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尼克說，「不然早就找到屍體了。」

他們握手承諾。

喬恩快步離開，沿著一條小路穿過雜草，經過幾座坐落在河堤邊的廢氣工業樓，來到一個公共渡頭前。他仔細看著木製公告板上殘破不堪的時刻表，上面寫著去往市區的13號渡船每隔一小時一班，但不知道時刻表是否仍然正確。

「不過，」尼克回答，「你別介意我的話，威尼斯這樣的城市仍然存在很多疏漏，百分之百封鎖是不可能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別騙自己了。我們面對的可是孤注一擲的罪犯。」

夜色再次籠罩了威尼斯城，他暫時哪兒也不會去。

林賽剛剛完成為《愛爾蘭時報》撰寫的最新稿件，主題是關於今天早些時候有人慾圖殺死奧卡拉漢的事件。正在此時，手機鈴聲提示有簡訊，是尼克發過來的，這讓她露出歡快的笑顏。

「果然是記者啊，」尼克笑道，「吃披薩去？」

弗蘭克很好，弗蘭克真的棒極了。

「公事還是私事？」林賽問道。

rｅａd•９９ｃｓｗ.ｃｏm她立刻打了電話。「你跟這個薩瓦斯有多熟？」弗蘭克問道。

尼克驀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聽著，那天晚上……」他開口了。

真夠浪漫的，林賽心想。「可以啊。」

「好吧，如果他還活著，他應該還在威斯。這個城市可有著銅牆鐵壁，任何人不表明身份就無法出入這裏。飛機場、火車站、水上巴士，都處於嚴密的監視下，我們有一小隊人正在查看上兩周的所有閉路電視錄像。」

林賽露出微笑。「那就好。」

「他無疑就是對方的目標，但是為什麼呢？誰乾的？絕對不可能是那個冰島人，邏輯上說不通，除非他會分身術。」

「別擔心，」林賽打斷道，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順其自然。」

她溜達著走到聖馬可廣場的時候，尼克正在等她，她徑直朝塔樓走去。他穿著整齊利落的休閑裝，雙手交疊在胸前斜靠著欄杆，臉帶微笑。

喬恩·斯蒂芬森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目標——安全逃離利九-九-藏-書多，雖然他不過是在島與島之間來回漂泊。

他成功地混上了貨船，藏身在帆布罩下返航回維格諾爾島。兩個船員在倉庫里喝了一小時，爛醉如泥的。他等到他們把船綁在木頭碼頭上，然後趁著夜色尚濃便匆匆下了船。

尼克開始向他彙報。卡里帕里舉起一隻手。「是的，我已經知道了。那個混蛋用沒人能注意到的細線在人行橋上布置了餌雷。我們失去了兩位好同事，」隨後他用詭秘的語氣低聲問道，「我是說，事情他媽的到底怎麼了？有奧卡拉漢的蹤跡嗎？」

「他媽的事情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護士一離開私人病房，喬治·卡里帕里立刻問道。

「我很高興它發生了。」尼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如果他們找到了奧卡拉漢，薩瓦斯一定會想跟他談談，盯緊點兒。我想知道事情的進展，肯定有個大新聞正等著我們，有新聞的時候，我希望你在場。」

糟了！

林賽咽了咽口水。嚇死我了，她想，然後回答他：「聊過幾九*九*藏*書次，」她接著說，「怎麼了？」

傍晚時分，他靠在一座白色小教堂外的墓碑上休息。教堂坐落於一條隔開小島的運河旁邊，他試過打開前門和後門，但它們都緊緊地鎖著。

「好的，弗蘭克，我會的。」他回答。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天啊，他肯定會覺得我太主動了。然而她還未來得及理清思路，又一條簡訊進來了。這次是弗蘭克，她在都柏林的上司。

尼克站起來，對卡里帕里伸出手：「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追查到底。」

卡里帕里努力靠著枕頭坐起來，疼得「嘶」的倒抽一口氣。「你覺得謝默斯還活著？」

林賽決定忘掉自己錯發的簡訊，但弗蘭克的話語始終縈繞在耳邊。她覺得自己背叛了尼克，即便那是可能影響她職業生涯的大新聞。

「你想談公事還是私事？」尼克反問。

「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這回事，」尼克說，「我覺得他還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樣的冷血混蛋盯上了。」

尼克心神不寧地在床邊來回踱read.99csw.com步。他安靜地看著護士完成職責，為AISE的局長測量體溫和血壓，她微笑著說幸好兩者都在迅速恢復。

她興奮慌亂地回復簡訊，而後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把「很願意」打成了「很愛你」，但卻來不及了。她已經按下了發送鍵，沒法收回了。

「我猜也是，」卡里帕里不情願地坦言道，「不過我們還是得做該做的事。」

她盯著句尾的「x」，猜想是不是他發簡訊的時候錯按了。可是手機鍵盤上從K到X之間的距離很遠。應該不太會錯按。

「還沒有，」尼克摩挲著自己布滿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件事跟兩名ｈｔｔｐｓ://ｒｅａd.9９ｃsw.ｃoｍ挪威人的謀殺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我暫時還毫無頭緒。我們必須找到奧卡拉漢，還有那個該死的冰島人。」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軍用直升機不時俯衝過小島上空，相比之下時刻表已經無關緊要了，喬恩慌忙跑進鐵瓦楞棚子底下尋找掩護。

哦，天啊！

打給我。上面只有這麼一句話。

「哈，你說的可是愛爾蘭共和軍炸彈製備師，難道他自己就不冷血么？」

尼克點點頭：「這是有區別的，別讓我解釋。」

尼克伸手握住她的手：「還有那條簡訊……」

尼克朝著廣場外的小巷走去。「我知道街角那邊有個地方不錯。」他說，林賽跟著他，她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裡，便把手插|進了皮夾克的口袋。

「兩件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