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梅仰起略大且不失秀美的臉，很認真地說道：「叔叔，我把你叫來，主要是想和你談談你太太昨天被害的事！」

羅小梅笑了笑，緩緩道：「叔叔，其實，如果在這些數字裡邊加上適當的單位名稱，這些公式是可以成立的！」

「那是偷|拍誰？」

「啊！叔叔，你竟然全想歪了，白費我一片苦心，太讓我失望了！」

「嗯？小妹妹，你說什麼2-2=2-1，這又怎麼和交換殺人扯到一塊兒去了？我完全聽不懂了。」

羅小梅嘆了口氣，悲傷地說：「其實，拍照片的人原本的偷|拍對象不是你！」

當羅小梅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濤已經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他非但看到了自己的光頭，他還看到了電腦屏幕上自己關於交換殺人的聊天記錄！

「叔叔，你是陳濤么？」

「什麼意思？」

「我是昨天被抓進來時剛決定的。」

「原理是一樣的啊！通常一聽到交換殺人，下意識想到的是兩個人交換殺死另外兩個人的節奏，其實交換殺人還有另外一種模式。」

她掏出那張照片，她還淡定地說道：「叔叔，如果你肯蹲下身子讓我摘掉你頭上的假髮，那麼我相信我一定會見到一個和照片上尺寸相同形狀一樣的光頭！」

羅小梅終於看不下去了，說道：「叔叔，拜託，別這麼天真好么，你去網吧上網肯定是要填寫登記本，就算你用的假名，網吧管理不嚴沒有核對身份證，但是登記本上的筆跡總錯不了吧？還有啊，你光頭的特徵，網吧網管也一定會記得你，這麼多人證物證，你怎麼還會產生剛才那種不切實際的僥倖心理呢？」

「我？呵呵，你覺著就好，反正這個案子一了結，我就要搬家了，再也不回來了！」

「小妹妹，你總是來看望我，你真是個好人啊！」

於是，迎著兇手驚疑的眼神，羅小梅掏出了那張在網吧落地窗外偷|拍的照片。

「……」

「哈哈，小妹妹，那你九-九-藏-書就大錯特錯了。我昨天出差一直和客戶呆一起，因為忙於商談業務而寸步不離，他們可以證明我沒有機會去執行你所謂的那個交換殺人。」說到這，陳濤頓了一下，笑了笑，接著說道，「何況，曹大朋曾多次揚言要殺我太太，還發過恐嚇信，他是完全有殺人動機的。也就是說，這根本不是什麼交換殺人啊，小妹妹。」

而羅小梅則是無奈地搖頭，她既沒有轉身逃跑，也沒有大喊救命，她只是迎著風吹了一聲口哨！

陳濤大驚失色，他驚呼道：「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跟著他又像是想起來什麼，接著說道，「怪不得那個偵探知道交換殺人的事情，原來他早就跟蹤我了，並且拍下照片！咦？也不對啊！如果他一直跟蹤我，昨天他就應該直接和警方坦白，沒必要被誣陷抓進警局啊！」

「小妹妹，我可以不告訴你么？」

不一會兒，一個小姑娘也跑了上來。

羅小梅若有所思地點頭，幽幽道：「也對，換個環境工作，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大叔，你的事務所準備搬到哪裡啊？」

「叔叔，雖然說是小道的消息，但如果探究下去的話，是真是假，總會水落石出的！」

陳濤遲疑了片刻，說道：「即便真有這樣的巧合，也構成不了交換殺人吧。因為當兩名兇手在交換謀殺目標信息的時候，猛然發現是同一個人，他們應該會立刻中止交換殺人的行動。否則，目標人物一旦遇害，進行交換殺人交易的兩個人都會受到警方的懷疑！」

