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聽過，她仍然下落不明？」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出牢房，走入狹窄的通道中向右拐去。

尼克轉過身來，對上了謝默斯·奧卡拉漢。

可是什麼也沒有。他泄氣地望了一眼他的同事，搖了搖頭。「不行了。」話音才落，他突然感到脈搏跳了一下。雖然微弱，卻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於是又重新做了一遍急救。

一雙強健的手臂從底部舉起她，越過渾濁寒冷的水，將她向水面推去。但辛妮德對此絲毫沒有感覺，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正當他們打算放棄時，聚在水邊和雷雅托橋的上百位看客爆出一陣自發的掌聲——羅里露出了水面，而辛妮德被緊緊地圈在他的右臂彎中。兩個侍應游向了他們。

辛妮德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醫護人員幫她坐起來時，她貪婪地吸著空氣。「拿擔架來！」他喊道，另外兩名醫護人員連忙上前來。「我們必須儘快把她送到醫院。」

林賽搖了搖頭。「告訴我。」

https://read.99csw.com「發生什麼事了？」雅典娜幾乎發不出聲，喉嚨發乾，嘴唇皴裂疼痛。她抽泣起來：「我的羅伯特死了，有人射死了他。」

雅典娜默默看著他走近。他將手電筒的光從她臉上移開，她可以看到他在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那是一張疲憊、剛毅而友好的臉龐，但她能相信他嗎？

雅典娜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她抱緊了腿，在石板上蜷縮成一團，抬頭望著他。

他們帶著辛妮德往運河岸畔游去，幾位警官幫著將她從水中拉起，然後讓醫生來處理。「我們需要一些空間。」其中一個年輕醫生說著將一隻手按在辛妮德的額頭。圍觀群眾越來越多，警官們禮貌地領開了一些看客。

「所以，告訴我吧。」林賽對著這個一米八高，身形瘦削的黑髮男人笑了笑。

她站起身來，感到一陣暈眩。尼克在她倒下去之前將其一把攔腰抱住。「沒事，我拉住你了。」

「我是read.99csw.com來帶你出去的。你還好嗎？走得動嗎？」

幾分鐘后，辛妮德就被送上了等候在旁的水上救護車，裹著溫暖的毛毯，掛著吸氧機。

這呼吸聲是從裏面傳來的，不管這是誰的呼吸聲，他都離她只有幾碼遠，甚至可能就在隔壁的牢房裡。這肯定和她之前聽到的腳步聲有關，但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藏在某處，就像她一樣。又或者他們只是在戲弄我？她想著，一陣驚恐襲上心頭。

在離總督府數百米外的警戒線后，林賽擠在一群記者當中。

雅典娜再次點頭。尼克伸出一隻手。「讓我幫你。」她遲疑著握住了，身體仍然因不確定而顫抖著，並非因為深切的恐懼。

「《愛爾蘭時報》對嗎？你肯定四處打聽了吧？」

「我叫詹姆斯，詹姆斯·麥肯錫。你沒錯過太多，沒有人說話，事情還不太明朗。有傳言說有人進到大樓裏面去了。你聽說過那個美國女人的事嗎？」

九-九-藏-書「我錯過什麼了嗎？」她問著旁人。只有兩人看了她一眼，而真正對她的話產生興趣的就只有其中一人。

詹姆斯將目光轉向了總督府。「我想你也知道雷雅托橋的事件吧？你可是愛爾蘭記者，愛爾蘭記者向來對事態動勢瞭若指掌，即使不知道也總有辦法找出來。」

兩個侍應回到了水中，這一次是和三個警官還有一些貢多拉的船夫一起，卻找不到任何羅里的蹤影。

警察和醫護人員聚集在辛妮德和羅里落水的地方，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兩個侍應徒勞無功地四處搜尋著兩人的身影。

雅典娜緊張地聽著，希望能聽出聲音的來源，但這箇舊牢房的隔音效果阻擋了她。這沉重的呼吸聲可能是來自任何地方的任何人，甚至可能是外面的人。她開始推斷，直到常識令她恍然醒悟。

意識到自己仍然活著，這不由得讓她痛苦起來。

「很高興認識你，《愛爾蘭時報》的林賽·米歇爾。我們凱爾特人應該團結一致。」ｈｔtps://ｒｅａｄ•99csw.ｃｏm

他從急救箱中取出一個氣袋，將辛妮德的頭轉向一邊，讓她口鼻中的水流出，然後為她做起了人工呼吸。他壓向她的嘴，餘光留意著她的胸膛是否有呼吸的跡象。

「沒錯過什麼，」他操著一口濃重的蘇格蘭口音，「我認識你嗎？」

「不，」林賽答道，「待會兒就認識了。」

「林賽，林賽·米歇爾。《愛爾蘭時報》記者。」

他伸出一隻手。

「到處走走而已，」林賽對他笑了笑，「實際上這是我第一個真正的外派任務。」

「我不是來傷害你的，」尼克·薩瓦斯低聲說道，「那些傢伙幫了你我一個大忙。」

「太對了！read.99csw.com」

「站住！」

「你是雅典娜·理查茲，我說得對嗎？」

「救援隊已經在路上了。」一位同事正說著，警笛聲和閃爍的藍燈便出現在了運河上，意味著警方的船隻即將到來。

尼克憐憫地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儘快帶你離開這兒。」尼克放開了她。雅典娜穩住身子站了起來，望著尼克。「跟我走。」尼克指示道，輕輕拉過她的手離開此地。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束光亮照亮了她整張臉。她閉上眼，喘著氣。她想大聲尖叫，但她不能；她想跑，卻跑不動，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他笑了起來。「我喜歡。」

詹姆斯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賽。不錯嘛。

「看著她。」羅里說了一句就向後倒去。他精疲力盡，喘不上氣，肺里滿是大運河骯髒的水。

「我們需要一個潛水救援隊。」一個警官扯著嗓子嚷道。

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看著眼前刷得慘白的牆上的暗影，還有外面水上折射進來的陽光。耳邊傳來沉重的呼吸聲，讓她揪緊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