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少年孔子
公元前551年9月22日，春秋魯國尼山誕生了一位偉人，一位影響了中國二千五百年的世紀偉人——孔子。猶泰山日出，中國從此長夜無暗……
三歲喪父，少年喪母，苦難的少年時代磨鍊了孔子。
少年孔子獨立闖入人生，求師問難，忍辱奮學。
少年孔子，因博學和知書達理，早已名傳四方……
一、一見頃心
「哎。」
「那是我應該的。」
顏征在把頭轉過去，見是兩個鄰居大嬸在議論她，便回屋去了。
兩人急忙回頭望去，孔紇見是魯國官僚季武子的家臣陽虎，一副獵人裝扮，旁邊還有幾個隨從跟著，便施禮道：
「父親，您好久沒曬太陽了，多曬一會兒，我去抱被子來給您蓋上。」
征在說：「將軍，我們歇一會兒就走，以免父親挂念。」
「父親……」
「父親，您的病會好的，別亂想。我決不會離開父親的。」
妾啊！你也太辜負我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還是個跛子，唉！我的命好苦啊！
征在一聽，臉刷地紅了，低著頭跑進了裡屋。
唉！壯漢嘆了一口氣，若九個女兒是九個兒子就好了，那就可以陪我來打獵了，就像群星圍著太陽轉一樣。施氏啊！你賢良溫順，可為什麼總不能給我生個兒子。
征兒停住腳步，站在一株桃花旁看著，只見一對美麗的蝴蝶正在花叢中飛來飛去。
「父親。」
「好好，不就不，只是你的事不辦好，為父死不瞑目啊。」
「難怪你的知識這麼豐富。」
之後，孔紇就經常來探望顏襄。漸漸地，顏征在和孔紇就熟了起來，征在喜歡撫琴，孔紇擅長舞劍，漸漸兩人便有了琴劍之意。
「啊，夫君回來了，吃飯沒有？」施氏問。
於是孔紇便蹲下把老人背在肩上下了山，然後往陬邑而去。
顏征在也凝望著他，心狂跳著……
「哪裡、哪裡，顏兄一定會長壽百年。」
「我們該回家了，怕父親等急了！」征在站了起來。
「征兒，我想問你一句話。」
這天，顏征在倚在門旁向遠處不住地眺望，她在想，將軍已經有幾天沒來看父親了，怎麼了？也不知是為什麼，她總希望見到這個魁梧的身影……忽然籬牆外井邊傳來了說話聲：
「父親，什麼叫禮？」
「啊，葉雨，太美了……」顏征在不禁吟道：
「不信，你去問問。」
「是的。」
「征兒，愣著幹嗎？還不快給將軍上茶。」
進到屋裡，姑娘忙扶父親躺到了床上。
「啊，吃了晚飯再走，征兒，快燒飯去。」
「長老貴姓？家住哪兒？在下送您回去。」
顏襄又嘆道：「唉，沒有兒子，家道越來越衰落，原也是大族人家，現在死的死，散的散，就只剩我一個孤老頭子和女兒相依為命了……去年她舅舅也在邊地病死了，就是你那次救下的……唉，現在家裡也沒什麼人了。」
「姑娘免禮。」
孔紇大步跨出門而去。
兩人就在山崖林中采了起來。
「噢，我姓顏名襄，家住陬邑（今山東曲阜東南鄒城），有三個女兒，長女及次女均已出嫁。唉，她們的母親去世得很早，現在，只有小女兒跟我住在一起。」
「唉，吃了你們采來的葯，腰好多了，可以下地了，就是心氣愈來愈弱了，唉，恐怕是大限將至啊！」
征在悲痛得暈了過去，孔紇把她扶了起來，安慰道：「征在，人死燈滅，哭也無用了，我們還是先把父親的喪事辦了吧。」
「恐怕是傷了腰腹。」
夏山碧綠，松林蒼莽。
「啊，不謝，不謝。」
「那倒不怕，小弟經常上深山狩獵，翻山越嶺不成問題，只是不識葯……」
「等他回來，你問他去，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了。」
怎麼這樣愛管閑事。
於是，征在抽泣著，與孔紇在顏父榻前跪了下來，拜了天地，拜了老父，又互相拜了。
「別碰我……」征在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顏兄，為弟……為弟想……」孔紇看了征在一眼九九藏書，又鼓了鼓勇氣才說，「我想娶征在，我的年齡是大了點，但是我會對她好的，我覺得征在這姑娘人品不錯，不但知書達理，而且尤其懂得孝道……」
