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雷德接起電話，背過身去。特里和麥肯錫出於禮貌，都盡量不去聽，各自找事情轉移注意力。

「我們疊上的第一張圖至關重要，但很容易誤導人。」她解釋道。「當我們把倫敦地鐵圖疊在作案地點圖上時，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規律，貌似犯人只是有時候會坐鐵路，但其他時候都沒有。」

「事有輕重緩急，麥子。」雷德說道。「我今天中午得回家陪孩子們。但如果錄像提早到了，你可以先看。越早結案，我們越早能解決手頭上的其他案子。」

不時地聽到雷德提到泰勒和哈里斯，兩人交換眼神，會心笑笑。隨著對話的進行，可以看出雷德剛剛內心的雀躍正逐漸褪去。

「我聽到你說什麼吃牛肉乾。」

read.99csw.com終於，雷德轉身面對著他倆。

「而那些周邊沒有殘疾人標記火車站的作案地點，如旺茲沃斯路的麵包店大樓，全部都有地鐵站。」雷德補充道。「特里，你太聰明了！」

「沒錯。」麥肯錫說。「只是有時候會，但其他時候都沒有。」

「午休？老大，我們不是在加班嗎？」

「太多巧合的話，就不是巧合了。」麥肯錫不情願地承認。「那就鎖定一個穿12碼鞋的高個子和一個輪椅男。我們多久才能拿到克拉泊姆的監控錄像，老大？」

特里站起身子，對著屏幕指划。

特里下巴衝著屏幕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福爾摩斯說過，你觀看而不觀察，這是問題。」說著有點不好意思九*九*藏*書地笑笑。「等我們看到克拉泊姆樞紐站的監控錄像，我打賭肯定能看到一個12碼腳的高個子用輪椅推著他的同夥出現，然後在晚上時分重新進站。我猜高個子正在給輪椅上的人找樂子，很可能是他弟弟。」

雷德一臉疑惑地看著特里。「餓了？」

「先讓我說完。」特里繼續道。「我初來倫敦的時候，非常喜歡這裏的鐵路。按我過去的叫法是『地鐵』。但實際上這裏的鐵路非常複雜。例如有三四個站連在一起，地圖上看你以為它們都在同一條線，一個挨著一個，其實不是。我因為這個，不知迷路多少次，浪費多少時間。後來才意識到那些站都是獨立的，並且它們在路面上的出站口幾乎都互不關聯。」

「所以九_九_藏_書說？」麥肯錫有點不耐煩。

「很可能是弟弟。」雷德重複道。「你知道，我很喜歡這番推測，特里。如果你沒猜錯，很容易就能找到犯人。但我還是看不出這論斷到底是根據什麼而來。」

「很多正常人也會用殘疾人通道啊，特里。」麥肯錫反駁道。「可能完全是巧合。除非其他作案地點周圍的鐵路站點都有殘疾人通道。」

雷德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接電話前，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說：「是倫敦消防隊的羅伊斯頓·溫斯頓。」

「這才是重點啊，急性子。如果我們把地鐵圖刪掉，換成倫敦地面鐵路圖。」特裡邊說著，邊換了張圖。「……我們就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幾乎每一個案發現場周圍，都有一個走路就能九_九_藏_書輕鬆到達的火車站。每一個站點都有殘疾人通道。」

「所以我第一個留意到的點，是圓周內最開始那幾起案件，它們以芬奇利為軸心，也正好聚集了北部線的好幾個鐵路站點。」特里在地鐵圖上畫了個圈，圈起了黑色北部線的尾端。「其中三個站點都有殘疾人通道的白色標誌。」

「那是黑話，特里。」雷德解釋道。「吃牛肉乾就是吃罰單的意思。顯然，那對搞笑兄弟半路跑去吃早餐什麼的，停錯位置被開罰單了。然後一身西服皮靴什麼的去到案發現場，跟去參觀辦公樓似的。好消息是，羅伊斯頓告訴我說，傑斯主動提出了看監控錄像，來搜尋現場外面觀看火災的罪犯。壞消息是，他說大樓前後門都沒有監控錄像。」

麥肯錫則重讀九*九*藏*書一次消防報告。

特里隨意地點著屏幕，重新調整了一下倫敦地鐵圖，然後在上面疊加了透明的倫敦地面鐵路圖。

「恐怖襲擊后的好處之一，就是能輕而易舉地拿到監控錄像。我現在就申請，午休完回來就能拿到。」

「有這想法已經算不錯了。」麥肯錫說。「說明在他身上還有點希望。問題是，特里，我們仨有希望嗎？我剛又看了一遍消防報告，裏面沒有任何關於輪椅的線索。你到底是憑什麼推論的？」

雷德和麥肯錫笑了。

特里問：「有人餓了嗎，老大？」

「很明顯，那倆傢伙二十分鐘前才到。羅伊斯頓對他們印象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遲到了一小時不說，還穿著完全沒有防護的普通衣服。不用說也知道那一個小時肯定不是用在讀報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