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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 「阿特洛波斯」的詛咒 第六章 勾魂狂花

第一季 「阿特洛波斯」的詛咒

第六章 勾魂狂花

莫醫生的意識很清楚,但是卻無法說話,更無法動彈。這是這種葯的特點,本來他準備讓齊歡在清醒的狀態下死去,現在他自己卻被麻倒了。
蕭月月閉上了眼睛,睫毛微顫,如同兩隻撲翅的蝴蝶。
「好的,我會殺了他。愛情是自己選的,命運也是自己的,希望你以後的命運會好起來。」「醫生」說完就下線了。
「就是,聽說抓到兇手了,是咱們的師兄,南城第一人民醫院的秦飛。」另一個男孩說道。
「是啊,真可惜,老於那麼好的人竟然被人害了。這幫警察天天吃白飯,一個案子都破不了。」那個男孩邊起牌邊罵道。
「不是,我可不敢,我只是想聽聽你的理由而已。秦飛並不是兇手,本來我希望扣住他,能夠讓兇手再次作案,露出馬腳,可惜卻沒有達到目的。」雷浩說道。
他睜開了眼,猛然看見旁邊竟然是一具屍骸,兩個眼睛又空又大,散發著幽幽的鬼氣,定定地看著他。
「來,來,來。」其他人的興趣又來了。
「秦飛,不要這樣。」陳池看了他一眼。
護士沒有理他,只是配著手裡的葯,四顆白藥片,一杯白開水,放到了床頭。
「聽到這裏,我的心徹底碎了。我開始詛咒,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但是卻是一切陰謀的源頭。我的命運已經被註定,現在孩子馬上就要出生,我知道齊歡的家人準備等孩子出生后便把孩子帶到國外,而我則將被齊歡一腳踢出齊家。」
現在,陳池徹底陷入了這個案子里,這一切當然要歸功於自己在雷浩面前的「優異」表現。
「我美嗎?」護士看著他笑,窗外有月光透進來,護士的臉在月光下如同一朵嫵媚嬌艷的花。
「你在我心裏永遠最美。」劉磊嬉笑著。
「莫良,牙科醫生,自從女友和其他男人離開后便開始仇恨背叛之人,你先後在4個城市審判10個人,殺死8個,重傷2個。每做完一個城市,便會整容,南城是你的第4個城市。」男人看著他說道。
「我想聽聽你的理由。」雷浩說道。
「不是恐慌,你是害怕劉磊出了事,你自己的愧疚感增加。其實劉磊的事情並不是你一個人造成的。你不需要太過自責。」陳池安慰他。
「怎麼了?」秦飛發現了陳池的異常。
「秦飛並不是兇手,徐桂榮的證詞是假的,這一點等你找到徐桂榮自然會明白。快捷酒店的監控錄像也是假的,裏面做了技術加工。我拿了一份備份,裏面清晰記載了這一切。並且我可以肯定,那天蕭月月遇害的時候,值班的保安被人收買了,他在給你們看完假錄像后便辭職了。以上幾點,可以充分說明,秦飛沒有嫌疑,他是被人嫁禍的。如果你要走法律程序,我會安排秦飛的律師向上級申請。」陳池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會看,你自己打吧。」對門男孩一氣之下,扔下牌站起來走了出去。本來四個人的遊戲,頓時剩下三個人,那個罵人的男孩也有些生氣。
「吃藥。」護士面無表情地說道。
劉磊把嘴唇湊了過去,慢慢覆蓋到蕭月月的嘴唇上,他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但是蕭月月的兩隻手竟然抱著他,那他抓住的是誰的手?
