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斯彎下腰來，對著會計的耳朵大喊道：「我放手的話，這門就會夾著你的腿，接著，你的膝蓋就會自然彎曲，腳就會貼在馬路上，一路拖著向前。

等他恢復了意識之後，哈瓦斯對凱西說：「叫拉巴特的人從他最小的孩子開始。一定要讓他家人知道，特別要讓孩子知道，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都是因為他們的父親不關心他們。」

「我們如何阻止襲擊？」

他們早已將阿勒雅各比抬到後排座位上躺下。

「可能行吧。」

「時間？」

「你是海豹突擊隊的，有戰場急救的經驗，能不能讓他的狀態穩定下來？」

凱西通過手機傳達了指示，然後打開免提，對著後排座位，好讓阿勒雅各比聽見摩洛哥秘密警察如何對付他的家人。一聽說要為阿勒雅各比的罪行負責，孩子立即哭了起來，他們的媽媽也失聲尖叫。

哈瓦斯抬頭看了德隆一眼。

「等我把你拖回來，你的雙腳就沒了。到時你會求我殺了你。」

「有人會看著他們，確保他們會執行任務，對會計點點頭，瞳孔開始擴散。

「我們九-九-藏-書如何阻止襲擊？」

「撒謊。」

「現在你能阻止這一切，」哈瓦斯說，「你的家人會平安無事的。」

「拿什麼穩定？」哈瓦斯問。他四下張望著，「膠帶？」

「我們知道襲擊目標是水壩廣場。」哈瓦斯說。「那是倫敦襲擊被中止之前的計劃。」

「他們只有一個手機，和他們身上的炸藥綁在一起。他們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不僅相互之間不準聯繫，任何人和他們聯繫都不行。」

德隆踩了一腳剎車，在路邊停下。他跳下車，叫凱西也過來幫忙。

會計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但這次尖叫的聲音更大。

會計看著他，好像在問，還能有什麼好戲？

哈瓦斯急忙打開急救包，把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有止血帶、繃帶和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不夠，這隻能用來止血。他至少需要輸液和止痛。」

「你想知道什麼，我說。」

「如果把他送到醫院去，你的審問就結束了。」

「我知道這個地方德隆說，」可是這個區很大。要再具體一點。「

「那讓我現在給你上上課。九-九-藏-書」哈瓦斯說。他扭頭對德隆說：「加速！」

「什麼不要？」哈瓦斯問。

哈瓦斯頓了頓，讓他思考一下後果，然後又說：「摩洛哥秘密警察很會創新，但是基地組織會讓你家人經受一些聞所未聞的折磨。他們會藉此殺雞給猴看。」

「在這樣的速度下，只消幾秒鐘，你的鞋就磨穿，襪子就更快了。接著腳上的肉會磨掉。公路會吃掉你的筋骨，那種疼是你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這次會計終於成功地朝哈瓦斯吐了一口痰。痰中有血，粘在哈瓦斯的臉上。哈瓦斯鬆開手，車門關上了。

哈瓦斯將注意力轉移到阿勒雅各比身上，但此時這位會計已經不行了。他脈搏很快卻微弱，渾身直冒虛汗。

「午夜前。我不知道具體時間。」

阿勒雅各比眼神渙散。哈瓦斯見他不回答，就扇了他一個耳光，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阿勒雅各比的臉上掠過憤怒的表情，他好像要朝哈瓦斯臉上吐唾沫。哈瓦斯揮起拳頭，打斷了他的鼻樑骨。

「我不是醫生。」

「快告訴我如何阻止襲擊！」哈瓦斯九九藏書說。他知道摩洛哥人十分畏懼本國的秘密警察。「否則我就讓秘密警察動手，折磨你在拉巴特的家人。」

「我沒有。」阿勒雅各比說。

會計哭了。哈瓦斯冷眼以對。會計渾身顫抖。哈瓦斯彎下腰，朝他的傷口又揉了一把鹽。「秘密警察這一關過完之後，你家人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能嗎？」

哈瓦斯回頭看了凱西一眼。凱西掏出了手機。「哈里爾願意讓秘密警察折磨他的家人。但是，請注意，一定給他們留一口氣，好讓基地組織接手。」凱西關掉手機免提，貼到耳邊準備說話，這時，後座上的阿勒雅各比大叫起來。

「這個人在哪裡？」

血涌了出來，流到了他的襯衫上。

眼淚順著阿勒雅各比血糊糊的臉流了下來。

「我不相信。」阿勒雅各比呸了一聲，「你們國家，你們的總統禁止你們折磨犯人。」

他們都知道阿勒雅各比的鞋襪是什麼時候磨穿的，因為他開始尖叫了。

「胡說。他們的計劃是什麼？」

阿勒雅各比渾身顫抖起來，慢慢地，他進入了一種驚魂九-九-藏-書未定的狀態。哈瓦斯朝他打了一個響指，這才讓他回過神來。「襲擊的地點在哪裡？」

凱西找到一條太空毯給他蓋上，哈瓦斯則給他包紮傷口。

「不是自行車？」

德隆似乎對這個回答感到滿意。他拿起對講機聯繫手下，同時猛踩油門，加速飛奔。

他從尾箱里拿了一隻急救包扔給哈瓦斯，然後回到駕駛室。

哈瓦斯笑了笑。「你是這麼想的？」

「如果不送醫院，他就完了。」

會計抖得更加厲害了。

哈瓦斯又拍打他的臉，但沒有用。他對著他耳朵大喊，按壓他的胸口，都沒效果。「他快要昏過去了。要搶救。」

「那是保護戰鬥人員的。你不適用。哈里爾，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炸——炸彈背心。」會計吞吞吐吐地說。

阿勒雅各比沒有說話。

「德瓦倫。」他含糊不清地說。

「不要！」

「我不知道。」

「那些實施爆炸案的人呢？他們在哪裡？」

「再快一點！」他命令德隆。

「紅燈區。」

「你不能折磨我。你違反了《日內瓦公約》和《海牙公約》。」

說完，他猛地在阿九_九_藏_書勒雅各比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把他搬到後排座位的地上。

「我們如何阻止襲擊？」哈瓦斯又問了一遍。「你們阻止不了。」

「我們準備先從孩子開始。」哈瓦斯說。

阿勒雅各比腦袋歪到一邊，已經在翻白眼了。

「媽的，不會吧。」哈瓦斯拿起電擊槍，朝他又來了一下。

他打開厚重的車門，將阿勒雅各比的雙腿伸到了車外。

哈瓦斯把車門推開一條不大不小的縫，剛好可以把會計拖回車內。他的雙腳看上去像漢堡。「我們如何阻止襲擊？快說。」

「倫敦襲擊計劃被破壞之後，一切都改了。」

德隆說。

「我們會讓基地組織知道，你是叛徒，你出賣了倫敦分支。我們會讓他們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你的家人。」

「如果給你必要的材料，你能穩定他的傷情嗎？」

緊急開關。哈瓦斯想。和倫敦一樣。他相信阿勒雅各比說的是實話。而且，敵人這麼做也說得通。換成你，你也不希望這些人在最後一刻給女友或家人打電話，說不定他們會突然改變主意呢。

「這些人有手機嗎？能不能叫他們回來，取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