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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第三十八節

星期五

第三十八節

「一小時之前。」
「我真傻。一直到我發現阿麗克絲·拉德還毫髮無損地好好活著,才把你說的那個搶劫犯跟我派出去的刺客聯繫起來。」
一直壓在阿麗克絲心底的緊張消退了,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這時她才意識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有多擔擾。
「為什麼謝我?」
「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任何在場的人都一定會感覺到你們之間的那種電流。即使是羅里這樣沒有情調的人也會感覺到。所以我叫你來這裏。」她的眼眶裡淚水盈盈。哈蒙德十分吃驚,因為達維是從來不哭的。
「佩蒂約翰穿過的那件到哪裡去了?」
「起先想穿運動服的,我覺得那主意不錯。誰會穿著運動服去殺人?不過穿著浴衣更妙。」
「我擔心是羅里殺了盧特,擔心他會為了掩蓋真相再去殺其他人。」
「羅里昨天夜裡給我打來電話,我們見了面。並不是什麼浪漫的約會。」
「也許以為是阿麗克絲。」
「我覺得確有那種可能。第一次問她話時,我就覺得她在有意隱瞞什麼。我擔心她已經認出了我,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時機出人意料地揭開這個秘密。我得承認,當我發現她心裏的秘密原來是你的時候,我確實大吃一驚。你是什麼時候遇到她的?」
「斯米洛嗎?」她猶豫了片刻,然後答道,「沒有。」
「怎麼知道的?」
「我並不知道詳細情況。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相識,也不知道是何時何地相識的。我沒問她任何內幕情況,她也沒主動說什麼。順便說一聲,她很可愛。」
「是哈蒙德嗎?你在哪裡呢?」
她的眼睛變得惡狠狠的。
她輕輕點了下頭,表示接受他的道歉。
結束通話后,她把無繩話機放回桌上。這時她從眼角看到了動靜,就猛然轉過身來。他就站在她面前。翻開的資料夾從腿上滑落到地板上,裏面的紙張掉到手織的東方地毯上,散落了一地。錄音機砰的一聲掉在她的腳邊。顯然,她一直以為家裡就她一個人。
「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的電話。」他說,「哈蒙德跟你提到了巴塞的事?」
「這是最輕描淡寫的說法。」他蹲下去幫她揀起撒落一地的文件,她把這些材料放迴文件夾時對他說了聲「謝謝」。
「他說有人在飯店見過你。他猜你是去跟盧特見面的。我們都知道,他一猜一個準。」
「什麼?我不——」
「我相信,你也清楚,」她繼續說,「這場愛情來得不是時候,很不是時候。」
「要不要吃點飯?」
門上的黃色X形帶子還在。他昨天夜裡從經理那裡拿到了鑰匙。此刻他掀起帶子走了進去,門就那樣稍稍開著。
他本想裝糊塗,但他明白瞞得了誰也瞞不了達維。
「一位幾個月前逃脫了法律制裁的人。他因暴力毆打他人落在我的手裡,他的律師請求我放他出去。我尋思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可以隨時供我差遣,說不準將來哪一天還真派得上用場——也許我已經預感到我和佩蒂約翰的合作不會有好結果。」她聳了聳肩。
他站起來,彎下腰來,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又開始抽煙了?」
「發生什麼事了,達維?你看上去煩躁不安。」
「同時扔在那兒的還有一塊毛巾,想必是佩read•99csw•com蒂約翰從浴場拿來的。我用毛巾纏著腦袋,戴上墨鏡,沒人能認出我來。我把隨身的物品都丟在浴場了——許多人都把浴衣和毛巾從健身房和游泳池帶到浴場,誰也沒注意我。我先出去跑了幾英里。等我回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被人發現,調查也已經開始了。」