莫醫生停下車,然後走了進去。凌晨4點,天還有些暗,別墅區的燈已經被他打碎,昏暗的街道看不清人影。莫醫生很快便來到了齊歡的別墅門口。
眼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劉磊拿著刀慢慢走了過去,刀子從屍體的臉滑到喉嚨,再從喉嚨移到胸口,然後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秦飛開車有些慌亂,可能是因為剛才的電話。陳池不禁拉住他,讓他坐到副駕駛位上,自己發動了汽車。
「美。」他點頭。
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秦飛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裏面躺著一個男人,他應該就是劉磊。此刻他閉著眼睛,鼻子裏面塞著吸氧管,生理鹽水正緩緩輸進他的體內。他的面色慘白,嘴唇乾九九藏書涸,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他急匆匆地來到了醫院,並且把我從人流室帶了出來。他抱著我說,親愛的,我們結婚,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我們。」
秦飛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所以對這個到處透露著陰森氣息的地方並沒太介意。他帶著陳池很快就拐進了旁邊的走廊。
這裡是南城的一個小區,莫醫生從林城回來已經有幾天了,他知道林城的警察正在找他,不過現在即使他站在林城警察面前,他們也不會抓他。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樣子。
「江護士,他怎麼樣了?」秦飛看著旁邊的一個女護士問道。
「你會出牌不?」坐在陳池對面的一個男孩出錯了牌,他的對門叫了起來。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空曠的接待台,因為光線暗淡的緣故,四周顯得陰沉沉的。秦飛四處望了望,然後指了指前面,提步往前走去。
劉磊蜷縮著腿,瑟瑟發抖,猶如一隻小貓。護士走出了病房,她的笑容慢慢冷了下來,她的兩隻手捏在一起,走進了漸漸深黑的走廊里。
「他帶著我去吃飯,吃到中途的時候,我抬起頭說:『齊歡,我懷孕了。』」
莫醫生突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惜還沒有等他做出任何還擊,麻|醉|葯的藥力立刻發作了,他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我要出去。」劉磊轉過了頭,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精神病人。
「第一次和他上床后,他並沒有因為我的獻身而對我好多少,他只是塞給我一些錢,然後獨自離開。望著酒店凌亂的房間,我忽然覺得很委屈。我甚至覺得愛情讓我沖昏了頭腦,把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麼輕易地獻了出去。那幾天,我像一個孩子一樣,無助、悲傷、難過。」
「啊。」剛才三個人罵警察那麼有勁,此刻不禁傻了眼。
「是啊,那個女孩並不是什麼多好的女孩,膽子太小,別人一嚇唬她就亂了陣腳。以前她和老於在操場約會,被學生會抓住了。只要兩人死不承認,一點問題都沒有。結果學生會一嚇唬她,立刻全招了,害得老於和她一起背黑鍋。」
劉磊睜開了眼睛,他看見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手裡拿著冰冷的手術刀,此刻他不再是病人,他是醫生,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他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外科醫生:仰賴醫神阿波羅·埃斯克雷波斯及天地諸神為證,鄙人敬謹直誓,願以自身能力及判斷力所及,遵守此約。凡授我藝者,敬之如父母,作為終身同業伴侶,彼有急需,我接濟之。視彼兒女,猶我兄弟,如欲受業,當免費並無條件傳授之。凡我所知,無論口授書傳,俱傳之吾與吾師之子及發誓遵守此約之生徒,此外不傳與他人。我願盡余之能力與判斷力所及,遵守為病家謀利益之信條,並檢柬一切墮落和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予他人,並不作該項之指導,雖有人請求亦必不與之。尤不為婦人施墮胎手術。我願以此純潔與神聖之精神,終身執行我職務。凡患結石者,我不施手術,此則有待于專家為之。無論至於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並檢點吾身,不做各種害人及惡劣行為,尤不做誘|奸之事。凡我所見所聞,無論有無業務關係,我認為應守秘密者,我願保守秘密。尚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讓我生命與醫術能得無上光榮,我苟違誓,天地鬼神實共殛之。
