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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華府風雲 第四章 定居華盛頓·肯尼迪·高華德·約翰遜

第二篇 華府風雲

十二月的冬夜,
說聲再會,
剩下了的
是窗外的風聲,雨聲,
微溫的爐火,和著
寂寞的燈光,
一個人影。
——《爐火》

第四章 定居華盛頓·肯尼迪·高華德·約翰遜

許多新聞記者常在記者招待會上問有關的機密問題,這對約翰遜總統無形中是一種刺|激,我聽某參議員告訴我說,有一天約翰遜總統在招待參議員的晚宴中問艾度奧(Idoho)州的參議員法蘭克卻其(Frank Church)說:「你近來發表反對我們的言論,請問你是根據誰的看法?」卻其答曰:「我曾和德華利蒲曼談過好幾次。」(按:利蒲曼是華盛頓的權威專欄記者,是猶太人,「兩個中國」等謬論他也有份。)約翰遜總統說:「貴州(指艾度奧州)將來若要建築大橋,你也去問利蒲曼好了!」卻其大窘。這種離散民心士氣的論調,當然不免使有決斷的約翰遜感到不安。
我們的朋友對她說:「對不起,我們只是向你借用你的先生4年至8年而已。」
陳納德將軍去世后,他一些摯友個個衷心愿意幫助他年輕的遺孀,但是你能只依賴別人的友情嗎?我一個陌生人,在異國,我需要找個棲身之地,也需要一份工作,維持生計。
古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初到華盛頓打天下,真有這一份感覺。從中國到美國不止8000里路,有1萬里路,旅途終點更覺彷徨,真是「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一個東方女子想在這既複雜而又充滿人種歧視的美國求發展並非易事。不過有時命運對每一個人的安排有說不出的奧妙。我在華府當初只想有一份工作,能夠維持生活,並繼續記得肯尼迪總統遇刺的前天晚上我在家裡請客,在華盛頓的餐會上,只要有議員在座,大家三句不離本行就會談到1964年的大選,當時我曾對總統南部之行表示關心。我曾說:「南方這時期因為黑白平等運動境況不太安定。肯尼迪去南方似乎時間不太合宜。」有人笑我杞人憂天,想不到不到12小時,總統竟被殺身死。
我認識高華德夫婦時,他還沒有像1963年那麼紅得發紫,因為他是空軍里的人,官階少將,而且他們的朋友中有的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們也常有往來。高華德的住處與我的只隔一箭之路,所以我們也可以算是鄰居。高華德太太和我用的是同一個理髮師,有時我們就在理髮店中聊天。1963年下半年來,他們夫婦而人都忙著政治活動,因為大選就在1964年。當時民主和共和兩黨都在大忙特忙地作準備。
肯尼迪夫人在百般傷感中卻表現得無比的勇敢,她已於葬禮完畢后遷出白宮。她在維琴尼亞(離華盛頓不遠)有一所新居,是總統遇刺的上一個月才完全布置好的,當時在麻省也有房子,而她自己的母親與繼父則住在美京的高尚住宅區喬治亞城。大家都認為前任的第一夫人應當得到哀傷中的安靜。她的男孩子那天剛好3歲。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總統就職典禮。以後的每4年,我都是座上嘉賓。但是愜意的是,1969年1月和1973年1月尼克鬆就職大典,因為我算是功臣,而且也負責主持他的就職事項,非常有趣。其後尼克鬆又派我代表他到菲律賓,到韓國、到泰國參加各項大典。都是有歷史價值的。以後再談。
喬治城大學是一個試驗的開始,兩個孩子那時候還小,教育費用尚無需我太操心,但是來日方長,我必須挑起這生活的擔子。最初幾年,我靠自己的積蓄,節儉度日。當然,我的姐妹和一些朋友都來問我有無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最使人啼笑皆非的是,外子去世后還不到一年,就有好幾個人向我求婚,那些不識相的傢伙會說:「安娜,你一個女人住在華盛頓,怎麼應付得了?讓我來照顧你。」我總是潑他們一盆冷水,笑說:「我要葬在阿靈頓軍人公墓陳納德將軍的身旁,不能改名換姓。」他們會說:「老天啊!你怎麼會說出這種鬼話?」我的回答很簡單:「我就準備這樣做。」
其次是我和陳納德婚後之家,上海虹橋美華村5號的新居。
「一國元首的責任與工作太重大了,為了不失去一天時間,他們這樣做是情有可原的。」
我之選擇在華盛頓定居,倒非一定出於個人的喜好,而是因實際上的需要,因為陳納德將軍的遺囑得在華盛頓聽候查驗,我必須留下來處理他的產業,當時看起來那也許算不上什麼,不過它卻讓我有一段緩衝的時間,給自己找份工作,找個棲身之地,再給兩個小女兒選所學校,讓她們上小學。
多奇怪的一個機構?先是想盡辦法要我離開,不到一個月時間,又把我的辦公桌搬到另一間辦公室,要我和另一人共用。公司里的台灣職員見此情形,都氣憤非常,但他們的職位不夠高,無法挺身而出,為我仗義執言。我知道他們的驚訝一定不下於我,居然有人會如此對待公司創辦人的遺孀。
