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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聖誕節 第七章

惡魔的聖誕節

第七章

如此說來,問題就是那個神秘的訪客,究竟是誰了。在葉子的葯里下毒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必要下了毒之後,還專門跟到金田一耕助的公寓里來,何況採取這種行動,對下毒之人來說,是十分危險的舉措。甘冒極大危險,也要跟蹤葉子而來的,必定是知道葉子抓住了自己致命把柄的人。
原來,服部徹也與關口環的夫妻關係非同尋常。關口環本名潔子,出生於一個非常正統的中產家庭。二戰結束的翌年,即昭和二十一年春天,她從女校畢業,按當時的演算法虛歲十九,實際上那年她剛滿十七歲。
之前說過,關口環終日將一些鎮靜葯帶在身邊。志賀葉子也在她的推薦下,常年服用了同一種葯。而且,從她遺留在金田一耕助房間的手袋中,也發現了裝有此種藥片的小盒子,經過嚴密的層層檢驗,他們發現:氰化鉀正是被摻進了這些藥片里。
沒有社會經驗的潔子,很快就被徹也的花言巧語所騙。那時,徹也的妻子還因為戰時的疏散,暫且留在老家,他卻向潔子隱瞞了已為人夫的事實。潔子就傻乎乎地堅信,服部徹也是獨身,而且,還因為堅信這男人一定會https://read.99csw.com娶她,而向其獻出了自己的身體。
五張日曆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意味著:一定有除了葉子之外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來過。但是,他們是何時到來、何時離去的呢?葉子是不是在訪客離開后服的葯?那個訪客是不是眼睜睜地,看著葉子痛苦萬狀,直至她被毒死了呢?
二戰結束后的混亂與通貨膨脹,使潔子家那樣的傳統家庭大受打擊,於是,她不得不在一家雜誌社裡,找了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家人並不反對,而且她本人也滿懷著身為女性,步入社會,渴求有所作為的希望。當時那份雜誌的主編,正是服部徹也,他也並不是如今的中年男人,而是一個三十六、七歲的、正值事業發展期的壯年男子。
昭和二十五年春天,在贊助商的支持下,關口環第一次去美國。那年秋天,她從美國回來以後,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是爵士樂天後。
志賀葉子死於氰化鉀中毒,那麼,她是如何被下毒的呢?我們可以這樣想象一下。
這樣一來,潔子的苦惱便開始了。不過在開始的兩年時間里,他們的生活並不窘迫。因為那九九藏書是一個印多少雜誌,就能賣多少的時代。
但是,金田一耕助覺得,葉子服藥,應該是訪客到之後的事情。有人敲門。是不是金田一回來了?葉子想著就去開門。然而,來人卻讓葉子大吃一驚,於是她必須服一片鎮靜葯……
為了易於服用,藥片外麵包上了一層糖衣。正因為如此,志賀葉子服下藥片以後,才沒有立即毒發身亡,不過,很准想象,糖衣會花上很長時間,在腸胃裡慢慢溶解,可能僅僅需要兩、三分鐘。所以,志賀葉子服下藥片的時間,很可能是在進入金田一耕助的房間之後。
就這樣,三個人奇特的三角關係,持續了一段時間。徹也還是繼續經營,他在銀座後面的酒吧,後來,灑吧也改名為「關口環」,從名義到實際所有權,都轉給了關口環。
島田助理警官一邊不斷地督促手下,趕緊追査案件,一邊自己也為了案件,疲於奔命。他時不時地向金田一耕助通報成果,也從金田一耕助那裡,得到一些逨議和今後的追查方向指點。於是,金田一耕助從他的口中,也掌握了一些此案的相關背景。
可以看出,服部徹也並不僅僅有利欲熏心的一面read.99csw.com,他是從心底里,完完全全迷戀上關口環了。於是,他極為痛恨妻子可奈子。對這個厚臉皮、不知羞恥的女人,他滿懷憎惡與輕蔑。當然他又提出過離婚,關口環還是不同意。先不提可奈子的問題,想到那個無辜的女兒由紀子,也將因此變得不幸,就讓個性傳統的關口環非常痛苦。
但是到了昭和二十三年,出版業整體變得不景氣,陸陸續續出現破產的出版社。服部徹也這個男人,可是有些手段的,他見雜誌社漸漸不行了,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一筆投資,在銀座後面開了一家酒吧,還讓潔子當起了招牌女郎。
大概可奈子正是抓住了關口環的這一弱點。當服部徹也和關口環還住在粗陋的公寓裏面的時候,她自己卻已經住進了經堂那富麗堂皇的大宅子,不僅不滿足於關口環所給的生活費,每個月還有那麼一、兩次,伸手要更多的零花錢。不僅如此,她自己也不斷地出軌。去年春天,她把女兒由紀子一個人留在家裡,自己出門半個多月都沒有回家。關口環覺得由紀子可憐,把她接到了自己的住處。
昭和二十五年的秋天,服部徹也的妻子和女兒,終於回到read.99csw.com了東京。徹也的妻子可奈子一直以來,都知道丈夫和關口環的關係。這個從前和服部徹也,在同一家雜誌社工作的女記者,既沒有良心,也沒有自尊,心安理得地接受丈夫的情人供養。就連她從鄉下回到東京后的住處——小田急電車沿線經堂附近的房子,也是她強迫丈夫為她建的。不用說,錢都是從關口環口袋裡出的。
不管是哪種情況,可以肯定的是,到達金田一耕助的房間時,葉子的確有些情緒激動。所以,如果她在訪客來之前,服下了鎮靜葯,也沒有什麼奇怪。
可奈子的情夫是個舞蹈老師,兩個人跑去伊豆,享受奢侈的溫泉旅行,很是胡天胡地地瞎混了一番。
與服部徹也發|生|關|系以後,她才知道徹也還有妻子。家人在震驚之餘,規勸她早日分手。然而,由於在一個傳統家庭長大,「好女不侍二夫」的教育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她絕對做不出因為父兄的強迫,而與現在的丈夫分手的事情。同時,徹也也沒有輕易放棄她。
這樣一來,服部徹也更加抓緊她不放手了。他向鄉下的妻子可奈子提出分手,準備要和關口環結婚。但是,關口環拒絕了。雖然她九-九-藏-書已經貴為爵士樂天後,竹子里卻還是那個傳統古板的女人。她不願意看著一位妻子和一個女兒,因為自己而陷入不幸。
那時,潔子就開始用關口環這個名字。當時,常有美國大兵來酒吧喝酒。美國兵們經常哼哼的爵士樂,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關口環記住並唱了起來。不知怎的,她居然成了能被人請到恩尼派爾劇場唱歌的大紅人了。
理所當然地,服部徹也又提出了離婚。這次連關口環都受不了了,開始認真地討論起離婚的事情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可奈子竟然喝了氰化鉀,一下子死掉了。
可是,那天之後,直到第二起謀殺案——這回真的是一起謀殺案件——發生之前,這四天里,金田一耕助只得絞盡腦汁地空想著,完全無法採取行動,倒像是放了個短假。不過,這短暫的假期,只是對金田一耕助而言,對此案的捜查主任——島田助理警官來說,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服部徹也妻女的生活費,當然一直都是從東京寄去的,可是到昭和二十三、二十四年時,那些錢都是關口環出的。
那麼,志賀葉子究競是在將某個人,引入房間之前服下的葯,還是在將某個人,引入房間之後呢服下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