每一次,他看到自己回到那個夜晚,看到那個屋子,耳邊聽見蕭月月的尖叫,面前便會出現江風的屍骸,他像一個復活的骷髏一樣,張著乾涸的嘴巴,伸著細長的手骨,扼住他的脖子,他想躲開卻無法躲開,只能用力呼吸,用力尖叫。
幾把下來,陳池和那個男孩的配合很不錯,那個男孩不禁誇獎起他來:「哥們兒,你真是我的福星,自從老於走了后,我很少打得這麼爽了。」
劉磊的心忽然劇九_九_藏_書烈地跳動起來。
「關風,你來了。」雷浩走了過去,握住了關風的手。
劉磊丟開了手術刀,扯下了白大褂上的標誌,上面寫著秦飛的名字,那不是他,他的頭開始疼起來,如同無數只螞蟻在撕咬著他的神經,他捂著頭用力地叫了起來,他甚至希望拿起那把刀割開自己的腦袋。
「我以為我得到了幸福,但是忽然有一天,我聽到齊歡和他母親的談話,我才明白,原來齊歡有一個叔叔在國外,因為沒有孩子,所以想把遺產留給齊歡,不過那個叔叔有個要求,就是希望齊歡必須有自己的孩子。齊歡以及他的家人只不過是利用我而已。」
「我還要在這裏住多久?」劉磊又問。
「說得太好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轉過頭,陳池看見關風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警察,是林城公安局的同志。
劉磊微微顫了顫眼睫毛,但是並沒有睜開眼睛,看來他的情況的確很嚴重。
果然,卧房裡躺著一個男人,正在酣睡。
「就是,殺了他,這種王八蛋,禍害女人。」網友們紛紛附和。
「老於是于堅嗎?」陳池心裏一動,問道。
「你說徐桂榮沒一句實話?」陳池不禁問道。
莫醫生走了過去,他的手裡拿著一根針管,裏面是麻|醉|葯。針管即將扎到男人身上的時候,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強烈的光線刺得莫醫生的眼有些發暈,轉瞬的工夫,他感覺手裡的針管被床上的人奪了過去,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身上突然一痛。
關風和雷浩是警校的老同學,並且還是老鄉,他們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鐵。所以當雷浩提出想讓陳池幫忙查案的時候,關風二話不說就把他賣了。
「哈哈哈,厲害,厲害。」雷浩忽然大聲笑了起來。
陳池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雷浩:「原來你在耍我啊!」
10分鐘后,車子停了下來。這裏就是明安精神研究院,陳池和秦飛下車,一起向裏面走去。時間正值中午時分,陽光細細地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安靜的院子里,幾名護士正陪著幾名病人在散步。仔細看上去,他們的樣貌和正常人無異,有的在散步,有的坐著,有的搖頭晃腦地默念著什麼……
雖然江護士拿走了病號服,但是陳池還是聞到了病號服上面的味道——巴斯消毒液,還有血的味道。
「劉磊,你怎麼又跑了出來?快回去。」護士衝著他叫道。
病房裡沒有開燈,護士扶著他上了床。護士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竄進了他的鼻子里。
「既然愛情無法圓滿,我只能選擇離開,我決定把孩子打掉,然後永遠離開齊歡。就在我走進手術室的時候,齊歡的電話打了過來。」
「結婚後,我像所有懷孕的女人一樣幸福地憧憬著孩子的出生。齊歡的家人對我很好,齊歡更是殷勤,對我的好讓我感動得流淚。」
「胡說,男人嘴裏沒有一句實話。」蕭月月害羞地躲進了他的懷裡。
鏡頭前,「醫生」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他是莫醫生。
「秦飛呢?」劉磊語氣軟了下來。
護士走到值班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江雨,隨即她又塗掉了這個名字,換成了另一個,江小婷。
「不,連環殺人案的特點通常是一樣的,兇手不會因為警察的一些措施便放棄自己的原則和殺人的準點。就像南城發生的案子一樣,我們一天沒有抓住兇手,便不能保證他不會再次作案。」陳池沉聲說道。
白色的被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病號服,白色的世界,如同棉花,如同浮雲,或者是少年的心。
「莫非你找到了證據?」雷浩問道。
「對了,哥們兒,你是哪個系的?怎麼沒見過你啊!」這個時候,旁邊一個男孩問道。
護士站了起來,擦了擦嘴唇,露出一個性感的笑容。
劉磊乖乖地吃了葯,然後躺到了床上。
思索了幾秒,陳池走到劉磊身邊,然後四處翻看了一下他的身體,劉磊的九九藏書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傷口,看來那個病號服上的血並不是他的,那麼他是從哪裡沾染到的呢?