「這就是父親常帶我來採藥的山崖，治父親腰痛的葯就在這山崖上。」
於是，孔紇和征在就往郊外走去。
「顏兄……您會好的。」
顏征在把他送到門口：「謝謝您了。」
顏襄的傷逐漸好了起來，可以下床走動了，但心臟病卻愈來愈重了。腰可以直起來了，但一動就心跳氣喘。這天，征在扶著老父親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我們快走。」
「顏兄可好些了，幾天沒來，十分挂念啊！」
飯擺好，孔紇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這時，九個女兒都圍了上來，問長問短，孔紇看著他的這堆女兒真是又喜又悲，唉，蒼天啊，為什麼如此懲罰我！
孔紇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我？」
「我……我一定要娶你。」孔紇發誓。
顏襄又說：「將軍現在何處任職？」
顏襄對孔紇說：「這是小女征在。」
「哦，您府上離寒舍不遠，我背您回去。」
「腰傷好些了嗎？」
「這也有一棵。」孔紇把葯拔了起來，問，「是嗎？」
父親的喪事辦完后，征在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孔紇勸道：
她問仍病在床上的老父：
「好，多謝了。」
「啊……啊！了不起，了不起啊！那時，我的內弟也在軍中，也衝進城門去了，要不是您托住城門，那早就沒命了。啊，幸會，幸會。」
「征兒，父親恐怕是不中用了，父親想去見你母親了，唉，……你的兩個姐姐都有了歸宿了，我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顏兄……為弟……為弟有個請求，不知……不知能說否？」
征在問：「將軍，您真了不起，您居然能用手把城門托住，救下了那麼多人，要沒有您，那我舅舅早就沒命了。」
顏征在站在美麗的夕陽下，葉雨灑落在她的頭上、身上，太美啦……孔紇看著她，熱血潮湧……
少女時代的顏征在，在夾道歡迎的人群中對孔紇一見傾心。從此，那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壯漢便成了她夢中的伊人。
「父親……」孔紇也悲哽不止。
顏征在和孔紇爬上了山崖上，征在說：
「啊。」孔紇把征在摟在懷裡拚命地吻她，這時，一隻美麗的俊鳥飛了過來，落在他們面前的松樹上，「唧唧」地鳴著，一會兒，又一隻俊鳥在另一株樹上「唧唧」回鳴著，兩隻鳥使飛在了一起……
「謝謝，謝謝。」
孔紇走後，顏父便向屋裡叫道：「征兒，你出來一下。」
「啊！桃花、杏花都已經開了。」征在驚奇地說。是啊，好長一段時間都像在過嚴冬一樣，竟沒有感受到春天已經來臨。
征在又揉了一下，眼裡流出了淚水。
「孔將軍，我知道你人不錯，只是這事得問問女兒才能決定。」
忽然，一個男人的粗嗓門大聲說道：「孔將軍想要個男孩，好哇！恭喜啦！」
「父親……不會的……，您會好起來的。」征在跪了下來，哭道。
深秋的山林，秋風葉雨，楓紅柿黃，滿山紅彤彤、金燦燦的，讓人如痴如醉。滿地綻開的野菊花，如走在地毯上一樣，讓人如夢如幻……
顏父想，到底還是有閑話了，人言可畏啊！唉！孔紇是個好人，只可惜年齡太大了。
「在下正是，但非英雄，不過是一戰士而已。」
「胸口有點……有點不舒服。」
他們爬上一座山頂，孔紇伸出手臂將征在從一個石https://read.99csw.com崖下拉了上來。
「讓您費心了。」
孔紇看著她贊道：「我覺得你非常孝順你的父親。」
「從小父親教的。」
「父親……」征在撲到老父身上痛哭。
「父親，女兒但遵父意。」
回到顏父家時，天已經黑了。
