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這句話說完，將電話掛斷，許秋石腦海突然嗡的一下，瞬間覺得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感覺到無力，最後許秋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了，僵硬的倒在地上，於此同時腦海里如噴泉一樣，湧現出許多畫面，大多是關於那場婚禮的。

「大爺，聽說您也是從魏河過來的？」許秋石剛做到椅子上，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二哥，不是小弟不尊敬你，你說你讓我做的那一件事我沒做，既然是兄弟，我什麼也都忍了，可你他媽的殺了我女兒……」唐宗有些激動，說話時聲音放大好幾倍，許秋石真擔心被這個學院里的學生聽見這些事情。

「為什麼剛才我提到劉瑞祥的婚禮，您父親就……」許秋石看了眼老人的女兒，然後將話題引開說道。

許秋石顯得有些委屈，然而唐宗聽見這話后，一把抓起許秋石的衣領說道：「你別他媽的來這套，咱是什麼，咱是兄弟，那場車禍是你安排好的，這我他媽早就知道了，我也一直在按照你的計劃走，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十年的兄弟感情在這呢，我就是想讓兄弟你給個說法。」唐宗說完后鬆開許秋石的衣領，吐了口唾沫一隻手支在牆上。

「偶，你是說魏河村吧，有印象。」中年男子煞有其事的皺起眉頭想了半天，然後拿起電話不知給誰打了過去，問了一下。放下電話后，中年男子喝了一口水，然後語氣僵硬的說道：「大部分都安排在了江北的，清華園小區了。」

「嗯，是啊，當初魏河拆遷，政府就把我們弄到這裏來了。」老人說完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說道：「你……也是魏河的？」

從檔案室出來后，許秋石仍有些不甘心，在門口來回走動了幾圈后他突然想起了唐宗，他在青宛市是一個小霸王，黑道白道都吃的看，或許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像是在切什麼東西，許秋石仔細聽了聽，聲音是從廚房傳出來的。許秋石好奇的停住腳步，猶豫了一下向廚房走去。廚房沒有開等，客廳的燈光能夠照射到廚房，不過很微弱，藉著燈光許秋石看見了古小詩。

「二哥，你是不有意耍我呢？」唐宗聽了許秋石的話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出去惹事讓人家給打傷了，不用擔心。對了，許先生，許晴這孩子別看平日里對你不好，在你出車禍那段時間，她天天都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孩子么，你對她好，她就對你好……」

『蛟河』是一個小鎮子，許秋石開車整整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到達『蛟河』時，已經是中午了，許秋石給古小詩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去接許晴去吃飯。電話掛斷後，許秋石找到了清華園小區，將車停在了停車位，然後下車若有所思的走進了小區。

許秋石看著老人進了卧室，然後皺著眉頭站起身，本來都要有色線索了，可老人卻突然間這樣了，真不知這是不是天意，許秋石這樣想著打算離開，剛走到門口，老人的女兒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對許秋石說道：「我父親有哮喘，不能太激動。」

「劉宇……」老闆娘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問了問坐在門前的幾位老人：「大爺，你認識一位叫劉宇的老人么？」

接待許秋石的是一個年齡在二十左右歲的女孩，這女孩某些地方跟古小詩有些像。許秋石對女孩說想讓她幫忙查查一個叫劉凱的人，然而卻被女孩直接拒絕了，理由是沒有相關部門的證明，她們是不會隨便公開居民的個人信息的。這個理由到是讓許秋石犯難了，他既不是私家偵探，又跟公安局的局長沒什麼親戚，一個普通的市民想要開這種證明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許先生，我先掛電話了。」

「你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么？為什麼明明是婚禮，最後卻演變成了悲劇呢？」許秋石有太多的疑問了，他真想一口氣把所有的疑問都問出來。

聽了她的話，許秋石猶豫了一下，最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鄭重其事的說道：「那你能給我講講么？這事對我很重要。」

「沒……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古小詩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轉身緊張的上了樓。

「秋石，你聽我說。」古小詩也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臉迷茫的走到許秋石身邊說道。

「因為那場婚禮實在太觸目驚心了。」老人的女兒說著，將視線從許秋石的臉上一開，看向了窗外，似乎正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你好，我想過來查一個村子。」許秋石禮貌的說出了來歷。

