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才不會呢。林賽坐在酒店大床邊上，將筆記本攤開在腿上，不耐煩地等著。因為弗蘭克要求她寫出新聞稿子來，她幾乎沒怎麼睡過覺，不過仍然動力十足。

尼克沒有回答。多蠢的問題啊。他仍然繼續跟那扇門奮鬥著。他是失敗了，但他可不喜歡失敗。

「必須在他造成任何損失之前阻止他，你知道事情正處於緊要關頭。」德弗赫提醒他。這與其說這是個命令，倒不如說個是緊張不安的請求。「如果他們先抓到了他，我就會被牽連進去——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本地人的話就意味著屍體不是尼克和雅典娜，這正是林賽所擔心的事情。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林賽應該關心這樁新聞的，但她現在實在是對兩個死者是貢多拉船夫的事實毫無興趣，她也不關心兩名死者都是後腦中https://read.99csw.com槍身亡的。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是這樣的。」他有些不情願地承認了。

「是你啊，」電話那頭說道，「請等一等，別掛電話。」

德弗赫知道這個俄羅斯人意指什麼。他明白德沃金不僅是個令人畏懼的男人，還是個遇佛殺佛的人。有那麼一瞬間，德弗赫在想自己是否也包括其中。

「我們說話的這會兒已經有同事在聯繫他們了。」

「有關於那兩具屍體身份的消息嗎？」

「不是，我可沒有告訴你。這是不能公開的。兩個死者都是男性，本地人，我只能說到這兒了。」

「我想是的，」雅典娜說，「謝謝你。」

「請問你是？」

「真希望我能像你一樣樂觀，」謝米安·德沃金答道，「但你是對的，他們不成問題。九*九*藏*書」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德弗赫的聲音聽起來煩躁不安，手也微微顫動著，「但你我都明白他會去哪兒。」

「你還好吧？」尼克的聲音嘶啞而又疲倦。

林賽才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她又打給了威尼斯警察局新聞部。

「比這要糟糕多了。他現在變得無法控制，得儘快解決掉。我們沒有時間了。」

他輕輕推醒她，用手摩擦著她裸|露的肩膀，試圖促進她的血液循環。微弱的一聲呻|吟后，女子睜開了眼睛。

德弗赫勛爵低頭望著正在響的手機，有些猶豫不決。是那個人，可他要怎麼跟他說呢？就直說吧。德弗赫深呼吸一口，拿起手機摁下了接聽鍵。「喂？」

「我說了，《愛爾蘭時報》的林賽·米歇爾。」

「我看到新聞了，他在哪兒？」

德弗赫懊惱地嘆了口氣。當然read.99csw.com，這個男人是對的。「我們必須在他發動襲擊前抓到他。時間不多了，我們也許已經晚一步了。」

「這就夠了，」林賽鬆了一口氣，「非常感謝你的幫忙，祝你愉快。」

他站起身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裸著的，雅典娜飛快地移開了眼。「我們需要離開這兒。」

「是的，威尼斯會展中心。」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本地人？」

「我收到你的簡訊了，我想情況很嚴峻吧？」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我們需要一些衣服。」雅典娜低聲說著，用手遮住身子，環顧了一番這個漆黑的房間。

「他們不成問題，喬恩沒有向他們透漏一丁點兒事情。」德弗赫答道。

在這個潮濕寒冷而又昏暗的陌生環境里，他緊緊地摟著她裸|露的身體，神色不安地聽著周遭的動靜。除了潺潺的流水聲，什麼也聽九*九*藏*書不見。他開始不再懷疑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他們不僅還活著，而且這兒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他們被拋棄了，還被剝個精光鎖在了這幢大樓的舊地下室里。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欠奧卡拉漢一個人情。他曾在北愛爾蘭街頭打擊奧卡拉漢，拆解他的那些炸彈，然而經歷了那些年之後，這個愛爾蘭人卻是極力主張留下他一命的人。

「米歇爾小姐？」警官又拿起了電話。

「你錯了，看看他造成的騷亂吧，他甚至還躲過了狙擊手的攻擊。」德弗赫冷冷地答道。

「其他兩個人呢？」

他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著，最終找到一條生鏽的金屬管子強行插入門和腐爛的門框之間。起初並沒有成功，但在漸增的壓力之下木架漸漸開裂，不過他們仍然沒能逃出去。

「如果你被牽連進去，我們都會遭殃的，這當然不能發生。我九*九*藏*書們本該在有機會的時候就阻止這三個人。」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所以他們不是——」

尼克試著朝門下手，他不停地用右腳踢著門，還用肩膀去撞，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肯定有什麼東西我們可以用來打開門的。」他堅定地說道，完全忘了自己還赤身裸體的。天哪，我肯定她早就看光了。

「很抱歉，但我們還不能公開這些信息，至少在我們通知直系家屬之前不能告訴您。」

來電者仍然表現淡定、波瀾不驚。他曾面臨過更嚴峻的考驗，處理好喬恩·斯蒂芬森對他而言不成問題。「他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會解決他的。」

「你覺得我們在哪兒呢？」雅典娜抬眼望向尼克，微微顫抖著。要不是這樣的情況下她或許還會多讚歎一會兒尼克居然還懂物理學知識。雅典娜想起羅伯特，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