顏襄聽了，心想，唉！到底讓我料到了。這兩個人從第一次見面就很投緣，莫非是天意不成？……不過他的年齡是偏大，我得問問女兒才行，除非他們真心相愛，那我也就成全他們算了，再說我也沒有幾天了，想到這兒便說：
「我已經說過了，因為你威武，你勇敢，你仗義。」
「噢，沒什麼，應該的嘛。」
「征兒，過來，父親問你，你究竟喜歡不喜歡孔將軍。」
「是季武子的家臣陽虎，真倒霉，今天偏偏就碰上他了。」
「將軍怕嗎？」
落日西沉兮，紅霞起；
「什麼？顏襄的三女兒才十五六歲，你不要亂說。」
「孔紇將軍，你右什麼話但講無妨。我們雖然相交不長，但卻有相識恨晚之感，將軍不必客氣。」
孔紇站住了。
「老人家，您摔壞了沒有？」
「征兒，來謝謝將軍。」
孔紇一把將征兒擁人懷中，征兒羞澀地看著他，她的心在怦怦地跳著，孔紇看著她羞紅的臉說：「征兒，你為什麼喜歡我？」
「顏兄，好點沒有？我來啦！」
「沒有。」
忽然，細沙迷住了她的眼睛，「哎呀。」顏征在用手揉了揉眼睛。
征在又說：「一方面家裡沒有兄弟男兒，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
「我因腰痛，到這崖上采草藥，不想摔了下來……謝謝你救了我……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金輝斜進兮，叢林里。
「好，不送了。」
「啊！你願意。」
孔紇說：「也好，那就讓征茌帶路，速去速回就是。」
「啊，是將軍來啦，快請進。」
孔紇微笑著看看征在，就進屋去了。
顏征在倚門目送若他的背影……
「啊，父親，您怎麼啦？」
「顏兄……」孔紇心裏大慟，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總沒有勇氣說出，現在心想，何不趁著征兒的老父還在趕快把婚事定下，以後就更不好辦了。終於他鼓足了勇氣說：
妾大聲回道：「我已經聽說了，他是被顏襄家的三女兒給迷住了。」
孔紇長嘆了一聲。
「征兒，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我們……」
顏征在抬起頭來看著這位將軍，不知是因為欽佩，還是因為感激的緣故，心裏竟產生了震撼……啊，好威武的將軍，擎臂托住城門，救了舅舅，還救了好多將士。前年自己和父親到城門外去迎接英雄的一幕又閃現在了眼前……太了不起啦。
孔紇抬頭見顏征在倚在窗前看他舞劍，越發興奮起來，他不停地旋轉著、翻舞著……只見寒光閃閃如雄鷹搏擊，猶海燕撲浪，威武矯健，英姿勃發……
「我不怕！人正不怕影斜，你呢？」
父女倆正說著，就聽見孔紇的敲門聲：「顏兄，是我。」征在忙過去開了門。
「在下家住陬邑，父母大人已經過世，現有一妻一妾。很想要個兒子，以便承接香火，孰料妻給我連生了九個女兒，好不容易妾生了個男兒，卻又是個跛子，唉……」
「噢，謝謝，謝謝快請坐。」
「都可以做她的父親了。」
藍天白雲兮，不分離。九-九-藏-書
兩人觸景生情，相擁得更緊了，終於不可阻擋地，向那柔軟的松柏落葉上傾斜下去……
「在下孔紇。」
孔紇往顏征在家走去，前幾天因為太忙，沒顧上去看顏襄，不知他好點沒有。他偶一回頭，似乎看見人們在指點他……說我什麼呢！我不過是去探望顏兄，我又沒做什麼非禮的事，唉，人哪！
「將軍家在何處？都有何人？」
啊，是那位英雄……
「採藥，噢噢，採藥……你們采吧，我們走啦！」
「不用謝。」
「不，謝謝顏兄，我該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謝謝，請坐。」孔紇在征在端來的竹椅上坐了下來。
「我……不行了……本想活到為你們主持婚禮之日，可是活……不到了，我氣數將盡……」
「父親，我們回來了，看，給您采了這麼多葯，這一下父親的腰會好了。」
