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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宿命召喚

第二十四章 宿命召喚

見她指著石獸,莫古問道:「這個雕像?為什麼?」
「這就要看小水了,看她是不是能捕捉到什麼,因為現在只有她具備這種能力,我想,解決的方法應該殘留在那個女祭司的意識里。」莫古說道。
「我看,應該不是這個異變,或許,是那異變的方法吧!」莫古猜測道。
「一切以安全為上。」猴頭點頭說。
「大家多吃點,這熱飯熱菜的,過了這一村恐怕就沒這一店了。」老衛年紀最大,說話的語氣中,自然多了幾分鐘長輩的關愛。
「stigmas?什麼意思?」范醫生不解的問。
「正是。至於楊幺是什麼人,我倒是沒有仔細考究過。」范醫生冷笑了幾聲,顯得很無奈和迷茫,他繼續說,「本以為我那祖先死了,就再也不會出現什麼怪事。可是,後來他的小兒子才發現,他生下的子女中,其中一個從出生開始,胸口上就有一個和父親一樣的奇怪牙形印記。他終於明白,父親身上的怪異,已經通過他遺傳給了後代。為了防止悲劇重演,他果斷的將那個有印記的小孩秘密的處死。等子女們長大了,他將此事囑託給長子,如果後代中有類似的現象,必須要處死,以絕後患。於是,這串項鏈和我們家族裡的秘密,便一代代的流傳下來,每隔一代或幾代人,我們家族就會出現一個胸口有印記的人。」
莫易大驚,這聲音,好像不是小水的,見狀,他用力的搖了搖小水,哀求道:「丫頭,你別嚇我,別嚇我啊?」
「豈止是相同!」范醫生笑了笑,哀痛的說,「我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殺死了自己雙胞胎哥哥的怪物。」
按照莫古的計劃,此次進山的第一站是十里溝的古祭祀地,因為三江口的地圖上曾有標記,天狼山是在祭祀場東南方的第四座山,所以,必須要以那兒作為一個參照點,然後攀上祭祀場邊的山崖,找到通往天狼山的路。
「啊——」在一聲痛苦的叫喊中,她噗通一聲倒在了祭台上。
幾分鐘過後,莫古帶著箱子和莫易趕回,見狀,莫易發狂一般的衝過去把小水攬到懷裡,焦急的呼喚道:「丫頭,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見天色還沒有黑下來,莫古建議大家繼續趕路。
見莫古準備起身,范醫生拉住他:「先別去驚擾小水,她好像神志不清,讓她去做該做的事情,否則,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那些幻覺。」
「毀掉了這裏,祭台的作用也就不復存在了,也就是說,那幾隻天狼獸,將隨之消亡。算好今天不是月中,否則,天狼獸肯定會出現在這裏。」范醫生擔心的說。
小水說到這,突然打住了話語,她忖忖的望著天上的月亮,臉上,瀰漫著極大的痛苦之色。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莫古急問。
見大伙兒紛紛效仿,小水噗嗤一笑:「現在,喬巴倒成了你們的救世主了。」
莫古心中一凜,想不到在他身上,竟然發生過如此的事情。
懸崖陡峭,必須要找到可以讓雙手著力攀爬的東西,這是一項比較危險的活計,腳下如果稍微不慎,就會摔下去。這時候,范醫生已經貼著懸崖往山頂攀爬了十多米,莫易跟在他身後小心的做著記號,到了懸崖上的開闊之處,兩人就會釘進鉚釘,並將繩子固定在上面,到了天黑時分,一百多米高的陡峭懸崖,竟然被他倆爬到了七八十米高的地方。
「是啊,希望如此吧,我想,那些黑衣神秘人的目的,八成是想得到那所謂的神的力量。難道,這異變,就是神的力量嗎?」范醫生仰起頭,喃喃自語道。
喬巴的屋裡沒人,就連數日前看到的那些野雞,也不見了蹤跡,遍布的荒草,正在走廊中四處蔓延,這屋子本來就遠離村落,現在長時間沒人居住,看上去顯得很是的破舊和荒涼。
「我也曾經想過。」范醫生低頭沉思了一會,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大爹年紀太大,無法承受那種異變對身體結構發生變化所帶來的創傷和痛苦。」
