇。」
緊接著,嚴曉春朝著洞內大聲喊著許雅玲和林栗的名字。可是,洞里只傳來她的迴音。
從此,他一躍而成為富豪。
「你知道峽谷庄12年前發生的那次爆炸嗎?」
發了財的劉洪天,又連續開了幾個富礦,金錢像潮水般向他滾滾而來。現在他抽雲南特製的煙,1400多元一條,這在12年前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時連買一包最廉價的當地產紙煙,他都要考慮再考慮。
「什麼聯姻?那隻不過是市長喝多了酒隨口說的玩笑話而已,我爸爸居然把這事當真了。除你之外,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其他人結婚。」
從火場中取得的殘留物,可以通過一種叫做氣相色譜儀的儀器找到汽油或殘存的其他可燃性液體的痕迹。
「許雅玲這次去墉湖鎮採訪,並不是因為墉湖鎮發生了火災,而是因為她對沈梅的死因產生了興趣,而沈梅的死因很可能與沈梅暗中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有關。」
「如此說來,你對她不是很了解。」
「把這門婚事讓給別人吧,我不要。」劉偉怒吼一聲,拉著嚴曉春就要離開酒店。
「我們沒有約會。」
「你不覺得這事奇怪嗎?」
嚴曉春連忙撿起鞋子,驚喜地喊出聲來,「這不是許雅玲的另一隻皮鞋嗎?看來他們一定在裏面。」
「沒錯。」
「她有這麼說嗎?」
「是你?」
「在哪工作?」過了一會兒,劉洪天說話的聲音輕了點,但聽起來有點生硬。
林栗點了點頭。
嚴曉春顯得局促忸怩。面前這個聲名赫赫的富豪,卻讓她惴惴不安,尤其他與父親以前還有著一層關係。他那雙眼睛發出的目光,既不明亮也不清爽,讓你無法猜透其中的含義。友善?親切?淡漠?狡詐?似乎都有,似乎又都沒有。
劉洪天到底想說什麼呢?嚴曉春望了劉洪天一眼,他始終保持著一種微笑的表情。在她看來,那種笑,絕不是長輩對晚輩自然流露的親切,而是透著某種做作的虛偽。
「劉偉,你聽著,我很感謝這2年你對我的關心和愛,但在婚姻這件事上,你最好不要和你父親較量。你父親說得對,你們家沒有得罪肖市長的資本。雖然你家很富有,但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的富豪比比皆是,我不想你因為我而連累你的家人。再說,如果你的家人真的不想接受我,我們結合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呢?我可不想因為我們之間所謂的愛情而讓很多人不開心。」
「嗯。」劉洪天九*九*藏*書頓了頓,說道,「一次酒會上,柚木市肖副市長覺得他一表人才,有意要將他的千金介紹給我公子。你想想看,我能得罪這樣有勢力的大人物嗎?」
「不行,我一定會說服我爸爸放棄他心中那愚蠢的想法的,你等著我。」後面傳來劉偉幾乎絕望的叫喊。
此刻,他坐在酒店的一間豪華包間里,對面並排坐著劉偉和嚴曉春。
「果然爽快,這性格很像你父親。」劉洪天的笑容幾乎擠作一堆,「既然如此,我不妨說出來,我認為劉偉不適合你。」
「人家根本沒有要和我交朋友的意思嘛。」
「記得。」
「你要和她結婚,休想從我手裡得到分文財產。」
中間那些字被血跡模糊了,看不清了,看來弟弟寫這些話的時候一定出過血。
「目前沒想過。」嚴曉春淡淡地答道,她想離開這個環境,不管劉洪天對她的印象是好還是壞。
「不過,她說,她一定會抽空來看您。」林栗說著臉紅了。他撒了個謊,因為他實在不願讓沈老師失望。
「難道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嗎?」
「站住。」劉洪天咆哮道,「這門婚事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公安局受保險公司的委託,我受死者姐姐的委託,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林栗解釋道。
「你們不是見面了嗎?」
「我們在墉湖鎮見的面。」林栗回道,「墉湖鎮發生了一次火災案子,你知道的。」
古樹青拍了拍林栗的肩膀,「要不我找她談一談?」
「為什麼?」
「我們辦案有一定程序,並不能因為聽到某人的懷疑,就重新進行立案偵查。這會浪費警力資源。」
「我不希望我和劉偉的感情被別人當做一筆交易來談。如果你有什麼合適的理由,不妨說出來。」嚴曉春說道。
「已經過去了。」嚴曉春雙眼迷茫地盯著對面牆壁上的壁畫,畫上的內容是什麼她根本沒看清。劉洪天為什麼要單獨見她呢?她內心在揣摩著。
不料,剛剛走了沒多遠,劉偉的左腳又碰到一個圓形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塊類似於骷髏頭形狀的石頭!
