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0.38口徑的。」

十秒鐘后，整個大街上、商店裡，到處烏煙瘴氣。人們開始四處逃散，滅火器也拿了出來。這是由阿拉伯藥劑師藏在這些建築和機關里的煙幕彈爆炸所導致的結果。那些極少數未參加廣場典禮的人們這會兒也跑到街上，恐懼地到處亂跑。阿萊克斯將「野獸」直接停在了仁愛醫院前面。

「祝你好運！」阿萊克斯等著他抱起總統。

「你明白了嗎？」阿萊克斯吼道。

「我力氣很大的。」

「你得幫我做一件事，夥計。」

「醫院的狙擊手！醫院的狙擊手！我們遭到襲擊。重複，我們遭到襲擊！特工中彈。特工中彈。拉文斯克勞——」他停頓了一下，「拉文斯克勞……，」他又開始喊，但又停了下來，不知如何說下去，不知該說拉文斯克勞怎麼了。

「沉住氣！」

過了不一會兒，他聽到一顆炸彈在醫院里爆炸。

離仁愛醫院大約半個街區的地方，一輛有拖車的卡車從一條小巷裡駛出，打算掉頭往西行駛。可是，引擎卻莫名其妙地熄火了。司機下車，打開引擎蓋。這輛卡車正好將道路堵死，來往車輛無法通過。

「是的，我們得儘快把他弄到那裡面，」阿萊克斯一邊說一邊用槍指著醫院。

加米拉駕車在布倫南的大街上飛馳，左拐后立即開上了右邊的路。然後，在後座上的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中，她輕鬆地進了一個狹窄的小巷子。九*九*藏*書她很快朝他們掃了一眼，然後剎住車。她差點兒錯過了。

「我會擋在你和狙擊手之間的，要想打到你，首先會打到我。」阿萊克斯停了停，使勁兒咽唾沫。

他很想轉身看一眼他雇傭的警察進展如何，但那根本不可能。終於，他打光了MP-5的所有子彈。他拔出手槍，也打光了子彈。

一厘米、兩厘米、三厘米，他將頭慢慢地挪至車後面。一顆子彈飛來，他趕忙低下頭去。同時射出幾顆子彈作為回擊。但是，他不願意浪費彈藥；即使是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大的弧度，他也要創造奇迹，起碼撕碎一個混蛋的頭顱。

然後，轉過身去說：「準備，一……二……三！」

「你會沒事的，先生。」他盡量平靜地說。

「可是，假如我倒下了，這種可能性很大，他們得過你這一關才能得到他。也就是說，你得把他放在你前面。那樣，就會始終有一個身體擋在總統和狙擊手之間。你聽明白了嗎？」阿德南沒有做聲。

「太好了。」阿萊克斯大聲咕噥道。接著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架黑色直升機在賓夕法尼亞上空翱翔，湯姆·海明威一邊觀看衛星電視上播放的發生在典禮場的一幕，一邊向飛行員發出精確的降落指令。

這時，雨點般的子彈向他砸來，他退回車后，裝上子彈，又轉過身去射擊。他指望能看到他們倆已經安全地在醫院里reaｄ•99cｓw•cｏｍ了。可是，沒有。實際上，那雇傭警察似乎在不緊不慢地上台階，好像無須……

阿萊克斯陰沉地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他抓住總統的腋下，讓自己振作起來，開始用力拉。現在，總統完全在「野獸」的鋼筋合成鋼牆的保護之下了。

「什麼事？」

同一條街的另一方向，「野獸」轉彎全速駛上這條路，過了一會兒，阿萊克斯將車停了下來。一路上無一輛警車給他開道，不過顯然是沒警車了。儘管如此，阿萊克斯以為進出布倫南的路障理應設好，所有警力都應該已經來到該地區。

「野獸」掠過一個街角，那兒有古老的布倫南水塔，上面掛著星條旗。在這一路段有一個工區，是兩個身穿褐色制服的市政工人在半小時前剛剛搭起的。橘黃色的圓錐體和連接其間的警戒線有效地將人行道圍了起來，行人被引導從一條迂迴路上通往另一條人行道。沒有人知道這裏進行的是什麼工程，但留在城裡為數不多的行人都按照指示繞道而行。

阿萊克斯跳起身來，舉起機關槍，朝著剛才冒火的兩個窗口猛烈掃射。

當他在朝醫院方向張望時，看到一個保安人員。他大叫道：「蹲下！蹲下！街對面有狙擊手。」

「野獸」的承受能力遠遠超過今天的攻擊。可是，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還躺在人行道上，命在旦夕。