她手裡的槍對著他。他沖手槍點了下頭。
「那天下午我們在休息廳的酒吧里喝東西的時候,要是你沒提到這一點,我也許一輩子都想不到。」他說。
「這就是他的不是了。這些槍誰也查不到我頭上。我沒在登記本上簽名,他也沒簽。巴塞有可能會編一些我的壞話,因為他對我心懷不滿。」
「哈蒙德,如果我說,我對你取得的成就,對你那麼輕而易舉就獲得了這一切,一點都不嫉妒,那是撒謊。但是,我並不恨你。只是,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是我最後的障礙。對不起。」
「他是在電話里通知我的,可我堅持要跟他當面談一談。我提前幾分鐘來赴約。當我一眼看到他趴在地上,第一個念頭便是有人已捷足先登了。」
「就是他。他有個女兒,十六歲。去年因持有毒品被抓,是初犯。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不過在學校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攪在一起。受同齡人的影響。孤僻的——」
「把槍交出來,芒戴爾女士。」柯林斯說。他的聲音很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其中的一位警察上前一步,從她手裡拿走了槍。她握槍的手鬆開了。
鈴聲響了第二下,她就在另一個房間拿起了聽筒。她的聲音穿過走道傳了過來。
「是的,」他嗓音沙啞,「她很可愛。」
「去幹什麼?」
「反正,我讓那個傢伙免受牢獄之苦,但我跟他保持著聯繫。我要他去割斷她的喉管,我會給他一百美元酬金。數目很小,他也答應了,可他把這事給搞砸了,還拿著我預付給他的五十美元跑了。當天夜裡他都沒跟我說一聲。」
「嗨,斯米迪,今天見過斯米洛探長嗎?」
「到目前為止,還不過是私底下這麼說說而已。我已經在悄悄查訪了。要讓警察談論他們的同事,他們總是不太樂意。我還沒找巴塞當面談過。」
她差不多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他和她居然曾經是情人,現在他都無法相信這一點。不過他說話時的語氣中還帶有一絲遺憾。
「我知道一旦我們表明了立場就不太容易打退堂鼓。我成了可能的疑犯,你也不希望自己找錯了目標。」
「他發現可以更好地利用普雷斯頓跟他的牽連,以此來脅迫你。他以為可以利用這件事給你施加壓力,迫使你同意跟他合作。他說他感謝我付出了時間和努力,但又說既然他能夠把最好的律師拉到自己身邊,又何必滿足於有個二流的呢?」
「你的條件很苛刻。」
「沒見過,先生。克羅斯先生,肯定沒有。」
「我別無選擇,哈蒙德。我一直遵守遊戲規則,可那些規則對我沒用。進辦公室工作以來,我的工作一向最辛苦,最努力。可是上回成為特別法務官助理的是你,這次將要當上法務官的又是你。
「斯蒂菲向哈蒙德開了槍。他沒事。」他語速很九九藏書快,「不過他讓她承認了是她殺的佩蒂約翰,他還隨身帶上了發送裝置。她被拘捕了。」
她把香煙遞到嘴邊,拿煙的手微微顫抖。哈蒙德把煙從她手裡拿走,並在煙灰缸里掐滅了。
斯蒂菲急忙轉過身,穿過客廳。她拉開門。門外站著邁克·柯林斯警探和兩位穿著制服的警察,手裡舉著手槍。
「什麼事?你說很急。」
「他在斯佩克島上的犯罪行為比這更要緊。一會兒再跟你說。」
「你去找他的時候,哈蒙德,別忘了叫上我。還有呢?」
「哈蒙德這小子真有兩下子,居然把這事給弄清楚了。」
廚房門上的鎖還是壞的。到現在還沒請人來修,她真是不小心。他記得,他以前來過廚房,廚房收拾得整潔舒適,只是水池的水龍頭有點漏水。他正從電話邊上經過時,電話驟然響起,嚇了他一跳。
她幾乎驚叫著說:「斯米洛探長,你可嚇了我一跳。」
「問得好。」她慢悠悠地說。
「你沒事吧?」柯林斯問道。
「沒完全結束。半小時后他要參加記者招待會。搭我的車去如何?」
「你把浴衣扔在浴場了。」
他久久地注視著她,然後溫和地微笑著說:「謝謝你,達維。」
柯林斯正在向她陳述她的權利,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哈蒙德這邊。
