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忙朝皇宮方向拱手道：「請聖上放心，蘇武是大漢使臣，決不辱使命。」

「謝聖上。」

「謝大王。」

武忙走出帳篷。來者說：「漢臣蘇武聽命，單于有請。」

「蘇武兄，我有難言之隱，我們進屋去談吧。」

蘇武見他說得誠懇，才轉過了頭，說：「這還算句人話，李陵，你知道嗎，司馬遷因為你而受了宮刑，你卻在這兒當王爺，你的天良何在？」

「萬里長城拆得了拆不了，不是誰說了算，以後我們走著瞧……不過你這個來使還是很厲害的，欽佩，欽佩，怨話歸怨話，交往還得交往，擺宴，給漢使接風。」單于被這個使節鎮住了。

「蘇武兄，你聽我說，我並非貪生怕死之徒，我主動向皇上請纓，以五千步兵血戰匈奴十萬主力騎兵，死戰八天八夜，一直戰到受傷，難道我怕死啦！」

蘇武聽了嚴正地回駁：「大王，我漢朝是在祖先給我們留下的疆域里生活，從炎黃與蚩尤戰于涿鹿，到秦始皇統一六國，再到當朝天子西征，我們都在自己的家園裡生活，我們趕走的是豺狼……」

李陵抹了抹眼淚，又痛苦地喊道：「皇上，皇上，你為什麼不公平，為什麼對孿氏門將這樣不公平，難道是我們不忠心嗎？」

李陵低下了頭。蘇武又說：「如果你設法逃出去，以後將功補過，司馬遷還不至於遭此酷刑，司馬遷可是一位正直的史官啊，可你……」

「所以你就投降了，還娶了單于的女兒做老婆，你……你好糊塗。」

李陵又說：「蘇武兄，換了你，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蘇武把頭一歪，回道：「寧死不屈。」聲音雖然微弱卻很堅定。

