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氣，朝凱西點點頭。凱西悄無聲息地打開門。哈瓦斯跨進廚房，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敵對目標。儘管窗帘拉得緊緊的，但從巷子對面的房子里透過來一點光亮，讓他能夠看見廚房裡的情況。廚房裡一股難聞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忘記扔垃圾了。

「我們躺在箱子里的時候，炸彈沒有爆炸。相信我，不會有水銀開關的。」

他們的目標是一棟磚混結構的四層小樓，樓房後面有木頭樓梯。一道鐵絲網圍欄將樓房和巷子隔開，圍欄上的門是壞的。

「你看到什麼了？」哈瓦斯問。

他待在原處沒有動。凱西檢查完卧室和衛生間，和他會合。兩人一起朝客廳移動，防止其他地方還有埋伏。確信安全之後，他們才上前去查看人質的情況。

說完，凱西直起腰，看著沃恩說：「有種東西叫水銀開關，它的工作原理是——」

「別擔心。」凱西接著說，「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大家別緊張。我們會救大家出去的。」

哈瓦斯過了一張桌子，來到廚房的另一邊，凱西緊隨其後。他們出了廚房，來到狹窄的過道口，看見一間卧室的門開著，卧室隔壁房間的門關著。他估計這個關著門的房間是衛生間。要想看見更多的情況，他必須把頭伸到過道里，突然，他緊張起來，渾身汗毛豎立。

哈瓦斯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緊緊抓住裏read.99csw.com面的MP7衝鋒槍，帶頭上了樓梯。

「攝像機！」約翰·沃恩大喊道，「那些書中間有攝像機！這些炸彈背心可以遙控引爆！」

他解開靠他最近的那個人的襯衫，立即明白了。他不必看其他兩個人就知道他們肯定也穿著這種炸彈背心。

「快出去！他們會引爆的！」沃恩喊道。

等哈瓦斯回到人質旁邊的時候，凱西已經解開其他兩人的襯衫，露出了炸彈背心。

「你怎麼知道的？」

「我后腰那裡有東西。我覺得像是手機。」凱西用牙咬住手電筒，彎下腰慢慢摸著沃恩的后腰。「我找到了。」

凱西拿出小刀。「我給你鬆綁。」

「收到。」庫拍說。

「店裡出來幾個中東人，正在往車裡裝紙板箱。」

他又檢查了一下門框，防止有報警或爆炸裝置。確信一切安全之後，他轉了轉門把手。門上鎖了。

「什麼？」

「好，現在你慢慢地——」凱西說著，示意哈瓦斯幫她抓住背心的另一邊。「我們準備抬起背心，讓你脫身。如果你感覺有東西卡住了，哪怕只是一種幻覺，我都希望你立即停下來，不許動。明白？」

「我在海軍陸戰隊干過。我到過伊拉克。」沃恩說，「我知道水銀開關是怎麼回事。」

「等我檢查完另外另個背心再告訴你。快！」

「我們要跟蹤他們嗎？」庫珀問。

「ｈｔｔps://read.９９ｃｓｗ•cｏｍ我在考慮，如果你動了會不會引爆炸彈。」

「你在找開關嗎？」沃恩問。

哈瓦斯拿出撬鎖槍。解決了鎖的問題之後，他收好工具，將MP7從包里拿了出來，向後退了幾步，讓凱西上前來抓住門把手，準備開門。

「別急。」哈瓦斯說，「運你們來這裏的人開著卡車走了。這是無線攝像機，傳送信號的範圍有限。如果有人在看著我們，他們早就引爆了。」

見哈瓦斯仍然不明白，那人更加不耐煩了，他兩眼圓睜，試圖喊叫，只是嘴巴被膠帶封住了。

「明白。」沃恩說。

這個傢具店就像個神奇的盒子，你以為裏面沒東西了，它卻又變出更多的東西來，哈瓦斯想。

「你覺得那箱子里裝的是什麼？」凱西問。

「然後他們就直接把你們綁到椅子上了？」

哈瓦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別動。」哈瓦斯掏出小刀。那人根本不聽。哈瓦斯只好夾住他的腦袋，小心地把他嘴上的膠帶割開了一個口子。

「是的。」

沃恩閉上了嘴巴。凱西又認真檢視了一遍背心，再看了看椅子下面和椅子後面。

「這不重要。」哈瓦斯說。

哈瓦斯看著凱西，問：「準備好了嗎？」

哈瓦斯抬頭看看公寓樓。樓里所有的燈都滅了，個個窗帘緊閉。「我覺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你能拆掉嗎？」reaｄ.９９ｃsｗ.com哈瓦斯問。