60年代肯尼迪做了總統之後,他的夫人與他興趣不同,但為了保詩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大場合仍盡量一同出現,同時每次出現在熒光幕時,都帶著年幼的一子一女亮相,使人對美國第一家庭有種親切之感。
我的姐姐靜宜和姐夫李佑厚醫生千里迢迢從台灣趕到華盛頓,安排喪葬事直,但是他們也有他們的責任,8月將盡,他們也得離開了。我到機場送他們時,真想要求他們多待一段時間,因為我心中有無限的惶恐,但是,我也知道,從今開始,我得靠自己了。我必須面對現實,不能再逃避,我要姐姐別替我擔心,我會好好地照顧自己,雖然內心並沒有太大把握。但我一直要他們放心回台北去。
約翰遜總統的外交政策是強硬的,不妥協的。許多與他接近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是主張強軍衛國,同時他的政策是反共的。他對於越有的政局的宣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約翰遜是一位老練的政治家,做了多年的議院南面王。
當然他們說那是逢場作戲,無傷大雅,可是據說約翰遜總統就是滿肚子的不高興。
報紙、電視和廣播日復一日地分析這場可怕的夢魘。兩年後,我得識當時在場的德州州長康納利夫婦,單隻聽康納利夫人講述那可怕的一日,就足以打消人們當總統的慾望。話又說回來,政治與權力的誘惑委實太大了,成為美國國家元首,在華盛頓賓夕法尼亞大道1600號住上個4年或8年,是政界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我在華府西北麻薩諸塞大道四零零號看中了一幢公寓,它和同一條街上其他公寓建築沒有兩樣——毫無特別顯眼之處,就是一幢14層的紅磚建築物,背後環著高大的樹木,面向寬闊的麻薩諸塞大道,許多人就以此地為他們的家,有暫時住一陣子的,也有長期定居的,而九-九-藏-書我之選中它主要是因為天主教區附屬小學就在對街,我的兩個小女兒一個上一年級,一個上二年級,早晨上學再方便不過。當時空出來的只有一套兩間卧室的公寓套房,月租375元,那是1958年秋天,我急於遷入,因學校開學在即。9月1日,我們搬進麻薩諸塞大道四零零號,勞動節一過,兩個女兒就開始上學了。
我們認識旅館里所有的侍者、櫃檯職員和經理,對它有著一份親切感。1968年,美國大選之後,它關門大吉,我還為之黯然神傷了好一陣子。當尼克鬆成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時,委員會即以維拉旅館作為尼克鬆競選總部。
首先,居處就不容易決定,我的父親和繼母住在舊金山,妹妹、妹夫定居德克薩斯州,妹妹從事科學工作,妹夫服務於當地銀行界,另一妹妹和妹夫也在加州。我該住在父母附近,還是靠近妹妹、妹夫?最後,我選擇了華盛頓,主要是因為一些牽扯到陳納德將軍遺囑認證及產業等法律問題,需要我就近處理,由於陳納德將軍在華盛頓有一處辦公室,故決定就在該地以便處理遺囑之各項事務,反正我們在美國也沒有正式地址或寓所,陳納德將軍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海外,除此以外,我們的律師顧問全都在華盛頓,於是我聽從了友人的建議,就在華府定居下來。
約翰遜總統這個人有非常的魄力,有時喜歡獨斷獨行,這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
肯尼迪一氣絕,約翰遜馬上就接任做總統,這是美國的憲法。所以約翰遜宣誓就任時是在自德州回華府的總統專機上。肯尼迪夫人還穿著當天早上參加德州群眾歡迎會時的那套衣服,衣服己染上了血跡,那是肯尼迪被槍殺時流的血。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一頁歷史收場,新的歷史在上演。
華府酒店的辦公室對我幫助不小,辦公室里兩位秘書小姐,追隨陳納德將軍已有多年,杜琳·雷諾茲太太早在我認識陳納德將軍之前,就在替他工作了,她對陳納德將軍一直忠心耿耿,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杜琳後來加入美國國務院工作;費安·希爾太太也是在50年代初期就進民航公司工作,她們二人對我非常幫忙,尤其是在我最艱苦的那段時期,她們給了我不少安慰與鼓勵。不過,在婚後的9年半中,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東方,雖然我們也偶爾因為業務前往美國,我在華盛頓的朋友並不多。此外,在華盛頓,忙著處理業務,我從來沒有機會去多結交一些朋友。