「25歲那年,我認識了我的丈夫齊歡,他是一名優秀的工程師。人長得很帥氣,並且有車有房,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標準丈夫。雖然都說女孩要矜持,但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我還是拋開了女孩的矜持,主動向他投懷送抱。事實上,齊歡是那種對感情很不認真的男人。」
「徐桂榮在作偽證,她現在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因為知道自己作了偽證,所以選擇了躲避離開;第二種,她受到兇手的威脅,可能遭遇了不測,或者被兇手控制起來。你可以考量一下事態的嚴重性,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兇手多殺一條性命,你真的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嗎?」陳池盯著雷浩問道。
江護士默默地把劉磊鼻子上的吸氧管拿掉,然後開始收拾。
「不錯,現在你需要做兩件事情:第一,放掉秦飛;第二,尋找徐桂榮。」陳池點點頭說道。
「他可能忙吧。」護士知道,秦飛已經很久沒有來看他了。
「哦,不好意思。」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
「不愧是犯罪心理學的研究生,對於法律和證據研究得很精通嘛。應該怎麼做,我不需要你教。秦飛我會放他走,但是要等到找到徐桂榮。」雷浩冷聲哼道。
江護士的動作很利落,陳池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在拿起氧氣管的時候,陳池清楚地看見江護士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這是他的秘密。自從那個女人離開他后,他便開始仇恨那些現實的人,白天,他披著天使的外衣,晚上他卻是戴著面具跳舞的魔鬼。
前門的玻璃門並不難開,莫醫生稍微撬了一下,然後閃身鑽了進去。別墅里一片安靜。根據「明眸如水」提供的資料,齊歡應該在左邊的卧房休息。莫醫生四處看了一下,然後走進了左邊的卧房。
他的噩夢源於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他和蕭月月在那個屋子裡面親熱的時候,突然便看到了一具屍體,後來秦飛告訴他那具屍體是江風的屍體,可惜莫大的恐懼已經讓他陷入了地獄裏面,雖然很多時候他知道自己身在人間,但是卻無法躲開地獄的陰影。
護士推開了門,小推車上是今天要吃的葯。
劉磊感覺自己飄了起來,他的身體在搖晃,眼前一片眩暈。每次吃完葯他都是這種感覺,彷彿有一個神仙帶著他離開人間,飛向太空,可惜怎麼飛都無法飛出他的噩夢。
「吻我一下。」護士說。
「放屁,秦飛那天晚上根本就不在現場,我是親眼看見的。警察都是白痴,還相信徐桂榮的話,那個女的,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坐在陳池對面的男孩罵道。
眼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劉磊拿著刀慢慢走了過去,刀子從屍體的臉滑到喉嚨,再從喉嚨移到胸口,然後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這是一個名叫「婚姻內外」的QQ群。現在,一個網名叫「明眸如水」的女人正在哭訴她的悲哀情感史。
「雷豹子,你還是老樣子啊!」關風笑著說道。
陳池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劉磊,他穿了一件新的病號服。顯然,江護士剛才拿走的病號服應該就是劉磊的,可是為什麼會有血的味道呢?如果是劉磊不小心沾染上的,那麼為什麼又要拿巴斯消毒液來去味道呢?顯然,這是怕別人聞出來。
「這種人還用問嗎?你要能殺了他,就是為民除害。」
「劉磊,你感覺怎樣?我是秦飛。」秦飛坐到床邊,輕聲說道。
在蝴蝶效應里,劉磊只是一顆棋子,但是走出的卻是一步顛覆絕殺的關鍵局。
陳池沒有再說話,他知道秦飛的這種心理性格並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六年前的那個惡作劇讓劉磊精神崩潰,但是也給秦飛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很多時候,一個悲劇的後面不僅僅只有受害者的可憐,更有其他看不到的陰影。
陳池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窗戶外面,江護士拿著那件病九九藏書號服正在搭曬,白色的病號服在陽光下閃爍出刺眼的光芒。