「可你後來怕死了。」

蘇武堅定地說：「無論我受到任何委屈，決不投降敵人，這是我蘇武做人的起碼標準。」

于靳王把蘇武請到他的帳篷內以酒肉款待，他說：「沒有想到你竟然活下來了，真了不起。」

蘇武義正辭嚴地說：「大王難道忘了大宛國殺了漢使，他的頭被懸于……」

蘇武一行又向家人及親友們告別，然後騎上馬向送行的人再次拱手告別。

「看你是漢人穿著，莫非你就是漢使蘇武？」

忽然，遠處傳來了馬蹄聲，一隊狩獵人來到了北海。他們安營紮寨，準備在這兒狩獵一段時間。一個王爺穿著的人在湖邊看見蘇武持旌放羊十分驚奇。

于靳王走時，又給蘇武留下了一些食物。

單于見是一匹匹的錦緞絲綢和黃金，頓時眉開眼笑面現狂色，他哈哈大笑，轉過頭對左右說：「這是漢王朝給我敬獻的禮物，哈哈……」

「住口！你把誰比做豺狼了。」

「正是。在下是大漢天子的使臣蘇武。」

蘇武在寒風中手持旌節向東喊道：「大漢朝廷，我蘇武在此起誓，決不有辱漢節。」

「是來勸降的吧。」蘇武冷冷地說。

「蘇兄，你真了不起，你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一定要幫助你歸漢。」

「住口，請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些小人。」

可是，一天，蘇武牧羊回來，見帳篷和食物都被人偷走了。蘇武只得仍住回https://read.99csw.com草棚。

于靳王又去看看蘇武的草棚，十分感動地握住蘇武的手說：「你太苦了，我給你留下一個帳篷。」

「李陵，知道反悔就是好事，你還是想法歸漢吧！」

單于跺足吼道：「你的副將張勝參与了反叛合謀，你知道嗎？」

蘇武舉目一望，天哪，白茫茫的湖面，雪花飄飄，四周荒無人煙，刺骨的寒風刮來，幾隻羊凍得嗷嗷直叫。

蘇武嚴肅地說：「萬里長城可拆，但大漢民族用脊樑築成的長城你可拆不了。」

蘇武一行西行了三月余才到達匈奴。他們找了驛館住下后，次日便把外交使文呈給單于且韞侯。

長安城門旌旗飄揚，人頭攢動，原來蘇武將作為漢使率百多人前往匈奴。

單于輕蔑地一揮手：「我最看不起怕死的人，起來吧，你既然歸我，那就免你一死。」

蘇武說：「李陵，可是你已經投降了匈奴這是事實，這是不能原諒的，不管你有天大的理由，可你畢竟已經做了可恥的事，成為了可恥的降將。」

「既是這樣，今晚就讓她們陪侍你們如何！」

「那是你們的地盤嗎？」

「是的，我有口難辯，我有罪，我對不起司馬遷。」

吉時到時，鼓樂響起，蘇武一行向城門走了過去。司馬遷看見蘇武身著漢朝使節服裝，手持旌節騎馬走來，在他旁邊的是副使張勝。蘇武神色莊嚴地走著，到了城門，蘇武等翻身下馬，向送行的人拱手致謝，御史大夫杜周舉杯，代表皇帝向他敬酒，蘇武接過一飲而盡。

匈奴果然發生了內亂，緱王、虞常合謀政變，準備奪權，結果事情敗露，單于率兵去圍捕，緱王被殺，虞常被活捉。

「張勝！」蘇武憤怒地指著他說，「你身為漢使卻去參与謀反，現又屈膝求降，你……你玷污了大漢的名聲，你……你……我為你感到羞恥……」

司馬遷走過來說：「蘇大人，司馬遷請您轉告李陵，我雖然曾經為他說過話，但他變節投降，不管他有什麼委屈，他已失去氣節，我決不會為他翻案，而且一定要寫入史書內。」

李陵聽了羞愧地低下了頭。

西域的黃昏落日是殷紅的，映著大漠的黃沙又顯得十分壯觀，讓人有一種遐想的感覺。蘇武眺望著黃沙看著那些驃馬，對站在一旁的惠常說：「漠西真是太美啦，寶馬又那麼多，難怪皇上那麼重視。」

傍晚，天氣炎熱，李陵和蘇武坐在湖邊石頭上，落日把西天染得通紅，李陵嘆道：「蘇兄，我真羡慕你，現在你過得雖然很慘，但今後你將像這壯麗的夕陽一樣映紅了半個天，你的晚年一定名垂青史，成為後世的楷模，而我……我算什麼呀……唉！」李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萬里長城……」單于不屑地說，「早晚我要把它全拆了。」

衛律本是匈奴出身，後來到了中原，因與李延年是好友，被他舉薦出使匈奴。後來李延年因罪被滅族，衛律因受牽連就投靠了單于，單于因為知道他了解漢朝內情，便封他為丁靈王參与議政。

「是，大人。」https://read.99csw.com

一星期後，單于打發人去地窖里看他死了沒有，不料，他還活著，單於十分驚奇就來到地窖旁，讓人把他抬了出來，只見蘇武雖形容消瘦，乏力喘息，但目光如劍，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暗想，漢人也有如此剛毅的人，這樣的人既不為我所用，那更不能放他回去。

單于在庭外擺上了酒宴，單于偕閼氏（王后）坐在上座，左右兩排的宴幾，右邊是他的重臣，左排是蘇武、張勝、惠常等大漢使臣。

「唉，」李陵長嘆一聲，「我是錯了，我只恨我當時為什麼沒有戰死？那枝箭為什麼沒有射進我的心臟，只射在我的臂膀上！」

衛律走過來對蘇武勸道：「蘇武兄，大王是個很講義氣的人，我歸順了大王，受到了大王的器重，封我為王爺，給我十二萬人，如今我牛羊滿山，榮華富貴至極，蘇兄如投降，那也會像我一樣富貴，一樣被大王重用，否則你就會被殺掉，你考慮吧。」

「依可以選擇自殺！」

「漢使蘇武知罪嗎？」

「我……我……」張勝撲通跪了下去，「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蘇武嚴正地說：「如果你有悔意，就設法歸漢，請求皇上寬恕，然後帶兵攻打匈奴，將功折罪。」

