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過去。」陳池說道。

可是鋼琴前沒有人，而鋼琴聲也在此時消失了。他拉開了門，走了進去。

「黑暗要比光明更強大。」男人忽然說話了。

「這些天注意不要讓他吃甜食，以後也要節制。現在對牙齒的糾正，是為了以後擁有一口潔白的牙齒。」莫醫生說著開了一些簡單的消炎藥。

從公安局出來，陳池送陸敏麗回酒店。先前因為秦飛的事，大家都很著急，現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兩個人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們沿著街道慢慢向前走著，陳池左手捏著衣角，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問題。」

「事情不太好辦，秦飛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南城警方說證據對秦飛很不利，似乎那邊的刑警隊長雷浩和秦飛有些過節。」

「別這樣。」他輕輕掙脫了白護士的手，轉身向外面走去。

「大概有兩個月了吧，這個賤人，早該死了。天有眼，讓她死了，真是老天有眼。你們不知道，她有多狠心。為了自己的虛榮心，把孩子扔在家裡兩天沒吃東西。如果不是鄰居，我的孩子都餓死了。她根本不是人。她就喜歡名牌，尤其是化妝品，為了這些東西，她不惜和別的男人上床。我和她說過很多次，要求離婚，她就是不肯。我說過，她遲早會遭天譴的。」張力絮絮叨叨地說著肖玲花的不是。

「別感謝得太早，這個案子你可別忘了，一定要幫我一起找出兇手。」關風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樣，這樣也許可以，但是我也不能打包票。我只能說儘力。」關風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個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頭髮有些長。他的內心似乎也充滿了悲傷，站在河邊望著前面，沉默不語。

「我不知道，不過他的確跟我那樣說過。」白雪搖了搖頭。

「我的天，難道這是第三起？」關風驚呆了。

「現在看來可以確定了，這是第三起。如同你所說，罪犯的心理已經開始扭曲。為了懲罰喜歡化妝品的女人，他打開了她的胸腔，然後讓她看著自己被那些化妝品滲入身體，最後死去。之前兩起案子只是一個儀式，現在已經成為祭祀，他的慾望在提升，也許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既然那四瓶化妝品價格不菲，我想去問一下蘭蔻專櫃，我們可能會找到兇手的一些線索。」陳池說道。

站在窗邊，莫醫生點了一根煙，凝視著外面。身後的門開了，有人走進來，然後緩緩地從背後抱住了他。

看著白雪的背影，陳池忽然說話了：「她在說謊。」

他下意識地轉過了頭，目光立刻停在了左側走廊盡頭的那扇門上。鋼琴聲是從那裡傳出來的。他輕輕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快要走到那扇門前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他知道那是琴房，本來一般琴房內都有隔音設備，琴聲應該傳不出來的，但是因為那扇門開了一條縫，所以琴聲飄了出來。

今天早上，白雪像往常一樣來診所上班，但是她發現診所竟然關門了。她給莫醫生打電話，卻打不通。於是白雪便先回家了，然後她看到了今天的報紙，上面報道了昨天晚上在××酒店發生的凶殺案。當白雪看到那個女人的死亡現場描述后，頓時想起了一件事。

「我希望你走出來，我們在一起，忘掉以前的一切。我愛你，我愛你。」白護士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兩隻手用力抱著他。

莫醫生沒有再說話，他站起來向裏面走去。

「是的，有些東西是永遠忘不了的，比如愛情。」他說。

「好的，我馬上過去。」陳池說完，掛掉了電話。

他側著腦袋望向了門裡面。琴房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立在當中，陽光透過玻璃圍牆照在鋼琴上，讓它看起來更加漂亮。

「你去哪裡？」

關風把監控錄像拷貝了一份，然後兩個人一起回去了。陳池沒有跟著關風回公安局，他又一次來到了酒店，因為發生命案的緣故，所以陸敏麗的房間被調到了四樓。

陸敏麗走到506房間門口的時候，頓時聞到了一股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想起血，但是血裏面似乎又摻和了什https://read.99csw.com麼液體，散發出混合后的刺鼻氣味。地上躺著一個女人，她的前胸全部是殷紅的血，染紅了地毯和衣服，雖說陸敏麗是個護士，見到如此狀況，心裏仍有些震撼。她立刻撥通了110，然後又給陳池打了一個電話。

