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阿克巴吼著。手中的左輪槍抵著雅典娜的肋骨。雅典娜雙手被綁在背後，她加快了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到奧卡拉漢身後。他轉過來，粗暴地讓她跪在地上。

「那些美國人不會喜歡這個的。」阿克巴喃喃道。尼克將她摟近身旁。這簡直是一團糟。

「當然。那邊是優先保護的，甚至優先於所有這一切，你也清楚的。但我無法想象恐怖分子會襲擊這樣一場盛會——這可不會是什麼好新聞。」

「氣候變化大會那邊也加強安保了嗎？」

「他們一定在這裏，」將軍堅稱，「如果要把整幢大樓拆開才能找到的話，那就拆吧。」

愛爾蘭人先邁出一步，他向下望了望雅典娜的臉。「我想她死了。」他轉身離開。

突擊隊隊長的話並非卡里帕里和布加勒迪尼將軍想聽到的。「他們肯定在裏面某個地方，」將軍堅稱，「把整個總督府都搜一遍，我會派更多的人來。」

一定有辦法離開這裏的。

尼克抓準時機，踢中了愛爾蘭人的小腿。對方撞在了，槍從手中滑落，跌入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喬恩·斯蒂芬森背靠著牆，陷入了沉思，完全忘了自己正處在一個莊嚴的環境中。

這個穆斯林放低了武器，將尼克推進水裡。「我們可以淹死他們。」他說著將尼克的頭按在水下。

保羅·孔蒂匆匆走進了房間，一手拿著筆記本九-九-藏-書電腦，一手拿著一張紙。「長官，我們拿到了一份閉路電視最近十二個小時的錄像拷貝，我想你們需要來看看這個。」這個AISE的特工說道。

「我不能接受這種說法，」將軍反駁道，「讓他們繼續搜！他們還沒有找對地方而已，這地方布滿了秘密通道，把大教堂也找一遍，每一塊石頭都要給我翻過來！」

「也不是我的部下，」將軍轉向孔蒂，「我們有搜過鐘樓嗎？」

他們拐過一個轉角，看見一絲光亮就在前方——這段旅程就要結束了。

聖馬可教堂又名黃金教堂，大概是這座城市裡最著名的教堂以及最廣為人知的拜占庭式建築典範了。然而對於這個冰島人而言，這裏僅僅是個避難所，好讓他躲避那個想要他命的狙擊手。

對於他的工作日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開始。

隨著最後的用力一掙，尼克終於解開了雙手，迅速掐住了奧卡拉漢的喉嚨。他的力量完全集中於手下的喉管上，但這毫無用處。阿克巴將雅典娜推開，她跌入水中。阿克巴試圖將尼克從奧卡拉漢身上拉開，但失敗了，於是他轉而用手槍砸他的頭。

阿克巴、奧卡拉漢，還有他們的兩個俘虜在齊膝深的水中，小心翼翼地走在地下狹窄的小道上。

「這就是你進來的路，對嗎？」這個愛爾蘭人迎著尼克的目光，試圖在裏面找到一絲叛逃的跡象。九_九_藏_書尼克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的心思在別的地方上，正和綁在手上的窗帘線作鬥爭。他很清楚一旦他們逃出去了，這兩人一定會處理掉他和雅典娜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們還是安全的，在大樓內把他們殺死只會等同於失去籌碼。

「不！」奧卡拉漢打斷他，「你瘋了嗎？你現在射死他，外面的人就會湧進來，他們就在後面。」

他想著，垂頭喪氣的。那個穆斯林說的沒錯，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讓他起來，」奧卡拉漢命令道，「在他指給我們逃生路線之前先留著他。這下面是個迷宮。」

將軍轉向卡里帕里。「你的人？」

特工按了倒退鍵。他指著鐘樓的一個地方。「那兒！」他低喊著，「看到了嗎？要再看一次嗎？」

「我的天！不！」他喊了一聲連忙上前救援。奧卡拉漢和阿克巴則立於一旁看著他游到她身旁將她反過來。「我需要幫忙。」他大叫著，轉向兩人。

「正如我們所彙報那樣，長官。」特工答道。

卡里帕里和將軍都搖了搖頭。

攻擊雨點一樣落下，尼克疼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他跪倒在地，水現在齊腰深了。當他抬起頭來時，阿克巴用槍抵著他的頭。