「謝謝。」

「是。」

單于喝道：「不行，副使犯法，正使連坐，這是我們的王法，除非你歸降我們。」

蘇武感到不妙，就急急地去到單于庭，只見單于宮帳內將士高舉刀劍，單于滿臉怒氣，一派殺氣騰騰。旁邊站著兩排匈奴重臣。

「把蘇武押下去。」

「哈哈哈……」單于又是一陣大笑，「是小輩嗎？以後還要請天子老兒多加指教。」

蘇武氣憤地說：「我是大漢王朝派來貴邦的正使，我受天子之託完成了使命，我應當返回了，至於副使犯了你們的法，那是他們個人的事，應該由他們個人負責。」

「不，不……我已經成這個樣子了，無顏再見中原父老……我更不願見那些在我危難時不增援我的那些人，不管是皇上的命令還是他們的良心……唉，我李陵不服，不服啊……」

李陵傷感地說：「我雖然現在享受他們的貴族待遇，其實我心裏也很苦，背著一個降將的名聲，我……我生不如死……」

「有萬里長城為證。」

「我的兒子啊，父親想你啊……」

「虞常，你跟漢使張勝是怎麼合謀的？」單于喝問。

蘇武怒斥道：「衛律，你一個漢朝的臣子，天子待你不薄，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背負了漢朝，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也配跟我說話！」

李陵看見蘇武的草棚，十分感動，又看了蘇武的旌節已經脫了多少毛，還插在草棚外，湖風吹著旌節上的毛，李陵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邊飲酒邊嘆息……

優美的西域音樂響起，五個匈奴美女出來跳起了舞。

單于召見了蘇武，蘇武把厚禮呈上，說：「這是我大漢天子向貴邦贈的禮物。」

蘇武冒著寒風在岸邊尋找到了一個被人丟棄的草棚，就把羊趕了進去，然後去拔了一些荒草來餵羊，自己去控九九藏書野鼠的地洞，掏一些野草籽充饑，晚上就蜷縮在羊群中，讓羊身上的皮毛溫暖身體……

「蘇武受天子之託，摶節來到貴邦，始終奉公守法，不知所犯何罪？」

蘇武見單于的狂相，心中甚為反感，但想到他的使命，便不亢不卑地說：「大漢願與貴邦結為友好，互通商貿，大王給天子的使函大王自稱是小輩，對此，天子很讚賞。」

「是。」

蘇武被押到了北海（今貝加爾湖），單于的兵士把他押到那裡，把幾隻公羊扔在他身旁說了聲：「漢使節，等公羊生了小羊，我們才能送你回國。」然後嘻嘻地笑著走了。

蘇武望著碧綠的湖水，說：「不錯，你我以前是知交，我也知道你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成為朋友，可是想不到你卻……」

「他回來，你讓他來找我，最近匈奴內部可能有內訌，叫他不要出去。」

「哼！送客。」

單于喝道：「蘇武，你還敢逞強，告訴你，你的副手犯了法，你也要受牽連，除非你降了我。」

「在。」

李陵感到窘迫，但還是伸出雙手去握住蘇武的手說：「蘇武兄，我是專門來看望你的。」

蘇武說：「李陵雖和我是至交，但他的授降行為既有辱他自己，又辱了大漢朝廷，他辜負了皇上的信任，我要告訴他你為他受了宮刑，要讓他譴責自己。」

「參見單于。」蘇武施禮道。

「不用。」

單于擊案喝道：「漢使張勝，有這事嗎？」

「不清楚。」

「謹記兄弟相告。好好，我們不談這些，還是敘敘舊情吧！」

「那是因為皇上聽信了公孫敖的讒言，說我在這兒訓練匈奴兵，其實那是李緒，不是我，皇上就把我的母親、妻兒全都殺了，他滅了我的門，我為什麼還要回去……」李陵哭了起來。

「那你就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李陵忙說：「不，不，只是看看朋友，只看朋友。」

蘇武臉色一沉，回道：「貴國兒女都不錯。」

這天早上，紅日東升，金光燦爛。

「再重申一遍，我們把侵犯我們的漠北，偷襲我們的西疆的豺狼趕走了。」

司馬遷及青兒站在城門，他要為蘇武送行。

單于聽了愈加欽佩，說：「蘇武使者，你重氣節，我也很講義氣，凡是歸順我的人，我都把他們和匈奴人一樣看待，不分彼此，你看衛律，現在已是我的重臣，你的副使張勝我也待他不薄……」

