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了。」

「不知道。」

戴維森細細打量著攝像機。「那它背面的標牌上為什麼又寫著『雷明頓』幾個字呢？」

戴維森用對講機的天線捅了捅打擊有組織犯罪處的警官沃恩，沃恩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

「這是因為雷明頓公司正在為他們申請銷售許可，雖然現在還未獲批。我這是從銷售代表那裡買到的樣機。」

「另外一隻箱子里裝的是些光纖相機嗎？」

「你們到了烈馬越野車上之後，記得一定要用對講機和我聯繫一下。」利維說。戴維森和沃恩分開厚重的遮光帘布，從監視車後面的門下車。

戴維森笑了。「你過一個小時之後再說這句話吧。到時你會恨不得把他往死里踢。」

「這種球狀無線攝像機自帶了紅外照明燈，但這樣的燈很耗電，所以，如果開了紅外照明燈，攝像機就堅持不了整個晚上。」

「這些濕紙巾是幹什麼用的？」

「所以你才不願意和他一起做監視的工作？」

沃恩儘管心裏不樂意，但還是得同意他的說法。「這麼說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

「萬一我搞砸了，一隻球滾到大垃圾箱下面去了，怎麼辦？」

「好。」沃恩說，「我想我們可以集中精力，察看那裡的情況了。」

「我待在車裡看車外攝像頭傳過來的視頻，你帶利維去。利維擔任警戒，你負責拋三個球狀攝像機，一個拋在九九藏書巷子口的位置，一個拋在靠近目標建筑後門的位置，一個在你從巷子盡頭轉身返回大街時拋。」

「說完了吧？」

「這是無人鼓掌時，我們自己為自己喝彩。」沃恩搖搖頭。「我們不要東拉西扯了好嗎？」「你這是在請我幫忙，好嗎？」

「讓別人覺得你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裡，目前只是經過而已，那就行了。」

沃恩把壞消息告訴了戴維森。他們把越野車開離了路牙，朝著巷子駛去。

沃恩看著戴維森，希望得到某種解釋，可這位公共交通管理處的警官也只是望著他，面帶微笑，好像在說「你瞧，我早就說過了吧」。

戴維森將左手做成涼棚狀，搭在眼睛上方，右手的食指在車速表上尋找著，最後指在一個數字上。「好的，明白了。還有別的吩咐嗎？」

「應該能。」

利維從充電架上拿了一個對講機，遞給沃恩。「這又不是發射火箭，沒那麼高科技。你搖下車窗，去。我會通過對講機和你聯繫，告訴你圖像質量如何。」

「無線攝像機，外麵包的材料很結實。以色列軍用科技之傑作。」

利維點點頭。「如果你膽大，敢走到大門口去，或者在房頂上鑽個洞，那我們就可以看清楚裏面的情況了。」

他們徑直朝著停車場後面的那條巷子走去。沃恩說：「我從來沒見過有誰把指甲剪套在鑰匙環上的。指甲剪真是黃金的？」

「很可能啊。」戴維森說著，聳聳肩膀。「看著他剪指甲，我可受不了。我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戴維森用對rｅａd.９9ｃsw•cｏｍ講機聯繫利維測試通話效果的時候，沃恩抓緊時間接收了一封電郵。電郵是檢查納西里計程車的法醫專家發來的。專家說，在事故現場找到的那塊塑料的確來自散熱器上方塑料水箱，而納西里車上的這個部件是新的。專家說的這些和他們從新月汽車修理廠的巴基斯坦修理工那裡了解到的情況一致。

沃恩對此不置可否。兩人默默走完剩下的路，來到烈馬越野車旁，上了車。

「你說完了嗎？」沃恩一邊問，一邊搖下車窗。「既然你這麼問了，你就得承認，雖然利維想待在監視車裡，他的球還是挺大的。」

「然後呢？」

「我就是不離開嘛。」

利維打開那兩隻箱子，讓他們看看自己帶的東西。沃恩彎下腰從箱子里拿了一個壘球大小的黑色東西，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然後，他十分鐘之後又變成了約瑟夫·華普納法官。」

毒樹問題一直是沃恩繞不過去的坎。沃恩唯一能做的就是請法醫專家檢查計程車車內以及尾箱，看能否找到一些化學品的殘留。他告訴他的專家朋友，他想找的是納西里曾經用化學溶劑清洗車輛、以隱藏肇事逃逸證據的蛛絲馬跡；其實，他的真正想法是希望法醫能找到TATP的殘留，哪怕是和TAIP有關的其他九*九*藏*書化學品也行。法醫帶來的第二個壞消息是那輛計程車里沒有任何化學品殘留。