莫古點燃一支煙遞給他,范醫生猛吸了幾口,回復鎮定后,說:「父親很照顧我,但我很快便表現出了異常,我的頭腦和身體的發育,遠遠的比我哥哥快,我幾個月就能走路,不到一歲就能行走如飛。族裡面的人,開始把我當做怪物,老者們以為那竄項鏈能有鎮壓的作用,便交給了我的父親。我開始慢慢的長大,為了防止我做出什麼異常事情,父親日夜和我形影不離,但我並沒有發作過,可能是我當時的年紀還太小的原因。直到八歲那年的七月半,我和哥哥還有父親去村外燒紙,因為父親對我的寵愛,平日里哥哥便不喜歡我,每當沒人的時候,他就將我百般的欺辱,說我是個怪物。燒紙的那晚,父親說去弄點稻草來,吩咐我倆在原地等他。見父親走了,哥哥開始對我辱罵,譏笑,甚至毆打,我很生氣,看著月亮,不知何故突然發現身體起了變化。之後,我也記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我撲向了哥哥,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人的背上,就是後來教我密宗的師傅。」
三天後的傍晚,眾人順利的抵達了瞎子嶺,站在山腳,莫古忍不住噓了一口氣,昔日在山中的經歷不禁重現眼前,此刻故地重來,竟有種說不出的感慨,回想當日進山,又哪裡知道會有再來的一天。
「你倆還不睡么?」不遠處,傳來了老衛的聲音。
「先找個隱蔽的地方紮營,晚上進山不方便,如果誤入地道,說不定又會弄出什麼麻煩來。」范醫生放下包裹,吩咐道。
「噓——」范醫生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看那。」
兩人在談話間,麻吉和猴頭已經弄好了過夜的帳篷,老衛也找到了正確的東南方向。此刻,范醫生正在和莫易在山崖上探路,只有從祭祀場邊上的懸崖上翻過去,才能找到通往天狼山的路徑。
「其實,到處都有這種古迹存在。」范醫生笑了笑,說,「我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其中讓人無法言喻的事情和經歷,真的是太多太多,像西藏,敦煌,日後你如果有空,一定要出去走走。」
弟弟的痛苦,莫古何嘗不能體會到,他搓了搓冰九_九_藏_書涼的雙手,低聲說:「這個天然出血的標記和流血的雙眼,看上去好像和stigmas有點像。」
「那這和紅毛獸有什麼關係?」范醫生不解的問道。
「既然找到了答案,我們先離開祭台,那樣,你會舒服些。」范醫生示意莫易帶她回到帳篷去休息。
小水抬起頭,雙眼噙滿淚水:「莫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真的,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現在,彷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我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慢慢的變成另外一個人,腦海中想的,眼裡看到的,全部都不是我自己的意識,我很想控制住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小水漸漸的走遠了,范醫生估摸著她已經上了祭台,這才和莫古準備往祭台靠近,他倆想看看小水到底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當然不同,范醫生鍛煉的是意志,是精神上的鍛煉。」莫古解釋道。
說了這麼多,范醫生突然覺得心中釋然不少,積壓了多年的心事,今晚,終於全部對人說了出來,他望向莫古,感激的說:「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
小水的左臂抖動的越來越厲害,就好像吸在了石獸上一樣,范醫生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難怪你這麼強,這種訓練方式,比我在學校天天搞長跑、練力量要痛苦萬倍。」莫易驚訝的嘆道。
「我?」小水恍恍惚惚的應了一聲,竟然自責的說,「是我犯的錯,我不該答應黃泉角人在這裏建造祭祀場,更不應該把我所有的族人召集到這裏,舉行祭祀天狼的儀式,是我害了他們,讓他們永遠困在這裏,無法得到解脫。」
莫古看向祭台附近的四根石柱,心中已經清楚了大概,那麼,只要毀掉這四根石柱,就能破了這個陰陽地,小水,是不是就能從此得到解脫?那些幻覺、那些怪事,是不是就能從此離她而去呢?