「一個月後,我再次找到了齊歡。對於我的出現,齊歡沒有排斥,也沒有過多的歡喜。」
從男生宿捨出來,陳池去了徐桂榮宿舍,讓他意外的是徐桂榮竟然已經兩天沒有回學校了。
「你想齊歡死嗎?」這個時候,一個叫「醫生」的人說話了。
「不如我來吧。」陳池坐到了那個空位上。
汽車開往明安精神研究院。如果不是秦飛接到明安精神研究院的電話,陳池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去看劉磊。劉磊在這個案子裏面並沒有起多大作用,確切地說他只是一個受害者。如果不是之前急於為秦飛開脫罪名,陳池一定會去看看劉磊的情況,並且這一次的命案裏面有一個死者就是劉磊的女朋友蕭月月。
「齊歡愣了一下,然後悶聲甩出兩個字:『打掉。』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全身陷入了冰窖里,一片冰涼,我沒想到,齊歡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於是,我站起來,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飯店。」
大學宿舍總是這樣,很多人在一起玩,不計較你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只要玩得開心就行。
「秦醫生,你也是吃這碗飯的,這種事情很難預料,節哀吧。」醫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眼前的男人放下了手裡的針管,這個男人並不是照片上的齊歡。他蹲下來看著莫醫生,搖著頭說:「你還是棋差一著,莫良醫生。」
「我,呵呵。」陳池笑了笑,「我是警察,專門來調查于堅的案子,本來想問問你們關於于堅的事情,看你們在打牌便沒有說話,不過,現在我清楚了。」
「明眸如水」的故事立刻引起了群里人的共鳴,大家紛紛咒罵齊歡以及他家人的世故,同時又非常可憐「明眸如水」。
「你們放心吧,于堅的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的。」陳池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向宿舍外面走去。
現在,他要在南城開始做自己的開門生意。「明眸如水」已經把齊歡的資料給他,照片上的男人體態富貴,笑容燦爛,但是卻無法彌補他內心的邪惡。
不知道為什麼,陳池的心裏總是有一股隱隱的不安,是因為那件帶血的病號服,還是因為其他?不得而知。
這裡是南城醫學院。在火車站出站口的宣傳資料上,陳池就已經對這個學校有所了解。但是真正走進來,陳池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時候,劉磊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了幾下,然後秦飛慌忙按了一下呼叫器。
陳池已經聽秦飛說過,這六年來,秦飛一直在照顧劉磊,畢竟劉磊是因為他和舍友的惡作劇才到了今天的地步。秦飛的心情,陳池理解。這樣的愧疚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贖罪。當然,秦飛並不指望劉磊能夠原諒他,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受些。
「情況似乎不太好,昨天半夜他跑了出去,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唉。」江護士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陳池並沒有直接去徐桂榮的宿舍,而是先來到了男生宿舍。通常對一個案子的了解,學生之間的傳言往往要比一些真實的調查內容更多。
莫良的眼裡閃出了恐懼的目光,他不知道對方是誰,怎麼對自己如此了解。但是,對方沒有理他,而是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說道:「紫色性格,神秘,習慣隱藏自己。現在已經在我手裡,天亮之後,我給你送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陳池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想起之前整個案子的情況,然後立刻回到了公安局,要求雷浩放秦飛出來。
「是,我知道,可是每次看到他,我便很難過。如果當初我們沒有那個惡作劇,現在他一定也是一名優秀的外科大夫。」秦飛說著,聲音有些顫抖。
「陳池。」這個時候,後面有人喊他,轉過頭去,他看見秦飛和陸敏麗走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看樣子應該是律師。
