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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祚帝親征

第十五章 天祚帝親征

不想李圭「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陛……陛下,恕臣直言,戟映火光,乃……乃……」
完顏宗雄一向勇猛善戰,他對完顏阿骨打說:「遼兵雖多,但都是些庸碌無能之輩,不值得害怕,當一戰而殲滅他們,以絕後患!」
其實,天祚帝對這次聲勢浩大的親征,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和周密的戰略部署,對雙方的形勢和戰鬥力也沒有實事求是地分析,更不了解遼軍軍心不穩、將士不肯用命這一致命弱點,盲目地相信遼軍數量眾多,不出數月,就一定能翦除女真勢力。
而昏庸的天祚帝住在大營里,他整天被蕭奉先、蕭胡篤等寵臣陪著,喝酒,下雙陸棋,與美女尋歡作樂。沒有耶律章奴在身邊,再也沒有人聒噪著催促他與金開戰了。
天祚帝下詔,此次出征,凡國內男子年齡在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皆要入伍出征,並自備馬匹,以及韉轡、弓箭、長短槍、斧鉞、小旗、錘錐、火刀石、馬盂、縻馬繩等隨身用物。而且人馬不給糧草,全部要求出兵家庭自給。因此,有的人家,竟然有四、五名男子出征,家中婦孺老人出門相送,哭聲數里相聞。天祚帝命令士兵帶足數月之糧,以期此役殲滅女真。有的貧困人家,因要備齊作戰所需之物,竟然傾盡家中所有。困厄之狀,令人悲痛萬分。
「遼人一向不把我們女真當人看,即使現在投降了,也是死,不如拚死一戰,為金國拚出一條活路來!」
天祚帝哪裡想得到,他離四處逃亡的日子,也只有幾天的時間了。
耶律章奴氣哼哼地問道:「你我君臣率軍深入女直境內,金虜就在眼前,我大遼兵將皆願拚命一戰,以雪寧江州、黃龍府之恥,但不知陛下為何卻下令退兵?」
完顏宗翰聽后直喊「妙計」,他立即派人到遼營中投信乞和。天祚帝見請降信中多有卑哀求生之語,心中喜不自禁,認為金軍亦不過如此,只要他御駕親征,定能一舉蕩平大金,心裏更加驕縱狂妄。
天祚帝不以為然地說:「朕率大軍前來,恐怕中了完顏阿骨打的奸計。我軍要以靜制動,待其勢窮力屈,再出兵交戰也不晚,所以要找個最佳的出戰時機方可。」
完顏阿骨打沉默著,稜角分明的臉上明顯消瘦了。
鉛灰色的天空彷彿凍得都凝固了,沒有一絲風,淅淅淋淋地落著冰冷的雪霰。
天慶五年八月,天祚下詔親征女真,以圍場使阿不為中軍都統,耶律張家奴為都監,率蕃漢兵十余萬出長春路;命樞密使蕭奉先為御營都統,耶律章奴為御營副都統,以精兵二萬為先鋒,其餘分五部為正兵,集結諸大臣貴族子弟一千餘人為硬軍,從諸路軍中挑選出兵馬精銳、驍勇善戰的三萬人為護駕軍,天祚帝親率大軍從駱駝口出發,車騎連綿數百里,鼓角旌旗,震耀原野。同時,天祚帝命都檢read.99csw.com點蕭胡篤為都統,樞密直學士柴誼為副都統,率領漢軍步騎三萬,南出寧江州路。駙馬蕭特末、林牙蕭查剌率騎軍五萬、步兵四十萬屯駐斡鄰泊。老臣蕭兀納亦率軍殿後。幾路人馬到長春州會合后,議定攻取目標,分路而進,遼國大軍對外號稱七十萬,直撲金國首都會寧府。
完顏希尹說:「當今敵眾我寡,人人多有降心,我有一策,定能讓我大金士兵效死力而戰!」