「我們的梔子花愛情。」女孩忽然開口說話了。

那個男人離開后，肖玲花並沒有退房，依然住在這裏。她也許在考慮是不是需要回家，或者說離開這裏。就在這個時候，兇手出現了。肖玲花一定以為是那個男人重新回來了，於是打開了門，但是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從肖玲花臉上的淤青可以看出來，兇手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給了她一拳，然後肖玲花便被打暈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兇手已經把她控制住。她躺在地上，身體應該已經被兇手麻醉，兇手拿起手術工具將她的胸腔打開，然後把一些化妝品倒進她的身體裏面。

「滴答，滴答。」

大廳的左側有一條狹小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有一個房間，大廳的右側也有一個房間，看起來像是廚房，而正對著他的地方是通向二樓的扶梯。

「這不太好吧，你早點睡吧，我也得早點兒回去查些資料。要是早破了案，我們也可以早點去南城，把秦飛救出來。你上去吧，有什麼事，給我電話就行。」陳池拒絕了陸敏麗的邀請，他總覺得孤男寡女有些不太好。

「那好，我先上去了。」陸敏麗點了點頭，轉身向電梯裏面走去。

陳池趕到酒店的時候，正好看見警車停在了酒店門口。然後關風和幾名警察走了過來，看見陳池，關風有些意外。

白護士轉過頭看著他。

「來了，在外面接受調查，死者老公不想來看死者。」關風說道。

他的眼睛慢慢睜大了，因為他看到了琴鍵上有一滴紅色的液體，那些液體越來越大，慢慢地流到他面前。他抬起了頭，看到一張詭異的笑臉，笑臉的主人是一個女孩，她的嘴裏、眼睛、耳朵、鼻子，正往下面滴著血。

「是的，剛才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即使兩個案子真的沒關係，我們也可以以這個理由，讓公安局開個介紹信過去。」陳池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看陸敏麗。

「可是，秦飛能等嗎？他被關在公安局裡啊！」陸敏麗說道。

「是啊，這樣的人應該受到天譴。」莫醫生的臉皮顫了一下。

「那好，一起吧。」關風沒有再問什麼，拉著陳池一起向裏面走去。

陸敏麗回到酒店，準備洗澡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陳池，你來局裡一下，我們有新的發現。」關風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他的身體莫名地打了一個冷戰，這種黑白相間的單調感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站在一層大廳的位置，眼睛掃視著整個房間。大廳的中間擺放著一組黑色的皮沙發，白色的玻璃茶几上什麼也沒有放，顯得光禿禿的。

莫醫生沒有動，他知道那是白護士。

「好的，謝謝你。」陳池伸手和她握了下手。

「有什麼發現嗎？」關風走到了陳池身邊。

「是嗎？看來兇手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死者的家人還沒來嗎？」陳池說道。

門開了，陸敏麗出現在門口，她穿著一件睡衣，頭髮似乎剛洗過，眼睛有些惺忪。

「是啊，看來兇手真的是個高智商罪犯。根據兇手的心理，他應該很快就會再次作案。」關風點點頭。

「沒，沒有。」陳池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想起了程小雅，還有白瀟瀟，這些曾經給過他愛、也被他愛過的女孩，如今都已離開人世，變成了天上的雲團、夜幕里的流星，除了回憶，再沒有其他痕迹。

「孩子是她生的，怎麼能不管？」莫醫生用力咬著牙，手有些顫抖。

「肯定是他。不過，這個不會是他的真名。」陳池盯著那張紙看了一下，然後指了指王城。

「張力，你先不要激動，你有多久沒有見過你的老婆？」警察問道。

關風放下了電話，他的眉頭緊鎖著，從口袋裡拿出煙塞到了嘴裏。

「你這裡是506呀，怎麼回事？」服務生也愣住了。

從最後read.99csw.com一個商場出來，關風的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蘭蔻專櫃銷售的名單。上面的每次交易都是一次超過四瓶的成交量。除了幾個比較明顯的不符合現場的交易外，只剩下兩個人嫌疑最大。根據上面登記的客戶資料，一個是移動公司採購部的採購員，另一個人，名叫王城。