「嗯。」老人的女兒哼了一聲，眼睛一直盯著許秋石看，看得許秋石有些不好意思。

這已經是許秋石第二次來這裏了，上次來時，許秋石就感覺這裏怪裡怪氣的。這可能是因為這棟樓太孤立的關係吧，許秋石這樣想著，跟著唐宗走了進去。

女人像是打量怪物似的https://read.99csw.com看了許秋石一會，然後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許秋石咳嗽了兩聲，然後站在門口說道：「是樓下超市的老闆娘介紹我過來的，我有一些關於魏河的事要問。」

電話撥了過去，許秋石將手機放在耳邊，電話嘟嘟的響了一會，然後傳出唐宗的聲音。

用了不到半個小時，許秋石就到達了玉林小區。許秋石到時，唐宗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等候了，見到許秋石就鑽進車裡，屢了屢頭髮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出門后，許秋石直接將車開去了江北，路上許秋石問了幾個路人，才知道清華園在青宛市的外圍，離市裡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在一個叫『蛟河』的地方。打聽清楚后，許秋石心裏默默的罵了一句那個中年男子，然後加大油門向這個叫『蛟河』的地方開去。

「清華園小區……」許秋石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然後禮貌的跟中年男子告別，轉身走出了拆遷辦公室。

樓裏面黑漆漆的，還散發著一股臭味。唐宗拿著手電筒，找到樓道上了二樓，剛一上二樓，許秋石便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但因為光線太暗的緣故，許秋石沒有看清，直到許秋石跟著唐宗走到那人身邊，許秋石才看清那個人的廬山真面目。

「不用說了，死就死吧。」許秋石稍微平靜了一些，對古小詩說道，然而古小詩臉上的迷茫並沒有褪去。

小區門口有保安室，許秋石先是進保安室里問了問，保安是個大塊頭的小夥子，許秋石問小區里有沒有一戶人間姓劉的，是從魏河搬過來的。保安想了想，然後蠻橫的說，這小區里姓劉的多了，魏河是啥地方？

「二弟，這件事情你做的的確過分了，為什麼不事先商量商量呢，你到底還當不當我們是兄弟了？」白袍院長似乎是向著唐宗，一臉嚴肅的看著許秋石繼續說道。

「魏河……」這個名字打開了老人的記憶，聽見了這兩個字，老人趕緊將許秋石請進了屋子，然後招呼自己的女兒倒了一杯開水。

「問我？你看看你在做什麼。」許秋石皺起眉頭，有些生氣的說道。古小詩好奇的從地上站起，然後視線看向菜板子。

「三弟，把你的嗓門收收。」白袍院長嚴厲的說道，然後唐宗雙手插兜，氣喘吁吁的向前走了兩步，死死盯著許秋石的臉。

唐宗沒有說話，向遠處走了幾步。許秋石大口喘了一口氣，剛說出的這些話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或許這些話本來就是殘留在潛意識裡的吧，經過唐宗的刺|激瞬間脫口而出。

「一個叫魏河的村莊，應該是在十多年前就拆遷了，我想您幫我查一下這裏的村民，政府都給安排在哪兒了。」許秋石拘謹的站在門邊，一口氣將所要查的事情說了出來。

早餐簡單的熱了一下，許秋石自己吃完后，有準備了一份送上了三樓。許秋石已經不覺得三樓有多麼恐怖了，走到鐵欄杆外，許秋石透過小窗戶，將早餐放了進去。

古小詩將許晴哄睡，然後從樓上下來將許秋石叫醒，讓他回卧室睡，然後說有些事情，便離開了許秋石家。

他們的關係很神秘。許秋石暗暗在心裏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因為就連柳青青也不知道，他跟唐宗竟然哥弟相稱，此時在想起當初柳青青安排他跟唐宗見面時的情景，頗有一些可笑。

古小詩走後，許秋石打了一個哈氣，然後上樓進了自己的卧室，此時他已經十分疲憊了，但是他並沒打算睡覺。

「叫我小凡就好，當時我家跟劉伯伯家離的不遠，小時候劉凱在家時，我還總找他玩呢，而且我們還是一個小學的。」回憶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小凡似乎也頗有感觸，當時她還是一個小孩子，現在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怪不得所有人到中年的人都埋怨時間過的太快了，的確如此。

