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不忙，」包拯把老闆娘叫住，說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這個班子是哪裡過來的？在這兒唱了有多久了？」

公孫策忙抬頭看上面，就在他一眨眼的工夫，那個女子一轉身，背對著大家，然後她很快的又轉過來，公孫策大吃一驚，眼前哪有女子呀，分明是一個男的，他目瞪口呆時，底下的人已經在拍著手叫好了。

「——特別是這位，」她指著包拯說道，「天庭飽滿，方面大耳，黝黑的膚色，這一切都是有異於常人的，命中注定是富貴無限，前途無限。」

公孫策抬頭望去，果然台上響起了鑼鼓聲，一個穿著戲服的女子邁著輕碎小巧的步子出來了，她在台上轉了幾個圈，娉娉裊裊的給台下的看客道了個萬福，亮開嗓子，唱了起來。公孫策感到這聲音猶如夜鶯般婉轉動聽，又如那淙淙的小溪流水，涓涓長流，這女子身材苗條，姿態嫵媚，台下的看客都被她吸引住了，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聽戲，一個個望了鼓掌。

「哦，是這樣的，我的壽辰就要到了，但是又來不及趕回去，所以想在京城擺一場戲，邀請一些生意上的夥伴，共同慶祝一下。聽說這兒女變男，男變女的節目很好看，所以慕名前來，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我的這個想法可行否？」包拯恭敬的懇求道。

包拯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說道：「不要說話，好戲開始了！」

「對，你看明白了九_九_藏_書嗎？」包拯撫著鬍鬚，含笑答道。

「大人，這就是移形換位嗎？」公孫策尚不敢完全肯定。

「所謂移形換位就是——」老闆娘看到公孫策饒有興趣的樣子，就故意頓住了，說道，「官人既然這麼好奇，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包拯站起身來說道：「走，戲也結束了，我們去找老闆娘。」

老闆娘笑道：「你不要開老身的玩笑了，像你這樣風月場上的老手會不知道這個？」

「那這位師傅技藝那麼好，一定收了很多弟子了？」包拯又問道。

老闆娘見大客戶要走，慌了神，忙拉住包拯說道：「大官人別急嘛，有好玩的。」接著她又湊到包拯耳邊輕聲問道：「大官人是喜歡葷的還是素的呀？」

「大人，學生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還請明示。」公孫策猜不透今天包拯叫他來看這個，並且問他這話的意思，但是他想一定是和案子有關的。

「是啊，他有很多的弟子，連京城裡的人都來向他拜師呢，當然這些人都是那些公子而已，至於能不能學到什麼，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最主要的還要看他們的先天條件。」

「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個移形換位！」包拯突然肯定的說道。公孫策看到包拯這麼堅決，就明白他一定有主意，所以立刻不吭聲了。

「好好好，我說，葷的就是和姑娘共度春宵，素的就是找個姑娘陪你聊天，我們這兒的姑娘個個都是才九九藏書貌雙全，百里挑一的，來過這兒的人都留連往返呢！」老闆娘滿臉陪笑道。

「啊，我想起來了。」老闆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興奮的說道：「有一個節目，我擔保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不用多說了，快跟我進去，保證讓你看一場好戲！」包拯不由分說拉著公孫策就上了船。

公孫策看到包拯的神態和舉動，越來越相信包拯一定是成竹在胸，有了新的線索，連忙跟了上去。

包拯點點頭，表示滿意，他問道：「這位技藝高超的優伶是哪個師父教出來的？我想拜訪一下。」

「好了，不問了，你去把他們叫來吧，讓他們馬上跟我走。」包拯見老闆娘有點不耐煩了，就此住口。

二人剛上船，老闆娘就一陣風似的迎了上來，她上下打量二人一番，指著包拯說道：「這位官人我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她又對公孫策說道：「這位挺面生的，是第一次來這兒吧？不要緊，包你來過一次還想來第二次！」

公孫策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是不會少你銀子的，除了出場費，另有給你的好處！」

包拯看著老闆娘笑咪|咪的樣子，不解的問道：「何謂葷的何謂素的？」

「大官人有所不知，這個班子是從南邊過來的，在我們這兒已唱了有一年多了，因為他們唱得精彩，節目演得好，所以客人們都喜歡來，要不然京城裡像這樣的地方多了read.99csw.com，他們幹嘛要來這裏呀，你說是不是？說實話，我全靠它撐著呢！」老闆娘說到最後聲音不覺大了起來。