他抿了抿嘴，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莫醫生，可以開始了嗎？」

「的確，但是黑暗始終無法戰勝光明。」陳池禁不住插了一句。

「好的。」那個被叫做白護士的女孩點點頭，說話了，「我的名字叫白雪，護理學校畢業后在醫院待了半年，後來便辭職了。一直到三個月前，我來到了林城一家牙醫診所當護士，診所只有我一個護士，還有老闆，他也是一個牙醫，他的名字叫莫良。」

莫醫生睜開了眼睛，眼前沒有血，沒有梔子花，而是潔白的天花板，潔白的牆壁，還有潔白的病床。白護士正在幫一個小孩消毒，那個小孩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著他，純真的目光彷彿可以窺透他所有的秘密。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住的呀！」陸敏麗疑惑地看著他。

冷水浸過臉龐，冰涼的氣息瞬間掠過神經，莫醫生感覺舒服了些。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清秀的臉上有些衰老，嘴角的那道疤痕猶如一隻攀附在上面的蜈蚣。現在他依然清晰地記得杜蘭那一刀下來的時候，他心裏有多痛，那痛一直綿延到今天。

「我聽說東大街發生了一起命案，就是一個女人被人在肚子上開了一刀，還把一個布娃娃塞了進去。哎呀，真是變態。不過這個女的也不是好東西，為了升職和別人上床，還覺得孩子拖累了她。」白護士絮絮叨叨地說道。

「真的太感謝了，我替秦飛感謝你。」陳池感激地看了看他。

走進房間，陳池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屍體，不禁怔在了那裡。陳池見過不少現場，但是眼前這個現場的確有些血腥，也許只有在國外一些犯罪教科書裏面才會提到。死者躺在地上，前胸滿是鮮血，確切地說她的胸腔被打開，那一瞬間血全部噴了出來。陳池注意到，死者的臉部有一團紫色淤青，地上有四個化妝品的瓶子，證實了之前陳池的判斷，瓶子已經空了，那些化妝品液體應該被兇手倒進了死者的胸腔裏面，所以才會和血摻在一起，發出濃重的味道。

「好，白護士，你能不能再仔細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關風示意陳池坐下來。

「讓我說，她不是喜歡化妝品嗎？就死在那裡面得了。跟一些喜歡錢的人一樣，被錢砸死。」白護士呵呵一笑說道。

「是的，我聽秦飛說了，以前雷浩的媽媽做手術，曾經請求秦飛做，但是秦飛沒有做，後來雷浩的媽媽去世了。他是警察，怎麼可以公報私仇呢？」陸敏麗簡單說了一下秦飛和雷浩的過節。

「真的嗎？這樣太好了！」陸敏麗一下子興奮起來，從床邊坐了起來。

「我們也希望啊，但是現在的調查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唯一的希望也許就是等兇手再次作案。」陳池說道。

「那怎麼辦？陳池，你一定要救秦飛啊！」陸敏麗一聽，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陳池盯著畫面上那個男人，他希望能從上面看出一些端倪來，他總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

「你還是忘不了她。」身後的白護士說道。

「你確定他就是殺人兇手嗎？」

陳池的臉頓時火辣辣的，他聞到一股清香，那是陸敏麗身上的女人味，還有一絲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望著夜幕，陳池不禁有些感傷，此刻在天上的白瀟瀟和read.99csw.com程小雅過得好嗎？也許她們和他一樣，在雲團裏面注視著自己。