「我叫許秋石。」為了避免尷尬，許秋石說出了自己的姓名，然後站起身打算離開。臨出門時，小凡的父親從裡屋走了出來，送許秋石出了門，然後客道的說著讓許秋石沒事多過來坐坐。

許秋石這樣想著，急忙在電話本里找出了唐宗的電話，響了許久，對方才將電話接起，話語中仍透露著不滿的情緒：「二哥，找我什麼事？」

超市的旁邊就是一個樓棟，許秋石手裡拿著傘，直接跑進了樓棟，然後抖了抖雨傘上殘留的雨滴，走上二樓，敲響了小付家的房門。

「不是，剛才我明明是拿起一根黃瓜，我本打算用來貼臉的……」古小詩似乎有些緊張，說完這些后眉頭緊緊皺起想了想，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難道……」

「我……我……」許秋石被眼前的這種關係弄亂套了，他完全記不起來什麼時候跟這兩個人稱兄道弟了，更別說此時要怎麼解釋了。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模糊，雨水瘋狂的拍打著車窗，許秋https://read.99csw.com石將前面的擦水的機器打開，擦水器與玻璃發出的擦擦聲難聽得要命，許秋石心煩意亂的點燃一根煙，然後加大油門向前方開去。

「老闆娘，我是過來打聽一個人。」許秋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老闆娘說道。

「白嫂，您兒子還好吧？」許秋石關心的問道。

這個大胆的假設讓許秋石打了一個冷顫，不過他又馬上想到了剛才小凡和之前遠東飯店經理所說的話，那個經理跟小凡之間一定是不認識的，但她們卻都說許秋石很像劉凱，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許秋石還沒弄明白是什麼意思，唐宗又說話了：「大哥，這事要不弄明白了我心裏憋屈。」

「黃宛然就是柳青青啊，二哥，你怎麼了？」唐宗感覺到許秋石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關心的問道。

「秋石，我一直在等你電話呢。」

老人搖了搖頭，許秋石繼續說道：「他以前應該是住在魏河，這小區里，應該有從魏河搬過來的吧？」

「那……對了，我還沒有問應該怎麼稱呼你。」許秋石剛想說什麼，突然想起還不知怎樣稱呼眼前的這個女人。

「一個叫劉凱的男人，查查他現在在不在青宛市。」許秋石直接說道。

「來了，來了。」剛敲了兩下，門裡就傳出了滄桑的聲音。門開時，許秋石愣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那裡是小付，年齡最起碼有八十了。

「白嫂，您別這麼說，反倒是我感到有些愧疚，許晴這孩子太任性了。」許秋石說道。

進車，啟動，掛擋，行駛，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將車緩緩開動時，許秋石腦海里開始回想剛才幾人簡短的談話。從談話中不難聽出來，他們三人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已經有了十年的感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有些事情就能夠想清楚了。

整夜無夢，許秋石一覺睡到了天亮。

「怎麼說？」許秋石有些激動的問道。

「晴晴？不能怪她，前天我兒子病了，您又在睡覺，所以送晴晴時，我給她仍了點錢，讓她中午吃飯，然後我回家看看兒子，晚上在回來，晴晴當時莫名奇妙的生氣了，就叫我以後都不用去了，事後我才想起來，那天是晴晴的生日。」白嫂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唐宗下車，帶著許秋石跨過缺口，向那棟拆掉一半的破樓走去。上午時院長剛說，這棟樓本該是許秋石出錢贊助的，但因為許秋石出了車禍，事情就拖了下來。

古小詩正背對著許秋石，似乎在菜板上切著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很規律。許秋石叫了一聲古小詩的名字，然而她並沒有回答，好奇之下，許秋石悄無聲息的上前走了兩步，當走到與古小詩平行的時候，許秋石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快速奪過古小詩的刀，用力將古小詩退向一邊。