眾人聽了,都驚得目瞪口呆。耶律章奴是遼國大將中的智勇雙全之士,大戰在即,被派到後方防守,名為重用,實則貶抑。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完顏宗翰視死如歸,他走上前去高喊:「事到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我們決心與陛下同生死、共患難,當誓死一戰,以報陛下。」
突然,空中驀地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映射到戈戟上,有寒光閃爍,軍中戰馬皆驚懼得仰頭嘶鳴,軍中一片嘩然,兵士都認為這是凶兆。天祚帝驚問隨軍的天官李圭,李圭面如土色,惶恐不敢直言。
蕭奉先見天祚帝囁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急忙朝耶律章奴厲聲大喝:「你身為遼國之臣,卻面君不行跪拜之禮,並且口出狂言,妄議軍政要事,實為狂妄之徒,來人呀,將這個不知深淺的東西亂棍打出!」
完顏阿骨打併增派迪古乃、完顏銀術可去鎮守達魯古城,以防被遼軍重新奪回。
天祚帝聽了,連連點頭。
一片啜泣聲中,金軍們議論紛紛。
「朕不打獵了,朕要去獵人,獵那些可惡的女直人!」天祚帝終於停止他熱愛的狩獵活動,自言自語地對侍臣們說道。
天祚帝說:「你說,到底會怎麼樣?」
完顏阿骨打的刀光刺破了天祚帝惺忪迷離的醉眼。
完顏宗翰從十七歲就隨完顏阿骨打四處征伐,在戰場上,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甚得完顏阿骨打的信任。他嚴格要求部下,在戰場上,無論是騎兵步兵,只要沒有撤退的命令,敢於違抗命令者,當場就會被處死。有了這樣的鐵的紀律,他統率的軍隊總是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這時李圭的腦後寒光一閃,一把刀落了下來,李圭的話還沒說完,腦袋就徹底分家了。
半天,天祚帝才抬起頭來,假惺惺地問道:「副都統夜半前來,不知有何要事稟報?」
天祚帝聽了,急忙傳令全軍退後三十里,埋鍋造飯,搭帳紮寨,也同樣採取了深溝高壘的對策,與金軍對峙起來。
完顏阿骨打心裏不怕,經過這麼多風浪,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但是眾議難卻,堅持硬打就會影響團結,影響士氣。
遼軍每天行軍前,必先擊鼓三次,然後大軍齊發,鼓聲震天,旌旗蔽野,大軍浩浩蕩蕩,如同飛蝗一般,撲天蓋地而來。到日暮黃昏,則以吹角為號,兵卒環https://read•99csw•com繞天祚帝的御帳,自近及遠,折木取土,搭設槍營塹柵。
「好啦,好啦,我們去喝酒,也好去去晦氣!」蕭胡篤拉著天祚帝說。
蕭奉先急忙安慰道:「請陛下息怒!耶律章奴恃才放曠,不把你我君臣看在眼裡,況且他多次出使金國,恐怕與金人有著絲絲縷縷的勾搭,今日他受此大辱,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懷有反心,乘陛下不備,將你我捆了送到金營中領賞,陛下的命則休矣!」
完顏阿骨打站在軍前,全體將士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這支由天祚帝親自率領的大軍,皇家威儀十足,卻沒有嚴格的軍事紀律,步騎車帳不沿道路而行,更有散騎游勇,綿延數百里,沿途民居、田園、阡陌,都被焚毀踐踏為平地。所過之處,沿途的百姓吃盡了苦頭。