「我美嗎?」蕭月月問。
今天天氣很不錯,風和日麗。劉磊目光獃滯地望read.99csw.com著外面的陽光,一言不發。他來到這裏已經六年了,他是一個恐懼後遺症患者,很多時候,他會被自己潛意識裡的恐懼驚嚇到,然後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拒絕任何人靠近。
黑暗,潮水般侵入他的眼睛,然後他沉沉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劉磊站了起來,他看見自己躺在病房的外面,他慢慢向前走去,前面有燈光閃過來,是值班護士。
這個消息讓陳池吃了一驚,他向徐桂榮舍友要了她家裡的電話,然後以學校老師的身份問了一下,結果,徐桂榮的家人告訴陳池,徐桂榮並沒有回家。
他的心哆嗦了一下,慢慢移動著嘴唇,湊到了護士的嘴唇旁邊。
曾經,他希望自己可以莊嚴地背出希波克拉底誓言,從此身著純色工作服,手拿純凈手術刀,救死扶傷。可惜,他成了病人。
莫醫生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汽車沿著環城路慢慢向前駛去,凌晨4點,他來到了一個別墅區,這裏其中一個別墅就是齊歡的家。
「哦,沒事。」陳池笑了笑說,「對了,江護士照看劉磊多久了?」
陳池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到了前面一個衣架上,那個衣架上掛著一件病號服,似乎還有一些濕。陳池走了過去,剛湊到那個病號服邊,江護士突然伸手拿起了衣服,然後說:「不好意思,衣服還沒幹,我忘了拿去曬。」
「大約有兩年多了吧,說起江護士,她可真是個好人。劉磊最開始的時候情況很糟糕,他因為之前的事情陰影太大,有時候病發作的時候會攻擊別人。那時候給他安排護士,醫院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後來江護士來這裏后,主動要求看護劉磊,並且劉磊的病情開始好轉,就這樣,江護士一看就看了他兩年多。」秦飛解釋道。
陳池看著他們兩個,心裏不禁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關風和雷浩竟然認識,並且關風在來之前也沒有告訴他。
「想,他毀了我,我恨不得他死。」「明眸如水」說道。
「呵呵,有些話要想清楚了再說,你確定嗎?如果你確定,我幫你殺了他。」「醫生」繼續說道。
陳池走到他們身邊看了一會兒,他們在打雙升,這種需要兩個人配合的遊戲,因為其中一個人的失誤,會讓對方跟著失敗。
「看著齊歡的樣子,我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是它的確是真的,齊歡的確向我求婚,並且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怎麼會這樣?」秦飛叫了起來。
劉磊叫了起來,一下癱到了地上。
于堅的宿舍在三樓盡頭,推開宿舍門的時候,陳池看見四個學生正圍著一張桌子在打牌。
明安精神研究院。
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和今天晚上的月亮一樣美麗,朦朧而又神秘。
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來,美人,讓我親一下。」他伸手抬起了蕭月月的下巴。
「根據法律程序,今天我該結束自己的拘留期了。」秦飛看著陳池說道。
陳池知道,林城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只剩下抓捕嫌疑人莫良。所以讓關風和另外兩名警察去做的話綽綽有餘。既然自己已經介入了南城的案子,那麼跟過來也沒有什麼。並且,陳池也的確想知道,兇手究竟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嫁禍給秦飛?
陳池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自從哥哥死後,她已經很少用江雨這個名字了。母親給他們取名,江風、江雨,希望他們可以永遠幸福快樂,但是哥哥已經死了。風走了,雨自然也不會停留。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感。」秦飛捂著臉,長長地舒了口氣。
「扯淡,你看你出的什麼牌啊!你不會看牌啊!」男孩說道。
「你會,你會咋不贏?」對門男孩不甘示弱地叫道。
醫生和江護士很快趕了過來,醫生翻看了一下劉磊的瞳孔,然後又摸了一下脈搏,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