聽來也許是一件不可置信之事,我居然不知道公司已經賣給了美國中央情報局,我在公共關係部門工作,陳納德將軍說過:「你學航空這行,該從下層做起。」他不曾給我一個副總經理或其他高級職位,他不是那種人。我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但是許多最高階層的決定,我一點不知道,回想起來,我想陳納德將軍是為了不讓我操心,才把許多事情瞞住我。後來,甚至在越戰期間,還有人問我:「你難道不知道你先生的航空公司被迫賣與中央情報局?」我的確不知道。
白宮報道說,當時肯尼迪總統的兩個孩子卡露琳和小約翰都在睡午覺,對於父親的亡故毫不知情。事情發生的兩天前,小約翰的照片還在報紙上出現,他正蹲在總統的大書桌下玩耍,總統卻在辦公桌上埋頭處理要務。想不到兩天之後,這個天真的小孩和姐姐便做了無父的孤兒。
第二個家也在北平,是父母的家(1930至1935年之間),漫漫夏日,直聳入雲的棗樹梢,傳來陣陣蟬鳴,春日煦煦和風,吹綻4月的花朵,舊時燕子在空中盤旋良久,終於識出每年春天棲息的朱檐。秋天10月里,泣血的夕陽,滿山楓葉紅似火,菊花做放霜枝——對我來說,這些就代表著家,家中的一切至今仍歷歷在目,園中一草一木、一溝一壑,是那麼熟悉,午夜夢回,叫人懷念不已。
有些記者們說:「我們總統的臉皮太薄了,他太經不起批評了。」這當然也不是完全無據。但外交方面,從越南戰爭到多米尼加政變,內政方面從總統的親信積肯斯出毛病到各地的民權先鋒滋事,約翰遜的處境也夠辛苦的,假如他怕輿論攻擊,而不當機立斷,恐怕問題更多。所以約翰遜總統上任后,他的措施雖然不是樣樣如意,可是他的快刀斬亂麻的精神是值得支持與讚佩的。
於是我提出史蒂文生,他不是也離了婚嗎?他們說這不可以並論,因為,史蒂文生雖然離了婚,但孩子都已長大成人,而且他沒有拆散別人的家庭云云。不過,史蒂文生也三次失敗。
那時我住在教堂大道4201號屋頂的公寓,我的居所,成為許多共和黨高階層人士經常聚會的地方。高華德競選期間,許多支持他的人常在我那兒喝咖啡、喝酒討論戰略與計劃。高華德出師不利,對許多保守派共和黨人士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不過,也因此使高華德成為共和黨一位有力的代言人,甚至我們可以說,高華德這次失敗,為4年後尼克鬆的東山再起,鋪了一條路。
參眾議院往時有一句話:「約翰遜所想要的,約翰遜必得。(what Johnson wants,Johnson gets.)」除了兩年多的副總統任內不太得意之外,在朝人物大家都敬他三分。想不到做了總統之後,眾目所視,眾手所指,他的一言一行都成為頭條新聞,而且他的外交與內政有時也受到責難,有時記者們還來個不合作,於是使得約翰遜總統大傷腦筋。
約翰遜在民主黨中是被認為保守的,許多左派的民主黨人(如最左的美國民主公會)曾極力反對他。在1960年時,他們甚至反對他與肯尼迪做夥伴。由此可以證明約翰遜的思想是比較不左偏的。
果然第二天星期六大清旱,代表肯尼迪的搖椅已被搬了出來,到了中午,那間肯尼迪曾經用過將近3年的辦公室已空無一物,只剩下搬不動的紅地毯和總統用的電話。
丈夫去世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懷念他,需要他。愛情臨到你身上時,你從來不會覺得它十全十美,因為人的希求總是永無滿足,在愛情方面而言,那是「春在怕愁多,春去憐歡少」。等有朝一日愛情突然離你遠去時,任何事、任何人也改變不了它的時候,回憶會使失去的愛情變得分外的美好,伴隨你直到永遠。在戀愛中的人們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對彼此的要求也太過分了,及至他們終於得到問題的答案,那似是而非的神秘色彩已變作陰暗read.99csw.com,愛情也隨之消失了。存在於我們之間的是一段未完成的愛意,如詩如畫,才開始,就中斷了,那些了解並能體會愛的痛苦與歡樂,以及男女間微妙關係的人,會珍惜那些美好的時刻,曾經愛而又被愛過的人,今生今世當無遺憾。
愛上層樓,愛上層樓
這些都是康納利夫人親口告訴我的。
那時我對國際間的權力爭端一無所知,接著我收到律師的一份通知,要我到華盛頓去幾天,處理與陳納德將軍產業有關的問題,在這時候,我決定我必須到美國去。當然,除此以外,陳納德將軍和前妻育有子女8人,其中最小的和我同年,也是要考慮的因素。我就是抱著準備面臨這一切問題的決心,到了華盛頓。陳納德將軍的產業並不大,加以被分割成這許多份,所剩也就無幾了。我和他的前妻始終未曾晤面,倒是他的8個子女後來我漸漸熟了,我們現在仍然偶爾見見面。
共和黨於1964年7月13日在加州的舊金山舉行競選大會,公選下屆總統的候選人。民主黨的開會地點是芝加哥,大家都在招兵買馬,真可以說是各地英雄好漢大顯身手。
1959年,我開始在喬治城大學主持一項機器翻譯的研究,主要目的是把各種語言的教科書用科學方式譯成英文。
我們目睹這位46歲的總統在阿靈頓軍人墳場的葬禮,民眾30多萬人沿途相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毫無保留地哀哭。他那戲劇性的一生就此結束。
現在,外祖父母和丈夫都離我而去了,何處是我的家?
