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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九死一生 四、死裡逃生

上卷 九死一生

四、死裡逃生

白力城的僧人們特設齋飯,熱情地招待了玄奘。
「哥哥,這是佛學的核必問題,不弄個水落石出決不罷休。這也是我發誓要去天竺的動機。」
玄奘站了起來回答道:「貴僧所提的問題正是當今佛學爭論的焦點。有的派別認為既然佛學認為一切皆空,就應空到底,那麼涅粱境界也應是虛幻的。然而大家知道,修佛的目的就是為了到達涅巢彼岸,這是佛學追求的最高境界,這怎麼能是空的呢?」
「你還想詛咒我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
桌子上擺著各種瓜果葡萄,麴文泰國王拿了一串熟得發紫的葡萄招待玄奘,玄奘合掌謝過接下。
那天傍晚,在凈土寺的外面,玄奘和哥哥在漫步,玄奘望著西邊的紅日及被落日餘暉染得紅紅的天空,對西天愈加遐想起來……
國王又說:「他們提的問題我也有同感,萬物皆空,連佛的最理想涅槃境界也是虛幻的,那我們信佛就失去了意義了。」
夜幕降臨了,篝火點了起來,大家快樂地跳了起來。音樂進入最熱烈的時候,大家都邀請國王和王后跳舞,於是麴文泰國王和王后也站起來加入了跳舞行列。西域這個國家既篤信佛教也最喜歡歌舞,無論男女老少一跳便是一通宵。
國王邀道:「請法師進宮再敘。」
原來這高昌國(位於今吐魯番盆地)地勢極低凹,四周高山環抱,是一塊真正的高原盆地。因為陽光強烈,熱氣又無從散發,夏天氣溫可高達五十度,令人酷熱難當。
玄奘趕快把馬按卧下,自己伏在馬腹旁,雙手緊緊抓住馬韁,還未及把頭巾蒙上,就聽見呼呼的風聲如虎嘯獅吼般響了過來……霎時間天昏地暗,沙石如雨點般劈頭蓋臉地打落下來,狂風把玄奘幾乎掀了起來。他顧不上沙石擊在頭上的疼痛,只是緊緊抓住馬韁,把頭拚命往馬腹下鑽,口裡念著:「阿彌陀佛,快救貧僧。」
他們高興地一直把唐僧送到高昌國才各自別去。
場中身著美麗的西域腋裝的六位姑娘正在跳舞,她們的舞姿和音樂一樣優美動人。
「陛下過獎,貧僧知識淺薄,不敢妄自尊大。」玄奘忙低頭合掌說道。
玄奘說:「要到達涅粱境界是不容易,但即使生時不能到達死也能渡到彼岸,因為佛家是講生死輪迴的。」
「我知道你迫切需要解決的是涅槃境界的真幻,這個道理我已經和你爭論多次了,佛學真諦就是渚法皆空,一切都是read.99csw•com因緣的,都是虛幻不實的,所以涅槃也是虛幻的。」
「貧僧上天竺取經,打擾了貴國,還望國王多多包涵。」
高昌國是個有優美音樂傳統及愛好歌舞的國家,有貴客光臨,自然拿出最好的節目來表示歡迎。
「法師不必客氣,我和我的國家都篤信佛教,我的母親太后、我的王后、公主也都非常崇敬佛僧。」
「長老不必客氣,弟子謝長老歡迎。」玄奘連忙合十謝道。
王后勸道:「公主聽父王的話,出了嫁一樣可以學佛。」
可是,未料到才行了幾天後又進入了大沙漠,而且廣闊無邊,不過,這一次不用擔憂了,因為補足了水,又與客商結伴而行,再不會遇到八百里沙河的艱險了。
玄奘喝足了水后,這個瀕臨死亡的生命又重新煥發出生機,他終於站了起來,背起了他的行囊向綠洲走去。
玄奘站了起來,走到強盜頭子面前怒喝道:「你敢殺他!把他放了,把錢還給他們!否則佛法難容,你們要受到懲罰的!」
「伊吾國。」