陳濤冷笑了兩聲，環視四周，幽幽道：「也許是你挑選的時間地點不好！」

市南分局裡，羅小梅見到了史上最倒霉的名偵探狄元芳。

「據小道兒消息，你太太懷孕期間，你在外面劈腿，結果被你太太知道，最後她大鬧了一場不幸導致流產。像這種夫妻關係不和睦，在推理小說里是可以做為殺人動機的啊！」

「可以這麼理九九藏書解啊，彼此互不相識的兩個人通過網路取得聯繫，然後交換殺掉自己想殺掉的人，結果湊巧的是他們想殺的是同一個人！」

「不，我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只要我被抓進來，就說明案子還沒有結束。所以，不管兇手是誰，快抓來把我替換出去吧！」

「奧數題？」

男人回身，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笑著問：「你就是那個叫羅小梅的小女孩兒？你把我叫到這裏來，有什麼事么？」

「什麼模式？」

「大叔，你為什麼突然決定要搬家啊？在這破案不是都挺順利的么？」

「大叔也是個大好人，不是為了幫我查案，你怎麼會又被關進來呢？」

「原本是偷|拍那些利用中午午休偷偷跑去網吧打遊戲的男生，結果一不小心把你也拍進去了！」

「叔叔，你說的沒錯，不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這起案子都不像是交換殺人，而我也確實也曾放棄過交換殺人這個想法。可是……」

「媽的！小妹妹，我要殺了你！」氣急敗壞的陳濤，臉上現出了兇殘的表情！

「我沒開玩笑哦，叔叔，其實今天我去了你太太的公司，我了解到一些情況。」

「靠，那個偵探太賤了吧，連抓學生上網這種業務都接！」

陳濤皺了皺眉頭，故作平靜地說：「小妹妹，你自己都說是聽來的小道消息，怎麼可以做為我殺妻的動機呢？」

「交換殺人？」

早已習以為常的羅小梅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每一個犯罪分子被揭穿罪行后，最先想到的不是改邪歸正投案自首，而是要殺我滅口妄想掩蓋罪行呢？」

「呵呵，小妹妹，說心裡話，你挑這麼一個月黑風高人跡罕至的環境揭露我罪行，只能讓我萌生出殺你滅口的衝動！」

「我？我殺死我的太太？開什麼玩笑！」

「叔叔，你是不會分身術，但是你可以交換殺人啊！」

陳濤愣了一下，遲疑道：「李颯不是被曹大朋毒死的么，read•９９ｃsｗ.ｃoｍ警察已經抓住兇手了，小妹妹，還有什麼好談的啊？」

「小妹妹，你千萬不要胡說八道啊！」

陳濤的額頭已經泛起了冷汗，他的面色在月光下亦是蒼白。

陳濤越說越開心，他就跟沒事了一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陳濤怔了一下，笑笑說：「兩個人殺死一個人，怎麼還需要交換殺人？」

「呃，其實那些業務沒有外包出去，都是班幹部在做，只是因為拍到了你交換殺人的聊天對話，這才聯繫了偵探！」

漆黑的夜裡，月光靜靜地落在大拇指廣場的四樓平台上。

陳濤冷笑，他已不再多言，伴隨著清冷的夜風，他緩緩掏出利刃，然後步步逼近。

「好了，小妹妹，我已經習慣這個橋段了，你快去抓真兇吧！」

羅小梅抬起頭，看了一眼陳濤，繼續往下說道：「可是，今天早上，我做奧數試卷時，遇到了一道奧數題，而那道題讓我重新思考這起案子。」

「兩個人殺死一個人的節奏！」

陳濤愣了愣，想了一會兒，說道：「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這些公式都不可能成立吧？」

「呵呵，小妹妹，你這玩的是文字遊戲！」

「叔叔，這個時間地點不好么？夜深人靜，四處無人，我特意挑選了這麼一個環境勸你改邪歸正，就是希望能有助於你洗滌自己的靈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

「……」

陳濤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小妹妹，你是什麼意思啊？」

羅小梅點點頭，說道：「如果按照交換殺人的模式來分析，應該是這樣的。」

說到這兒，羅小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當你接起警方的電話，收到你太太遇害的消息之後，你再把曹大朋的殺人嫌疑供出。這樣，在警方看來，李颯的死只是一起普通的毒殺案。而曹大朋則以為是交換殺人的某個環節出現了失誤，導致他錯殺了自己想殺的人。可實際上呢，這起案子根本不ｒｅaｄ.99ｃsｗ•ｃｏｍ是交換殺人，只是你故弄玄虛的借刀殺人！我說的對不對呢，叔叔？」

