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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力挽狂瀾:東北休戰之爭 三、蔣介石東北督戰

第三章 力挽狂瀾:東北休戰之爭

三、蔣介石東北督戰

在迎賓曲中,熊式輝、杜聿明等將領迎著專機小跑到前面迎接。
會議結束后,蔣介石又單獨會見了熊式輝、杜聿明。兩位將領一坐下,他就說:「你們要以東北行營、東北保安司令長官的名義聯名致電軍事三人小組及軍調部,要求中共軍隊自哈爾濱、齊齊哈爾等地撤退,並撤出東北鐵路沿線。」又說:「天翼,你立刻去辦。」
會議在官邸內二樓西側小禮堂里召開,燈光明亮,還熏了檀香,在主席台上端掛著東北戰局態勢圖。
第二天,吃過早餐,蔣介石見了杜聿明說:「光亭,余不休息了,你準備了地圖嗎?」
杜聿明感到這是個機會,他說:「校長,遼南是瀋陽門戶,萬一共軍拚命來個奇襲,後果難以預料。校長在見到孫立人時,請命令孫立人一定遵照命令,迅速地行動,精誠合作,不然,共軍在遼南展開攻擊,全局會急轉直下。」孫立人在長春之戰時公然違抗命令,使他耿耿於懷,得給他點顏色看。因為孫立人是留美學生,恃才傲九-九-藏-書物,在當年遠征軍入緬作戰撤退時,孫立人根本不聽杜聿明的命令而隨史迪威退入印度。這種複雜的關係,杜聿明心中有數。他想,在今天這個場合提出來,可以迫使蔣介石壓孫立人一下。
長官部兩名高級參謀捧著一個大紅信封,踏著正步走向主帥台,向委員長獻上,然後敬禮退下。
鄭洞國不在意地說:「國軍最後佔領長春的戰報。」
熊式輝說:「委員長,您的飛機剛著陸,長春就到手了,這可不是巧合,是您的運氣。」
第二天,在熊式輝的陪同下蔣介石和夫人參觀了瀋陽北陵。
儀仗隊持槍列隊高呼:「委員長好!夫人好!」
在憲兵隊的引導下,一溜轎車駛出飛機場。沿途除了布滿軍警崗哨,重要路口停有坦克和裝甲車,空中還有飛機在盤旋。
專機徐徐下降,平穩地降落在跑道上。飛機在禮炮齊鳴聲中慢慢停穩后,艙門打開,蔣介石第一個在藍白相間的舷梯上露面,他揚著手杖,稍微停一九-九-藏-書下腳步待夫人並肩后,從舷梯緩步走下來。
孫立人「噢」了一聲:「不是昨天就佔領了嗎?」鄭洞國不在意地說:「留下一個連,在蔣介石下飛機時進入長春的。好像這是委員長和夫人帶來的運氣。」
接著,蔣介石親自下達了「兵分三路自長春北上,向永吉、小豐|滿進發」的命令,並要熊式輝派大員準備接收電站。
5月23日,東北聯軍撤出長春的當天,蔣介石偕夫人到瀋陽。
張群在上海對記者說:「今長春既已收復,政府可按既定方針沿中長路先行接收,齊齊哈爾、哈爾濱亦包括在內。」次日,陳誠、白崇禧、顧祝同等上書蔣介石,主張武力接收整個東北。
杜聿明這個計劃,事先報告過蔣介石。但是,杜聿明感到老蔣的北攻太貪,太急,瀋陽以南會空虛。蔣介石既然來親自督戰,就要把瀋陽以南的兵力再加強一些,形成南面屏障,他的北進就穩妥了。他看蔣介石對北攻如此放心,就沒有當場說,生怕掃了蔣介石的興九_九_藏_書緻。
孫立人鼻子撲哧一聲說:「這是杜聿明想的妙招。」
在蔣介石的行官,不斷地傳來杜聿明順利北進的消息。
蔣介石乘興發表演說:「東北為國家工業區,到這裏來作戰,你們都是黨國的精兵良將。仗只有打勝,不準打敗。要『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以盡軍人之『天職』。如果把共匪趕出哈爾濱,他們就只剩下打游擊了。」在場軍官熱烈鼓掌。
熊式輝站起身來說:「遵命!」他走出了蔣介石的臨時辦公室。
蔣介石順勢抽出信瓤,兩眼一掃樂得用手拍著信封,遞給身邊夫人,兩個人並頭齊看,又開始揚手致意說:「好哇,好哇。」並招手要熊式輝上台。蔣介石主動和他握手說:「辛苦了!辛苦了!」
瀋陽整個飛機場被軍、警、特、憲包圍了。熊式輝、杜聿明率文武高官,齊集在機場新搭的主帥台兩邊,新一軍軍部調來軍樂隊,還有一群手持鮮花的少女。
蔣介石對圍在他身邊的熊式輝和杜聿明等高級將領們說:「拿下九*九*藏*書長春甚合余意。共產黨佔領長春,東北的名義就言不正、意不順了。」
在康寧街原日本高級官僚的尖頂洋樓院內轎車停了下來,蔣委員長和夫人在這裏下榻。稍事休息,盛大的歡迎宴會開始了。
熊式輝、杜聿明、孫立人、趙公武、鄭洞國等都身著新軍裝,戴著雪白的手套,胸前掛滿勳章,精神抖擻地站立儀仗隊旁。
杜聿明很恭敬地說:「校長,準備好了,除了在前線正在指揮的軍事作戰人員,全都到場了。」
蔣介石和夫人走進會場,「立——正——敬——禮——」一聲口令,使會場嚴肅起來了。他身著軍裝,扎著緊身合體的武裝帶,腰掛短劍,胸前佩戴著兩排勛功章,威風凜凜。在他身邊的宋美齡,既沒穿長衫,也沒穿軍服,而好像從卧室走出的少婦,小西服,裹腿裙,頭上包塊花帕,恰似會場中一朵鮮艷的牡丹花。嚴肅的軍事會議,減少了殺氣騰騰的氣氛。有人揉著鼻子,拚命嗅著胭脂味。
蔣介石聽杜聿明一說,他沒有半點猶豫,而且很鄭重地九_九_藏_書說:「光亭,東北戰場的全局是不允許忽視的,從指揮官到一兵一卒都要為這場戰爭負責,軍令不可違。」
「好吧,要作好保密,前線指揮不能鬆弛。按時開會吧。」蔣介石說完去卧室更衣,並約夫人一起參加。
蔣介石說:「余來沈,絕非視察軍事。但對戰局的進展,余頗為滿意,諸公不能有自滿自盈之感。東北局勢還需全力推動,迎接新的勝利。」
孫立人問身邊的鄭洞國:「桂庭,這是搞什麼名堂?」
蔣介石邊聽邊點頭,宋美齡不時看著地圖,問身邊的熊式輝主任,熊式輝不時站起身來,向夫人小聲地指點著哪裡是中長路,哪裡是梅河口,哪裡是遼河套,顯得格外的殷勤。
蔣介石揚起左手和搖擺著鮮花的夫人回呼:「你們好!」
在一陣嚴肅的敬禮和親切的笑聲中,蔣介石和夫人登上主帥台。
接著杜聿明以洪亮的聲音,懾人的口吻介紹了東北戰場的態勢,大談佔領本溪、攻克四平、直取長春、不可一世的勝利大進軍,吹噓他「南征北守,先南后北」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