儘管熱得滿頭大汗,但玄奘還是勒馬觀看,望著那熊熊火焰,心情激動萬分。心想,為求法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儘管吃盡苦頭,可是求法的熱情日與俱增,猶如火焰愈燒愈旺,禁不住吟誦出口:
一個和尚又提出:
「那好吧,我為你祈禱。」
玄奘抬頭順著他所指看去,只見西天突然出現了一座像山一樣的黑岩,周圍泛著紅光,正像他們倒了下來。
強盜頭子聽了,大怒,他舉起刀來罵道:
「請問法師,是否一切眾生皆有佛性?」
「問伊吾國佛寺在哪兒?」
山麓下一望無際的葡萄架上掛滿了紅色的、白色的、綠色的和紫色的各種葡萄,不遠處傳來了優美動人的音樂……原來,麴文泰國王在葡萄園前面的廣場上為玄奘舉行盛大的歡迎音樂會。
儘管還是冬天,但中午仍熱得大汗淋漓。
坐在一旁的公主問道:
入暮,玄奘準備在此歇息,但高昌國王的使者飛報,麴文泰國王及王后率眾臣秉燭誦經,連夜在都城恭候法師光臨。
玄奘忙下馬小跑過去,俯首拜道:
玄奘嘆道:「完了,碰上強盜了。」
終於見到人了,玄奘向行人打聽:「請問施主,這是什麼國?」
「法師遠道而來,老衲熱烈歡迎您。」
麴文泰國王聽了頻頻點頭。
國王又說:「那時,我還年輕,曾隨父王遊歷東西九*九*藏*書二京,見過不少名僧,現又久仰法師大名,早有一睹為幸之盼,今日得見,果然不凡。」
終於化險為夷了,客商們高興地一起來向玄奘道謝:「多謝法師救命之恩。」
然而,玄奘沒有預料到的事發生了:
「阿彌陀佛,貧僧拜謁國王陛下。」
晚上,玄奘一行披星戴月趕往高昌國王城,快到王城時,運遠地就見城門燈火輝煌,黑壓壓的一片人,原來是高昌國王率王后、公主及眾大臣們早已在城門外等候多時了。
晚上,玄奘躺在床上,思索著今天高昌僧侶向他提的問題,在洛陽和哥哥長捷法師爭執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唉,何時能踏上去西天的征途?」
玄奘到達高昌國境內白力城時,時值正午,艷陽當空,天氣突感炎熱異常,汗順著玄奘的面頰流了下來。
「不,父王,我不想出嫁。」
熊熊燃燒紅半天,求法心煎火焰山。
「早聞玄奘法師大名,今日得見,甚幸,甚幸。」
在一排桌子後面正中坐著麴泰文國王及玄奘,王后及公主坐在國王旁邊,玄奘左側坐著幾位高昌國的高僧,後面及兩邊坐著王公大臣,他們都在觀看場中精彩的歌舞表演。
「你一定要去天竺?」
「要命的把錢銀都給我交出來!」
強盜們畢竟心虛,以為真是這個和尚祈來了如來佛。不_會兒,天邊黑雲亂涌,狂風襲來,強盜們以為是如來佛真的要來懲罰他們了,便扔下搶的錢銀一個個躍上馬逃跑了。
講經在僧侶們極為滿意的氣氛中結束。
玄奘慶幸沙暴只是與他們擦邊而過,他又一次經歷了被死神帶走的考驗。
長老住持對玄奘合十道:
那幾個客商嚇得哆哆嗦嗦地都乖乖地解囊交銀,一個策馬逃奔的商人被強盜追上綁了起來,準備殺他。滿臉橫肉,瞪著一雙惡眼的強盜頭子對他吼道:「你敢跑?看我馬上要你的命!」
坐在較遠處的一位年紀稍長的僧侶起來合掌問道:「老僧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法師!」
灼灼吐焰百里川,炎炎赤光沖萬丈。
玄奘在沙暴中掙扎得幾乎暈了過去,風才漸漸小了下來。
「是的,哥哥。因為佛學的一些重大問題分歧太大,翻譯過來的經文又殘缺不全,天竺是佛學的發徉地,那兒有著名高僧,我必須向他們請教。」
長捷法師激動地看著弟弟,顯然,他被玄奘執著的探索精神感動了。
姑娘小伙們跳完后一齊向公主九_九_藏_書做出邀請舞姿,請她出場表演,伊麗娜公主正想在玄奘面前一顯身手,便高興地出場跳起了單人舞,姑娘小伙們都退讓到一邊為她伴舞。