他躲在祭壇屏風后，達勒·馬塞內家的皮耶爾·保羅以及雅克貝羅所製造的華麗雕像正俯視著他。左邊的大理石欄杆上裝飾著福音傳道士青銅雕像以及四賢像。https://read.99csw.com

這艘貢多拉緩緩地通過狹窄的運河，遠離嘆息橋。沒人會太留意對這艘貢多拉船或者船頭上這個手執船槳、身穿制服的船夫。畢竟威尼斯里幾乎有五百艘這樣的平底尖舟，而且從晨光乍現至繁星滿空，這座城市裡幾乎每條運河都有它的蹤影。

他們盯著放大后的畫面。畫面上的人影雖然非常模糊，但從輪廓上來看那的確是個拿著武器的男人——或者女人。

孔蒂回到電腦前，按了快進鍵。「快出現了，留意看鐘樓，」錄像又變成了正常速度，「看——就在那兒。需要再看一次嗎？」

毫無預警地，教堂厚重的大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帶著步槍和強力探照燈的士兵魚貫而入。

卡里帕里和將軍靠攏過來，孔蒂打開了手提電腦，按下九*九*藏*書了播放鍵。他鍵入紙上的地址，一連串的點擊后，他讓開了位置好讓他的長官看得更清楚。

在丹多羅酒店的緊急會議室里，卡里帕里和布加勒迪尼召集了一組智囊團計算這次失敗救援的損失：五人死亡，十一人受傷，而人質和犯罪團伙仍然絲毫不見蹤影。

「據最新的紅外線熱成像顯示，總督府里現在只有我們的士兵，沒有其他不明人物，」卡里帕里說道，「我們得假設他們已經逃了出去。」

尼克從水裡露出頭來，嗆得連連咳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在此時他看見了雅典娜——面朝下，手反綁在背後，一動不動。

「再播一次。」埃德加多說道。

他的話引起了全場懷疑和震驚。威尼斯總督府自14世紀建成以來，經歷過無數的戰火、政治及國內動蕩的洗禮，而現在，這個男人居然敢下令褻瀆它！

將軍贊同地點了點頭。「我已經在可能成為目標的人身邊加強安保了。」

黎明即將到來。

貢多拉的主座位上遮著一塊油布，船身水位較低且傾向一邊，連船夫想保持它在水中的平衡也顯得有些困難，而且他神色憂慮，彷彿有把槍抵著他的胯部。

「我們在看什麼？」將軍問道。錄像在屏幕上播放著總督府和聖馬可廣場的外景。這多半是靜止不動的，只有一些士兵和其他安保人員在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中來回走動。

「我們搜過二樓了，那裡沒有人。九-九-藏-書」

他再一次看向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意識到一旦軍隊在總督府里遍尋未果，就會來搜索教堂，但那個狙擊手才是他最擔心的。他站起來，走向大樓深處。

「絕對不是。」

沒有一樣是他非常欣賞的。

卡里帕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但他知道和將軍爭論是沒有用的，只得順著他的意思。「最後再搜索一次宮殿，然後我們要擴大範圍。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最初的目標是誰，我也沒法想象他們是否已經改變目標。」

從紙之門出去太危險了，不能再待下去了，而且現在看來要想從教堂中找到出去的路只有靠運氣了。在沉沉夜色與寂靜中，他重整了一下思緒，考慮了阿克巴和謝默斯的生死。

「有人在鐘樓里！一個帶著狙擊步槍的人！」孔蒂說，「讓我放大畫面。」

一個巡邏的警員粗略瞥了一眼。事實上，貢多拉上並沒有任何乘客。

他打開背囊檢查裏面的東西。他有足夠的子彈和炸藥來達到他的收腰目的，但人手不足讓這變成了自殺性任務。由於情況有變，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草率，而是勢在必行。奧卡拉漢和阿克巴分散眾人注意力的同時，他只要完好無損地抵達目標身邊就行了。他敢肯定他們會明白的。

然而，一雙經過錘鍊的雙眼，總是會留意到一些不尋常之處。

「真的沒看見，」卡里帕里說，「就像埃德加多說的，如果我們知道在看什麼的話也許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