「嗯，有這麼一個兒子，這孩子以前在外面打工，我也沒見到幾回，倒是他哥哥我經常看到。」老人似乎徹底回憶起了當時的事情，不加思考的就說道。

「啊，你是……」老人疑惑的看著許秋石，這時從裡屋里走出一位年齡比許秋石小許多的女人。

盯著紙條看了一會，許秋石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不知怎麼的，這張紙條突然讓他感覺很溫馨，這才是過日子的一家三口，妻子做飯管孩子，丈夫出門打拚，賺錢。

「對了，白嫂，等你兒子傷好了，在回來吧。」

咀嚼食物的聲音突然結束了，房間里安靜了將近一分鐘，然後傳出細微的哭泣聲，那聲音聽得許秋石心裏酸酸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看我還是改日在過來吧。」許秋石有些歉意的鞠了一躬，然後打算穿鞋離開。

從三樓下來，許秋石接到了白嫂的電話，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許先生，我沒說一聲就離開了，希望您不要生氣。」

從古小詩家抱著血耳回來時，他曾看見唐宗作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雖然不知他跟唐宗之間還存在什麼聯繫，但出於好奇，下午時許秋石還是管柳青青要了唐宗的電話。

「二哥，別怪弟弟不講情誼了，你交代我的事該辦的我都已經辦妥了，今後再有什麼事情也不用找我了，你的這個計劃我退出。」唐宗說完，從許秋石旁邊走了過去，徑直的下了樓。

短短的一分鐘時間，二樓就只剩下了許秋石自己，他突然感覺周圍散發著一股陰涼的氣息，在原地打了個冷顫后，也快速的跑下了樓。

「那後來，這個叫黃宛然的還有下落么？還有劉凱，他後來又幹什麼去了？」許秋石一連問出了兩個問題，老人的女兒想了想然後說道：「出這事後黃姐姐就跑了，以後我就沒在見到過，至於劉凱我到是見到過幾次，出了這事後，劉凱跟劉伯伯把劉伯母和劉瑞祥的葬禮辦完后，劉凱就出去打工了，後來又回來過兩次，直到村子拆遷，劉凱就將父親接走了。」

「你要問rｅad•9９csw.cｏm的事情問完了么？劉伯伯家的事我也知道。」老人的女兒看著要出門的許秋石說道。

超市的門口坐著幾個人，不知在跟老闆娘聊些什麼，許秋石進去時，老闆娘還以為來了生意，熱心的招呼著：「你不是本小區的吧？你來我這就對了，我這家超市是公認的便宜。」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知道，不過這件事情過去很久，有一次父親帶著我去劉伯伯家，聽他跟我父親聊天時說道，當時瑞祥哥得了一種怪病，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偷偷的起床，生吃剛買回來的肉，劉伯伯知道后也不敢告訴別人，以為是被某個餓死鬼附身了，偷偷找神婆子算過幾次，不過後來沒有什麼效果，劉伯伯就想給瑞祥哥找個對象試試，用喜事沖沖，看看能不能好，但沒想到結婚的當天晚上，瑞祥又像往常一樣起來找肉，當時劉伯伯沒跟新娘說，看見這樣的情況新娘嚇壞了，就拿出水果刀防身，誰知瑞祥哥直接奪過水果刀刺向了自己。」老人的女兒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然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女兒上學去了，許秋石在廚房的餐桌上找到一張紙條，上面是古小詩留下的，她說她帶著許晴去上學了，早餐都是現成的，熱一下吃就行。

「當面談，你來順德路218號玉林小區，我下樓等你。」

從廢樓出來，唐宗似乎坐著白袍院長的車走了，許秋石從縫隙跨出來時，正好看見他們的車在前方拐彎了。

許秋石看著一雙黑黝黝的手，將早餐拿起，然後聽見咀嚼食物的聲音。看見這樣的情景，許秋石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周彤，你在忍耐忍耐，等我把現在的事情辦完了，就把你送去醫院醫治。」

「既然叫你們來，這事就要弄明白，兄弟間的事兒，就應該咱兄弟自己解決。」白袍院長此時那裡像個院長，更像是一個黑社會老大。

「那當時跟劉瑞祥結婚的女人，是不是叫黃宛然。」許秋石聽了這些話后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不過他又突然想起柳青青那個故事的女主角：黃宛然。