「感謝喬巴,哈利路亞。」
「我想,你肯定有說不出的苦衷,只是,他們都不理解你而已。」莫古安慰他說。
「唉——」范醫生搖了搖頭,嘆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我,也一直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告訴你之後,你就再也不敢認我這個朋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左手和眼睛怎麼會出血?」莫古驚問。
「好主意。」老衛應道,當下又把喬巴家裡的鋁鍋拿走一個,說路上如果有水,可以用來煮飯吃。
莫古愣愣的站在一旁,小水的左臂,為什麼會出現一個如此怪異的圖案,她的雙眼並沒有睜開,她也並沒有用眼過度,難道,是剛才的哭泣引起的,書上確實有過在眼淚哭干之後,以血代淚的記載。
「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水左臂上的血,止不住啊!」莫易急的團團轉,看著心愛的人在飽受折磨,他卻不能絲毫的減輕對方的痛苦,此刻,莫易的心裏,簡直就有如刀子在割一樣,他望向祭祀場,憤然而又痛苦的說,「是誰,是誰在折磨她,要來,就沖我來吧!」
「這就奇怪了。」莫古望著祭台,正色道,「看來,讓你產生這種奇怪感覺地方,是那座祭台,或許,只有那裡,才能解開你的謎團。上次進入祭祀場,你也是在那裡出現的怪事。」
想到要經過喬巴居住的西皇山,莫易憤然道:「這樣正好,如果他在家,我們倒是可以去拜訪拜訪這個老朋友。」
「但願此舉能夠湊效。」看著大家陸續鑽入地洞,莫古暗暗的在心中想著。
「有。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使命沒有完成,冥冥中,更彷彿有某種東西在召喚我一般。」小水嘆了一口氣,指著祭祀場地正中間的祭台,「越接近那裡,這種感覺就越強。」
「難不成,小水也是瞳子婆?」莫古搓了搓手,繼續和小水說,「那麼,你的那種感覺,到底是在召喚你去做什麼呢?」
在莫易焦急的期盼中,小水終於幽幽的睜眼醒來,她用一種近乎獃滯的眼神望著莫易,又望了望莫古和范醫生,悲痛的說:「我看到了,我全部都看到了。」
「那就這麼定了,你先去休息,天亮后我們再說。」范醫生點了點頭,贊成道。
「現在怎麼辦?」莫古問道。
「可是,為什麼我大爹會死去呢?」莫古不解的問。
「這樣啊!」莫古點上煙來回的走了幾步,看來小水果然是一個有通靈能力的人,對於她來說,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莫古不清楚。
「別擔心,這是小水的宿命,一個人的宿命,必須要靠他自己去去打破。」范醫生摁住想要去把小水喚醒的莫古,正色道。
猴頭嘿嘿笑了幾聲,只好識趣的跟在隊伍后往西皇山深處出發。
「我知道。」莫古嘆了一口氣,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范醫生。
「那麼,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莫古鬱郁不解的想道,抬頭問小水說,「你除了那種如到故鄉的感覺,還有其他方面的嗎?」
「這就看你的意志力有多強了,當初修鍊密宗,我師傅曾把我關在一間黑暗的屋子裡,五天五夜不準出來。」范醫生笑道。
關門的時候,猴頭強烈的要求,說要在喬巴家的堂屋裡留下一坨大便以作紀念,范醫生噁心的看了他一眼,嗔道:「那你去拉吧,我們先走了。」
「是啊,他救麻吉的目的很簡單,因為麻吉到了天狼山後能找到當日的挖掘點。如果他真的是個日本人,其身份最大的嫌疑應該是日本人留在這裏的間諜,當年日本人找到天狼山,但他們或多或少知道天狼山的秘密,所以,他們至今仍不死心。」莫古嘆了一口氣,低頭說,「再一個就是,到了天狼山的範圍后,如果我們遭遇到那些守護獸?怎麼辦?」
「看到我胸口的印記,我的族人們很驚恐。他們終於相信原來家族裡的傳說是真的。出生后,便有族內的老人建議我父親將我溺死,可是,我父親愛子心切,以為那只是個傳說故事而已,堅決不允許他們那麼做,然而,我讓我父親失望了,我對不住他,更對不住我的雙胞胎兄弟……」范醫生說到這裏,竟然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不https://read.99csw.com是他們不能理解,是他們根本無法理解。」范醫生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便註定了會成為一個怪物。在我的家族裡,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個我這樣的人,這,得從我的一個老祖宗說起,那應該要追溯到宋朝了。」
「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這是唯一的辦法。」莫易感嘆了一聲,說,「如果有機會,再將這些黑衣人逐個弄垮,這樣,也好給我大爹他們報仇雪恨。」
「有時候,真分不出虛和實,看這裏,完全是有如夢境一般的地方,即使你身在其中,卻仍然無法相信。古人,真的很偉大。」莫古摁滅煙頭,低聲說道。
天黑后,晚飯陸續上桌,洗了臉泡了腳,路上奔波的疲倦已經消失殆盡,聞著桌上的飯菜香味,莫古雙手合什道:「感謝喬巴,讓我們有熱飯熱菜吃,讓我們有熱水洗腳洗臉。」
「不好,出事了。」范醫生心中一凜,幾個箭步竄上祭台扶起小水,這個可憐的人兒,已經昏迷了,兩行細小的血跡,正從她緊閉的雙眼內汩汩而出。
范醫生眉頭緊皺,他知道此刻的小水心中是很複雜的,她肯定感應到了什麼,確切的說是洞察到了什麼,當下問道:「那麼,那些幻覺和感應,到底想要你做些什麼?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好像確實發現祭台下有脫落的紅毛,難道說,天狼果然能從這裏獲得生命的更新,脫掉舊毛,換上新毛?」
范醫生笑了笑:「既然大家熬不下去,那我們就出洞,好歹也拖了一天多。」
「追溯到宋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古好奇的問。