天祚帝聞言大喜。
斡帶是完顏阿骨打的同母弟弟,兩人的感情最好。當年討伐留可,斡帶與習不失、阿里合懣等俱為裨將。斡帶主張攻城,而其他將領則形成了圍而不打的統一意見,完顏阿骨打來到軍中助戰,斡帶前去迎接完顏阿骨打說:「留可的城池完全可以攻下,不要被別人的意見所迷惑。」完顏阿骨打同意后,斡帶連夜攻城,天還沒亮就攻破了。
一天,愁眉不展的完顏阿骨打踱到殿外,這時,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祭奠死人的哭聲。完顏阿骨打聽到后,不禁展顏而笑。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死,大家一起去死!」
耶律章奴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大遼兵將有七十萬之多,軍中糧草都是兵士們自已準備的,根本就不充足,十天半月尚可充饑裹腹;若過月余,我軍就成了飢餓之師,哪裡有力氣打仗?如此下去,我軍無糧自潰,金虜便可不戰而勝了。」
天祚帝聽,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眼巴巴地瞅著蕭奉先,問:「哪怎麼辦呢?」
完顏宗翰、完顏希尹見天祚帝率大軍前來,便聚到一起商議。完顏宗翰說:「我等殺遼人太多,投降后一定被處以絞刑,不如以死拒之,或許還能留一條活路。」
御營副都統耶律章奴見天祚帝不戰而退,徒自長了金軍的威風,而遼軍的士氣卻因此日益低落,心裏急憤,便闖入天祚帝的御帳之中,卻見蕭奉先正陪著天祚帝下雙陸棋,兩人的懷裡各抱著一個妖媚的美女。
完顏希尹剛說完,群情激奮的眾將齊刷刷跪在完顏阿骨打面前,完顏阿骨打異常激動,也當即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仰天說道:「皇天在上,我等為了大金社稷,決心與遼王誓死一戰,為了大金國,我等即使是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還望皇天保佑。」
天祚帝哪裡知道,這其實是完顏希尹精心策劃的計謀,名義是請降,實際上是徹底堵死了一部分人希望投降的後路,從而激金軍死戰之計也。
九*九*藏*書完顏阿骨打親自率軍到爻剌關隘迎敵,此處山高坡陡,實屬易守難攻之地。金國眾將領都認為:遼國七十萬兵馬,其勢正銳;我軍遠來,人馬疲乏,宜駐於此;掘深溝,築高壘,以待遼軍。完顏阿骨打接受了這個建議,決定在爻剌憑險防禦,並派人到附近的官道、山路小徑、河流渡口日夜巡守。
「啊!」天祚帝一聽,頓時愣住了,背上湧出一陣陣涼意。
怎麼辦?這是一次事關金遼命運的決戰。完顏阿骨打日夜難眠,苦思對策。
原來,當時的女真人有一種「嫠面之俗」,親人死亡,族中生者皆以刃嫠額,血淚交下,謂之「送血淚」。完顏阿骨達想到這一古老的風俗,便計上心來。
但是遼軍一路洶洶,金軍內部一部分人已經有了畏戰情緒!有的將領認為遼軍勢盛,敵我人數懸殊太大,且又是天祚帝御駕親征,不宜速戰。同時,由於金軍是各部落集合而來的,各部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次與強兵對陣,難保不人心惶惶。
現在大敵當前,完顏阿骨打又想起了斡帶,可惜的是他早已去世了。
蕭奉先湊到天祚帝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一番密語。