「如果光線不好，它們也能正常工作？」

他們將烈馬越野車開到距離巷子有半個街區遠的「停車讓行」標誌下，戴維森拿出卡在座椅和扶手之間的金屬文件夾，撥弄著夾子，發出啪啪的響聲。「知道我在幹什麼嗎？」戴維森問。

「我無所謂啦。」戴維森說著，從沃恩手裡拿過對講機。戴維森好像突然興奮起來了，急著要下車執行任務。「我們快動手吧。」

「你知道嗎，今晚我恨不得把他往死里踢的那個人很可能不是利維。」

這時，利維在口袋裡找到了鑰匙環。沃恩看到利維的鑰匙環上有一個金色的指甲剪。利維打開指甲剪，打量著手上的指甲。

「街上靜悄悄的。」戴維森說，此時的沃恩則人神地看著利維。「我們行動吧，做晚禱的人馬上就要結束了。」

壞消息是，法醫專家沒能在計程車車體外部的任何地方找到血跡、毛髮或組織。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是法醫專家接下來告訴他的話。

沃恩搖搖頭。「這傢伙是有點怪。不過，那又怎麼呢？你應該放鬆放鬆，別那麼嚴肅。」

解決了他們之間的爭執，利維很滿意。他打開掛在座椅扶手上的健身包，拿出一條小手巾，攤在大腿上，又在口袋裡找鑰匙環。

戴維森通過安裝在監視車外面的攝像頭觀察街上的行人。他們的這輛監視車停在一個無人看管的停車場里，付費完全靠自覺。要停車的人只要把錢投到一個孔里就行了，這個孔上九九藏書的數字對應著你停車位的序號。利維親自選擇了這家停車場，因為他不想停在大街上。在這裏監視，雖然視域不是太好，但還能接受。利維認為，一輛無窗的廂式貨車停在距離清真寺很近的地方，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沃恩同意他的看法。

「好啦，也許利維覺得他的球是銅的，很結實，」戴維森說，但我還是覺得你拋的時候要小心。誰都不希望弄碎自己的球。「

「這東西怎麼用呢？」沃恩問，「是不是你想把它擺哪兒都成？」

「你想怎麼弄這些球狀攝像機？」戴維森問。「我們把你的烈馬越野車停在街道的拐角處，」沃恩回答道，「我想，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如果我們從監視車裡出去之後再上你的車，恐怕就不會有人注意了。

他只好轉移視線，看著利維，問：「我們怎麼才能知道哪些球狀攝像機安放到位了？」

「就是就是。他身上的怪毛病多著呢。有幾百條。」

「如果我們能把幾個這樣的東西丟在清真寺後面的巷子里，你在這裡能接收到信號嗎？」

沃恩朝他擺擺手，叫他別鬧了。在沃恩看來，這是一個吃酸奶特別認真，但同時也很愛惜自己工具的人。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實際上，與以前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執行監視任務的邋遢警官相比，他覺得喬希·利維算是很好了。

「希望我們不要用到紅外照明燈。」

「是的。」

「那你就注意別搞砸了。」

「好吧。我明白了。」戴維森說，「你們這些律師毫無幽默感。你希望我以怎樣的速度開過這條巷子？」rｅａｄ.９9ｃｓｗ•com

「比這還要簡單。你可以直接拋，等到不滾了，它底部的短腳會自動調整，把自己固定好。你可以拋到房頂上，隔著圍牆朝院子里扔，往哪裡扔都行。」

利維搖搖頭。「我不離開監視車。」

「一無所獲是什麼意思？你手上不是抓著喬希·利維的球嗎？」

「你是指我的這些玩笑話嗎？」

「有。你最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如果這次監視行動沒有收穫，那我們就真的要想另一個方案了。」

「如果當著外人的面剪指甲是他所有行為中最壞的一種，那麼我必須說，你的承受能力挺強。」

這時，戴維森捅了捅沃恩身體的一側，眉毛一揚，好像在說「瞧見了沒」。

「對了。」戴維森說，「在私人調查方面，這傢伙是個天才，但他身上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好像是私家偵探馬格儂和雨人的結合體。你剛才都看到了，他就是不願離開這輛廂式貨車。」

「為什麼？」

「我一點也不吃驚。」戴維森回答說，「如果那東西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極不穩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搬動它的。如果納西里當時的確在運什麼，那也是瓶裝的過氧化氫和管道疏通劑，這樣才安全。」

「你真該看看這東西用過之後有多臟。」說著，他把手伸到箱子里，準備拿球狀無線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