小水點了點頭,答道:「一到這個地方,就感到不對頭,好像我就是在這裏出生的一樣。」
「我還不困,等下不行了再說,如果……」
小水望著天空,莫古的話,她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她說道:「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女祭司在內,全部受到了影響,那晚過後,他們變得很虛弱,很蒼老憔悴,就像大病了一場。他們相互扶持著,艱難的回到了谷內的山洞里,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或許吧!」范醫生應道。
「這個勉強不了的。」莫古安慰她道。
「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高處推石頭下來,把石柱砸跨。」莫古把周圍打量了一圈,說道。
「是么?」范醫生扒開眼前的長發,轉頭望向莫古,「你,怕怪物嗎?」
「把四個柱子毀掉。」范醫生定定的說。
「啊!」莫古大驚,他說道,「陰陽生萬物,一切生命體都由陰陽組成,這麼說來,當晚在祭祀場內的人們,豈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下山容易上山難,有了固定好的繩子,兩人刺溜幾聲便下到了崖底。
見小水點頭,莫古繼續說:「天上出現兩個月亮的現象並不是沒有,當然,所謂的兩個月亮,其中一個只不過是火星而已。當火星和地球的距離達到最近的時候,看上去,它就和月亮一樣大,一樣亮,這是萬年難遇的天體現象。」
沉默了一陣,范醫生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
如此在黑暗中瞎磨著時間,艱難的過了一天一夜后,猴頭和莫易終於受不了了。
莫易用力的推開堂屋正門,進屋后,他把板凳和桌子上的灰塵擦乾淨,招呼大伙兒放下東西休息。
走了一天,眾人都是睏乏之極,想道明天要翻山趕路,吃飽喝足后,老衛便吩咐大家早早的便鑽進帳篷休息。
「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入瞎子嶺的地穴中藏起來?」莫古驚問。
小水努力的從祭台上站起,她默默的看著面前的石獸雕像,輕聲說:「你們,你們真的在等著我回來,想不到,這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是我對不住你們,不該這麼晚才回來。」
「除了喬巴,還有更多麻煩。」范醫生點了點頭,接著說,「死了兩個黑衣人是好事,也是壞事。那兩人沒死前,他們想抓到我們,那兩人死後,他們自然更想抓到我們,但這卻不同,因為這其中已經充滿了對我們的仇恨。以我的猜測,那些黑衣人說不定對天狼山很清楚,更有可能就是帶著麻吉和大爹他們進山的幕後人,如此推斷,必定會在天狼山與他們遭遇。」
「呵呵。」莫易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包裹全部拿到手裡,卻還騰出一隻手牽著她,「我想,要是在那種地方呆的太久,人肯定會瘋掉的。」
「有了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范醫生點了點頭,「還有那個櫻花刀客,他好像沒有在荊坪出現,但這並不表明他沒有在暗中監視我們,此人甚是了得,而且更加善於隱藏,到現在,我們連他的一絲情況都沒有掌握,此人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現身的,他當日偷陰陽石,救麻吉,目的無非也是天狼山,現在,說不定也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夜色漸深,山谷內卻很安靜,兩人沉默了好一陣,莫古長吁一口氣,終於打破寂靜問道:「我知道,這一路過來,你何嘗不也是在尋找解開宿命的辦法。可是,很多事情我一直搞不懂,無數次想問你,卻又怕你不肯說,所以,心裏一直很糾結,唉,每當看到你一個人陰沉憂鬱的時候,我心中就會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擔心和害怕。害怕你不再是我現在認識的那個你,害怕你此行抱著的希望,最終會以失望收場,我甚至能感覺到,在你的心裏,背負了太多太多的痛苦,而你卻總是一個人扛著。我想,作為一個真正的朋友,就得為對方分擔那些痛苦和不堪,否則,他又怎麼能安心呢?又怎麼能算的上朋友?」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三個男人俱是疑惑不解,小水的口氣,她好像不是在和他們三人說話。
「那麼,我們到底該怎麼做呢?」莫易問道。
「是啊,范醫生的話沒錯,馮老死了,但喬巴還活著。我總有一種感覺,彷彿這一路來,我們都在喬巴的監視中一樣。」莫古不安的望了望附近的山林,說,「他是獵人出身,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你們覺得他會放過我們,讓我們輕易到達天狼山嗎?現在雖然沒了馮老,但九-九-藏-書進山後,便是獵人的天下,所以,從明天進入瞎子嶺開始,我們就要小心謹慎的走好每一步,否則,恐怕會被喬巴當成獵物給一個個的擊敗,對於獵人在山裡用的那些手段,我聽的太多了,放套,挖陷進,搞暗箭,數不勝數。」
范醫生正在擦拭刀身,他想了想,答道:「天狼固然可懼,但在後面操控天狼的人,更加可懼,唯一的辦法,就是脫離這些人的視野,秘密的進入天狼山。」
見小水閉著眼睛,大家不敢出聲驚擾她,等了好一陣,她突然說道:「她說,這個祭祀場地,有四大定位建築。分別在祭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起著鎮守聚氣的作用。」
「是它們。聽這叫聲,應該是從天狼山方向傳來的,難道,天狼山那頭出事了?」莫古不解的自語道。
是夢境,還是幻覺,讓她表現的如此異常?莫古看在眼裡,急在心裏,他怕小水這樣下去會丟魂,永遠無法恢復正常,那樣,莫易豈不是要痛苦傷心一輩子?