「劉宇。」老人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拍了一下大腿對女兒喊道：「女兒，老劉頭，是不是就叫劉宇。」

風比剛才上來時大了許多，天邊偶爾有閃電劃過，暴風雨的徵兆越來越明顯了，許秋石也有想要逃離這個城市的衝動。

「什麼地方？」許秋石看了眼唐宗，然後警惕的問道。突然間許秋石感覺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他殺了眼前這個人的女兒，又跟他同坐一兩車，而且還在一起聊天，這種感覺……「去了你就知道了，有個人想要見見你。」唐宗說著，讓許秋石開車，經過唐總的指點，許秋石將車開到了古小詩所在藝術學院的後門。說是後門，其實就是一個缺口而已。

「找我有事么？」

「行，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能在提。二弟，你也知道三弟的為人，性子直爽，有什麼說什麼，你別太往心裏去。」白袍院長拍了拍許秋石的肩膀說道。

「難道什麼？」許秋石也感到了奇怪，大半夜的將一條活生生的魚剁成肉醬，這的確是件不尋常的事。

「可能我這名字太普通了吧。」小凡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盯著許秋石的臉龐不可思議的說道：「我越來越覺得你很像劉凱哥，特別是嚴肅起來的樣子。」

「大爺，您是付昌海吧？」許秋石禮貌的問道。

許秋石沒有說話，轉身回了客廳，怒氣沖沖的坐在沙發上，視線看向牆角的那個浴缸，幾條魚正在裏面不知疲憊的遊動。許秋石喜歡養魚，即使失憶了，他也會每天堅持親自餵魚，如今古小詩卻莫名其妙的將他的心肝寶貝給殺了。

唐宗說這些話時，許秋石已經暗暗覺得他並不是想替女兒報仇，只是心有不甘想討個說法而已。許秋石低頭，將近幾日自己所查到的關於唐沙沙的消息竄連在一起，然後開口說道：「正是因為那封恐嚇信是柳青青寫的，所以我不得不殺了唐沙沙，計劃已經到最關鍵的時刻，唐沙沙不死柳青青就會有所懷疑，成敗就看這一步了，我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差錯。」

許秋石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我過來是想問一下，當初魏河是不是有一位叫劉宇的？」

回到青宛市后，許秋石並沒有開車回家，而是去了公安局。如果要想知道這個叫劉凱的男人在不在青宛市，去公安局問一問就清楚了。到達公安局后，許秋石找到了檔案室。

「問人？問人你也找對地方了，我在這小區呆了六七年了，不是吹，這小區里的人我基本都認識。」老闆娘是個典型的東北婦女，說話大大咧咧，豪爽的很。

「什麼村子？」中年男子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許秋石，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打了一杯水。

樓下，血耳依然半蹲在沙發上，用怪異九*九*藏*書的眼光看著許秋石，那神態跟他出車禍前看見的一模一樣。這讓許秋石的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在客廳猶豫了一會，許秋石在手機上事先編好了一個簡訊給古小詩，萬一真遇到什麼危險，也好第一時間通知她。

「我要打聽的這個人可能是十年前住進來的，一位叫劉宇的老人。」許秋石回憶著那封信，說出了這個名字。

許秋石看著古小詩的背影，神情凝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在廚房將晚上的飯菜熱了一下，裝在一個小盒子里，送上了三樓，然後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唐……三弟，我想查一個人，不知你在公安局有沒有認識人？」許秋石殺了唐宗的女兒，此時卻又要求唐宗，這讓許秋石有些過意不去。

答案自然是不能，警察都是經過訓練的，他們絕對不會同情一個為求目的殺人不眨眼的罪犯，即使這個罪犯已經有了悔意，但如果準確的說出古小詩什麼地方不對，許秋石還真說不出來。

比如昨天去找白袍院長時的古怪，還有第一次看見唐宗時所說的那些話也就不足為奇了，可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那個計劃是什麼呢？古小詩也說他計劃好了一個計劃，而且這個計劃主要的目標是柳青青，但他和柳青青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呢？

「其實從你剛進門，我就覺得你和劉凱哥挺像，沒想到進門你又問起了他家的事情……」老人的女兒仍然盯著許秋石的臉看，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