「你是擔心她星期六下午在佩蒂約翰的套房裡見過你。」
「我相信你。」
他一路跑出餐館,鑽進汽車,往飯店駛去。路上,他給阿麗克絲家裡撥了個電話。
「斯蒂菲——」她對著他的胸口開了槍。
「也許有關係。還有點事應該讓你知道。」
「情況我很清楚,」他回頭應了一聲,「我保證。」
「你殺了佩蒂約翰也是迫不得已?」
「哈蒙德沒事吧?」
她告訴他阿麗克絲那天上午去她家的情形,他靜靜地聽著。
「那好。到底什麼事這麼有趣?」
她手裡的槍往上舉了舉。
他聽著,臉上毫無表情。
哈蒙德經過斯米迪身邊,向電梯走去。這時,斯米迪面前的椅子上坐著個擦鞋的人。
他轉過身來面對斯蒂菲。她還以為自己剛才悄悄地來到他的身後他還不知道呢。其實,他一直在等著她。
他繼續說:「那天你問我,能不能想象出盧特穿著一件浴場的浴袍走來走去會是什麼模樣。我想象不出,我當時也沒去想。可昨晚我開始想了。我一邊想,一邊問自己:你怎麼會知道他那天穿著浴衣在那裡,走來走去?然後,我又繼續追問,他穿過的那件浴衣到哪裡去了?」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我推測的結論是,你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套上了那件浴衣,離開了他的房間。」
「我也這麼想。」她厚顏無恥地笑著說。
她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東西。哈蒙德猜想這不是第一杯了,他猜得沒錯。而且她喝的可不是蘇打水。
「哈蒙德?」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座位,她又在他身後喊道。
「我是斯米洛。」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他是誰?」
「這事太有趣了。」斯蒂菲把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
「不了,謝謝,我不能吃飯。今天太忙。我就來點蘇打水。」
「我馬上來。」他關上機子。
他不回答。
「我以前也曾有過失望,但沒有一次九-九-藏-書像這回那麼叫我受不了。每次看到他,我就會想起我曾經有多傻。一個容易上鉤的女人,也許他就是這麼看我的。我無法忍受被他那樣輕易地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以說,我的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崩潰了。我就是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是巴塞,」他說,「記得格倫·巴塞嗎?掌管罪證倉庫的那個——」
「斯蒂菲,我知道你視我為你的對手,不過我真想不到你想殺了我。」
「答應我會建議法官對她從輕發落。」
「是的。」
「你作弄我?」
「非常聰明。」
「用的就是這個?」
「我是昨天夜裡弄明白的。天亮之前,我和斯米洛長談了一次。我把一切都跟他說了,所有的一切。今天的行動都是我們籌劃好了的。我假裝在搜集對他不利的證據,但事實上,他和我今天一直在合作。是他提醒我,如果我跟你談到破案線索,那些跟你有關的線索,你可能會心煩意亂。他還勸我隨身帶上發送裝置,再穿上防彈背心。我很高興,這兩點,我都聽從了他的勸說。」
「我為你擔心,哈蒙德。也為她擔心。」
「我猜是這樣。」哈蒙德說。
「是的,顯然你確實不如我。」
「我剛去過監獄。博比·特林布爾還得在我們的監獄里呆上一陣。」
他回她的尋呼時很驚訝,因為她請他去市中心的一家餐館見面。他本來就要往那個方向去,所以,儘管他時間安排很緊,還是答應去赴這個臨時約會。
「記得,不過印象比較模糊。長小鬍子的?」
「終於結束了。」她輕輕地說。
「這個星期糟透了。」
「他騙了我!」她尖聲叫道。哈蒙德以前從沒聽過她的聲音這麼尖厲刺耳。斯蒂菲已經有點失態了。
「否則?」
平常,斯米迪總愛跟人聊上幾句,可今天他連頭都沒抬一下,手裡的鞋刷在顧客的鞋尖上一刻不停地來回刷著。哈蒙德想都沒想他為什麼這樣,他滿 萬方數據腦子想的都是趕緊去五樓的豪華套問。