當下帶著莫古又往祭台靠近了數米,眯著眼睛一看,心中不禁大驚。血,已經沾濕了小水左手的衣袖,正沿著手臂,浸到石獸像上。
谷中的各種石頭奇觀猶在,一路上,大家已經沒有了上次的驚嘆,就連猴頭,也很平靜的走在隊伍里。
天上繁星閃爍,黑黑的山林內不時的有聲聲怪叫傳來,熊熊篝火驅散了的黑暗,大家圍坐在火堆旁,見范醫生皺眉不語,莫古知道他有心事,問道:「在想什麼呢?」
「那該怎麼辦?如果碰到了的話?」猴頭驚道。
「那該怎麼甩掉這些人?」麻吉好奇的問。
「怎麼會呢?不管你以前遭遇到什麼,也不管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在我的眼裡,你不僅是個真男人,更是我的好朋友,從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對你除了震驚,我從來沒有害怕過,甚至和你在一起,有種很安全的感覺。」莫古用手抱住膝蓋,一陣冰涼的夜風吹過,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莫古低下頭去,輕聲說:「不管怎麼樣,我希望這次的天狼山之行,能讓我們找到所有的答案和圓滿的收穫。」
「這是在夢遊么?」莫古點了點頭重新坐回原地,眼裡透滿了焦慮和擔心。
他的話音剛落,遠方的山林里,突然傳來陣陣嗚嗚的叫聲,叫聲聽上去很焦躁。
「有道理。」范醫生點了點頭,贊同道。
「去帳篷里拿我的箱子來,順便叫醒莫易。」范醫生脫下衣服披在小水身上,叮囑莫古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莫古心中一愣,只見小水低著頭,彷彿失神了一樣,正木木的走出帳篷,往祭台方向走去。
這陣子大夥都休息的不好,尤其是莫古和范醫生、老衛三人,所以,進洞后他們倒頭便睡。餓了,就吃些乾糧了事,可是,一旦睡夠之後,卻哪裡還能再次進入夢中,無奈中只好相互間干瞪雙眼。
水井就在院子里,乾柴也都有現成的,稍微歇了歇腳,老衛開始燒火張羅晚飯,米桶里有米,火炕上還掛著臘肉,唯一缺少的就是蔬菜。見狀,莫易在灶屋裡四處搜尋了一次,總算髮現了幾個罈子,打開一看,罈子內有腌制好的蘿蔔條、酸菜。
老衛尷尬的聳了聳肩膀,正色道:「不管幹什麼,人都要吃好,沒了力氣,再強的人也是廢物。」
莫易毫不客氣的便把臘肉拿了幾塊,說:「這臘肉是用鹽腌制過的,路上吃鹽不方便,就用吃臘肉代替下吧!」
小水無奈的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最近總是有這種幻覺,有時候在晚上睡著了就會做些怪夢,夢裡面,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人,他們有時候會對我說盼著我回去,有時候又很驚奇的望著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們怕我,敬畏我。」
關於這些,莫古也沒底,但她既然找到了那個女祭司的意識,自然得按照她說的去做。
「那只是表面的死因,真正的死因,是你大爹到底怎麼染上了那種異變?所以,我們要去搞清楚,或許,也能找到治療我的方法,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范醫生帶著歉意的解釋道。
「正是,我們帶著充足的糧食和水,進地穴中藏匿幾天,完全可以。」范醫生點頭說。
翻過瞎子嶺,眼前便是十里溝,找到上次下去的老路,眾人加快腳步往古祭祀場趕去。
那種熟悉的感覺,自從進入古祭祀場,便如潮水般的襲進了小水的腦海中,左臂上有圖案的部位,隱隱的傳來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村子里,莫古曾看到過所謂的通靈者,且都是女性,鄉親們管這樣的人的叫瞳子婆,據說,這樣的人都有兩雙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物,這些瞳子婆能預吉凶,算福禍,甚至還能治病療傷,但她們卻和神棍神婆不同,那些所謂的神棍神婆,除了多數是在裝神弄鬼混飯吃,真正有這個本事的,卻是從別處學來的本事,而瞳子婆,往往是經歷了某種不尋常的事情后,突然具備了這個能力。
小水摸著頭,好像又恢復了正常:「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感覺到人們的呼喊,他們好像就在身邊,我還能感覺到她的意識,她好像在告訴我什麼事情,但一時之間我又無法完全捕捉清楚,無法完全弄懂。」