約翰遜總統任內,美國的情報局局長換了新人,是個海軍,民航局局長也換了新人,是個空軍。其他的任免也有好幾個。西內人批評約翰遜總統獨攬大權,沒有和有關當局商量,使許多人心中不受用。我不是圈內人,所以無從定真假,不過想來這些更動中的枝節也是新聞資料。
或許她有更深的感觸,因為許多與肯尼迪夫人接近的人曾說,她對於白宮的生涯並不大感興趣。肯尼迪競選總統時,她並沒有作公開的演說等等。她甚至並不太希望自己的丈夫做總統——假如肯尼迪競選失敗,或許他今日還會健在人間。
我白天從事翻譯研究,晚上教中文和讀書,也沒有太多時間參加社交活動。但我深知年輕而聰慧的獨身少婦,在華府的確很吃香。
這在當時還是一項很新的研究。同時申請這份工作的連我在內一共有6人,只我一人是女人,很幸運我被錄取翻譯時,經常會遭遇許多困難,有些句子很難從一種語言翻成另一種語言,例如英文中的成語或口頭禪如It's raining cats anddogs ,或barkingup the wrong tree。
1965年3月間,一年一度的新聞界同樂會在華盛頓舉行晚會,雖然沒有成文法,可是每年在任的總統是固定的上賓。
肯尼迪做了總統之後,就推選他最親摯的抱弟羅伯特為最高法院法官,有些人批評肯尼迪任用私人,肯尼迪直認不諱。肯尼迪被刺殺后,羅伯特競選參議員,後來於1976年在加州競選總統時被槍殺,與乃兄一樣死於非命。肯氏家族雖然有財有勢,但似乎註定匱運籠罩,比方說,大兒子在第二次大戰中於英國空難死亡;大女婿也死於空難;兩個女兒都有婚變;大家稱做Teddy的最小兒子愛德華,現任麻州參議員,他在10年前酒醉后與女書記同車出遊,人車同墜河中,愛德華大難不死,但他卻沒找人去救那個女書記,數小時之後才由友人陪同到警局報案,酒醉駕車失事已不成體統,又帶了女友夜遊,墜了河不但見死不救,而且帶著律師投案,並非親自報案。當搶救人員把那女子撈上岸時已氣絕多時。這件事假如發生在別人身上,極可能以謀殺論罪,但愛德華再競選連任時竟依然當選,你說奇不奇怪。辦這個案子的證人和警察,退休者有之,病死者有之,不知去向者有之,而死者的父母也默不作聲,其他和愛德華共度那瘋狂周末的人也都一聲不響,只有愛德華的夫人不久之後提出分居,其後離婚。她受了這個刺|激之後常常借酒消愁,幾次入院戒酒都不太成功,有三四次被警察開罰單,因為她酒醉駕車出事,有一次還撞倒一棵大樹,被警察局罰款,並限制她在一個月內不準駕車。新聞媒體對肯家總是手下留情,不過肯家的女人並不太好做。
參議員高華德與紐約州國會議員來勒獲得提名,代表共和黨競選總統、副總統。民主黨則推出了約翰遜和韓福瑞做總統和副總統的競選夥伴。
我初次參加白宮晚宴,是在約翰遜總統第一個任期內,我相信對任何人,初次以總統賓客身份參加白宮宴會,都將是終生難忘的。以後在尼克鬆、福特當政時期,我經常是白宮的座上客,吃午餐、飲茶、參加酒會和晚宴。雖然美國是一個民主國家,一般老百姓對於總統仍舊懷有無比尊敬,對總統宮邸日常發生的一切,感到欽羡和好奇。肯尼迪文化中心總統的包廂我也用過多次,這是白宮對功臣們的一種禮遇。

定居華盛頓

肯尼迪是波士頓的天主教徒,當時許多人認為天主教徒不可能被選上,因為美國人信新教者為多,但肯尼迪打破了這個觀念與成見。約翰遜的個性與肯尼迪完會兩樣,但兩人各有建樹,各有千秋。
詞人辛棄疾這首詞我最欣賞,少年時代的愁滋味的確是無病呻|吟,雖然我在15歲時就喪母,其後又在香港身受日本侵略軍佔領的橫行霸道,接著是到大後方卻做流亡學生,直到1945年大戰結束,中國抗戰勝利。這期間我和姐妹們都是飽經戰亂,不過年少無知,對於一切感受都無深刻印象,因為無論生活如何艱苦,希望都寄托在明天。
美國人覺得安心,因為翰遜的性格人品雖並不像肯尼迪那麼富有傳奇色彩,但這位當年55歲的南方人是一位老練的政治家,他對內對外都有見地。他聲明他將繼續肯尼迪的政策去做。當然肯尼迪也有他的短處,在他的新朝代中擁有不少「書獃子」,古巴的失敗是一個例證。
美國是一個極度提倡言論自由的國家,因此美國的新聞記者就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冕皇。約翰遜時代,曾經有一段時間,新聞記者們不知怎的,忽然太歲頭上動土,和約翰遜總統大鬧彆扭,和一國元首過不去。各地的報紙與雜誌紛紛評議總統,有的說他控制新聞,有的說他不禮待新聞從業員,有read•99csw•com的甚至說他獨裁。約翰遜總統在應付越南戰事與多米尼加政變之外,還要應付一群對他諸多批評的記者,於是乎有一段時間美國總統的心情是不太舒暢的。
話說回來,美國當時也實在是個多事之秋。約翰遜總統與新聞界的糾紛大概由沒有派副總統韓福瑞到倫敦去吊邱吉爾之喪開始。邱吉爾世界名人也,也是美國友人也,他的喪禮當然隆重,但在當時美國正是多事之秋,約翰遜總統既派了大法官華倫等人做代表,新聞界實在不該小題大做。報紙上有好幾天議論紛紛,說約翰遜總統不夠大量,不重用韓福瑞,這一來,不但使韓福瑞左右為難,而且使約翰遜總統大為生氣。
卻道天涼好個秋!