「小心。」嚴曉春緊張地說道,她沒想到剛才還膽小的劉偉此時表現得非常勇敢。其實她哪裡知道,劉偉並非膽小,平生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是白色的骷髏頭,他不怕才怪呢。
「這個恐怕由不得我做主。」嚴曉春回答。她終於明白,劉洪天找她單獨談話,原來是要說服她放棄和劉偉結婚。
「你知道2年前,一位叫沈梅的女記者在離開墉湖鎮的時候發生車禍喪生的事件嗎?」
「你怎麼啦?」嚴曉春生氣的神態,立即引起劉偉的注意。
「作為一個很有正義感的警察,如果在自己管豁的範圍內,出現了有問題的案件,你會怎麼想呢?」
「好……好吧。」嚴曉春的話,他不得不聽。為了愛情,可以上刀山下火海,難道幾根死人骨頭就能把他嚇倒嗎?劉偉壯起膽,牽著嚴曉春的手,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想到此,林栗將容器所有顏色不同的地方,分別用水浸取一段時間,再分析浸取后的溶液成分,檢測結果再次讓他大吃一驚。
「爸爸,你為什麼自作主張決定我的婚姻呢?」
劉偉試了試洞口外的枯藤條,發覺很結實,便一把抓住枯藤條,雙腳騰空而起,踩住洞內的山壁,一躍身,整個人像離弦的弓箭,從洞內|射了出去,接著像盪鞦韆般地在洞外的空中蕩來蕩去。
劉洪天總是身著白色的衣服,駕著白色的豐田車出入礦山,在黑色的土地和礦山上顯得十分扎眼。而且他在墉湖鎮修建的一座別墅,裝修的外觀顏色也選擇了白色。
沈老師興奮的反應,突然令林栗後悔要告訴沈老師這個消息。要是老師知道她扶助的貧困女大學生12年來未曾接受過她一分錢,她會怎樣的失望呢?
嚴曉春用雙手扒開藤條,將頭伸出洞口一看,不由得驚呆了,洞口外面是一個懸崖峭壁。原來,這個洞穿越了山脊,從山的一邊到達另一邊,而且兩個洞口都位於峭壁之上,難怪沒有人發現這個極為隱秘的山洞。
「是啊,事情都過去了。」劉洪天在煙灰缸中彈了彈煙灰,「不過,當時發生那麼大的事故,要不是我跑上跑下,你父親即便死了,也會給你們姐弟倆留下幾輩子也還不清的債務。」
接下來,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塊在垃圾堆里拾到的「u」形金屬管經過光譜分析,證實其成分為金屬鋅。起火點的房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九-九-藏-書金屬呢?嚴曉冬平時很難接觸到這種金屬,他甚至可能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買到這種金屬或者如何做出這樣的裝置。就算他能買到,鐵制容器究竟是用來裝什麼的呢?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側面要焊接一塊長條鐵皮?仔細看的話,「u」形金屬管及鐵制容器內壁和外壁的顏色都有差異,長鐵條上下兩面的顏色也有差別。同質地的容器產生顏色差異,很可能跟接觸的物質環境不同有關。
「她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
「可以這麼說。」
林栗將系著一小段塗著活性炭的聚四氟乙烯塑料放在一個鐵制的罐子里,罐子底部放著從現場收集來的諸如毛毯、木材類的檢材。當在罐子下面緩緩加熱時,從檢材中蒸發出的氣體就會吸附在懸挂其中的塑料條上,然後再把塑料條上收集到的氣體通過對比氣相色譜分析儀的柱子進行分析。但是,林栗很快發現,殘留的汽油越少,材質本身燃燒產生的物質對汽油檢測的干擾越嚴重。用這樣的方法檢測,林栗最初發現燒過的毛毯有著汽油信號,但隨後又發現動物組織在毛毯上燃燒時釋放出的物質也會產生類似的假信號。為了確證被燒后的毛毯究竟有沒有汽油或煤油類的引燃劑存在,林栗不斷做了許多模擬試驗,最終他驚訝地發現被害者的房間沒有汽油或煤油類的引燃劑存在。可要使被害者的屍體被燒得那麼徹底,一定還需要其他引燃劑。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這種現象的呢?現有的證據根本無法斷定嚴曉冬是死於放火前,還是被火燒死的。
林栗望著慈詳的沈老師,心裏湧出一陣感動。沈老師在電話居然能聽出他生病了。
大約一刻鐘后,劉洪天對劉偉說了一句:「你出去一會兒吧。」
