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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背水一戰 「就地死守!」——沃克

第六章 背水一戰

「就地死守!」——沃克

沃克最後通牒式的命令傳達到戰場上的每一個士兵,但對命令的解釋卻是五花八門。一名戰地軍官說,他的士兵得知命令的意思是「就地堅守,直至戰死」——在沒有友鄰部隊保障側翼的戰鬥中,這是一項不公平的命令。但是一名團長說,他同他的士兵接到命令時都有「很大的解脫感」。正如這位軍官所說,他的部隊掘壕據守時,「每一鏟子都挖了大量的土」。
7月26日,沃克決定設法把部隊撤至「預備陣地」,他可以在那裡堅守到美韓部隊發動反攻;撤退的時間以後再定。同一天,沃克打電話給麥克阿瑟的遠東司令部,並與遠東部隊參謀長愛德華·阿爾蒙德將軍通話。談話的內容僅從阿爾蒙德一方面透露出來,因為6read.99csw.com個月後沃克便告罹難,但談話結果卻使兩位將軍彼此一直耿耿於懷。
我要求你們把這一命令傳達到全師所有的人。我希望人人都明白,我們這一次將堅守陣地。我們必勝。
沃克的兩名高級軍官否認他曾說過此事。第8集團軍的參謀軍官及其通信部門直到差不多一個月以後才得知這一撤退計劃,而且新指揮部是在東部沿海的蔚山,而不是釜山。甚至在8月底這些通信設備面臨危險時,「第8集團軍參謀部的負責人也……無人提議把司令部轉移至釜山」。
幾天以後,《紐約時報》的軍事評論員漢森·鮑德溫寫道:「沃克發出『就地死守』的命令」,「對五角大樓是一種恰如其分的譴責。https://read.99csw.com自從戰爭爆發以來,五角大樓過於熱衷地散發讓人歡快、輕鬆和樂觀的定心丸」。
我們進行的是一場爭取時間的戰爭。不能再有後退、後撤或調整陣地,或者任何你想用的別的說法。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各部隊必須反擊,置敵人于混亂狀態。不能有敦刻爾克的再版,也不能有巴丹的再版。退守釜山會使那裡成為歷史上最大的屠場之一。
阿爾蒙德後來對陸軍史學家羅伊·阿普爾曼說,沃克請求批准將他的第8集團軍司令部從大邱轉移至釜山,而且要立刻轉移。他擔心通信設備遭受破壞,萬一被摧毀或被繳獲都將是無法彌補的損失。他認為北朝鮮人已兵臨大邱城下,這些設備危在旦夕。第8集團軍將read.99csw.com進入「按計劃撤退」的陣地,沿著洛東江布防。
麥克阿瑟本人的回憶錄也未提及他與沃克這次至關重要的會見。但是,儘管麥克阿瑟措辭謹慎,他還是向沃克轉達了這樣的信息:第8集團軍是可以損失的,不管損失多少人,發生任何情況,第8集團軍必須就地死守——或是說與陣地共存亡。陸軍老將沃克對此心領神會。兩天以後,他向基恩將軍和第25師的參謀軍官們交代了他(和麥克阿瑟)的意圖:
據阿爾蒙德回憶,麥克阿瑟隻字不提頭一天沃克提出的請求,也未直截了當地批評他的戰地指揮官。他只是說,第8集團軍必須停止後撤,堅守陣地。決不能發生「朝鮮的敦刻爾克」。
阿爾蒙德與沃克通話以後對麥克阿瑟說九九藏書,朝鮮的局勢「岌岌可危」,需要他本人親自關照。他敦請麥克阿瑟「立刻」去朝鮮與沃克見面。阿爾蒙德強烈暗示,他認為沃克已經信心動搖,需要最高統帥親自為沃克打氣鼓勁——或者下最後通牒。因此第二天上午,麥克阿瑟同阿爾蒙德一起飛赴大邱,同沃克密談了90分鐘。
我們必須戰鬥到底,被那些人俘虜毋寧戰死。我們是一個團隊在作戰,我們將同生死共患難。
歷次戰爭的統計數字更加突顯了沃克的困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西歐的平原戰場上,擁有1.2萬至1.3萬人的美軍師堅守1.15萬至1.85萬碼的防禦正面。但是在朝鮮,韓國和美軍師的兵力只及1918年師的一半,防禦正面竟令人難以置信地達到10.36萬碼。九-九-藏-書(這是1950年8月第1師面對倭館的情況。)
誰丟失陣地,誰就將對數千名戰友的死難負責。
阿爾蒙德說,他將向麥克阿瑟轉達這一請求,但他「個人」認為,轉移到釜山會給第8集團軍和韓國部隊帶來嚴重的影響。後撤會使韓國部隊認為,第8集團軍不打算待在朝鮮,並且「可能是一場總潰敗的先兆」。
遠東司令部的一份內部評論說:「戰線太長,難以防衛或者堅守,甚至由巡邏隊監視都不可能。按照兵力密度計算,平均10碼的距離中只有一至二人防守,身後什麼也沒有。當然,實戰中並不存在這種橡皮筋式的鬆弛的兵力部署。北朝鮮人可以滲透的缺口達幾英里寬。……」沃克只能來回倒騰「他那些疲於奔命的預備隊,應付一個又一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