耶律章奴被打發到後方去防守了,蕭奉先心裏非常高興,他暗自為自己排除異己的高超手段而得意。
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有著超人的膽識與魄力的完顏阿骨打下定了死戰的決心。
只見蕭胡篤把沾滿鮮血的刀插回了刀鞘。
天祚帝率領七十萬大軍來攻,完顏阿骨打也不免十分緊張,當時金軍也不過只有兩萬人,敵我差距過於懸殊。經過細緻地分析后,他認為,雖然遼兵數十倍於我,又來勢洶洶,卻是烏合之眾,庸將怯兵,不足為懼。若是主動出擊,則成功有望。
蕭奉先見金軍壁壘森嚴,嚴陣以待,心生怯意,他向天祚帝奏道:「金虜狡詐,且多亡命之徒,若夜間突然來襲,陛下以何防禦?到那時你我皆成完顏阿骨打的刀下之鬼!依臣看來,莫若退後數十里安營紮寨,金人來攻,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完顏宗翰說:「我也同意速戰速決!」
蕭胡篤恭維地說:「金虜完顏阿骨打龜縮在營中,不敢出來,殺他狗命為民血恨的日子已經為期不遠了。」
剛說到這,蕭奉先狠狠地瞪了李圭一眼,嚇得李圭結巴著,不敢說下去了。
從遼國上京到黃龍府,並沒有多遠的路程,天祚帝的御駕親軍竟走了三個月,肯定是一邊行軍一邊打獵,這給了金軍充分的準備時間。
在這東北的平原上,冰冷的雪霰仍然悄然無聲地下著,每一粒打在金軍的臉上,都是凍徹骨髓的寒冷。
次日,天祚帝召集諸統兵官,問是否有人願意出戰?大帳內靜寂無聲,人人互相觀望,無人敢言。耶律章奴見狀,從隊列中站出來,他聲若雷霆地說:「臣願擔任先鋒,與金人死戰,若不能取勝,願九*九*藏*書馬革裹屍,死而無憾!」
遼軍是七十萬,而金軍還不足二萬,大敵當前,生死攸關,完顏阿骨打意識到形勢的嚴峻。
金、遼兩軍僵持著,雙方互相觀望著,誰也不倉促出戰。
完顏阿骨打把諸將和親兵召集在一起,對將士們進行戰前動員。
蕭奉先沒等與金軍交戰,就開始在心裏怕了。他知道,女真人是經過千錘百鍊出來的最優秀的漁獵民族,他們野性未馴,不避風霜雨雪,敢於戰天鬥地,且軍紀嚴明,戰令一出則長驅直入,千里追襲,疾似流星,迅如閃電。堅韌耐戰,九死不回。
黃龍府是遼東北邊防重鎮,設有兵馬都部署司,主持東北五國、女真等部軍政事務,它的失陷,嚴重地削弱了遼國的東北防禦,因此震動了遼廷內外。
完顏宗雄也隨聲高呼:「我們惟陛下之命是從,寧可粉身碎骨,也決不作遼國的階下囚。」
完顏阿骨打當眾仰天痛哭:「當初,我與諸位起兵伐遼,是由於不堪大遼對我女真的欺凌壓榨,而欲自立為國,我們雖已佔領了黃龍府,但眼下遼國大軍壓境,原想向遼請降,或許可以免禍,豈知天祚帝竟然要將我大金兵將全部翦除!在此生死攸關之時,非死戰莫能擋也,所以你們不如殺了我完顏阿骨打一人,然後出城迎降,如此一來,你們就可以轉禍為福!」
得意忘形的天祚帝命兵丁在大旗上寫下了「女直作過,大軍翦除」之語,並傳令不準金人請降,一律斬盡殺絕。
斡帶剛毅果斷,善於用兵,臨戰決策,有世祖之風。世祖在世時,軍旅之事多交給他去處理。後來斡帶帶兵平定二涅囊虎路、二蠢出路的寇盜,伐斡豁,進師北琴海辟登路,攻拔泓忒城,立下了赫赫大功。可是天不假年,早在幾年前,斡帶因病而死,時年三十四歲。
外面衝進幾名彪形大漢,一陣亂棍,將耶律章奴轟出帳外。
天祚帝見打不過女真,便派出使臣到金國議和。他先遣耶律僧家奴持書到金國議和,完顏阿骨打遂派遣賽剌到遼國,表達了大金的立場:若歸叛人阿疏,方可退兵。
蕭奉先上前說:「陛下,軍中的人都知道,李圭與耶律章奴是要好的朋友,他是藉機為耶律章奴鳴不平的。」