「你這樣說也算對。她和你約會時說了什麼嗎?」
繼續往裡走,山洞盡頭是一塊可以藏身的大石頭。站在石頭旁,可以清晰看到石頭上方有一個洞口。密密麻麻的枯藤條,嚴嚴實實地像窗帘一樣掛在洞口外。
「是的。」
「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沈老師沖了一杯板藍根沖劑,端到林栗手上,「真是辛苦你了,明知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叫你去現場。」
「你以為我在說誰?」
「劉偉那邊我負責說服他的思想工作,只要你點頭就行。」劉洪天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開個價吧。」
「你怎麼和她認識的?」
「他在自毀前程。你如果真正為了劉偉著想,就請不要和劉偉再來往了。如果你執意堅持,到頭來傷害的不只是你,還有劉偉以及肖市長的女兒。你仔細想想吧。」
劉偉禁不住又打了個冷戰。那被扔出洞外的白色骷髏頭令他聯想到嚴曉春提包內的白色骷髏頭耳環,為什麼那麼巧合,劉偉不敢再想下去了。
X是什麼意思?
「聽說劉偉向你求婚了?」劉洪天將話題轉向主題。
嚴曉春正要出去,劉偉出現在門口。
「你的意思是……」
「看上我沒用,我有女朋友。」古樹青笑道,「我把你的情況簡單介紹給她,沒想到她對你有興趣,並要我為你們安排一次見面的機會。」
她開始清點弟弟的遺物。在一本有關礦山爆破的書本中,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姐姐,請原諒我對你的冷漠無情。自你讀書以後,我不想與你見面,也不想與任何人見面。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我有三大願望,第一,我一定要賺錢讓你讀到大學畢業。第二,我一定要設法弄到一大筆錢,完成爸爸生前的願望,重建峽谷庄。姐,你知道嗎?迫使爸爸冒險去銀行貸款開礦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賺錢建造一個美麗舒適的峽谷庄,這就是為什麼峽谷庄村民願意為他義務下井,而當爆炸事件發生后,也沒有任何一個死者的家屬找過我們家的麻煩的原因。所以,重建峽谷庄,不僅僅是爸爸生前的願望,也是活著的峽谷庄村民的希望。第三,我一定要找到X……」
說罷,劉偉牽著嚴曉春的手怒氣沖沖地走到劉洪天的面前。
「不。我需要你說實話。」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沈老師,我會努力做好工作上的每個細節,決不會讓您失望。」
「沒……沒什麼。」
「你身子怎麼抖成這樣?是不是骷髏頭讓你害怕了?」
「有什麼奇怪,現在濱海市的剩女多如街上的老鼠。託人物色對象的想法很正常嘛。你又想到哪兒去了?」
「老師,您資助的貧困女九_九_藏_書大學生找到了。」林栗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她……」
懸崖下面是個很深的山谷,隱約可見谷底布滿嶙峋的亂石。從這兒掉下去,只怕小命難保。嚴曉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沒想到呼出的氣體很快變成了白霧。她立刻意識到這兒的水汽很重。可在懸崖的半山壁上,空氣一向很乾燥,這兒為什麼會有很重的濕氣呢?嚴曉春看了看洞口的左邊,居然有少許野草泛著春天般的綠色。用手摸上去,草上方的空氣溫暖如春,把耳朵貼在山壁上,可以隱隱約約聽見不遠處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
「老師,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呢?」
「按照你所說的情況來看,這個案子的確有些難度。不過,老師對你有信心。」說到這裏,沈老師笑了,那笑容,像剛剛喝進體內的熱水,瞬間溫暖了林栗全身。
「我正想問你呢。」嚴曉春惱怒道,「肖副市長要與你家聯姻,你為何瞞著我?」
喝了板藍根沖劑后,林栗重新把這幾天的情況向沈老師詳細作了彙報。
「許雅玲主動認識我,並非像你說的那樣,要和我交朋友,實際上,她是希望我能通過法醫手段查清這兩起事件的真相。」