陳池可以斷定旁邊的男人是個醫生，他的身上有股濃濃的消毒水味，只是天色有些昏暗，陳池無法看清男人的手，否則他便可以推斷出男人是什麼科室的醫生。

「你很厲害了，我看那個關隊長對你很好，可見你在警隊非同一般啊！對了，你有女朋友嗎？」陸敏麗笑著問道。

「是啊，可是那個狠心的女人根本不管，也怪我沒本事。她喜歡名牌，尤其是化妝品，喜歡美容，我能給她什麼呢？」孩子的父親無奈地說道。

「陸敏麗住這裏。」陳池解釋了一下。

沒有人，整個房間靜悄悄的，他用力地咳嗽了一下。

穿過人群，在走廊前面，陳池看見一個男人正在和警察說著什麼，他應該就是肖玲花的老公。

「砰砰砰」，陳池敲響了陸敏麗房間的門。

一個家在本市的女人為什麼要住在酒店？其中緣由一定是和老公吵架，於是一個人住到了這裏。但是從傳統心理分析，如果女人和家人吵架，她一定會選擇回娘家，或者找朋友家住宿，再者就是離開本市，去外地旅遊。可是現在她卻住在本市一個酒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和別的人住在這裏，並且那個人一定是個男人，並且兩人有不正當關係。按照這樣的推理，那個人也許是外地人，他來這裏只是為了陪她，並且那個男人一定有家庭，所以他不願意死者去自己的城市。

莫良給白雪的第一印象就是溫和、睿智，但是他的眉宇間卻總是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莫醫生不太愛說話，但是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質。白雪對於莫醫生的情況不太了解，所以她來診所三個月也不知道莫醫生家裡的情況。

「我聽秦飛說過你以前的事，高一你就抓過殺人犯。」最終，還是陸敏麗打破了沉默。

「我這裡是509，你搞錯了。」陸敏麗抬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號，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號那個「6」字倒了過來。

「這麼厲害，血的味道我很熟悉，另外一種味道似乎應該屬於化學液體，說是化妝品也無可厚非。走，到現場去看看。」關風說著穿過人群，帶著陳池走進了警戒線裏面。

琴房裡面空空如也。彈鋼琴的人去哪兒了？他圍著房間繞了一圈，房子的一側全部是玻璃圍牆，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景。他用力推了推玻璃圍牆，發現玻璃牆壁很堅固，牆上根本沒有門，也沒有打開的可能性。外面是一個荒涼的院子，雜草叢生，同樣沒有任何人。他皺了皺眉頭，坐到了鋼琴邊，在琴鍵上按了幾下，鋼琴發出了清靈的聲音，可惜他不會彈鋼琴，那些音符聽起來怪怪的。這個時候，他隱約聽到了水滴的聲音。

「那好吧，等把秦飛救出來再說吧。」陳池只好敷衍地說道。

「莫醫生，他的蛀牙有些深，要不要做一些填充？」

「喂，陳池，酒店這邊出事了，你要不要來看看啊！」陸敏麗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裏面還夾雜著嘈雜的叫聲和腳步聲。

兇手應該是一名醫生，非常熟悉解剖。他在肖玲花半麻醉的情況下打開了她的胸腔，也就是讓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胸腔被打開，血湧出來，然後再把那些化妝品倒進她的胸腔裏面。

現在，5樓的走廊圍滿了人，那股怪異的味道隨著門被打開后已經飄散在整個走廊裏面。陳池和關風剛從電梯里出來，便聞到了這種味道。

「哦，對不起，不好意思。」服務生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然後向旁邊的506走去。陸敏麗則重新把那個「9」字往上提了一下，掛在了上面的釘子上。

陳池看著這個男人，然後回過了神。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陳池拿起來看了一下，竟然是陸敏麗打來的電話。

「沒事，我就是想再問問你昨天的事情。」陳池慌忙轉過了頭，臉龐有些發燙。

陳池從酒店出來並沒有回去，而是一個人來到了前面的護城河。他的心裏有些壓抑，也許是因為剛才陸敏麗提到了女朋友，記憶再次把他帶回到了一年前。尤其是程小雅離開他時的那個畫面，他reａｄ•99cｓｗ•ｃｏm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悲傷與痛苦，同樣在悲傷與痛苦中間夾雜著的是程小雅對他的愛，還有他們在一起的甜蜜回憶。