單于看著蘇武傲然的眼睛說：「你想回國？等公羊生小羊那一天吧！」

宴后，單于對蘇武說：「這五個少支如何？」

「不，不，無顏回去，無顏啊……蘇武兄，如果單于不放你回去，你就永遠在這牧羊嗎？」

「稟大人，可能是跟緱王、虞常出去了。」

單于被蘇武的行為驚呆了，與張勝相比，蘇武的氣節實在了不起，便對衛律小聲說：「這個蘇武是個人才，把他先關起來，看他降不降？」

武說：「我是漢朝的使者，忠於職守是為臣的天職。」

衛律惱羞成怒：「你講氣節，好，我成全你！」說著對蘇武舉起劍，蘇武氣憤地說：「讓我自己來吧，我蘇read.99csw.com武豈能受小人之辱。」說著奪過衛律的刀劍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被身後的常惠擋住，利劍已把脖子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噢，你就是蘇武，失敬、失敬。」那人從馬上跳下施禮道，「我是單于且鞔侯的弟弟于靳王，早就聽兄長說過你的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謝謝。」

「蘇大人，這不是單于給你的，是我自己給你的，你不用介意。」

「是。」

叛徒衛律舉杯過來向蘇武敬酒，蘇武把頭偏到一邊不理，衛律只好訕笑一聲退了回去。

「我沒有怕死。」

蘇武嚴正地說：「謝大王好意，留著伺候你們吧。」

「大人……」常惠及下屬們抱住蘇武，並撕下衣袍為他止血。

那人跑近，蘇武認出是好友李陵。

蘇武抬起頭看他兩眼眶裡噙滿了淚水，不禁有些同情，憤怒的眼神微微變得緩和了一些。心想，武帝也確實太任人唯親了，如果不是驕縱李廣利，那麼李陵也不至於孤軍深入敵軍，也不至於陷於危難而無救……想到這兒，蘇武又把態度緩和了許多，勸道：「既是如此，那以後就多勸單于少做破壞漢匈邦交，多做點融通兩國的好事。」

蘇武和惠常正在談論，下屬就來報：「大人，單于派人來了。」

「司馬遷祝您一路平安。」

「那是因為我對李廣利不服，他們為什麼不增援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蘇武嘆息道：「皇上是太偏心了，但身為李氏門將，理應為祖先增光，卻投降變節，有辱家門。雖然這不全是你的過錯，但這投降變節自古是翻不了案的呀，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李陵在馬車上遠遠地見蘇武持旌牧羊的情景，心裏悔恨交加，痛苦地流下了淚……

單于哈哈大笑：「那大宛國是個弱國，我匈奴是西域最強大的，豈能怕你們！」

單于舉杯謝漢使送了厚禮，作為回贈，他向漢使送了酥油奶茶。蘇武起身施禮道：「漢使蘇武代漢朝廷謝過大王。」

那個叛徒衛律立在單于旁邊。

蘇武安慰他：「李陵，你也不要太悲觀了，你以五千兵力血戰匈奴十萬主力，你也做了驚天動地的事，只要你能回歸漢朝，重新做人，你還是有前途的。」

「幹嗎去啦？」

「自重，我們匈奴是小輩嗎？我們原來也在中原生活，是你們大漢把我們趕到西域來的，總有一天我們還要打回去。」

「蘇武兄，我確是有難言之隱啊，開始我也不是真心投降的，正想尋找機會出逃，沒想到……沒想到……唉，我可憐的老母、妻兒啊……」

單于惱怒地說：「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吧，既然你已鐵了心，那我就成全你，來人啦。」