嚴曉春得知了劉偉的父親劉洪天是柚木的首富,並且劉洪天挖掘的第一桶金就來自自己父親的煤窯。但在劉偉的真情感化下,嚴曉春還是答應與他成婚,可這一舉措卻遭到了劉洪天的極力反對。
劉洪天沒想到他自認為最棘手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不過,他那招金錢萬能的招數卻沒有發揮作用,這讓他心中多少留下一絲遺憾。
「沒有。但她知道沈梅是沈樂琪老師的獨生女兒,我又是沈樂琪老師的得意弟子,如果沈梅的死有冤情,她認為我不會對此無動於衷。」
空氣一時顯得沉悶、壓抑。
「總之,你不能和她結婚。」劉洪天指著嚴曉春大聲吼道。
待劉偉出去以後,劉洪天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我和你爸爸算得上是一對好朋友,對於你家發生的情況,我本應伸出手幫助你們一把。但這幾年,我一直忙於打拚事業,以至於忽略了對你們姐弟的關心。在此,我向你賠禮道歉。」
「不,我不會屈從他的意志。」
「真的嗎?」沈老師激動得一把握住林栗的雙手。
「我沒說錯吧?我為你介紹的是一個美女。」
嚴曉春一口氣跑出了酒店。
他把開紗窗店賺的錢全部砸進他看中的第一個煤窯。不幸的是,半年後挖出來的除了泥土和石頭,未見著一粒黑糊糊的煤。不甘心失敗的劉洪天,咬牙從銀行貸了一筆款,毫不猶豫地將其投進第二個煤窯。然而,財富仍然沒有降臨到他的頭上,三個月後,他以挖到別人的老坑道而結束他的掘金之夢。
「知道,你怎麼啦?」
劉偉連續打來四個電話,她沒有接,後來索性關了手機。
正當她哭得很傷心的時候,洞口嘩的一聲響動。
「奇怪,許雅玲他們到哪去了?」嚴曉春自言自語道。
他們到哪兒去了呢?
「也許你說得對。不過,愛情不可能從現實生活中剝離出來。有錢的人可以稱心如意物色著自己的對象,並美其名曰是在尋找真正的愛情,因為他們從不會為一日三餐而發愁。當一個人每天必須考慮如何生存時,他根本體會不到愛情是什麼滋味。」嚴曉春說這話時,想到了自己的弟弟。這輩子給過弟弟關心的女性,除了母親和她,再沒有第三個女人了。可憐的弟弟!
「這樣啊。」沈老師臉上一片失望。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呢?」
「她還好嗎?」
「曉春。」劉偉握住嚴曉春的手,激動地說道,「我們在風風雨雨中走過2年,我從來沒把我爸爸的身份告訴你,並不是因為我有意隱瞞我爸爸和你父親曾有過交往的歷史,而是我不想藉著家裡的富有來炫耀自己。自從我考上北京大學的法律系研究生后,你不知道,有多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到我家向我爸爸提親。我讀研期間,幾乎都不敢回家,我不想走一條被別人安排好的感情、婚姻甚至人生路。所以,在人生中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沒有路可走了。
從一個農民到身家10多億元的煤礦大老闆,儘管他的外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他的思想意識卻和10多年前沒什麼大的區別。如果說有區別,那就是以前他認為權力的作用比金錢大,現在他的看法已經顛倒了。九-九-藏-書因此,在所有的規則遊戲中,他喜歡用錢擺平一切。
「你的意思是需要找到新的證據,證明過去對案件的判定是錯誤的,然後再立案,重新偵查?」
當他看清楚是什麼后,不由得大叫了起來,「啊!一隻女人的鞋!」
「誰?」嚴曉春的心都快吊到嗓子上了。
「沒……沒……有。」劉偉在黑暗中用手擦拭著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
「許雅玲的車子因避讓一輛重型車,掉入池塘。當車落入水面時,我用法醫隨身攜帶的工具打破了前面的風擋玻璃,我們從池塘里爬到了岸上。由於天氣冷,我們到懸崖上尋干木柴生火取暖,準備把衣服烘乾等警察來救援,可沒想到許雅玲尋干木柴時不小心跌下懸崖。我在救她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個山洞。」
「你做什麼主?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我的?再說,肖市長的千金是個大學生,人長得很漂亮,好多名門望族家的公子求這門婚事都求不到呢。」