「如此說來,你的胸口,應該也有這樣的印記了。」莫古淡淡的說,「但你們家族內的做法,也忒殘忍了些,每個生命,都是公平的。那個楊幺,我倒是清楚一些,南宋末年的一個義軍領袖,據說能打造出一種技術很高超的水上戰艦,其先進水平遠遠的超過了當時官府的船隻,之後,被岳飛鎮壓。」
莫古莞爾一笑:「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謝謝你對我說了這麼多。」
「怪物?」莫古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可曾記得潘老五說的話?這世上本來沒有怪物,但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怪物,很多時候,怪物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大爹也被人說成是怪物,我想,你應該也有相同的遭遇吧!」
莫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此刻的范醫生是多麼的痛苦,而他,一直把這些痛苦憋在心中,幾十年無法釋懷。
有了上次去十里溝的經歷,這一次,莫古他們自然是輕車熟路,read.99csw.com返回市內后,莫古帶著大家補充了進山的裝備和食物,便直接前往界牌村,一路轉了兩三次汽車,抵達村子,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
為了防止被人跟蹤,晚上還是安排了人互相輪班值夜。天亮后,一夜無事,老衛覺得不能就這麼放過喬巴,建議大家打劫他家裡的好東西,眾人欣然同意。
「聽上去,確實和小水有點類似。」范醫生擔心的看了一眼,他給小水上的止血藥,沒有收到任何預期的效果,血還在流,但從她眼裡流出的血,卻已經止住了。
「看來,那個晚上,這裏的陰陽二氣相互交葛,將人體內的陰陽氣息也吸走了,人沒了生命之氣,自然就會虛弱蒼老,所以,他們不用幾天,就會全部走向死亡。」范醫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打量著這個神秘古老的祭祀場,對於小水的話,他沒有任何的猜疑,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可是,到底要你幹什麼呢?」
「如果只碰到一個,有我在當無事,但要是幾個一起出現的話,那就麻煩了。因此,我們只能這樣。」范醫生打住話語,伸手拿出一根沒有燃盡的木棍,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躲」字。
見她諤諤的站著,莫古問道:「怎麼了?又有那種奇怪的感覺產生嗎?」
「紅毛獸是黃泉角人從地下帶來的,它們具有超強的生命力,陰陽地的生命元素,能讓它們的身體機能不斷的改良更新,從而促進新的新陳代謝產生,延緩衰老,就像蛇的蛻變一般。到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這裏陰陽變化最旺盛,那幾個晚上,天狼就會來這裏吸收生命體,把身體那些衰老的機能去掉,這是天狼獨有的身體功能,所有,只要這個祭台存在,天狼是不死的。」小水鬱郁的低下頭去,嘆道,「這個祭祀場,是按照黃泉角人臨死前的設置建造而成的,建成的那個晚上,當時把他敬若神明的部族子民們,全部集結在祭祀場內,那時候,人類還處在母系社會,在他們的眼裡,那個黃泉角人是有如天神一般的人,天狼,自然也成了神獸般的存在。部族裡負責祭祀的女祭司,在祭台上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活動……」
「先不說這個楊幺。」范醫生打斷他的話,繼續說,「到了我出生的時候,社會已經變了,人的生命,不再是那樣如草芥一般的低賤,也可能是因為後代太多,那種奇怪的遺傳幾率也變得越來越小,到我這一代的時候,好像已經有好幾代沒出現過那樣的怪胎。可是,命運弄人,這樣的事情,卻偏偏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了我大爹的死因?」莫古愣愣的問道。
出了地洞,正是上午八九點左右,小水眨巴著一雙熊貓眼,懶懶的說:「重見天日的感覺太好了。」
「看不到了,下來吃晚飯吧!小心點。」小水望著懸崖上的兩個人影,扯著嗓門關切的大聲喊道。
范醫生撕開小水的衣袖,並示意莫古打開手電筒,兩人驚駭的發現,在小水的左臂上有一個奇怪的圖形,它就像一個被刀鋒劃出的標記一樣,牢牢的刻在了她的手上。
