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頭天就來了一遍，指指地面的粉筆痕迹和血跡：「喏，那就是發現被害人屍體的地方。」

佛堂里擠著刑偵隊的幾個隊員。物證昨天就取過了，今天只是聽管家在原案發地再次敘述案發時的情況，採集口證。基於初步判斷，黃隊認為這是一起針對遺產繼承的兇手案，重點嫌疑人落在倖存的四少爺張霧身上（五小姐張曉曉年九_九_藏_書紀太小，排除犯案可能）。我第一次參加重案，之前死命背過資料，因此再聽一遍竟然有些走神。李浩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天：「你覺得為什麼他們會叼著手電筒？」

佛堂地面鋪著紅地毯，沒有窗戶，電燈的光線很昏暗。

張永凌在景區的這座別墅裝修得豪華氣派，隨處可見名貴瓷器和read.99csw.com古董傢具。在別墅東北角落，他打通了一樓和二樓，大約一百平方米，改裝成了一間陰森森的佛堂。

我見到了資料上說的那尊千手千眼觀音銅像。它供奉在佛堂最深處，出乎我想象得高大——大約三米高，頭部疊了六層，每層四面，每面都有一雙姿態各異的手。正面的觀音寶相莊嚴，柳目微垂，會讓祭拜的https://read.99csw.com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壓迫感。

「把手空出來？」

「據說老大和老二死的時候是夜裡，早上被打掃佛堂的女僕發現。老三是大中午死在這裏的，眼睛還大睜著那位。都是面部中彈，後腦被板狀兇器擊中。很有可能是兇手先從後方擊暈了受害人，然後再開的槍。」李浩在我耳邊說，「離譜的是，每具屍體旁邊都落著一隻ｒeaｄ.９９csｗ•ｃｏm手電筒。我檢測后發現沾著被害人的唾液。肖桐同志，這說明了什麼？」

我只知道死去的張永凌有錢，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有錢。

「他們死前都叼過手電筒？」我摸不著頭腦，「晚上帶手電筒無可厚非，大中午死的那位帶這玩意兒幹嗎？還有李浩同志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來前背過資料？」

在這座歐式風格的建築里修建一座中式佛堂，有一種詭htｔpｓ://ｒeａｄ•９9cｓw.com異的不協調感。

他聳聳肩，很不滿：「我就是那個負責驗屍的苦逼法醫啊，下午還得趕去殯儀館。真是的，瞞了三天才報警，嚴重妨礙法醫職業判斷。」

張家大少爺的屍體的位置離佛像最近，幾乎就在佛像腳下。二少爺屍體在它的右邊，三少爺離得最遠。

「嗯。」李浩若有所思，「我覺得也是。肖桐，你說他們四個會不會都是嘴裏咬著電筒，在往觀音像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