陳池慢慢走近了死者，他可以確定這次的現場要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現場更加恐怖。西方一個病理學家說過，犯罪現場的指數預示著罪犯心理的扭曲程度。傳統的犯罪可能是兇手無意識的作案，所以通常很整潔，如果是有預謀的謀殺，那麼現場會比傳統現場更加整齊。相反，現場越是離奇詭異，越說明兇手的心理有著不同程度的反常。

陳池走了進去，房間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沐浴露的香氣，陸敏麗的衣服就放在床邊，零落地堆在一起，其中還有她的內衣。

「都怪我，我一個大男人既得忙工作還得照顧他。他又喜歡吃甜的，我總是給他買一堆糖。」孩子的父親嘆了口氣說道。

「這句話是光明不自信的台詞吧。以前我聽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就是黑暗，因為黑暗可以隱藏一切未知的恐懼。」男人的目光依然看著前方。

現在，他依然喜歡梔子花，那種白色的花，如同女人的純潔。只可惜，現在梔子花依然在，純潔的女人卻越來越少。女人被各種各樣的誘惑帶入黑暗，離開白色。

「不如我介紹給你啊，我們醫院有好多漂亮的護士，這次你過去幫秦飛，我安排你們約會？」陸敏麗順勢說道。

房子有些奇怪，看上去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走進去後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房子里很乾凈，這讓他感到很意外。

「你看這裏。」陳池用手指了指屍體左手旁邊，他從關風手裡拿過塑膠手套戴上，然後拿起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塊帶血的塑料泡沫。

「是，我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想問問你。不過畢竟南城和林城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併案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可以併案最好，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秦飛的案子了。」陳池點點頭說。

他擦了擦臉，走了出去。白護士已經把麻藥打好了，莫醫生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撕開手術工具，坐到了孩子面前。

「對，但是光明出現的話，所有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懼立刻會離開。」陳池說道。

「什麼？」旁邊的關風問道。

「還沒起來啊！」陳池有些尷尬地說道。

陸敏麗把房間號掛好，剛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她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然後剛才那個服務生從506房間跑了出來，蹲在地上用力地嘔吐著，大聲喊道：「殺人，殺人了！」

「關風，真的沒辦法嗎？如果我幫你們把眼前這個案子破了呢？」陳池頓了頓，問道。

「其實昨天的事情我也覺得很奇怪，你知道的，秦飛遇到的案子也是這樣。死者的胸腔被人打開，你覺得這其中會有聯繫嗎？」陸敏麗說道。

鋼琴旁邊有個花瓶，裏面是一束潔白的梔子花，但是此刻被血染得通紅。

「要不上來坐會兒吧，反正我一個人在這裏也無聊。」陸敏麗看著陳池說。

「怎麼會不想呢？我和秦飛都快結婚了，你也該談個朋友了。」陸敏麗不依不饒地說道。

「怎麼樣？」陳池看了看旁邊的陸敏麗，問了一句。

「他是莫良，南城人，如果他真的是兇手，恐怕現在已經不在林城了。」關風說道。

男人帶著孩子離開了。

「是呀，陳池，謝謝你。」陸敏麗似乎有些大喜過望，竟然一把抓住了陳池的手。

「昨天晚上事情太多，剛起來。」陸敏麗笑了笑，轉過了身。

「我也是這麼想的。」關風點點頭。

10分鐘后，莫醫生摘下了手套，取下了口罩。孩子的父親扶起了孩子。

「不管怎麼說，她給了我們一個線索。我已經向局長申請調令，你拿著調令先去南城，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下，隨後就到。」關風說道。