李圭抹了抹嘴角的血,向天祚帝懇求說:「臣請陛下將耶律章奴召到前方來,或許還有勝利班師的可能,否則——」
耶律章奴有理有據的詰問,嗆得天祚帝啞口無言。
「是嗎?」天祚帝立在那裡,半信半疑。
只有蕭奉先的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天祚帝假惺惺地說:「副都統的勇氣可嘉,與敵交戰固然重要,但後方也不能沒有得力的大將去防守,你今日便帶領本部人馬,到我大軍本營後方二十里處安營,以防金軍來援之敵!」
發兵之前,天祚帝親率蕃漢文武臣僚,浩浩蕩蕩來到木葉山,木葉山上建有奇首可汗、可敦廟,供九*九*藏*書奉著二祖及所生八子神像;殺白馬、青牛,天祚帝親自祭拜天神、地神、日神、樹神及列祖列宗,祈求神靈和祖宗保佑出征大捷。祭拜完畢,天祚帝身穿甲胄,拈弓搭箭,手下人早已將一名死囚綁在柱子上,天祚帝與其他將士亂箭射去,不一會兒,死囚的身上便是箭如蝟刺,這叫作射鬼箭,是皇上御駕親征前必須舉行的儀式。然後天祚帝在自己所親信的大臣中,物色好了行營兵馬都統、副都統、都監的人選,並派遣大臣拿著金魚符,到各地徵調南、北、奚王,東京渤海兵馬,燕京統軍等諸道徵兵。
「好,喝酒,喝酒去!」天祚帝諾諾連聲。
沉溺於酒色之中的天祚帝,絲毫沒有聞到日益逼近的死亡氣息。
天祚帝自然不肯答應將阿疏交出去,否則的話他的皇帝尊嚴將置於何地?
此時正值嚴寒季節,雪深尺余,雲塵蔽天,日色赤暗。不幾天,天祚帝帶領的大軍也趕到了。
突然,完顏阿骨打伸出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揮手,在自己的臉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慘不忍睹。
天祚帝氣得渾身哆嗦。
完顏阿骨打的馬蹄踏破了遼國君臣笙歌燕舞的夢鄉。
完顏希尹上前扶住完顏阿骨打說:「正所謂哀兵必勝。遼軍數量雖多,但其內部群下離心,士氣萎靡,外強中乾,不足為懼也。」
李圭吞吞吐吐地說:「戟映火光,乃……乃敗兵亡國之凶兆也。」
這錚錚有聲、視死如歸的話,令在場的將士無一不熱淚盈眶。
「我們願意一起同赴生死,與大遼決一死戰!」
耶律章奴心中更加生氣,他走到天祚帝的跟前,氣呼呼地昂然而立。
蕭奉先立即躥上前,他揮手就打了李圭一個耳光,惡狠狠地說:「我軍與金兵交戰,你卻口出不吉之言,亂我軍心,你是想找死嗎?」
十一月,天祚帝的先頭部隊與金軍相遇。帶兵的是圍場使阿不和蕭胡篤,顧名思義,圍場使就是一個負責皇帝打獵的官,現在卻帶兵與虎狼一般的金軍作戰,真是天大的玩笑;而蕭胡篤,大家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太醫出身,除了給皇上治病以外,整天慫恿著天祚帝出去打獵取樂,這兩個主兒哪有一個是領兵的人呀,剛一開戰,就吃了敗仗。
「這……這?」天祚帝不敢正視這鮮血淋漓的場面,他木獃獃地站著。
蕭奉先卻上前巧言令色地奏道:「古時唐庄宗攻打梁國,矛戟夜有光。唐庄宗手下的謀臣郭崇韜說『火出兵刃,破賊之兆。』後來果然消滅了梁國。」
面對即將發生的殊死決戰,作為金軍統帥的完顏阿骨打長嘆一聲:「若是斡帶還在世的話,就有人幫助我決策了!」
天祚帝看金軍不敢前來應戰,心中不免驕縱起來。他說:「朕不僅會獵虎獵狼,朕還會獵人,獵那些傳說中凶如虎狼的女直人,朕今日小試手段,讓你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