「你！——」公孫策說不下去了。

「叫做移形換位！不知二位聽說過沒有？」老闆娘得意的問道。

公孫策看著包拯，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只好在一邊默不作聲。

不久，包拯帶公孫策來到了一艘大船邊，公孫策看到上面來往人的打扮，知道是幹什麼的，不禁停住了腳步，躊躇著問道：「大人，你是要帶我到這裏面去嗎？」

包拯看到公孫策的窘樣哈哈笑道：「是啊，你以前不是還和展昭喬裝打扮去過妓院嗎？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莫非大人的意思是說那個殺害魏公公的兇手並非是個女子，而是個男子假扮女裝的，是嗎？」公孫策不是很肯定的說道。

「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你們可算來對地方了！」老闆娘聽見包拯話語中對她這個地方極為稱讚，不由得飄飄然起來，她邊叫人給包拯二人上茶邊說道：「兩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老闆娘一看到二人，連忙迎上來問道：「二位滿意嗎？」

「我們這幾天比較辛苦，還是來點素的吧，可是沒什麼新鮮的嗎？琴棋書畫對於我們這些生意人來說太高雅了點，有沒有那些通俗一點的？」包拯問道。

「大人取笑了，那次是因為——」公孫策忙解釋道。

公孫策看到包拯挺神秘的樣子九九藏書，感到奇怪，但他沒有多問什麼，他相信包拯這麼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於是二人就換了一身便服，包拯扮作一個生意人，公孫策扮作他的跟隨，二人出了開封府。

包拯和公孫策對看一眼，都笑了出來，包拯說道：「老闆娘，你就別拍馬屁了，我們不是來聽這個的，你快說說這裡有啥好玩的？沒什麼新鮮的玩意，我們可就走了！」說完，包拯作出要走的姿勢。

「哎，大官人，你想要是一個虎背胸腰的大漢，他本事再大，讓他去扮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他也扮不像吧？」老闆娘笑道，「這位大官人怎麼有這麼多的問題呀？好象比官府里的人還羅嗦！」

「是呀，是呀，只要能讓我們老爺高興，花多少錢都無所謂的。」公孫策腦筋轉的飛快，立刻配合起包拯來。

公孫策疑惑的問包拯：「大人，我們這是要幹什麼？」

公孫策很奇怪包拯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仔細看看那人，越來越覺得模糊，說他是男的吧，他的身段，嗓音又像女的，說他是女的吧，他的面孔又是男人的面孔，公孫策猶豫了，他躊躇了半天苦笑著說道：「大人，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何謂移形換位？」公孫策問道。

「這又怎麼說呢？」

等老闆娘走開，包拯笑吟吟的對公孫策說道：「這回你明白了吧？」

「正是！」包拯答道。

「你看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包拯沒有回答公孫策的問九_九_藏_書題反問道。

「你想幹什麼？」老闆娘捉摸不透包拯的用意，沒有馬上回答他。

包拯敷衍道：「老闆娘，你太客氣了，我倆都是第一次來京城，恐怕是你看錯人了。我們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完，閑來無事，就想在京城找個地方樂一樂，問了很多人，都說這兒有艘遊樂船，如果來了京城沒來過這兒，就等於沒到過京城一樣，因此我倆就慕名而來了。」

「快說，別羅嗦！」公孫策怒道。

老闆娘一聽條件優厚，喜笑顏開，滿口答應：「這就好，讓他們出去走走，替自己做做宣傳也好。我去叫他們過來。」

公孫策納悶，這叫什麼移形換位呢？他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包拯。包拯明白他的心思，小聲說道：「快看，這就是移形換位！」

「是什麼？」包拯二人同時問道。

公孫策聽見這話渾身一緊張，他看看包拯卻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於是心裏也平靜了下來，繼續聽老闆娘說下去。

老闆娘這時喜笑顏開，忙帶領二人上了二樓，她推開一間門，包拯看到裏面坐了一些衣服華麗，氣質高雅的人，看來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的前面是一個小舞台，上面還沒有人，大家都在低聲交談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表演。老闆娘給包拯二人安排了兩個靠前的位子，然後低聲說道：「好好欣賞，有什麼需要再找我。」說完她就退了出去。

「這個嘛？讓我想一想。」老闆娘還沒碰到過這樣的要求，不知該不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