為了參加肯尼迪總統的就職大典,我犧牲了一雙價值美金75元的高跟鞋……那天,華盛頓下大雪,空前未有的大雪。共和黨敗北,而且票數相差甚微,使我心中非常懊喪,但友人一再邀請,我勉為其難地參加了就職大典。肯尼迪夫人有她的風度,但許多審美專家認為她的一雙大腳,是美中不足。
高華德太太很喜歡故鄉亞里桑那州,她起先對於丈夫的競選總統這件事並不太熱心,可是大局已定,她也和她的丈夫一齊出馬。她人緣甚好,對競選頗有幫助。
我初次到美國是在40年代,那時我和陳納德將軍新婚未久,我在東西兩個世界中都覺得很安全,因為美國是我丈夫的祖國,而他是我寄託終生的伴侶。現在他走了,情形迥然不同,留下我和兩個稚女,我必須先作一些重大決定:未來的日子,我該如何打發?我們要定居在哪裡?我應該找什麼樣的工作?這些都是待解答的問題。
其後在好幾次要會中也見過他,但最後一次是在1963年夏天。那時他的背痛病發作,行動起來有點不太自然。但在他百忙的公務中,他還是很詳細地問及我們的近況與工作。臨別還送給我一支有他親筆簽名的原子筆作為紀念。
1963年下半年,參議員高華德成了美國新聞報道中的熱點。每天翻開報紙都可以在第一版至最後一版讀到他的消息。當時他是亞里桑那州的參議員,也是共和黨內希望最高的總統候選人。華僑報紙把他的名字直譯為金水(Gold Water)。他是半個猶太人,但信奉基督教。他的太太芭妃(Peggy)是印地安那州人,兩人已結婚近30年,有兩子兩女,大女已婚,且有4個孩子。但他們夫婦兩人都長得非常年輕,高華德太太是個美人典型,在大學里學的是藝術。高華德是在電話亭里向她求婚的。他們兩人在記者招待會上和女記者們聊天,高華德太太非常得意地把手上戴著的金鏈讓記者們傳觀。金鏈上有7個小如意,一個是鑽石的,一個是綠寶石的,一個是紅寶石的,一個是珍珠的,一個是瑪瑙的,一個是玳瑁的,還有一個是什麼,我一時也記不清楚了。
回頭再看肯尼迪這短暫的一生,50不到,正是生命的光華時代,貴為美國總統,富貴榮華,可說一生享受不盡,但一顆無名子彈就結束了那燦爛的一生。人生如夢,富貴塵土,只看肯尼迪家族的許多不幸就是明證。
我們的財務狀況並不良好,陳納德將軍去世之前,因為從大陸退到台灣,又因與大陸因民航機事件在香港訴訟兩年,公司經濟情況困難萬端,不得不把當年他一手創辦的民用航空公司出售給美國中央情報局。這件事後來才慢慢傳出來,至於我本人,壓根兒就不知情。我想是因為先夫歲數比我大得多,他要保護我,不讓我接觸一些人生的殘酷現實。當他去世后,中央情報局急於請我離開民航公司,雖然我的丈夫是它的創辦人,看著它成長。我想繼續儘力和台灣人共同發展公司業務,然而新的老闆促我離開台灣,他們說陳納德的親蔣色彩太濃厚。現在想來,這是因為我年紀輕,又是女人,他們才敢欺負我。如果當時我不是30而是40歲,有更豐富的人生經驗,我很可能提起訴訟,但是我什麼也沒做,因為我不懂。我深受傷害,既然他們不留人,我為什麼還要留下,自討沒趣?這是我來到美國打天下的另一原因。
現在我要把它好好地收藏,因為我們和他永別了。
約翰遜就任總統時,我在華府已住了4年。
康納利州長當時因為與肯尼迪同坐一車,也受重傷,子彈穿過他的胸,再入背脊,雖然送到醫院開刀,無法取出。不過他大難不死,為的是康納利夫人聽到槍聲后,立即把康納利的頭按下來,所以第二槍只從上面射過,而沒有再打到康納利。
有一位記者說,「約翰遜總統請我們到他的家莊去野餐,我們當然去,可是受了他的招待之後,我們若寫反對他的文章,或是對他有所批評,他就不高興了。」