正在給父親換藥的征在聽到這聲音，一高興竟把葯料灑落在床單上，「哎，來啦！」她顧不上拾葯，就忙著去開門。
「給您帶了點吃的來，得好好調理一下。」
「啊，那就讓小弟替您去采吧。」
孔紇回道：「噢，是陬邑宰，一個小邑宰罷了。祖上也是貴族，到我祖父就衰落了，現在我也不過湊合過而已。」
「顏兄，您好好休息吧，為弟該走了。」
征在把被子抱出來，給父親蓋好。
漫天紅葉兮，如落雨。
「是的，病死在邊邑了。」
征在和孔紇採好了葯，放在背簍里，兩人便各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剛才來向我提婚了，我看他年齡雖然大了點，但身體看起來挺健壯的，人也不錯，如果你願意，那我就答應他了，如果你不願意，那還來得及。」
「他必然會去議論我們。」
「那，不送啦，謝謝你。」
孔紇剛到家，在外屋就聽見裡屋鬧翻了天，只聽妻子施氏說：
「不……不，你還沒向我父親求婚。」顏征在掙脫了他。
顏父搖了搖頭，喘息著說：
顏父猶豫了，這豈不是要招來更多的閑言碎語……他搖了搖頭。
「父親，不採葯來，您的腰怎麼會好嘛。」
征在把頭往前探了探，「哦，好深的懸崖。」
「就，這不符合禮。」
「摔到山崖下了。」
「唉，不行了，老嘍！何日歸天我倒是不在乎，只是丟不下我的征兒。」
秋風葉雨
顏父只得點了點頭。
「啊，沒想到你既會彈琴，又會吟詩。」
「是的，因為我母親死得早，丟下了我們三姐妹，是父親把我們帶大的。父親對我們很嚴，每天都給我們講詩書，所以我非常敬重我的父親。」
「征兒，你看，你的父親就是從這山崖摔下去的。」
「禮……就是不逾越常規。怎麼啦，忽然問我這個問題。」
「好，慢走。」
「好的。」孔紇說著，用手鬆了松衣領，好讓山風進去，涼快涼快。
「你看，準是又在等孔紇了，瞧那神態，就像是在盼望戀人似的。」
老人臉色煞白，指了指胸口，說：「恐怕是……傷了內髒了，還有腰，腰也摔傷了。」
孔紇呼吸急促起來，他俯下頭熱烈地吻了征在滾燙的嘴唇，他們緊緊地擁抱著……
「孔紇！啊！您莫非就是那位手托懸門，臨危救軍的孔紇英雄？」
「征兒，我們上山吧，免得又碰上人。」
從此，兩人便產生了相知恨晚的感情……
「別吵啦！」孔紇一步跨進屋。
「原來是陽虎大人，見笑了。恭賀何喜呀！不過是說說而已。」
征在把水倒在盆里端了來，孔紇洗了臉，征在又倒來了茶水，孔紇接過喝了幾口，看看天黑了便向顏襄告辭。
「嫌我年齡大嗎？」
於是在她的眼裡，跟前的這位英雄，只有威武的感覺，而忘了是一位年過花甲的長輩……
他們登上了一個山丘，看著滿山遍野的桃花，征兒笑了，孔紇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的笑容了，只見那略顯蒼白的臉上，綻開了美麗的笑容，孔紇激動地說：「征兒，你今天真美。」
「謝謝將軍。」
「顏兄，好點了嗎？我因為最近太忙，抽不開身，所以沒顧上來。」
「不了，還得到山上去采，那兒的藥力大。」
兩人談得很知心，這時，征在把煎好的葯端了進來。
「小心，別摔下去了。」孔紇把征在拉到懷裡，征在把頭抬了起來，眨著美麗的眼睛說：
「傷是好一點了，只是心裏覺得不舒服，越來越覺得氣短。現在腰傷的葯已經沒有了，只有等腰好點再上山去挖。」
顏襄聽了十分同情，也嘆道：「我也沒有兒子，三個都是女兒，她母親去世又早，唉，我這身體就是愁病的。」
「啊，快看，這一棵就是父親要的葯。」
「父親，那就讓我帶將軍去吧，我識葯，也識路。」
到了老者的家，那是一個小院茅舍，籬笆牆內，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出來開了竹門，她見了，驚叫道：
「征兒，還不快見過父親的救命恩人。他就是我們曾經到城門外去迎接的英雄孔紇大人。」
「啊，那餓壞了吧，我去給您端飯。」妾說著就趕快溜到廚房去端飯。