在眾多暴發戶捷足先登,紛紛掘得第一桶金甚至第二桶、第三桶金的情況下,劉洪天的起步算是很晚了。
「您有什麼話請直說。」嚴曉春聽出來了,劉洪天對她和劉偉之間的婚事不太滿意。
「等等。」劉洪天站起來,「說說你分手的條件。」
「是嗎?還記得我嗎?」
「你這渾小子,翅膀長硬了?」劉洪天惱怒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身邊這個女人踏進我們劉家大門半步。」
「她看上的是你吧?」林栗譏笑道。
「可能她認為沈梅的死有疑點吧。她告訴我,她很敬佩沈梅,所以,她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你說呢?」
「你見到許雅玲了吧?」古樹青一見林栗來了,一邊樂呵呵地笑著,一邊遞上一杯水。
「放心,那些財產你獨自享用吧。從畢業起,我就沒想過要依靠你。」
「我有話要和她私下談。」劉洪天面無表情地回答,口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柚木市的墉湖鎮烏山嶺北一帶,有著豐富的煤炭資源,埋藏又淺,1975年探明煤儲量達70億噸,銅礦儲量約13億噸。改革開放以後,那兒成了投資者們尚未開啟的金庫。幾十年來,隨著煤炭資源的不斷開採,少數人的財產不斷膨脹。從2003年開始,隨著中國經濟的騰飛,煤炭需求量大增,價格飆升,只要投資1萬元,轉眼便可以帶來1億元的收益。當地不少人因此一夜暴富。
這句話引起嚴曉春心中的不快。由於她一直在離家很遠的城市讀書,對於爆炸事故發生的過程,她知道的很少。從報紙上的新聞來看,只知道是發生了一次意外的爆炸,當時,除了弟弟,其餘人都被炸死了。受傷的弟弟出院后什麼都沒跟她說。政府出於人道主義,為每位死難者家屬出了一筆安葬費。當然,政府的積極賠償與劉洪天的努力有關,但他得到了煤礦的全部股份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鑒於他是劉偉的父親,又是第一次見面,嚴曉春盡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所以,對於劉洪天的這句話,她選擇了沉默。
「我們不要來往了。」嚴曉春邊說邊跑開。
「所以,她暗示你了?」
劉洪天出生在墉湖鎮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初中畢業后,劉洪天在土地上用最原始的耕作方式刨食奮鬥3年,所得收入勉強夠糊口,後來他轉而到私人煤窯下井5年。之後,他在柚木市投資了一家紗窗店,在此期間,他充分運用自己的頭腦和社交能力,結識了柚木市的頭面人物,積累了一定的人脈資源。2年後,劉洪天開始著手他的宏偉計劃。
說罷,嚴曉春甩開劉偉的手,表情非常堅決地朝著火車站走去。
「這麼說來,是她主動要和我見面?」
「真的嗎?」沈老師的臉色轉為喜悅。
「看來你這小子對她有好感。」
「知道,死了5個人。」
「算了吧,這不是查案子,有沒有把握自己心裏清楚。感情是人心裏衍生的產物,心裏的想法決定了感情的態度。人家沒有這個想法,我何必要一相情願呢。」
「今後有什麼打算呢?」
「在濱海一家貿易公司上班。」
嚴曉春把衣領翻起,擋住飄下來的小雨。嚴曉春想找一個不需消費的地方休息,可是,在街頭上轉來轉去,卻很難讓她找到一塊清靜溫暖的地方。
劉洪天坐在桌前,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然後掏煙,點火,喝咖啡,整個過程持續了10分鐘。10分鐘,是一個很短的時間概念,但這10分鐘,通常是劉洪天思考如九九藏書何與客人對話的過程。從表面上看,劉洪天是一個臉上掛著微笑、很容易接近的人。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內心深處在想什麼,甚至和他交往多年的朋友,也難以對他的個性作出中肯的評價。
「你先將現場取來的檢材進行仔細的檢驗分析,看能不能找出對確定火因有用的信息,然後再將分析結果報給客戶,說明案情發生過程中存在著的肯定性因素及可能性因素。如果我們對火災的分析結果和公安法醫那邊差異太大的話,為了客戶的利益,必要時你還得做好出庭作證的準備,不過,那樣的話,我們出示的證據,必須是不可辯駁的才行。」