阿德南回答道：「法力德·沙赫。」

九*九*藏*書阿萊克斯對著腕上的麥克風大聲道：「總統落到了他們手裡。重複，他們把拉文斯克勞劫持在醫院里。我們得封鎖全城。」阿萊克斯剛想冒著被擊中的危險衝上樓梯，命運終於開始眷顧他了。終於有警察來了，他又等了片刻，地方治安人員在與狙擊手交火。接著，他飛快地跑上樓梯，進了仁愛醫院。四周都是槍聲，子彈在他周圍飛竄。進了醫院，他用自己的身體撞開一扇又一扇玻璃門，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野獸」剛剛離開這個區域，放在水塔前面支柱上的兩包炸藥就爆炸了。水塔開始彎曲，接著直接向大街傾倒過去，水塔裂開，裏面約一萬兩千噸污水噴涌而出。現在，街道的這邊和那邊一樣被有效地堵上了。

「法力德，你看上去很強壯。」

「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發生的一切。」

阿萊克斯打開後車門，按了一下裝在乘客坐椅背上那塊鑲板上的按鈕，鑲板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人轉過頭來，此時的布倫南便處在他和阿萊克斯之間。阿德南向醫院方向慢悠悠地退去，阿萊克斯心急如焚，心裏估量著是否有機會開槍殺死他而又不會傷到總統。可惜，根本沒有這種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醫院里。

「好，你覺得你可以抱得動總統並通過樓梯，將他送進醫院嗎？」

「好的，法力德，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副手。」

裏面是一個秘密武器儲藏室，read.99csw.com有一把滑膛槍，一支MP-5機關槍，還有一支狙擊步槍。阿萊克斯拉出那支MP-5，又取了一盒與之相配的子彈。他轉身面對他的新同事。

「你用什麼槍？」

阿德南點點頭說：「很容易。」

「明白！」

「怎麼？」

「保安人員就剩你一個嗎？」阿德南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道。

汽車修理廠的卷門飛快卷了上去，那人示意她進去。加米拉迅速將那輛麵包車開進汽車修理廠，身後的門又被拉了下來。

「該死，」阿萊克斯說，「你想找死啊？」

他發瘋似的想找出射擊點的位置，他知道必須把布倫南弄進醫院。他的視線掠過街道，然後向上移動。就在街對面，一個六層樓的公寓樓里。肉眼看不到任何痕迹，但有兩個槍口在噴火，是一對狙擊手。

儘管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切都是按自己的計劃進行的，可當事情真正發生時，海明威還是感到了胸口的巨大壓力。儘管他曾反覆思量，周密計劃，曾在腦子裡成千上萬次演示這樣的場景，現實卻遠比預計的規模宏大，也遠比預計的更駭人聽聞。最後，他關掉電視，無法再看下去。

阿萊克斯看了他一眼，「你是這兒唯一的保安人員？」阿德南點點頭。

「我……快要……死了……」總統在痛苦的呻|吟中回應道。即使有車身作保護，阿萊克斯還是本能地將自己的身體擋在總統和狙擊手之間。

阿萊克斯感到有子九九藏書彈射進了「野獸」的輪胎，他掏出槍。輪胎上的洞剛一形成，裂縫就又愈合了，自動愈合輪胎就是這樣。子彈打在豪華轎車的前後左右。有一槍打在了玻璃上，但玻璃沒碎。

「這是總統嗎？」阿德南·阿爾利姆看著虛弱的布倫南，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那人立刻縮了回去，但幾秒鐘后，他突然朝公寓樓的頂樓猛地一陣掃射，接著冒著槍林彈雨，飛快地在樓梯上移動，然後滾動身體，停在阿萊克斯旁邊。

「該死。」阿萊克斯叫道，他用槍瞄準那人寬寬的背。

車門立刻被打開，兩名特工抬著總統沖了出來。沒等他們來到醫院門口的台階便中彈倒地。總統癱倒在車旁的人行道上。

「另一家最近的醫院遠在匹茲堡呢，而他現在馬上就需要治療。」

「那麼，當我數到三時，你就那麼做。我會使這支槍處於雙排射擊狀態。那樣，你就有十秒鐘時間爬上那些樓梯。還有，法力德，」

「狗娘養的！」阿萊克斯對著麥克風吼道，一邊從乘客座那面爬下車。

必須保護這個人，他是國家的象徵，政府的代表。

阿萊克斯·福特是唯一沒有倒下的特工，只有他仍然可以恪守特情局的信條。但是，只要阿萊克斯帶著總統跨上醫院的台階，他便會輕易變為佔領了制高點的狙擊手們的活靶子。不過，布倫南還在呼吸，心臟還在跳動。此時此刻，他只在乎這些。我在就不會有事，先生，我在就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