沃恩慢慢從背心中脫開身，哈瓦斯從凱西手裡接過背心，舉得高高的，讓她檢查。

「是的。」沃恩說。

自從在芝加哥降落之後，天氣一直悶熱，沒有一絲風，巷子里滿是垃圾發酵的味道。凱西開始出汗了。她跟在哈瓦斯後面，襯衫的後背已經濕了，緊貼在身上。

「謝天謝地，因為——」

「你們是什麼人？」沃恩問。

哈瓦斯一邊走一邊說：「因為如果樓上有人的話，他們搬箱子的速度會更快一些。」

儘管哈瓦斯相信公寓里沒人，凱西注意到他行動起來仍然十分謹慎。他注意避免觸發感應燈，緊貼著體積較大的物體前進。

「如果看到長得像賈拉的人上車，你們就跟蹤。否則就待在那裡，記下車牌號、車輛特徵、幾個人上了車。」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平台。雖然哈瓦斯說裏面沒人，但萬一他錯了呢。如果腳下的哪塊木板不結實，被踩了之後發出的聲音就會暴露他們。哈瓦斯慢慢移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面有沒有動靜，凱西則負責警戒。

凱西理了理身上背著的電腦包，朝他翹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可以行動了。

哈瓦斯撕開膠帶。

「相信我，」哈瓦斯說，「樓上沒人了。」

哈瓦斯一直不喜歡過道，因為人一旦到了過道上就失去了保護，容易受到多方攻擊。但是，現在他緊張不是這個九九藏書原因，甚至和這個原因沒有一點關係。

哈瓦斯面前的那個人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加焦躁不安。他做示意的時候更加著急，但這次不是朝著背心，而是朝著房間的角落。哈瓦扭頭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但就是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

哈瓦斯很快找到了攝像頭，轉了個方向，讓它朝著牆。

她眯縫著眼睛，貼近了背心，想看個仔細。「這到底是什麼啊？」

「他們在幹什麼？」哈瓦斯低聲問。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他們想幹什麼，那肯定是個大計劃。」

卡車離開巷子，消失在視線之中。哈瓦斯朝凱西做了一個手勢，兩人從藏身的垃圾桶後面走了出來。

雖然MP7衝鋒槍的結構已經很緊湊了，但還是很難藏在夏天穿的便裝下面，於是，他們把MP7放在背包里。在城裡背個包不算顯眼。他們兩人在襯衫下面都藏了一把格洛克手槍。

「我是芝加哥警察局的約翰·沃恩警長。有人準備製造恐怖襲擊。」

他朝凱西做了個手勢，表示他負責過道，凱西去檢查卧室。兩人準備妥當，他點點頭，撲到過道上。這時，他看到了——暗淡光線下的客廳中間有一個人戴著頭罩坐在椅子上。哈瓦斯打開MP7上的電筒，這才看見原來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好了！」凱西說著，拆下了背心上的手機。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有情況。公寓里有人。他能感覺到九_九_藏_書。他不知道他們是躲在卧室的衣櫥里，還是藏在衛生間的門背後，或者躲在他看不見的過道的那一頭。不管屬於何種情況，這座公寓都是危機四伏，他緊張起來，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我們知道了。」凱西說著，用手電筒照著檢查了他身上的背心。「你安靜一下，不要說話，行嗎？」

凱西將食指頂在嘴上，示意他別說話，開始研究背心上的搭扣。她又咬住手電筒，謹慎地解開了搭扣。

他們走過狹窄的過道，正準備上樓梯，這時耳機里傳來了庫珀的聲音：「剛剛又有兩輛卡車停在了傢具店的裝貨卸貨區。」

沃恩自由了之後，哈瓦斯扶著他站了起來，凱西開始研究他身上的背心。「和他們在倫敦用的炸彈差不多，說不定阿姆斯特丹的炸彈背心也是這種。」

所有的公寓房裡都黑漆漆的。他們到達三樓平台的時候，聽見遠處有電視節目的聲音，但他們準備進入的那間公寓里沒有任何響動。

「好。現在我數三下。記住，一定要慢。開始！一——二——三！」

「不知道。我們必須把他從椅子上弄下來，才能看清楚。」

三把椅子被膠帶纏在一起，圍成一個三角形。哈瓦斯取下他們的頭罩。每個人質臉上的表情都是火急火燎，瘋了一般用下巴和眼睛示意他看他們的胸部。

凱西攔住了哈瓦斯。「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該確認一下那上面沒人？」

「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