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賀將長長的手伸過來，博美便把照片還給他。

「甚麼問題？」

「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應該是不會錯了。抱歉。我本來以為，要是你一月去過柳橋，應該會對一月一橋的規則有所了解。」

「我來這裏的路上，看到濱町公園，才忽然有了這個疑問。沒有甚麼特殊原因就算了，請忘了吧。我這就告辭了，祝今晚公演順利。」

「是關於這個案子。這裏寫的橋，全都在我們的管區內。」加賀以指尖戳了戳記事本，「你覺得這是甚麼意思？」

加賀挺直了背脊。

「濱町？」

「會客室，我帶您過去。」

「不是，是剛好經過。當時只是覺得人好多啊，不知道是在做甚麼。請問……這有甚麼不對嗎？」

「你對這個有印象嗎？」

可是如果那個問題是「今年三月，有人在左衛門橋看到你。」的話，又會如何？這樣自己還能不為所動嗎？——博美問自己。

「一句話，太感動了，只有九*九*藏*書精采這兩個字。回到家，我發現雙手都紅了，拍手拍出來的。」他朝她攤開雙手手心。

「不好意思。」加賀作勢要站起來。

「你沒去嗎？奇怪了。」加賀取出記事本，打開來，歪著頭。

「不是的，我還以為你對橋有興趣。」加賀把照片收進懷裡。

「甚麼問題？」

「謝謝，我會努力的。」加賀開了門，走出會客室。

房間門一開，博美只看到一個背影。對方還沒回頭，她便朝那寬闊的背影說，「久等了。」

「沒有，我沒去那個地方，我從來沒靠近過柳橋。那個人一定是認錯人了。」

「濱町公園的運動中心。你來找我，說希望我教孩子劍道。但是如果要學劍道，到附近的道場就行了。為甚麼要特地到離你家和辦公室都不近的濱町來，我很好奇。」

「值得付雙倍的價錢。我很想向其他人推薦，但公演就快結束了吧。」

「怎麼回事？」

「我ｒeａｄ•99csw.coｍ也祝加賀先生辦案順利。」

加賀點點頭。

博美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但最後說，「我一個人去的。」

「我想也是。據說這是八年前拍的，你每年都去參觀洗橋嗎？」

「很抱歉，百忙之中前來打擾。」說完行了一禮。

「就只有這個。對不起，百忙之中還佔用你的時間。」加賀收起記事本站起來，朝門的方向邁出腳步，卻又立刻停下來，轉身回頭說，「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不是的，有人說今年一月在柳橋附近看到你，還說那是你絕對沒錯。不過他不記得是一月的哪一天了。請你仔細想想，會不會是忘記了？」加賀筆直望著博美的雙眼問。

「嚇我一跳，我完全不知道我被拍了。」

加賀回頭，站起來。

「啊？」博美皺起眉頭，「柳橋？你在說甚麼？」

「真的一轉眼就過了。不過看樣子應該能順利落幕，我也鬆了一口氣。話是這麼說，還不能鬆懈就九九藏書是了。」

「你是為了看洗橋，專程到日本橋去的嗎？」

「謝謝。加賀先生，」博美看看表，「我很想多聽你的感想，但時間有點……」

「因為舞台和電影不同，每一場都是真人上台演出的嘛。希望到最後都很順利，沒有任何意外。」

上面寫著「一月　柳橋　二月　淺草橋　三月　左衛門橋……」等等十二個月與每一個月份的橋名。

「對不起，辜負了你的期待。」博美再次看手錶，「你想問的就只有這個嗎？」

「另一位刑警先生也讓我看過這個。好像是坂上先生吧？他拿了一張奇怪的人像素描來，那時候也問了這個，問我曉不曉得這是甚麼意思。加賀先生，你是在調查那個命案嗎？押穀道子小姐遇害的案子……」儘管早就隱約猜到了，但博美還是做出這時候才明白的神情。

博美又看了時間。真的非走不可了，但她實在站不起來。一看手心，滿手是汗。

「加賀先生怎麼會ｈtｔps://ｒead.9９cｓｗ.cｏm有這個……」

今年一月，有人在柳橋附近看到你——

一時之間，博美還以為他真的是來發表感想而已。但加賀似乎改變主意，停下動作說，「可以請問你一個奇怪的問題嗎？」再次落座。

「我完全猜不出來。而且日本橋的事情，加賀先生應該比我清楚多了吧。」

博美迎著他的視線，笑了笑，輕輕搖頭。

「那時候，你為甚麼會來濱町？」

大方向雖然對了，但加賀甚麼都不明白。

「我因為在調查一個案子，收集了日本橋洗橋的照片，結果剛好發現。」

「今年一月，你好像去過柳橋？」

看到她遞過來的名片，博美有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裝作沒事，輕快地問，「你請他在哪裡等？」

「一月一橋的規則？那是甚麼？」

「我的確是沒甚麼時間，不過如果是要告訴我舞台的感想，歡迎之至。」博美請他坐下，自己也在對面坐下來，「看得怎麼樣？《異聞·曾根崎殉情》表現如何？」

這句九_九_藏_書話多半是誘餌，不可能有這種人的，因為博美今年一月真的沒去柳橋；但是加賀卻懷疑她去過。應該是推測她每個月會依照那個順序去每一座橋吧，所以才會想賭一把如果說有目擊者，博美是否會承認。

「所謂丈八燈塔，照遠不照近，我也只是問問看。」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會要我還錢了吧。」

博美一如往常進了明治座的辦公室，一進來，一個眼熟的女員工便來叫她，「角倉小姐，有您的客人。是這一位。」

接過照片一看，博美一驚，因為上面拍的就是她自己。從那個背景，她立刻就明白是甚麼時候。

「沒有，只有那一次。」

「這個呀……那時候我在網路搜尋，找到日本橋署主辦的劍道教室。你要問我為甚麼，我也只能回答不為甚麼了。你怎麼會想到要問這個？」

「就是這個。」加賀攤開記事本，朝向博美。

「有人同行嗎？」

加賀伸手到西裝上衣的內口袋，取出一張照片。

「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