將車停在門口，許秋石在門衛開了一張條，然後進去找到了拆遷辦。拆遷辦裏面有一個中年男人，長相十分的猥瑣，一個大近視鏡看起來有些戲劇。中年男人穿著整齊的西裝，坐在椅子上十分享受的抽著煙，見許秋石進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問道：「有事么？」

「劉凱是我？那黃宛然又是誰……」許秋石張口結舌，雖然他之前已經猜測自己就是劉凱，但當有人證實時，仍然驚訝萬分。

許秋石一口氣說出了這樣的話，然後心裏暗暗祈禱不會說錯什麼。白袍院長跟唐總都安靜了下來，過了許久，許秋石見沒人說話，又開口說道：「兄弟我做錯了，唐宗，是我對不起你，你覺得殺了哥哥能讓你心裏好受一些，我無話可說。」

許秋石說完最後一句，將電話掛斷坐在沙發上，拿起昨天晚上回來時剩下的半瓶綠茶喝了一口，然後穿上外套拿起一把傘出了門。

「那麼劉宇是不是有兩個兒子，其中有一個叫劉凱的？」許秋石繼續問道。

「那謝謝大爺，那這位付昌海，我要怎麼找呢？」許秋石聽見老人的話，頓時感覺有些希望，焦急的問道。

許秋石僵硬的點了點頭，本想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轉念一想，他現在問什麼都等於白問，因為在唐宗跟白袍院長的眼裡，許秋石根本沒有失憶，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嗯，沒錯，瑞祥雖然上過大學，但他的長相確實挺難看的，村裡也沒有姑娘喜歡他，不過黃姐姐倒是對他不反感。」老人的女兒如實說道。

許秋石沒在繼續問下去，在登記表上登記完后，直接走出保安室進了小區。這個小區並不大，總體面積看上去還沒有許秋石的別墅大。小區里一棟有六棟樓，許秋石在小區里溜達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家小超市裡。

「那場婚禮的第二天早上，瑞祥哥就死了，劉伯母當時一口氣沒上來，緊跟著也死了，本來是婚禮，應該喜慶，卻成了一場悲劇。」老人的女兒看樣子也有三十多歲了，眉頭一皺，臉上的皺紋便都呈現了出來。

「小凡，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許秋石好像想起了什麼，但又模模糊糊，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反感。

「怎麼了？」許秋石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這種感覺和昨天唐宗給他打電話是相同。

「認識人到是有，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這樣吧，你要查誰告訴我，我給他打電話問問，然後在告訴你。」唐宗想了一會，然後說道。

「人是我殺的，不過我真記不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概是因為有人恐嚇我吧。」許秋石感覺自己有些冤枉，聲音稍大一些說道。

回到家時，古小詩已經回來了，許秋石進門前看見她的車停在那。樓下的燈關著，許秋石好奇的將等打開，古小詩並沒有在客廳，或許是直接回樓上睡覺了。這樣想著，許秋石在冰箱里拿出一瓶綠茶，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休息了一會，剛要打算上樓時，耳邊突然傳出了一些細微的動靜。

就像當初在醫院蘇醒，第一次看見古小詩時一樣，這個人太讓人琢磨不透了，古小詩直到現在也沒說出她的真實姓名，這就證明她還在演戲，就像她說的，既然演戲，沒有演到一半的理由，這就讓讓許秋石不得不防備下，他沒看過劇本，所以他不敢確認古小詩是不是真的想幫助他。

睜開眼九-九-藏-書睛時，已經上午八點多了，許秋石猛然想起了女兒，然後快速跑到女兒的卧房，又跑到樓下看了看。

從『蛟河』回來的路上，許秋石心裏一直琢磨著剛才小凡所說的話，許秋石總是感覺小凡說的這些事情，他好像親身經歷過，這種感覺很強烈，這讓許秋石突然有了一個大胆的設想：如果他就是劉凱的話，那麼日記本，還有那封信，在與唐宗嘴裏說的那個計劃一相連，那麼這一切就都可以解釋的通了，但是他明明是許秋石，又怎麼能成為劉凱呢？