「死了有無人知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守住大漢民族的氣節。反正，我蘇武就是死也決不偷生。」

「他……他答應，萬一我失手了，願幫我照看我的母親及弟弟。」

蘇武被關在一個地窖內，單于為了讓他屈服，就斷絕了他的飲食。不給他送吃的，也不給他水喝。天下起了大雪，蘇武又凍又餓，但他不屈不撓，他想他要活著，ｈttｐs://ｒｅaｄ.99ｃｓｗ•ｃｏm要讓匈奴人看看大漢的使節是什麼樣的脊粱，於是就把氈毛扯下來嚼，然後用落到地窖里的雪和著咽到肚裏充饑。

蘇武忽然眉頭一皺，問惠常：「哎，惠常，張勝最近為何總是出去？」

蘇武眯著眼睛眺望著東方，堅定地說：「寧願永遠在這北海牧羊，也決不投降變節。」

武也抱拳道：「幸會，幸會。」

李陵又嘆道：「可是現在，我的心臟就好像永遠插著一枝箭，我的心好痛啊！」

單于吼說：「你若不投降我就殺了你。」

就這樣，蘇武每天都在北海邊手持旌節放牧羊群……春去秋來，日復一日，蘇武的頭髮逐漸發白，容顏消瘦，但一雙眼睛依然目光四射……

一天，蘇武正在湖邊牧羊，老遠就聽見有人叫：「蘇武兄，我來看您了。」

長安城門是一座極富歷史意義的城門，這個門曾經為征西將軍壯行，也曾為張騫凱旋歡騰，還為絲綢之路敞開，現在又將為蘇武出使送行……

「後來，那為什麼投降了？」

「把他給我押到北海去，讓他去放公羊。」

蘇武吃了一驚，說道：「張勝參与合謀，蘇武實在不清楚，不知有否罪證？」

於是便問道：「蘇武，吃苦了吧，我單于很器重你的氣節，你若能歸順我匈奴，我一定重用你，還要讓你享盡榮華富貴，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蘇武想，這種背叛漢王朝投靠匈奴的人，是沒有氣節的，所以不屑與他為伍。

「唉，不知老母和妻兒此刻如何？」

「我要讓他轉告李陵幾句話。」

單於一揮手，下屬便叫道：「帶虞常、張勝。」不一會兒，虞常、張勝被綁著帶了上來。

「老師，您從不肯拋頭露面，今天為何要來為蘇武送行？」青兒問。

蘇武聽了立即沉下臉來：「請大王自重。」

蘇武已知道李陵投降的事，並知道司馬遷因為他而受刑，所以不想理他，又見他身穿匈奴貴族服裝，就更加討厭，於是看了他一眼，便把頭轉到一邊。

春天來了，北海碧波蕩漾，岸邊的綠柳迎風飄揚。蘇武手持旌節一邊牧羊，一邊不停地眺望著東方，他在想念中原，想念家人……

李陵的下屬架起了帶來的帳篷，擺上帶來的酒肉，李陵拉蘇武坐下，說：「蘇武兄，不瞞你說，我確是單于派來勸降的，但我決不會勸降，我只藉機看望朋友，我……我是有罪……不過，你聽我慢慢說來。」

李陵又住了幾天，然後把一百頭羊及一頂新氈篷留給了蘇武才告辭回去了。

「是。」

「住口！」蘇武氣憤地回道，「我乃堂堂漢朝天子的使者，寧願一死也決不受辱！」

「了不起，了不起，來，幹上一杯。」

眼前浮現出他和兒子在山坡上追趕羊群，兒子跌倒在草地上哇哇大哭，他跑過去抱起兒子哄著的情景……

「不，蘇兄，不可能了，我全家都被滅門了。再說，皇上只會重用他的寵妃的親戚，是不會重用我們李氏的，李廣的死，李敢的死，我李陵的全軍覆沒，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趣嗎？」

「聖上祝你們一路平安，你們要很好完成朝廷使命，要讓匈奴知道大漢天子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