我自己覺得當時最重要的事是增進自己的英文能力,說來慚愧我沒有在任何一所美國大學念過書,而我的妹妹們卻都是在加州受中學大學教育,只有我戰時留在中國,我所受的中國教育還可以拿來騙騙人——在美國學府里,我也算是一個中國學者了。因為在中國,我寫過幾本書,無聊時也寫些詩和小說。做過中央社記者也算一招。因此還被聘為美國之音做節目及廣播。後來又為《新生報》、中央社、《民族晚報》寫些專欄。還好對於讀書我還有興趣,有些聰明才智過人,但是卻忙得無法定下心來讀書是很可惜的。我的看法是,無論多忙,一個人總該找出時間念書,自修充實自己。而我,因為想教書的緣故,開始研究公共演講這門課,還有如何發音等,不過我至今仍然不會唱歌,但喜歡唱,唱走了調兒,唱錯了腔,滿不在乎。
我記得初次與肯尼迪總統正式單獨會面會談是在1962年的5月,那時我因事蒙總統在白宮召見,他留給我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
陳納德將軍死後,我年紀輕輕的就變成一個獨身的女人,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城市——華盛頓。30歲守寡是太年輕了,更何況是隻身在異國。記得二次大戰在中國做流亡學生的時候,任何失落都讓人覺得難以忍受,因為,周遭沒有一處你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沒有任何力量支撐著你,在這種情形下,新到一地,更覺得它陌生,充滿敵意。
美國人說林肯被殺后,美國差不多費了近100年的時間才把元氣恢復,因為林肯的繼承人不知好歹,對南北大戰後怨聲載道的南方人加重壓迫,以致美國雖說南北統一,但還是四分五裂。還好,肯尼迪的繼承人是一位老練的政治九_九_藏_書家,他30年前到華盛頓來時只不過是一位眾議員的助手,但在這30年中他做了眾議員、參議員,又做了參議院民主黨領袖,後來雖然競選總統候選人時被肯尼迪擊敗,但他接受肯尼迪的邀請,競選副總統。在副總統任內,他並沒有完全被肯尼迪重用,因為肯尼迪有自己的兄弟,自己的親屬,和自己的親信。可是他代表肯尼迪訪問了許多國家,做了許多睦鄰的工作。他甚至把一位巴基斯坦的馬夫請到美國來做他的嘉賓,雖然有點近乎噱頭,但十足表示他做政治做得非常到家。

悼肯尼迪總統

肯尼迪夫人與她的丈夫在醫院中吻別時,她自無名指上脫下了一枚戒指,放在已安息了的愛人手中。
肯家的風流是公開的秘密,但在60年代,新聞媒體對一國之尊的私生活往往多所保留。肯尼迪夫人傑奎琳對於丈夫的拈花惹草當然心裡有數,但肯家當時似乎有一不成文規定,那就是做了肯家的媳婦,有名有利,但必須付出代價,那就是得容忍男人的風流。
在華盛頓,我開始找工作,70年代軍方對遺族的生活照顧得很周到,但在陳納德將軍去世那個時候,美國軍方對於照顧軍方遺眷的生活乏善可陳。我領到300元喪葬費,此外空軍方面派人來詢問我的經濟狀況,並告訴我如果我一年收入在1200美元以下時(那是1958年),可以通知空軍,領取救濟金。我的天,1200美元一年夠做什麼!外子生前可領的退休金,死後即告中斷,外子原有一份保險金,但他的產業卻被凍結了——5年內不得提用,因為他的家人甚多,大家都想分些利潤。幸好我還有一點積蓄賴以度日,只是我知道自己得趕緊找份工作。
約翰遜總統破例不參加,而且到了自己的家鄉德州去。晚會後有餘興,當晚只招待男賓,第二日也邀請了一些女賓,我也在場,新聞記者們在台上把約翰遜總統大大地挖苦了一番。
最近美國國會又舊案重提,要再徹查肯尼迪被刺案,但到哪兒去找人證物證,真非易事。
我這個學文學的人能做些什麼?學理工,學數學,學法律的人,都比較容易找出路,甚至會速記和打字也不難找到工作,而我只拿著一枚筆,這問題就不太簡單了。悔當初沒有用功讀三角幾何,又沒有在實驗室里多花些時間,如今已太遲了。
有一天,一位朋友和她開玩笑,問她對於高華德的將來如何看法,她說:「都是你們這些人攪的,還問我!」
約翰遜夫人不但是一位老練的女政治家,而且是精明的女老闆,她有電台,有農場。她待人接物恰到好處。大家對她也都有好感。
