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抱歉打擾您了。」

「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指您在大樓內光著身子到處亂跑，還驚嚇到其他住戶。」

住在樓上的塔勒斯基這時開始他每日的練琴時間。這位藥劑師直到一把年紀才發現自己對音樂的熱情，每天至少會花一個小時彈奏音階。

「我的行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能打電話給自己的房屋管理員嗎？」

「好吧，我了解了。」雷昂虛弱地回答，正如他此刻的無力感受。他虛弱得必須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已經坐在椅子上了，他肯定會去找一張椅子來坐。

「您說古怪是什麼意思？」

「好，當然可以。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可能，以前的房客沒有告知您，就私自改建九*九*藏*書這間房子？」

「沒錯，這個我知道。」雷昂說。事實上，他現在就坐在書桌前，面前是攤開的文件夾，裏面正是那些當初作為房屋租賃合同附件的各式建築圖。那是他千方百計才弄到手的，包爾先生原本並不願意提供這些圖稿，或許是不想讓他核對租房合同里用來計算租金的房屋面積。

「原來如此，我了解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那是因為我正在追趕被我痛打一頓的妻子，極力阻止她離開我。

雷昂好像聽到電話那頭九*九*藏*書傳來車站廣播的聲音。

「我真的不想引起爭執，包爾先生……」

「這是出於同樣的理由。從大學開始，我就十分崇拜波伊特恩教授的作品，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因此我想和他兒子聊聊這位天才父親……」

「在您之前的女住戶是個瞎子，她連電梯都操作不好，更不用說，要在您的卧室建造第二個暗門了。」

通話的前幾分鐘，電話那頭的包爾先生聽起來還只是冷淡和不耐煩，不過現在他顯然被激怒了。「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納德先生？」

「您的意思是，並不完整？您想暗示我們不敬業？」

「您為什麼如此確信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

「就是說嘛！這不就結了？」

「不過從您給我的這些圖面上看來，並九九藏書沒有標示其他的暗門……」

「那是什麼意思？」

包爾先生直截了當地問他是否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他真的很想結束通話。

雷昂緊閉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他並不想和您聊。席格菲·波伊特恩從未和他的房客有過任何接觸。」包爾刻意拖長尾音，好讓沒有說出口的後半段話「更別說和您了」，像餘音一般地迴響在聽筒內。

「前一位房客芮貝卡·史達？」這位房屋管理員惡毒地大笑著，「我根本不相信有這種可能性。」

「我是個建築師，當然會對這些東西有興趣！」

「然後，您不斷地用電子郵件轟炸我，要求和屋主直接面談。」

「若您再不改變您的行為的話，納德先生，那麼我不知何時必須中止我們的合約。」

九九藏書「但是，也許這些圖並不……」

「納德先生，您的行徑好像越來越怪異了。老實講，有很多人都想入住這間房子，我實在沒有必要費力和古怪的房客周旋。」

包爾掛上了電話。樓上的鋼琴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自從您搬進來以後，就不斷地給我們添麻煩。您先是堅持一定要拿到那些建築平面圖。」

我的意思就是說，在我卧室里的衣櫃後面，有一扇該死的門，而我卻不知道這扇門是幹什麼用的。

「第二個暗門？」

雷昂在打電話給管理員之前，就已經事先想好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我們想要重新裝修卧室，但是，在衣櫃后的壁紙下面，我們發現了一個令人無法理解的窟窿。」

「為什麼呢？」

「樓梯間的翻修工程將從後天開ｈttpｓ://rｅａｄ•9９ｃｓw•ｃｏm始。納德先生，也許您應該仔細閱讀我們的公告，而不是那些建築平面圖。」

這時候，樓上笨拙的鋼琴聲越來越大。雷昂轉頭向房間天花板望去。

「那好，我建議我們就此結束通話，不然我就要趕不上火車了。」

「您說什麼？」雷昂茫然地問。隨後，他才意識到包爾指的是哪件事。

「您可以省下您的借口。後天以前，您最好將您走廊上的自行車、鞋子以及其他東西，全都清空。」掛上電話前，包爾對著聽筒咆哮道。

「我不希望在錯誤的地方鑽洞或者釘上釘子。」雷昂繼續他的謊言，「壁紙後面是不是有可能藏著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在您搬進來時，我就已經將所有的建築平面圖、水電配置圖以及空間配置圖等數據都交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