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鑒識員？」侯勒姆複述，拉長了臉，彷彿剛剛吃了噁心的食物。

一名消防員朝他們走來，一邊走身上衣服一邊發出吱吱聲和呻|吟聲。

接著，就在一瞬間，一切都清晰了。

那名消防員直起身子，咳了一聲：「PSG是非常……」

「快說是誰！」哈利說。

「對。我去小屋的時候看過那本簿子，紙質是一樣的。」

「謝謝你，老大。」哈利說。

哈利駕車離開尼德蘭區，車子還沒開過烏藍德街，侯勒姆就再度來電。

「只有部分，但足以讓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把握，認為已經找到比對符合的對象。」

「我總得跟他一樣擺出點兒老大的姿態吧。」

哈利和侯勒姆看著那名消防員離去的背影。

「你們是克里波的人吧？」男子ｒeａd•９９ｃsw.ｃｏｍ的聲音十分洪亮，和身上的頭盔和靴子很配，而他的肢體語言顯示他是老大。

「那張紙呢？你確定是從荷伐斯小屋的房客登記簿上撕下來的？」

夜幕降臨尼德蘭區。哈利肩上裹著毛毯，手裡拿著一個大紙杯，和侯勒姆並肩站立，看著消防隊員進進出出，將最後幾桶PSG永遠運離達柯工廠。

「對，」哈利說，「除了萊比錫的妓|女朱莉安娜·凡尼。」

那不是強|暴，而且有一樣東西清楚浮現，那就是殺人動機。

哈利在座椅上坐直身子。

「當然，我不是說……」

哈利感到厭倦，厭倦總是處於被動、總是感到害怕、總是發現太遲。但現在他最厭倦的是那些總喜歡稱王稱霸卻永遠不感到厭倦的人。ｈｔｔps://reａｄ.9９cｓｗ.com哈利低聲說話，聲音壓得非常低，使得那名消防員必須傾身向前。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遲疑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沒錯，只因沒有必要讓事情更加複雜。

「好好好，基因圖譜比對符合從東尼家的梳子上採集來的頭髮。」

「我正希望最後你們可以告訴我們呢，」哈利說，「但大致上我想可以這麼說，無論把那裡當成免租金辦公室的人是誰，他為了對付不速之客，想了一套非常周全的辦法。」

「所以他把被害人的照片釘在牆上？」侯勒姆說。

「你這樣認為？呃，好，明天早上我們會請專家來看。」

「當我看見天花板的日光燈管，就應該知道才對。如果日光燈管可以用，這位房客就hｔｔps://ｒead•99csw.ｃom不需要檯燈了。電燈開關應該是連到了別的東西，可能是某種引爆裝置。」

「哦？」

「裏面看起來怎麼樣？」侯勒姆問道，「就是起火的那個房間。」

哈利悲慘地看著濃煙仍不斷地從工廠窗戶冒出，飄過消防隊的探照燈光。

「除非你真的很有興趣知道我的鑒識員對你剛剛派了無數消防員進入的那個房間有什麼看法，否則我建議你簡潔扼要地告訴我們裏面的情形。有個傢伙曾坐在那裡面計劃了六七起謀殺案，並且親手執行，所以我們很有興趣知道裏面能不能找到任何線索，好幫我們阻止這個非常非常壞的傢伙。你有辦法講得這麼扼要嗎？」

「當你被人用聰明打敗的時候，你再用聰明去打敗別人，感覺應該很爽吧？」

比對符合九*九*藏*書。多麼美妙的詞句。也許今天終究沒有白白浪費。

「牆上貼了許多信，就我看來，那些是勒索信，說不定已經有人識破他了。」

哈利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東尼·萊克？哈利無法將強|暴和東尼聯想在一起。東尼的確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罪犯，可是他會強|暴一個和別的男人去小屋的女人嗎？艾里亞斯說他看見那個男人捂住一個女人的嘴巴，並把她拖進廁所。也許在那個關鍵時刻，東尼的行為並不是強|暴？

那名消防員上下打量侯勒姆：「牆壁和天花板都有PSG，小子，你認為裏面會看起來怎樣？」

後方車輛紛紛按鳴喇叭。綠燈已亮。

「所以你距離第八名房客的名字只有半米，可是你卻沒看見？」

哈利聳了聳肩：「說不定我得配眼鏡了。媽的事情發生得好九_九_藏_書快，畢爾。那個警察一開始噴汽油，我對那張紙立刻就沒興趣了。」

那名消防員漲紅了臉，卻不是因為PSG燃燒的高熱所導致：「燒毀了，全燒毀了。紙、傢具、計算機，全都燒毀了。」

哈利呻|吟一聲。

「聽著，我們只想聽結果，不是原因。」

東尼·萊克在小屋強|暴了奧黛蕾·費列森。

哈利點點頭，將毯子裹緊了些：「他剛剛說全燒毀了，是不是？」

「感覺好像在尼德蘭區被人強|暴一樣。」哈利答道，喝完剩下的咖啡。

「對，燒毀了。感覺如何？」

哈利看見了，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你得學一學如何品味戲劇化的停頓。」侯勒姆說。

「鑒識人員對奧黛蕾滑雪褲上的精|液做完檢驗了，我們取得了基因圖譜。」

哈利凝視遠方。

「這麼快？」哈利高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