誰是?誰非?總言之,肯尼迪的時代只是一個很短促的時代,但這個短促的時代給美國人帶來了朝氣,帶來了多彩多姿的歷史。因為,肯尼迪是美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統。他走馬上任以後把許多年輕的教授、律師招羅門下。他這雖然短促但卻異常轟動的朝代可與羅斯福的碩長(14年多)朝代相媲美。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
但政策有點分歧,所走路線也有異。這在民主黨中也有同一現象,即他們分南北兩派,尤其是1963年那段時間因為鬧黑白種族平等運動,南方議員多主張用溫和政策,北方議員支持政府,非要把南方的黑白問題解決不可。這樣一未,激怒了不少南方人,本來南部各州90%是民主黨人(副總統約翰遜即是德克薩斯州人,上次肯尼迪為了要拉南方人的票數,特地把約翰遜捧出來做他的副手),他們還沒有完全忘記林肯解放黑奴后他們祖先所遭受的災害,所以很少人願意加入因為林肯而享盛名的共和黨。可是自從黑白之爭開端后,許多南方人已改變了主張,他們說:「我不管是共和黨也罷,民主黨也罷,我要選能幹而合適的人。」他們都認為現在的政府對他們太強詞奪理,把州的權力削減。所以都說要支持高華德。從當時的情況看,肯尼迪若要把南方的人心收拾,還得大費心機。這是一個很少有的現象——南方人要選共和黨人做總統——也可以說是史無前例。可是南方的票數並不能操縱競選者的成敗。票數多的地區是紐約州、加州、伊利諾州……南方的大州是德克薩斯州,自從出了一個保守派的共和党參議員陶爾之後,這一州幾乎全部是擁護高華德的。這一州由陶爾領導,首先展開了擁高華德運動,這是1963年四五月之間的事,想不到俄頃之間,一呼百應,高華德不到一年工夫已成為共和黨中炙手可熱的人。據聯合社的調查所得,共和黨領袖中有85%強是支持高華德的。
1963年11月22日晚上,新任總統約翰遜剛回到華盛頓,被刺的總統還未入土,白宮裡有一些人已在討論要把肯尼迪辦公廳里的東西搬出去,好讓新任總統用白宮的辦公室。
兇手奧斯華到底向肯尼迪開了幾槍,至今仍為懸案。有些人說兇手之外。還有別的同黨,這也是有關當局意見分歧,至今未得真相大白的一件事。由此可見雖然貴為美國總統,其生死也只是一發之間而已。後來奧斯華在獄中被另一人開槍打死,而殺奧斯華的兇手勞比也不久病死獄中,於是有關該案的人證都很奇妙地先後慘斃,造成美國近代歷史上的一個謎。
傑奎琳入白宮做女主人是1961年的事。她嫁給肯尼迪時他是麻州的參議員,當時兩人已鬧意見,老肯尼迪尚在,他知道假如兒子離婚則白宮寶座免談。30年前選民較今日保守,前任副總統洛克菲勒做過加州州長,而且是美國有名、有財、有勢的大家族,但洛克離過婚,共和黨不敢冒這個險,後來他於1973年做了福特的副總統。

高華德真人真事

在我的客室里有一幀我和肯尼迪總統合照的彩色照片。
本來在美國,新聞記者和一國元首意見相左也沒什麼大不了。在以前,羅斯福總統算是最會對付記者的,有時也不免挨罵。杜魯門在位時,有一次因為專欄作家皮爾遜批評他的愛女馬格麗特的歌聲不好,杜魯門在記者會上把皮爾遜罵了一頓。肯尼迪總統的人緣不錯,與記者們甚為相得,可是有時因為取消記者招待會,或是因為哪一個白宮記者受了專寵,得到獨條新聞,也有幾次受到「群起而攻之」的襲擊。
權勢是一樁孤獨的冒險,而在死神之前,無論王者之王也罷,一個平民也罷,都只有低頭。
或許,因為我太年輕了,也太天九-九-藏-書真了,因此根本就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向華盛頓進軍。
陳納德將軍在1958年7月27日去世后,我的確嘗盡了人生的苦果,一個年輕的中國女人到美國,一個最現實,最缺乏人情味的國家去打天下,而且是到華盛頓去,單槍匹馬地面對未來不可預卜的命運。現在回想起來,我真不知道,我是哪兒的勇氣!