莫古望著兩旁的高崖,吩咐道:「這裡是祭祀場,三江口的地圖有明確的標誌,我們今晚就在這裏過夜,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大家先為明天的事情做下準備。」
聽罷,眾人俱是大笑不已,五點多抵達西皇山,考慮到大夥奔波了一天,范醫生和莫古採納了老衛的意見。
「說不清楚,我現在想弄明白,那種感覺,卻偏偏不來,真是怪事。」小水搖頭苦笑道。
莫古和老衛對望了一眼,見大家並沒有異議,他說道:「你們沒說話,那就表示贊同了,但要知道,在地穴中呆個兩三天,時間會多麼的難熬,所以,可得先做好思想準備。」
「這,可能是她的宿命,而這裏,或許正是解開她宿命的地方。」范醫生望了望祭台,對於小水的事情,他早有猜測。
「怎麼了?」莫易關愛的問道。
范醫生起身望著瞎子嶺,嘴角陰陰的笑了幾聲:「既然這是瞎子嶺,我們索性就當一回瞎子,我猜測,他們八成估算著我們進山的日子,但這瞎子嶺不同,它可以讓我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一旦失去了我們的蹤跡,必然會大亂陣腳,甚至還會產生誤會,以為我們改變了計劃什麼的。」
天剛朦朦亮,范醫生便叫醒眾人,把昨晚留下的灰燼掩蓋后,他示意熄滅手電筒,照樣用上次進山的老辦法,牽著繩子在進瞎子嶺。趕到山腰,找到那棵老槐樹,大家悄然的從老槐樹鑽進了下面的地穴中。
「當然想過。」老衛說道。
莫古和范醫生坐在石頭上望著夜幕中的祭祀場,月光下,祭祀場內的神秘詭異之氣,與上次相比不僅絲毫不減,反而好像愈加變得濃烈了幾分,空曠的山谷里,瀰漫著一種神聖莊嚴的氣息,讓人心裏覺得說不出的壓抑。
遠遠的看到小水正低著頭一步步的走上祭台,彷彿冥冥之中正有股力量在牽引著她一般。到了祭台上的石獸雕像前,小水伸出左手,緩緩的把手掌按在石獸的頭上,這一刻,尚未清醒的她,卻好像整個人不再屬於自己的一般,她的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搖著頭,好像看到了許多不該看到的、無法讓人置信的恐怖事物,終於,她開始低聲抽泣,人卻仍然還處在神志不清之中……
兩人互相看向對方,那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友情,彷彿穿破了黑暗的籠罩,深深的抵達了彼此的內心中一般。
「於是,當你從老衛那裡聽到我大爹的事情后,便趕來了?」莫古問道。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那祖先常年在外漂泊,南宋末年,天下大亂,各地爆發了農民起義。戰亂之際,他歸養家裡娶妻生子,然而,回家之後卻變得有些詭異不正常,每個月中旬的那幾天,他就會消失的不見蹤跡。他能輕鬆的扛起七、八百斤的東西,他跑動如飛,反應快捷無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從不向別人提起,平日里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然而,有一天他發狂了,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除了他最小的兒read.99csw.com子,他殺死了自己的全家,清醒之時,已經釀成大錯。於是,他離開故里,奔走他鄉,改頭換面從新做人,但那晚的事情,卻再也不能從他兒子的記憶中消除。」范醫生痛苦的抽蓄了幾下,接著說,「他的小兒子,當然也是我的祖先,是唯一一個看到過自己父親發狂后的樣子。後來,父親老死,臨終前撕開衣服,把脖子上的項鏈交給他,並說,當陰陽石出現的時候,神的光輝,將臨幸人間,死前,喊著楊幺和天狼山。然而,他卻清楚的看到了父親胸口上,有一個奇怪的牙形印記。」
「我感覺自己有時清醒,有時迷糊,我能與那個女祭司產生心靈上的共鳴,我的大腦,有時候是自己在思考,有時候又彷彿是她在思考,我覺得自己要瘋掉了,我和她,就好像是一個人。」小水抱著頭靠在莫易的胸口的上,無力的看向范醫生。
「可是?如果我,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好怕,怕從此失去你,讓我們不能在一起。」小水用力的搖著頭,彷徨,迷惑,無助,彷彿全部都匯聚到了小水的腦海中。