「一點事都沒有。」
他站在那裡,看著這攤血跡,竭力想讓自己對佩蒂約翰的死亡產生一些悲哀之情,可是一絲一毫也沒有。佩蒂約翰活著的時候是個混蛋,即使死了,還在擾亂破壞他人的生活。
她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背對著門,這扇門通往過道。他能嗅到摻了苦丁香的橘子汁味,橘子汁放在牆邊螺形托腳小桌上的缽子裏面。她正坐在扶手椅里,身邊的茶几上堆放著的像是病人的資料。她的腿上攤著一個翻開的資料夾,還擱著一隻手掌大的錄音機。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射進來,照在她的頭髮上,就像有一塊磁鐵,把金色的陽光吸在上面。
「正在這時,佩蒂約翰找到了我,給我提供了一個機會。就這麼一回,我眼看就要佔據優勢了,可是等事情稍稍有了點眉目,那狗娘養的競把我背後的支撐一下給抽掉了。
「不僅如此,我還不希望哈蒙德的看法是對的。」
哈蒙德沖柯林斯一抬下巴,柯林斯就把她的身子拽過去,推著她走出了門。她又轉過頭來,衝著他大叫:「那是我手裡的一張王牌,哈蒙德,我要用它打敗你。你跟這個女人之間的好事。聽著,善惡終有報!」
她回過頭來,哈蒙德正盯著read.99csw.com她的臉看。她不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凱夫拉爾合成纖維做的防彈背心救了他的命,不過這個星期他已經受過傷了,這下又添上了一塊新的傷痕。
「我明白了。可這跟我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巴塞去找過斯米洛,請他幫忙。斯米洛為了巴塞的女兒跟我們辦公室交涉過。」
「想到過,但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說實話,這是因為佩蒂約翰死了我很高興。」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拉德醫生,我從來沒有真正認為你就是那個兇手。對我曾向你提出的某些問題,我向你道歉。」
「阿麗克絲·拉德的情況我起先一點都不知道,直到丹尼爾斯給我們描述了她的特徵后才知道——在醫院病房裡面對他時,我緊張得渾身冒汗,生怕他向斯米洛指認我。我在飯店沒見過他,可我不能肯定他也沒見過我。等他描述出了拉德的樣子,我真不敢相信我的運氣會這麼好。我們真的有了一位疑犯。後來,又出現了特林布爾,我開始相信真的有守護天使。」她哈哈笑著說。
「否則,他親愛的女兒阿曼達就要被判重刑。一切取決於他。」
「你一直低估我,哈蒙德。你從來沒有對我做出過正確的評估。你從來都以為我沒你聰明能幹。」
「噢,好吧。」她輕聲嘆道,「你是對的。我想這沒什麼關係,不過你能這麼輕易就從我的床上轉移到她的床上,還是大大地傷害了我的自尊。當然,我知道她對你很有吸引力。跟你睡覺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當初佩蒂約翰曾經跟我提過,要想獲得信息,枕邊的私房話倒不失為一種很好的來源。不過,即使他沒說過這話,我也會跟你睡覺的。」
「查爾斯頓有這麼多女人對你如此痴迷,為什麼——」
「斯米洛曾請你對巴塞的女兒網開一面。」
「這兒還有個更好的問題呢。你知道嗎?斯米洛一般都去浴場修指甲。懂了嗎?如果有人看到他穿著那樣的一件浴衣,誰也不會感到奇怪。我要去那個套房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了什麼。我打電話只是想把情況告訴你一聲。順便問一句,今天見過他嗎?」
「他就是猜對了也沒關係。」
「我為他刺探情況,」她說,「為他提供法律諮詢,讓他在法律上採取策略誘使對手進入圈套,干出違法之事,而他自己卻不越雷池。只差一步,但還是沒越過界限。他告訴我,他將抓住普雷斯頓的把柄把你們兩個都拉下馬,把你徹底搞垮,讓我坐上第一把交椅。可是後來,他違背了諾言。」
「我迫不得已。」
「別為我擔心,我很好……巴塞中±怎麼樣了?……那麼,你沒弄錯。我有點為他感到惋惜。別告訴我用了什麼方法威脅他與你合作的……是的,我會的。請儘快跟我聯繫。」