「太感謝了。」
正好一僧侶路過,聽到打聽便施禮道:
他們以為是玄奘祈來了如來佛,其實玄奘是看到了沙暴將來,便急中生智以自己的倒影裝作如來佛降臨,終於嚇跑了這伙強盜。
伊麗娜公主身著一襲白色裙子,頭披桃紅紗巾,身材愈顯窈窕,她婀娜的舞姿和著西域動人的音樂傾倒了在場的人,大家高興地為她鼓掌。國王和王后都高興地向玄奘誇獎他們的愛女,玄奘合掌虔誠地為他們的女兒祈福。
伊麗娜公主生得很美,白皙的鵝蛋臉,兩道黑而細密的秀眉,一雙又殼又大的杏眼,眨著長得向上彎卷了起來的眼睫毛,是典型的西域少女模樣。
玄奘聞言極為感動,便又整裝啟程。
「啊!那太好了,我寺住持已等您多日,正派我打聽您呢!」
「老者有何指教,但講無妨!」
「哪裡、哪裡,大王過獎了。」
國王上前尊敬地躬身道:
國王把一玄奘安排在後宮住下,並請他為全國佛僧講經。
玄奘被讓坐在講經壇上,麴文泰國王及王后、公主坐在他的右側,左側是高昌國的兩位大臣。講經壇下面是全國趕來聽講的僧侶及百姓,廣場周圍站立著守衛的士卒。
國王站了起來:「好啦別鬧了,今大法師太累了,該讓他休息了,咱們回宮去吧!」
玄奘點了點人數,幸虧一個同伴都沒有被捲走,只是少了兩匹馬。
高昌國是沙漠的綠洲,水草肥美,盛產肥羊瓜果,遠方來了貴客,又是王宮大宴,當然用最鮮美的素齋招待客人,自不用說。
「不好了,菩薩顯靈了!」
「法師像是遠道而來,莫非是大唐玄奘法師向天竺取經?」
玄奘見是一老者,忙起身合掌回禮道:
麴文泰國王高興地用手捻著鬍鬚,玄奘則面帶微笑端正地坐著。
玄奘忙施禮道:「貧僧正是。」
不遠處只見火焰山橫亘其間,玄奘早已聽說高昌國有座百里火焰山,壯觀無比,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那由褐紅的岩石形成的百里山脈在強烈的陽光下閃爍著萬丈紅光,遠遠望去,猶如一座燃燒著的火龍在噴吐火焰。
進了皇宮,國王設素齋招待玄奘。幾位高僧作陪。
「你太執著了!」
玄奘和幾位高僧們合掌為他們的快樂幸福祈祝,歡樂的歌舞一直延九-九-藏-書續到半夜……
次日傍晚,在後宮花園裡,國王、王后、公主和玄奘坐在石案上聊天,石桌上擺著高昌國著名的葡萄瓜果。
傍晚,西天殷紅的落日餘暉把火焰山映照得彷彿燃燒的火焰一般,如火如荼,壯觀無比。抬頭望去,隨著落日的西沉,西天絢麗的彩霞也在瞬息萬變,充滿了夢幻的感受……
「今日得聆聽高僧教誨,實貧僧之榮幸。只是有一問題阻撓我念佛日久,敢問法師,佛學到底有沒有涅槃境界?」
強盜們聽了,都吃了一驚,從來被他們搶的人都戰戰兢兢的,今天,這個和尚,怕足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指責他們。於是強盜頭子獰笑著走過來,把刀架在玄奘脖子上,冷笑道:「我聽說吃唐僧的肉可以長生不老,今天,我們定要嘗嘗鮮。」
玄奘沒有料到的事終於發生了:這天下午,他們正在沙漠上行著,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了一隊飛騎,他們舉著刀,把玄奘及幾個客商圍在了中央……
老僧說道:
「阿彌陀佛,如來佛祖快來懲罰這些惡人吧!」
「哦,是這樣。」國王點頭道。
這天,天氣晴朗,麗日高照。在皇宮前面的廣場上,在幾株大樹下搭起了臨時講經壇。清晨,玄奘應邀給高昌國的僧俗講經,國王、王后、公主及大臣們都光臨了現場。
「我學了一輩子佛至今尚未到達涅槃境界,難道真要上了西天才能到達嗎?」
