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深吸一口氣。這不是她想要的好消息。

「我看見的可不是這樣。」

「露絲警探和我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

安德魯斯抬起頭來，皺著眉，鮮血依然在流，滴在了他的衣衫上。

「不要胡說。我們只是……」

安德魯斯抬起頭來，無力地點頭道：「放了她吧。卡斯跟這事兒沒關係。」他掙扎著努力讓自己的頭朝向獵人。

「露絲·紅，你想要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到底誰來？露絲·紅還是你，蠢貨？」

獵人站起來，回到安德魯斯身旁，用格洛克槍管抵著總督察的臉頰，說道：「『紅蘋果』在哪兒，紅玫瑰？」

「放了卡斯。」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滑落到臉上的傷口上讓她疼得皺眉，疼痛像煙花一樣一下子點醒她的頭腦。她努力掙脫綁在手腕上的塑料繩，皮肉已開始綻破，鮮血一滴滴地從袖管裏面滴出來。她笨拙地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拖拽著自己的身體，在布滿灰塵的大理石雕像之間竭力想弄清自己的位置，還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紅玫瑰使九_九_藏_書勁地點著頭，她怎麼試圖掙脫枷鎖都不管用。

他無助地聳聳肩：「一般人會怎麼做呢？」

獵人向紅玫瑰投來卑鄙而空洞的眼神，說道：「哎呀，我真是不小心，竟然在如此神聖的地方褻瀆了神靈。」他用手擋住嘴，假模假樣地表現出一種尷尬，然後放下手。紅玫瑰剛弄清楚自己的位置，獵人已經來到了她面前，悠閑地在牛仔褲上擦著一個蘋果。他修長的手指和修剪過的指甲都那麼令人感到熟悉。紅玫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獵人那似曾相識的灰色嘴唇和鑲牙上。下巴上多了道裂紋，顴骨有些高了，但是那雙眼睛還是沒變，紅玫瑰非常確定自己的判斷。

獵人笑了，說道：「我掩藏的有那麼好？實話實說，我還以為我的手已經暴露了我的身份。他們說手部是最難改變的部位，尤其是手指。」

紅玫瑰聽出是總督察的說話聲后，緊緊地閉上眼睛，開始抽泣。

「閉嘴。」獵人用手槍的槍柄砸向比爾·安德魯斯的太陽穴，「現在是我說了算，警官，可九*九*藏*書不是你。」

「放了頭兒，我告訴你珠寶在哪裡。」

「我告訴你了，已經送回警局了。你現在拿不到了。」

「你已經抓到我了，」她聽到安德魯斯的聲音，「放了露絲督察。」

血漿四濺到布滿灰塵的大理石耶穌雕像上，這一幕永久地印刻在了紅玫瑰的腦海里。

「之前聽說你的時候還不過是一個穿制服的。」他又轉向安德魯斯說道：「你一直是這麼乾的？占低級警官的便宜來滿足你自己嗎？」

紅玫瑰的視線絲毫不游移地看著他，恐懼已經抓扯著她的五臟六腑，像是虎鉗一般的緊緊地抓著。她聽見扣動扳機的聲音慢慢消失在這建築的最深處。她閉上眼睛，想著自己是否還能感覺到什麼。

「你這麼認為？」獵人轉向她說道，「露絲·紅，我覺得到現在你也沒有學會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要相信我說的任何話。」

「我到底在哪裡見過你？」

她聽見槍上了保險，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獵人纖細的手指慢慢移動到紅玫瑰嘴裏的的布，開始解開繫上的布結九_九_藏_書。紅玫瑰大口地吸氣。

一片寂靜。

獵人從安德魯斯看向紅玫瑰，說道：「還真是貼心啊，紅玫瑰。他對你有意思吧，孩子。你就是這樣當上督察的？」獵人又用靴子戳了戳紅玫瑰的臉頰。

露絲·紅。他竟然叫出了露絲·紅這個名字。她瘋狂地點著頭，儘管這樣會加劇她的疼痛，她在無望地祈求他拿走嘴裏的填塞物。這樣她就可以和他好好談談條件。

她深吸一口氣，但是依然不是很確定，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你是內森？」

紅玫瑰的目光落在拿著槍的那隻手。修長的手指，修剪過的指甲。她看著那手指慢慢在扳機上開始彎曲。

「我們可以談談。我可以按照你的意願安排一切。」

安德魯斯絕望地看著紅玫瑰，紅玫瑰也看著他。紅玫瑰使勁的搖著頭，說道：「不要這樣做！」

獵人笑道：「露絲·紅，是時候跟我們的小比利說再見了。」

「好消息嗎？」獵人把嚼了一口的蘋果吐在她臉上。她縮了一下，那一口蘋果順著臉頰滾了下去。這可以拿去作read.99csw.com為DNA證據，紅玫瑰心想著，她心裏又咒罵著自己：集中注意力！

紅玫瑰看著獵人的手指開始接近扳機，她大喊：「內森，不要！」

安德魯斯目光看向地板，說道：「卡斯，告訴伊麗莎白我愛她。」

「你已經搜過我們的身了，」安德魯斯提醒獵人，「就放了卡斯吧。」

「我有妻子、家庭和孫子們……」安德魯斯輕聲地說著這些，他的嘴唇破了，眼睛里充滿哀求，「你沒必要走到這一步。」

獵人轉向紅玫瑰：「比爾告訴我『蘋果』在警局，問題就是我該不該信他？」

紅玫瑰看見手槍的保險已經上好，說道：「在樓上。在聖壇左邊的那個放讚美詩的櫥櫃里。」她又轉而看向安德魯斯，「對不起，頭兒，你比那區區一件珠寶的價值要高得多。」

「最後一次機會。」

紅玫瑰越掙扎，嘴裏的填塞物就塞得越緊。她再一次試圖喊叫，但是只能發出無法聽清的嗚咽聲。

「真的？我說過了，蠢貨，我只有一枚子彈。放了她你可就到了死期了。」他笑著說，「沒開玩笑。」

「九*九*藏*書好消息是……」獵人停頓了一下，冷笑道，「我只剩一枚子彈了。」

「別浪費口舌和你的呼吸了，我可沒時間聽你說。」獵人咬了一大口蘋果。

「我可以放了她，如果她告訴我珠寶在哪裡的話。是吧，露絲·紅？你要跟我說點什麼吧？」

紅玫瑰無助地看著安德魯斯的頭重重地垂到胸前，深紅色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有什麼建議嗎？或者誰自願一點？」

她睜開眼睛發現獵人正蹲在她身旁。獵人靠近她，她往後退，獵人抽打了一下她的臉頰。

獵人把頭歪向一邊，手摸著嘴唇。他用槍指向紅玫瑰：「妻子、家庭和孫子。嗯，紅玫瑰，這可是一個完整的家庭。能救你們的只有那個『紅蘋果』了。」

「你們看，我一直在酒吧的鏡子里觀察了你們好久。鏡子是個好玩的東西，有時候你可以不被發現地觀察別人。而且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麼。比爾把那珠寶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獵人退後，無奈地看著安德魯斯說道：「兩位英雄，一顆子彈。」

「所以誰來受死呢？」獵人用靴子狠狠地踹了她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