「stigmas,據說是一種國外的超自然現象,外國人稱為聖痕。」莫古繼續看向小水手臂的圖像,解釋道,「基督被人釘死在十字架上,被用長滿了刺的荊棘抽打,死前身上、頭上有五道致命傷口。在基督教的歷史上,有些基督教徒的身體會出現一些異象,這些異象,和基督受難的情況一樣,甚至更為厲害,就好像基督遇難的過程,全部轉移到了他們身上,通過他們的身體再一次表現出來,要不是手掌心或頭部大量無原由地流下鮮血,要不就是雙眼中流血出來,甚至基督受難后的五道傷口,全部一起出現在和基督一樣的部位,形似釘痕。據說沒有疼痛感,會自行愈合。當然,有些聖痕不是基督受難的傷痕,而出現在身體的圖案則是十字架,據說出現十字架的人,傷口會不斷的流血,可是,對自身的身體卻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除了人有這種無法解釋的聖痕出現,甚至連無生命的雕像,也有聖痕出現過的記載。比如眼睛流血等等,科學無法解釋這些事情,便將其歸咎到了一種心靈的異象之上。」
「那竄項鏈,就是你戴著的那個么?還有,那個楊幺,不是南宋末年的一個義軍領袖嗎?」莫古問道。
「這個自然。」莫古很是欽佩的看了范醫生一眼,他知道,與這個人相比,自己算不上什麼。
五點多,終於抵達了古祭祀場。
「這個石獸頭像,代表的就是那些天狼。范醫生,還記得那個晚上你看到天狼在祭台附近轉圈嗎?」小水看向范醫生,說道,「這個祭祀場,是一處陰陽地,而這祭台,卻是陰陽眼。每個月的月中滿月之時,這裏就會陰陽變化,充滿著生命的磁場。」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和你分開。」莫易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她說。
想到這一路過來,都是老衛負責大家的飲食起居,莫古笑道:「辛苦了,老衛媽媽。」
「這倒是。」范醫生點頭贊同。
「不錯,當聽老衛說到你大爹身體異變的時候,我知道,你大爹和我是一樣的,而且,還是首發。」范醫生點頭說。
小水擦乾眼淚,瞪著眼睛說:「我看到我走向祭台,不,是那個女祭司走向祭台,所有的部族子民們都在膜拜她。那,是個奇怪的夜晚,天上竟然有兩個月亮,她用獨特的部落祭祀儀式,祭祀天狼。或許,是因為那個獨特的天象所致,那晚,這祭祀場的陰陽變化達到了巔峰狀態,所有的陰陽之氣相互吸引,全部聚集到了祭台的陰陽眼附近,然而,讓人無法預料到的是,這裏的陰陽變化過於強烈,已經超出了普通人和物的承受能力。」
地洞中不便生火,只好靠著洞壁休息,算好手電筒的電量充足。進洞前,范醫生定了三天的時間,但以他的猜測,大家肯定無法在這裏面度過三天,那麼,能熬多久就熬多久,他知道那些人一旦失去了他們的行蹤和下落,必然會著急。
小水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血還在流,她輕輕的伸出右手,用手掌捂住那個奇怪的標記,這才對三人說:「這個祭祀場,並不是用來祭天地的,也不是用來祭祀神明的,真正的祭祀對象,是它。」
「看來,只能這麼分析,因為當晚發生的事情,導致把人的生命氣息也吸收了進來,而這祭台處在陰陽交會的中心,直到現在,這裏仍然沒有變化,所以,那些人的生命氣息也一直以一種不死的獨特狀態存在,所以,當晚出事的時候,人們的思想和意識也被保留了下來,只要這個陰陽眼存在,人們的思想和意識就不會消散。也能間接的說,曾經的那些人,便被永遠的困在這裏,無法得到生命的超脫。」莫古想了良久,總算把心中想要說的話表達了出來。
「晚上,總得有人值夜才行,雖然這附近沒有什麼肉食動物出現。」范醫生應道。
莫古沒有答話,四根石柱很是巨大,要毀掉它們,又該用什麼辦法呢?
范醫生望向天空,擔心的說:「這一路過來雖然沒有遭遇什麼麻煩,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到了天狼山之後的事情?」
莫古說罷,點燃煙長吸了一口,范醫生沒有答話,他愣愣的看著月亮,思緒,卻彷彿已經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他那雙透著幽光的眸子里,莫古分明感覺到,他,太孤單了。
老衛會意,當下便拿出指南針定位方向,莫易則動身尋找最容易攀爬的上崖地點,每個人都開始忙著各自的事情。
「他不可能在家。」老衛笑了笑,安慰莫易道,「找不到人,怎麼說,他那個地方也是個不錯的住宿地嘛!」
莫古眯著眼睛,小水的話中意思他能理解,這種事情雖然有過聽聞,但卻從未經歷,看來,小水和這個祭祀場,有著某種精神上或者其他方面的關係。
「先不管天狼山,眼下弄倒這四根石柱是正事。」范醫生走下祭台,開始探查附近的情況。
「她暈倒了,估計不用多久就會醒來。」范醫生一邊給小水上止血藥,一邊安慰莫易。
老衛走後,莫古低聲說:「我有種感覺,小水今晚肯定會發生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