天哪!離他們不遠處,被風暴搬來了一座座沙丘,幸虧他們未處在沙暴的中心,否則不被捲走也要被沙丘壓死,這是他人大漠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沙暴。
風暴終於過去了,玄奘第一個從馬腹下鑽了出來,一看:
玄奘回答道:「這是佛掌的根本問題二我想一切眾生都存在佛根,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所以一切眾生都應該有佛性,都可以成佛。」
玄奘聽了毫不畏懼,他看見不遠處,陽光下沙漠的氣流在變化,遠處天上似有倒影過來,便急中生智,合掌坐于沙丘高聲誦道:
「是啊!」玄奘點頭道,「這問題在大唐爭論很大,我之所以決心到天竺取經,一來就是為了要解決這些問題,二來是深感佛經譯本紕繆太多以致各宗派爭論不休而無所適從。所以我想親赴佛學的發祥地,以便能沐浴佛祖的佛光,領悟佛經的真諦。」
「父王,我想請大法師為我剃度,我也出家當僧侶去。」
國王把幾位大臣和王后、公主都向玄奘作了介紹。
read.99csw.com「不怕。」
玄奘在伊吾國佛寺住了幾天,並和他們作了交流,但玄奘西行心切,只住了幾天便準備上路。伊吾國的佛僧們把他送出了國境,重新贈了他馬匹,併為他準備了足夠的水、乾糧及衣被,還讓他和幾個客商結伴而行。
玄奘剛講完,大家都被他精湛的佛理所折服,正在嘖嘖稱道。一個佛僧即起身問難:
可是死神依然緊跟著他們。
國王說:「法師講得太好了,法師的佛理實在高深極了。」
「承蒙陛下誇獎。」
「不要說笑話,公主,你的婚事已經定廠,這是不能負約的。」國王馬上正色道。
正當他舉刀要砍時,忽然一個客商手指天邊驚叫道:「如來佛來了……」
正好遇上了高昌國來接他的使者,玄奘十分高興,這一下路途上有伴了,不會冉孤獨了。玄奘騎在馬上一路誦經向西而去,他以為艱難已經過去,前途當無險阻了。
面對眾多僧侶的發問,玄奘都能應對自如,麹文泰國王對他十分佩服。
「快卧倒!」
「好吧,你去吧!不過,路途太艱險了,也許不能活著回來,對此,你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強盜們轉過頭一看:啊!不遠處,一大佛合掌正在天上向他們逼近……
桌上擺滿了各種乳類製品及瓜果、蜜食、谷飯、麥餅……
隨著音樂的變換,六位小夥子上場了,他們和姑娘們跳起了歡快的雙人舞……
想到這裏,玄奘一躍而起,並盤腿打坐,也許哥哥此刻正在為我誦經,我當念經回應,於是玄奘便念起了《般若心經》。
「多謝陛下關照。」玄樊也站了起來。
「哥哥,如果涅槃也是虛幻的,那眾僧就無法嚮往最後歸宿了。這樣,佛學也就失去了幫助眾生解脫的意義了。那佛學還有何價值?」
這天下午,他們正在沙漠上行著,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了一隊飛騎,他們舉著刀,把玄奘及幾個客商圍在中央,為首的高叫著:
忽然,有人指天喊道:「看天哪,沙暴要來啦!」
年輕公主見玄奘相貌酷似如來佛,一時怔住了,竟忘了向前還禮。
玄奘笑了笑,謙恭地說:
國王說:「我年輕時候,隨父王到過長安,受到隋朝皇帝的熱情接待。貴國真是一個佛學昌盛、熱情好客的國家。」
玄奘跟著那僧侶到了伊吾國的佛寺,受到了寺內住持及眾僧侶的熱情歡迎。寺內住持及眾僧早已在寺院門外恭候著。
長捷法師聽了,停下腳步,盯住玄奘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