「只要你願意和他分手,我會對你做經濟方面的補償。」劉洪天避開嚴曉春的問話,直接提出條件。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紛紛揚揚從空中落下來。要在以往,這一年當中難得一見的下小雨的情景一定會令她興奮,至少她會在可愛的雨景中拍幾張相片做紀念。可如今,小雨是那麼令她討厭,直往脖子里鑽,冰涼冰涼。
「我們聊天時很偶然談到交朋友的話題上,她明確告訴我,她還沒有男朋友。我問她想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她說想找一個性格老實、思想單純的男友。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我們同學當中,只剩下你一個人沒牽過女人的手,有誰比你更老實呢?哈哈哈。」
「別繞圈子了,你介紹她和我見面,是在可憐我沒有女朋友的處境,還是對方聽了我的介紹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林栗告訴她,離這不遠有一個隱蔽的直井似的洞,洞底有個較大的縫隙,一年四季往外涌著溫暖的泉水。向上的熱氣,把洞內弄得霧氣繚繞,宛如仙境。
一會兒后,劉偉的雙腳抵著了左側的懸崖,身子伏在山壁上,可以慢慢平行移動了。他慢慢地攀爬著山壁往對面方向移動,很快,劉偉的身影在嚴曉春面前消失了。
嚴曉春心裏一震,然後說道:「既然如此,劉偉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反而向我求婚呢?」
「沒什麼。到墉湖鎮的第二天,我的感冒就好了。」
「嗯,她的確是一個美女。」林栗坐在茶几邊的沙發椅上。
走了很遠,嚴曉春才回過頭,而此時劉偉已消失在人流之中。
一個人影從洞外躍進來,輕輕地落在她面前,當她看清是誰時,不由得驚訝萬分。
賭紅眼的劉洪天不但沒有就此收手,反而更加渴望背水一戰。因為不繼續開小煤窯,他在經濟上將永無翻身之日。這時,他打聽到峽谷莊嚴曉春的父親嚴澤實看中一處煤窯,但在辦理審批開礦手續時遇到麻煩,遲遲沒有動工。劉洪天立刻說服了嚴澤實和他合作。然而,煤窯開工后,嚴澤實因礦井發生爆炸事故而死亡。事故處理完后,嚴澤實的股份卻歸到了劉洪天的名下。
頭髮斑白的沈樂琪老師坐在沙發椅上,聽了林栗的簡要彙報之後說道:「你這次處理的縱火案是我們接到的第一宗需要到現場勘察的縱火案,成敗至關重要,它關係著我們明星司法鑒定中心的聲譽,尤其能和市公安法醫一起勘察,通過對比可以檢驗我們的實力。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經風雨,怎能成材』。我們並不想和市公安法醫唱對台戲,只想藉此機會磨鍊自己,更何況我們代表客戶的要求,有著合同上的法律約束。」
「哦?」
「好像是溫泉從地底下發出來的聲音。」嚴曉春高興地喊道。如果此地真的有溫泉,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即使一時沒找到許雅玲,也沒白進山洞。
「是的,濱海市公安局直接負責的。」
「你們發生什麼事啦?」
劉偉看了看嚴曉春一眼,嚴曉春朝他一笑,示意讓他放心。
「你受打擊了嗎?」
乒乓一聲,劉偉的腳又碰到一樣堅硬的東西。莫不是又碰著死人的骨頭?劉偉心裏恐懼極了,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地面望去。
「爸——」劉偉開口了,「不就是見個面嗎,為什麼要讓我走開?」
「我說的是實話嘛。肖市長能看上你這小子是你的福氣,你別不知好歹。」劉洪天說道。
「因為忙著調查現場,我忘記了約會的時間。不過在路上,我遇到前去墉湖鎮採訪的許雅玲。到了那后我才得知,她就是你介紹給我見面的那個美女。」
「2年前她為什麼停止了我的資助,你知道原因嗎?」
「嗯。」林栗說完,匆匆告辭了。
古樹青沉默著。
10分鐘過去了,20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洞口外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