「別提了，那女人跟人跑了。嫌我沒錢，連孩子都不管。」孩子的父親搖了搖頭，眼裡露出一絲無奈。

「南城人？」陳池愣住了。

「不錯，我們也許要去南城走一趟，這一次正好可以藉助這個機會過去，順便你也可以九*九*藏*書幫你的老同學。」關風點點頭說道。

「哈，是嗎？那是碰巧，碰巧。」陳池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陳池和陸敏麗來到公安局的時候，關風正和幾個警察坐在會議廳，中間還有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大約二十多歲，頭髮有些短，臉龐清秀，有一些嬰兒肥。

從會議廳出來，陳池突然喊住了白雪。

「這是你先生點的餐。」門外站著酒店的服務生，他的手裡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

白雪說完這一切，前面的投影機上放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約30歲，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西服，看起來怎麼也無法和殺人犯聯繫到一起。

「那你覺得剛才提到的這個不管孩子的女人應該怎麼死？把布娃娃塞進去總不現實吧？」莫醫生忽然問道。

依然沒有人。

「一個人如果撒謊，他的身體血液流動會加快，腦子裡面出現緊張，急缺供氧，那麼他的手會有些冰涼，反之則會溫暖。這是生理驚跳反應，所以我斷定她在說謊。」陳池說道。

「現在的人啊，真是的，生下孩子又不願意管。」白護士說話了。

「叮鈴，叮鈴」，這個時候，陳池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慌忙拿著電話站起。

「孩子這麼小，他母親呢？」白護士問道。

「我知道了，我終於想起來了。」陳池一下站了起來，「他就是那個買化妝品的人，他是兇手！我昨天晚上在護城河邊見過他。」

「好，我先洗把臉，你準備一下。」莫醫生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

前天下午，有一個男人帶著孩子來看蛀牙。那個男人說自己的妻子不管孩子，當時莫醫生就顯得很激動，男人走後他甚至還問白雪，如果那個女人要受到懲罰，她應該怎麼死去。白雪當時還開玩笑地說，她既然那麼愛化妝品，不如讓她死在化妝品里。並且白雪還發現，報紙上面的死者就是那天那個男人的妻子。所以，她就來報案了。

「死者名叫肖玲花，三天前住到這裏。她的家庭住址就在本市，她有老公和一個孩子，現在已經通知他們過來。」旁邊的警察簡單把死者的情況說了一下。

「找我什麼事啊？」陸敏麗坐到了床邊。

不知不覺，兩個人來到了陸敏麗入住的酒店。這是一個全國連鎖的快捷酒店，距離林城刑警學院不遠。

「這是蘭蔻限量版的化妝液啊，怎麼會被兇手拿來倒掉呢？」關風看到那些化妝品的瓶子后叫了起來。

黑色的房頂、白色的牆面、黑色的地板、黑白相間的傢具，燈飾、布藝、沙發……就連通向二層的樓梯都是黑白相間的，黑色的扶手，白色的台階。

「出去走走，也許等我回來，我會想通這一切。」莫醫生說道。

「恐怕只有等死者的老公來了以後才能確定。」陳池微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想象著在案發之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那希望你們快點破了手頭的案子，早日抓住兇手啊！」陸敏麗看著他們說。

「不會，他不會公報私仇，最主要的是現在的情況對秦飛很不利。我們這邊到底是林城，沒有辦法過問那邊的案子。陳池，這次恐怕我幫不了你了。你也知道，這邊的案子很頭疼，即使我跟局長申請讓你過去，也不會被批准的。」關風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願如此。」男人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我想也是，根據上面的資料，這是三維時代廣場賣出去的，那裡有監控，我想這下他是不會再逃脫了。」關風說著走到車子面前，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哦，看來他們關係很差啊，走，我們去看看。」陳池眉頭動了一下，站了起來。

「沒事，現在證據還是不清楚的，如果確定的話，早就起訴他了。所以一時半會兒，秦飛不會有事。」關風給陸敏麗打了一針鎮靜劑。

「不，不好吧，我還沒想過談女朋友。」陳池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說道。

如同他們所想，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們很快找到了那天來購買四瓶化妝品的男人。他似乎並沒有避開攝像頭，只是側著身體，雖然不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的樣子，但是他的大概身形還是一目了然。

「血，還有化妝品的味道。」陳池吸了吸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