這個人讀者們應該會很熟悉，是那個白袍醫生，許秋石從醫院蘇醒后就是他幫著做了各項檢查，還有昨天，就是他怪裡怪氣的說出一堆怪話，讓許秋石至今都沒弄明白是什麼原因。

古小詩向後推了兩步，硬生生的坐在了地上，幾秒后古小詩晃了晃腦袋，然後看著許秋石生氣的說道：「你這是要幹嘛？」

血耳搖著尾巴，坐在沙發上。許秋石無聊的看著一個電影，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

「你不會裝著裝著真失憶了吧，劉凱不就是你了。」電話里唐宗有些無奈的說道。

許秋石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睡，接許晴回來后，許晴跟著古小詩做晚飯，而許秋石則將二樓空下來的屋子收拾了一遍，讓古小詩住在裏面。

許秋石眉頭緊緊鎖起，心臟跳得十分厲害，在原地猶豫了半天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我真的……失憶了，之前的任何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小付，付昌海就是從魏河過來的，你去問問他吧。」其中一個老人聽見魏河，馬上的說道。

老人聽了許秋石的話臉色唰的一下變得很難看，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老人的女兒這個時候走過來，扶起老人，將老人扶進了卧室。

白袍院長看了眼許秋石，又看了眼唐宗，然後皺起眉頭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開場白：「好了，既然現在人都到齊了，有什麼事就當場解決吧。」

許秋石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放羊的孩子，一天在山上放羊，無聊之際想出了一個緩解無聊的遊戲，於是他對這山下的農民喊狼來了，村民跑上山時，放羊的孩子哈哈大笑，嘲笑村民是笨蛋。第二天，放羊的孩子又用相同的方式，引來了村民，最後還是哈哈大笑嘲笑村民。直到第三天，狼真的來了，放羊的孩子焦急的大叫，可一個村民都沒上來幫他。

「三弟現在在氣頭上，過一陣他就會好了。」白袍院長說完，又若有所思的拍了拍許秋石的肩膀，然後也向樓下走去。

大哥？唐宗稱呼白袍院長為大哥？許秋石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他並沒有打算說什麼，而是繼續聽著兩人的談話。

「哥哥？是叫劉瑞祥吧，他上過大學，後來結婚了。」為了能讓老人記起的更多，許秋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古小詩在時他沒敢打，雖然古小詩已經承認了自己是警察，也承認了在追查這件案子，但許秋石還是覺得她有一些不對勁，身為一名警察，可能這麼容易就對一個罪犯同情么？

許秋石看著唐宗的背影，內心湧起一股內疚，他本想叫住唐宗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樓上的妻子安靜了一會，然後又談起了那架破鋼琴，聽著樓上傳下來的音樂，許秋石躺在床上，由於一天一宿都沒睡覺的緣故，剛躺在床上，許秋石就覺得眼皮重了下來，沒過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那上面血淋淋的，還散發著刺鼻的腥味。古小詩茫然看著菜板子上已經被剁成肉醬的魚，然後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許秋石，皺起眉頭說道：「我明明打算切根黃瓜的，怎麼……怎麼……」

「白嫂，我明白你的意思。」許秋石皺著眉頭，眼圈有些紅了。

電話沖忙的掛斷了，許秋石對這電話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於是在衣櫃里找了一件比較厚的衣服，拿起雨傘下了樓。

那個放羊的孩子跟現在的許秋石有些像，唯一不同的是，放羊的孩子知道他為什麼要戲弄村民，而許秋石則不知。此時許秋石有太多的疑問了，這些疑問猶如一座山峰壓在肩膀上，讓許秋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恐嚇？你說的是柳青青的恐嚇吧，當初你恐嚇她時，說要用唐沙沙的名義，我拒絕了么？如今柳青青想利用你，你就不顧兄弟情誼成全了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唐宗似乎就是粗嗓門，說話永遠都是那麼高調。

「平時小付沒事也下來跟我們聊天，不知今天怎麼沒下來呢。你從旁邊門洞進去，上二樓，就在這超市的樓上。」老頭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許秋石連連道謝，出超市時，順便挑了一盒超市最貴的煙買走了。

外面依然陰雨連連，風似乎比昨天晚上更大了，許秋石上車，開出了別墅區。街道上的人更少了，許秋石並沒在路上過多的停留，直接將車開到了青宛市移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