現在我知道當時自己在許多方面都太天真,例如男人要我到他們的辦公室去談一份工作,或是關於我要出版的書,最初我都信之不疑,誰知他們大都想藉機會吃豆腐,我那時太天真而年輕,但我也知道著想保有好名聲,必須謹記一點,那就是:自重。這並非說我是個講道學的人,自命清高,但是我有我的原則,我只是不願隨隨便便地和人有任何瓜葛。在我看來,兩性之間的關係雖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但總也得保持一份尊嚴。這也許太守舊,但是我始終覺得,人如果能謹守自己的原則和標準,一定會贏得他人的尊敬。
從肯尼迪總統到約翰遜總統、尼克鬆總統、福特總統,至卡特總統,每位總統都有一份有職無薪工作派給我,這是一份榮譽,同時30年來我一直是美國共和黨內的主任委員,也是財務委員會的執行委員之一,並任共和黨少數民族委員會主席。這不是我的榮譽,是中國人在美國的榮譽。現在且先追述初到華府時的種種。
旅館對我特別優待,八零零號套房包括一大間起居室,兩間卧房,和一小小的書房,只收我每月1200元,算是相當公道和優待了。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廚房設備,我相信許多住過旅館的人都知道,旅館中的餐食,吃久了,實在叫人倒胃口。除此以外,房錢我們也許還負擔得起,食物的價錢,當時以我經濟情況而言,卻有點觸目驚心。

約翰遜總統和新聞記者

康納利當年任德州州長,他們夫婦是招待肯尼迪總統夫婦的地主。為此康納利州長夫婦和肯尼迪夫婦同乘一部敞篷的大轎車,副總統約翰遜夫婦的座車隨後,當然前後左右還有數不清的侍從人員和警衛。
數年後康納利脫離民主黨,1972年加入共和黨,而且入閣為尼克鬆服務,做過尼克鬆的顧問,也做過商務部長。1976年,很有希望做福特總統的競選夥伴,可惜有些黨內人反對,所以功敗垂成。
當時,高華德54歲,但看上去只不過40多歲,他通常戴著一副黑邊的大眼鏡,說起話來聲音響亮。他給我的印象是豪爽、熱誠、有毅力。他反對簽核子禁試條約,他反對賣麥子給蘇聯,他反共……有些人說,他反對的事很多,我們要聽聽他的計劃、他的政策,這當然也有道理。
這是我第一次住狹窄而擁擠的公寓,過去,我們住的都是平房,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北平外祖父家。在中國,大家庭數代同堂不足為奇,大家住在一塊兒,除了熱鬧,也多個照應。
這是題外話,我們且不說它。
我隻身在華盛頓,離開北平萬里迢迢,我已從一個少女變成少婦,單身帶著兩個女兒,既無錢又無勢,只擁有受人尊崇的陳納德這個姓氏。
紐約州長洛克離婚再婚後,聲望大減。本來他是共和黨中呼聲最高的人。但自從他在一年之內與他的30年老伴離婚又與一個離婚而又有4個孩子的少婦結婚後,他就馬上被大部分共和黨人放棄。這是他意料中所不及的。我說這項措施出乎他意料之外,並不是說他沒有料及後果,而是說他沒有想象到後果會如此嚴重。有人把他比作棄位的英皇愛德華,不愛江山愛美人,其實這是一個錯誤的比喻,因為洛克既愛「美人」,又愛「江山」。我沒有見過新的洛克太太,但許多人說她與前任的洛克太太很相似,只不過年輕十多二十年而已。美國人離婚再婚的很多,可是卻對洛克州長如此苛求,我當初也有點不解,後來我問了許多人,他們都給我同一的答案,那答案是:「美國的選民一半是婦女,而且以中年婦女為多,這些中年婦女都認為洛克此舉給中年男子一個壞榜樣,那就是說中年男子假如想休妻時會說:『我們的總統都可以離婚、再婚,難道我不可以嗎?』這對美國中年婦女是一個要挾,所以洛克若出未競選,中年婦女是不會投他票的。」
整個白天和晚上都下著大雪,刮著大風,但來自各地觀禮的人仍是興高采烈。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當時,共和黨里有兩派,一派是保守派,以高華德為代表;另一派是自由派,以洛克州長為代表,這兩派雖同屬共和黨。
願肯尼迪的靈魂安息。
我當時曾對一位參議員說:「你們西方人太現實了。最低限度,等總統葬禮完成再搬也不遲。難道多等一天都不可以!」
我想:總統也是人,他也有他的喜怒哀樂,尤其時值多事之秋,總統若發點脾氣,也是無可厚非的。
競選期間,民主黨指責高華德好戰,理由是他主張美國在越南採取強硬立場,然而事實卻是,當約翰遜人主白宮之後,他所採行的越戰政策正是高華德在競選期間提出的政見,這就是政治!
肯尼迪夫人未嫁之前做過小報記者,父母離婚後母親再嫁,繼父是做地產生意的,頗有積蓄,因此傑奎琳和當時的肯尼迪參議員締結連理可說是門當戶對的。傑奎琳的母親是出了名的勢利眼,女兒做了第一夫人之後更是目空一切,但她忽略了華府的當僅派女主人,而大家對她們都不敢等閉視之,連總統也另眼相看。
我這個有時連加減乘除都會出毛病的人,大概一切只有從頭做起了。亡羊補牢,只好一邊工作,一邊再分出點時間來做學生了。
肯尼迪總統遇刺前的一段時間,報紙上不但常有肯尼迪總統的照片,肯尼迪夫人也回到華盛頓來——她自從1963年夏天小產後即很少見客,後來又到歐洲去散心,回美后才在正式場合重新露面。她對於競選運動一向不太熱心,據內幕人說,她這次欣然陪著夫婿出去拉選票是很難得的,想不到竟會發生流血慘劇。
從1950年到1958年我和陳納德將軍婚後這幾年裡,我們每次到華盛頓,都住在維拉旅館,這是早年美國曆任總統之家。陳納德將軍在華府酒店另有一間辦公室。許多住在華盛頓或到過華盛頓的人當還記得,維拉旅館至今仍被視為是許多總統的寓所,富有歷史價值。它位於第十四街和賓夕法尼亞大道的街角,離白宮只有一箭之地。八零零號套房通常是為我們保留的,因此,當我到華盛頓處理先夫產業問題時,很自然地,我先下榻維拉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