他們之間出現了一陣尷尬的沉默,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寧靜。
「我會第一個告訴你。」
「所以那天下午你就到這兒來殺了他。」
「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我甚至沒有跟你們倆同時在一個屋子裡呆過,但是,我很清楚,就聽她提起你名字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是愛你的。
「他問了各種各樣的問題,都跟你和盧特謀殺案的調查有關。」她一直等到服務員送上蘇打水離開之九-九-藏-書後才又繼續說,「他知道你上星期六去見過盧特,哈蒙德。這不是我跟他說的。我發誓我沒說過。」
他利索地在達維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見到他,可別讓他閑下來,這樣我就有時間去辦事了。」
「第一回我是這樣做了,可她又出事了——這可不能怪我。再過幾個星期就要審訊她了。」
「沒問題。有什麼新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我的聰明足以讓我知道你跟阿麗克絲·拉德之間的風流韻事。」她叫道,「你別想否認,我已經弄到了證據,證明你這個星期上過她的床。」
窗帘沒拉起,房間光線昏暗。他對會客室進行例行檢查,發現地毯上的血跡幾乎已經變黑了。他聽客房部的員工說,已經去訂購替換的地毯了。
哈蒙德走進卧室,徑直向壁櫥走去。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掛在裏面的浴袍,浴袍的腰上系著帶子。這跟盧特穿著去下面浴場的那件是一樣的。他把衣服留在房間里,在浴場沖了澡,然後又回來脫下浴衣,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這個星期我心裏一直想著其他更為緊迫的事。」
「謝謝你來見我,哈蒙德。」
「他們互相照顧幫忙。」
「我知道你和阿麗克絲·拉德的事。」
「跟你差不多。他跟我說,他今天一早把他的想法跟你談了之後,你就表示你也曾經有過這種想法,想到過斯蒂菲可能與此事有關。」
「只是猜想?」
服務員聽到吩咐就退出去給他拿飲料。哈蒙德揮揮手把煙霧從面前趕走。
她用手掌拍著自己的額頭。
「非常清楚。」
「為什麼,達維?你擔心什麼?」
「哈蒙德,你還好嗎?」
「你這麼關心我,因此,我愛你。我更因為你關心阿麗克絲而愛你。我希望你們會成為好朋友。」
「我先去辦一件事,然後就準備去城市廣場飯店。」
「我們不知道斯蒂菲會向誰發起進攻,什麼時候出手。我查看了房子的後邊,是從後門進來的。那把鎖還沒修,你應該早就請人修好它了。」
「我今天的安排很緊張,達維,沒時間跟你詳談。我也不是有意安排要在這個星期愛上阿麗克絲的,可事情就那樣發生了。不過,你要對我的不明智舉動嘮嘮叨叨地進行教訓倒是挺合適的。」
「我犯了個錯誤,這事我不該讓別人來干。」
「還記得那些浴衣嗎?」
「此刻,巴塞正在徹底坦白他知道的一切,他很後悔很內疚。」
「你還企圖殺人滅口。」
「你說下去。」
阿麗克絲輕輕笑了,聲音中帶有一點自嘲自責。她說:「我知道你要來,探長。可我沒聽到你進來。」
「你答應了巴塞什麼?」
「那又是什麼約會?」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會這麼傻,同一把槍會用兩次?對付佩蒂約翰的那把槍還掉之後,我又偷偷拿了一把。以防萬一。」
「我們跟他之間的交易怎麼樣了?」
「就是人們在浴場穿著走來走去的那種?誰穿著看上去都像北極熊的那種白色的鬆軟的袍子?」
「那天中午剛過,他去做過按摩。他在浴場淋浴之後,沒有穿自己的衣服。我問過按摩師,他進去的時候和走的時候穿的都是浴袍。那他房間里應該有他穿過的浴衣和拖鞋,可收集到的物證中並沒有這些東西。那麼,這些東西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