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是一份情況簡報，只有幾頁紙。哈瓦斯瀏覽了一下，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我們把特工送到裏面去怎麼樣？」
「所以他們才說這次行動很危險啊。突擊隊員以前和自殺式炸彈襲擊者打過交道，他們知道危險是什麼。」
哈瓦斯看著他回答道：「誰說一定是男人？」
「你怎麼知道這個分支就是我們正在尋找的那個呢？」
「我並不認識瓦迪。他是蘇格蘭場控制的線人。他們說他過去提供的情報一直很准，但從來沒有提供過這種高等級的情報。」
貨車朝東開去。駕駛員沒有說話。半小時后，廂式貨車駛進了倫敦東區一家管道疏通配件倉庫的車庫。
「我們覺得那個分支組織正在距離這裏四個街區遠的一座清真寺里活動。警方正在集結特警隊。」「他有沒有提到他們計劃將如何行動，或者，他們的備用目標是哪裡？」
「因為他最小的弟弟拉菲克就是該分支的成員之一。」
「那你有什麼建議？難道我們應該去敲門，然後問，我們可以進來嗎？」
「我read.99csw.com知道他們在幫誰。」阿什福德說，「更嚴重的是，從戰略的角度出發，如果這些恐怖分子有某個伊瑪目幫他們，他們待在那裡面比待在普通民房裡更加安全。」
「如果他們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呢？如果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突擊隊來呢？」
哈瓦斯沒有理睬他的冷言冷語。「關於這座清真寺，你掌握了什麼情況？」
「好，我們一旦準備就緒，就派隊伍上去。」哈瓦斯拖出一把椅子，在桌子旁坐下。他觀察著那兩位審訊索德·瓦迪的警察。「我們知道他們將在襲擊中使用炸藥嗎？」
「這樣做需要時間。我們目前缺的就是時間啊。」
「這一點已經得到確認，但索德從他弟弟那裡得到的情況似乎就只有這麼多了。」
「我也是。」
阿什福德搖搖頭。「沒有。」
星期二
「瓦迪先生是他們的線人。昨天晚上，他聽說一個恐怖組織分支正計劃在不久的將來發動襲擊。」
「在這九*九*藏*書樣的情況下，即使出事了，伊瑪目也可以說他毫不知情。」
「不幸的是，沒有呢。拉菲克只是說，他們的這次行動針對的是倫敦中心區。」
哈瓦斯點點頭。「萬一他們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你們的人一腳踢開門，他們立即引爆呢？」
阿什福德領著哈瓦斯進入一間小辦公室，室內有一台咖啡機和一張布滿疤痕的會議桌，貨架靠牆而立，上面堆滿了各種水管配件。辦公室的角落放著一台電視機。阿什福德打開電視機，哈瓦斯自己動手，倒了一杯咖啡。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並不知道危險是什麼。」哈瓦斯說，「這次不僅事關皮卡迪利廣場、一個恐怖組織分支和一次襲擊。這次行動事關整個恐怖組織網路。我們要活捉這些傢伙。」
「有可能。這些人很聰明。他們知道，我們只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才會襲擊他們的清真寺，因為這麼做影響太大，產生的後果難以承受。每次發生這種情況，那些整天喊著『政治正確』的傢伙就要發飆。」
「你說他九-九-藏-書們在一座清真寺里活動，這是什麼意思？」
阿什福德點點頭。「他們已經派人去和他聯繫了。他將向我們詳細提供裏面的布局情況。」
「他們可能整夜不睡覺，做著各種準備工作。因此，當我們的突擊隊撲向他們的清真寺的時候，他們很可能不堪一擊。」
哈瓦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知道拉菲克可能在哪兒嗎？」
「不好意思，搞這麼個偽裝，折騰你啦。」他說。
「即使我能找到合適的人員，索德·瓦迪提供的情報也正確，他們也不會讓一幫陌生男人進去啊。至少今天不會。」
哈瓦斯扭頭看著電視上的圖像，阿什福德接著說：「顯然，拉菲克已經錄完了和家人告別的錄像，但又害怕了，於是找大哥幫他想辦法。大哥瓦迪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呢，拉菲克就消失了。」
哈瓦斯看到電視上有一個瘦瘦的巴基斯坦人坐在一張小桌子後面，房間里另外還有兩個看上去像是特工的人，其中一人坐著，另一人則倚牆而立。
「你看他們審問他多久了？」
rｅａｄ.９9ｃｓｗ.ｃom「我們的優勢就是出其不意。」阿什福德說，「『桃子』一直非常喜歡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速度，出其不意，動作勇猛？」
哈瓦斯上了車，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外面天還是黑的，早高峰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到了。
「拉菲克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他了？」
「他能不能帶我們的人進去？」
哈瓦斯打開車門，看到阿什福德正在等著他。
「這也是沒辦法，因為在這個街區，盎格魯-撒克遜人走在街上特別顯眼。」
「對。」
哈瓦斯走到外面的時候，來接他的車已經在等著他了。那是一輛比較舊的藍色廂式貨車，車身上寫著「24小時疏通管道戴維為您提供皇家式服務」。駕駛員身上有許多文身，看上去像個二十幾歲的小混子。
哈瓦斯在頭腦里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如果拉菲克臨陣退卻，他們說不定已經殺人滅口了。」「但他們也可能把他又哄了回去呢。因為他已經錄好了和家人告別的錄像，在他們的文化里，這可以成為逼迫他就範的有效工具。他們也許還威脅過他的九九藏書家人，這我們可不知道，但坦率地說，我也不關心。我只想阻止這次襲擊。」
阿什福德的椅子向後一傾，從皮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他看見哈瓦斯之後就下了車，打開後面的門，說：「你坐這裏。」
「他有沒有提到皮卡迪利廣場？」
「簡報上說，蘇格蘭場有一個秘密線人在這座清真寺里，此人和瓦迪一家沒有任何聯繫。」
「提到了。」
「比這條件還差的車我都坐過，這你就別擔心了。有什麼消息？」
「我們認為他們的老窩在那裡。」阿什福德說。「你覺得他們的炸彈也是在那裡做的？」
哈瓦斯喝了一小口咖啡。「如果恐怖襲擊就在今天，他們肯定會緊張不安。」
「電視上的圖像來自不遠處的某個房間。」阿什福德說著，也像哈瓦斯那樣，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你看到的那傢伙叫索德·瓦迪，和他在一起的那兩個人是倫敦大都市警察廳的反恐警察。
「你都看不懂他們到底在幫誰。」
「他們把他帶進來之後我就一直在看。我覺得他是真的在擔心他弟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