「哦？什麼情況？」

羅小梅說道：「叔叔，你不要裝作不知道哦，曹大朋給你太太發恐嚇郵件這件事，你太太一定告訴過你，而恰巧你也有殺妻的念頭。所以我想啊，你通過電子郵件以陌生人的身份發布交換殺人的信息，並以此吸引曹大朋入套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曹大朋要求你殺李颯，他以為李颯會在周日舉辦講座。其實你早就安排你太太推掉講座，來參加周日的化裝宴會。而把殺人地點定在化裝宴會上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把你太大戴面具的照片發給曹大朋，這樣可以避免曹大朋識破李颯的身份！」

「嗯，就是奧林匹克數學題。因為它出題範圍超出了義務教育水平，難度也大大超過大學入學考試，所以像我們這種初中生按理是不應該過早地接觸奧數。但是我覺著我比較聰明，在不影響正常學習的前提下，我會試著做一些奧數題來開拓自己的思維。畢竟我們禮賢中學倡導的是素質教育，學習是為了掌握知識，不是為了考試！」

「哈哈，把這件事先放一邊。你認為是我殺害了李颯，可是你應該知道，李颯被害的昨天，我一直在外地。我又不會分身術，怎麼可能飛奔回青島殺她呢？」

當口哨響徹夜空的時候，陳濤突然覺察出危險，轉身回看。於是，他看到一隻品種為拉布拉多的大齡公狗自黑暗中疾馳而出，已經撲到自己面前！

羅小梅點點頭，說道：「叔叔，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是巧合，交換殺人計劃一定會半途中止。可如果不是巧合呢？」

「是你！」

「叔叔，我覺著殺死你太太的真正兇手不是曹大朋。」

「因為我不想撒謊。」

「大叔，不管怎麼說，咱倆是越來越有默契了，你覺著呢？」

「你說什麼？你有證據？什麼證據？」

「叔叔，同樣的道理啊，你交換殺人玩的也ｒead•9９csw•coｍ是文字遊戲！如果按照上面的方式出題，你的交換殺人應該寫成2-2=2-1，對吧？」

「順利？呵呵，是每次兇手都落入法網了，可每次我都要先被誤當成兇手抓進來一次。這樣下去，我工作壓力太大了，精神上受不了！」

「哦？那是誰？」

「小妹妹，你廣告打得太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么，是一道什麼樣的奧數題能讓你聯想到交換殺人？」

「大叔，你要搬家？之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啊！」

「叔叔，我沒有胡說八道，我有證據！」

「啊，大叔，難道你也覺著真兇另有其人？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

「嗯，交換殺人是指互不相識的兩個人分別替彼此殺死自己最想殺死的人，這也是推理小說里最難以偵破的案件。」

「叔叔，題目是這樣的，在什麼情況下，1+1=1；1+2=1；3+4=1；5+7=1；6+18=1？」

「呵呵，你是說，曹大朋替我殺死了李颯，而我替曹大朋殺死另外一個人，是這個意思么？」

月光所照的位置，聽說兩年前，曾經摔下去跌死過人，所以後來很少有人願意在晚上獨自來這裏逗留。

「真是可惡的班幹部，不好好學習，成天抓同學上網瞎偷|拍什麼照片啊！嗯，對了，小妹妹，這麼說來，你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我參与交換殺人，是不是？」說到這兒，陳濤陰沉的臉上突然現出了起死回生般的活靈活現，他整個人像迴光返照了似的興奮地繼續往下說道，「照片也只是拍到了背面，並沒有露正臉。至於光頭么，社會上有那麼多光頭，也不能證明是我啊！」

「大叔，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比如說1里+1里=1公里，還有2個月+1個月=1個季度，同樣3天+4天=1周，再就是5個月+7個月=1年，最後是6小時+18小時=1天。」

而現在，此時此刻，在四樓的平台上，迎著凄冷的月光，能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