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聳聳肩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可以留給新任總督察來處理。」

「頭兒，我……」

安德魯斯點點頭說道：「你儘快答應我好嗎，卡斯？」

「即使到了那個時候，你也還是不會閑著的，頭兒。」

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落在生鏽的桌子上面。他又說道：「卡斯，能遇見你，能和你一起共事，訓練你，指導你；能夠讓你進入到我的生活里，讓我了解你都是我的幸運。我知道你從來不怎麼真正了解你的父親，這並不合適，但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想代替你父親的角色，但是……」他炯炯的目光與紅玫瑰的眼睛相遇，「但是自從你第一周開始上前線開始，我就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女兒來read.99csw.com愛護，而且我特別特別為你感到驕傲。」

「哦，不，你不能這樣做。」紅玫瑰用手指撥弄著酒杯的底座，逃避著總督察的眼神，「你不能就這樣撒手離開，然後讓我來跟那個混蛋較量。」

「我……」

「就聽我說吧，好嗎，」安德魯斯說道，「不要打斷我。」

「頭兒，你本應該讓特麗把那東西帶回局裡去的。」

「頭兒，我需要你。」

比爾·安德魯斯臉上浮現出勝利的笑容，「敬巴里·泰勒。」

「卡斯，你讓我說吧。」他溫柔地而祈求般地注視著紅玫瑰，「我太愛他們了，而且我也愛我的妻子。自從37年前我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從未停止過我對read.99csw.com她的愛。我這一生能擁有他們該有多幸運啊，能夠在倫敦警察局裡有一份偉大的事業也是我的幸運。」

總督察與紅玫瑰碰了杯子說道：「卡斯，我從沒想過我會說這些話，但是我會向總警司呈請嘉獎的。事實上要獎勵兩個人，泰勒是今天的救世主，他挽回了『蘋果』，他拍了拍夾克口袋裡面的裝著那珠寶的皮袋子。還有特麗救了泰勒。」

紅玫瑰觀察著安德魯斯堅毅的神情，問：「您是認真的？」

「不要說，」他說道，並握緊她的雙手。

「你完全可以拿下他。」

「好的，我答應你，頭兒。」

「當然了，朋友。為什麼要等到聖誕節呢？我已經兩次把『紅蘋果』追回來。read.99csw.com也許正可以帶著勝利給自己畫一個句號了。三個月內我就會離開了。」

「我有自己的孩子們，還有孫子們，你也知道我是非常愛他們的。」

「卡斯，我也是時候掛靴退休了，該讓新一代的年輕人上陣了。」

安德魯斯沉默幾許，鼓起勇氣向紅玫瑰敞開胸懷。他先喝了一大口啤酒，用手擦了擦嘴，然後俯身向前，顫抖的雙手握住了紅玫瑰的雙手。紅玫瑰的目光上移，與安德魯斯的眼神交匯。

紅玫瑰把手抽出來，把臉頰上的眼淚抹在手心。她把椅子拉回原位，開玩笑地說道：「再來一杯，老滑頭？」

「酒保，一樣的再來一杯。」紅玫瑰又坐回座位上，拿起安德魯斯的警官證。她注視著安德魯read.99csw.com斯的眼睛，對他強烈的敬仰和喜愛之情躍然呈現在臉上。

安德魯斯猛烈地搖著頭說道：「不不，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寶貝在安全地放回去之前我還是親自帶著吧。」他重新坐回軟沙發上，快速地掃視周圍屋內的人們，看看是否有人在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東西回到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之前我是不會休息的。」

「頭兒？」

「這是我最後一次逮捕行動了，最後一個大案子。我已經把『蘋果』追了回來，索斯蓋特也抓住了。我們不能以謀殺定他的罪，但是如果他的指紋在這上面的話……」他又拍了拍裝著珠寶的口袋。

安德魯斯緩緩地呼吸著，微笑著又一次握緊她的雙手說道：「卡斯，我也從未這樣認真地九九藏書講過。」他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警官證，把它放到桌子上，「卡桑德拉紅玫瑰，你願意接替我擔任下一任總督察嗎？」

紅玫瑰高舉起酒杯來，「敬巴里·泰勒。」

「小卡斯，你錯了，你錯了。」

紅玫瑰收緊腹部的肌肉，竭力屏著呼吸讓自己不要抽泣起來。她一動不動，雙手安穩地被安德魯斯握著，咬著嘴唇，堅定地看著安德魯斯。她的話到了嘴邊，幾乎是用聽得見的呼吸聲講出來：「從來沒有人跟我講過這些話。」

紅玫瑰點了點頭。

紅玫瑰的臉色變得陰鬱了下來，一陣被拋棄的感覺迅速襲上心來。她在椅子上面坐直了身子，抽了抽鼻子說道：「頭兒，你不能退休。那個瘋子獵人還在逍遙法外。而且他會直接威脅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