孔紇在桌几前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關切地問：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也是天經地義的。我兒也不小了，是到年齡了。」
顏襄的病日益沉重。
這天，他把兩人叫到榻前，他看了看征在，又看了看孔紇，說：
忽然，颳起了山風，西風捲起了漫天的紅葉、黃葉、綠葉……頓時，五色葉像下麗一樣，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灑在了他們的頭上、身上……
「噢，葯吃完了，那我再給您去抓。」
一天，孔紇到顏襄家來，才走到籬笆牆外，就聽到了悠揚的琴聲，他駐足傾聽了一下……彈得太好了，他在心裏贊道。便走進院里，隨著琴聲舞起了劍……琴聲已止，孔紇還依然舞著。顏征在放下琴倚在窗前，出神地看著孔紇英武的劍舞，前年，她和父親到城頭外迎接英雄歸來的場面禁不住又浮現到眼前……
哦，是一長髯老者。
「哎，父親，這就去。」征在在裡屋洗臉，沒有出來。
「沒……沒什麼。」
「啊，摔壞了嗎？」
他們把採得的葯裝好背在肩上，就開始下山了。
「你這樣下去，會把身體弄壞的，我陪你到外面散散心去。」
征在低頭不語。
征在蹲下去，拔起了一棵，又在旁邊拔了一棵。
顏父拼力把他倆的手握在一起，便溘然長逝了……
孔紇請了一位白髮老翁來給顏兄看了，又開了些葯說傷了內里了，不是很快就能好的。
「好啦，沒事了。」顏征在眨著她美麗的眼睛。
送走醫生后，孔紇就到街上去抓藥。葯買了來，顏征在感激地接了過來，然後到廚房煎藥。
「啊，那快好好躺著，我去請人來給您看一下。」
顏父又嘆道：「我現在是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是為了女兒，早就想到上天去和父母妻子團聚了。」
啊！夏天的山景真美，樹木九_九_藏_書蒼翠欲滴，小鹿跳躍、野兔奔跑，真是醉倒獵人，傾倒遊人……小鹿不見了，壯漢其實已經年過花甲了，只是體格依然魁梧，遠遠看去，還真像一個壯漢。此時，他跑得氣喘吁吁的，他看了看四周，見自己正站在一座半山腰上，面前是懸崖陡壁，於是在一塊石上坐了下來。他敞開衣襟，迎著山風，想歇一個涼再去打小鹿。今天九個女兒還等著他的小鹿呢。
壯漢正嗟嘆著，忽聽山崖下傳來哼哼聲，他忙站了起來，走到崖邊往下看去……啊！有一個人掛茌樹上，看樣子是從崖上摔下來的，他趕快去到崖下把那人從樹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
忽然，他們聽見了說話聲，兩人只得趕快分開了。
「好，那我可就答應他了，擇日就為你們……」也許是因為過於激動，顏襄頓感必里不適，氣接不上，便喘了起來。
「小女征在見過將軍大人。」
「將軍請坐。」
「他們是誰呀？」征在問。
西風捲起兮，落葉矣；
「坐，請坐。」顏襄指了揩桌几前的蒲墩。
孔紇漲紅著臉說：「悉聽兄意。」然後站起身，說，「那為弟告辭了。」
「說呀！」
葯吃下后，孔紇起身告辭。
說著指了指征在，「這是顏襄兄的三女兒，她父親腰痛，他家沒有兄弟，所以讓我跟她一塊來採藥。」
「好，好，太好了，謝謝將軍，征兒快去舀水讓將軍洗把臉。」
「謝謝你救了我父親。」
秋風紅葉兮，兩相依。
「上天會回報你的。」
「喜歡你的威武，喜歡你的仗義。」說著她把身子靠緊了孔紇。
「謝謝。顏兄，傷的怎麼樣？」
「我也一樣。」
「父親，您怎麼啦，我扶您回屋去。」
孔紇見少女眼睛閃著光，呆看著他時，心裏一怔，不由得重新看了一下這位姑娘，高高的腦門，白皙的臉上長著一雙動人的眼睛，太美啦！……兩人正下意識地對視著，征在的父親說道：
下山的路上，太陽西沉了，落日把西天染得萬山紅遍，紅霞映在顏征在紅撲撲、汗涔涔的臉上，孔紇覺得她比山桃還要美……顏征在背著葯簍，兩人一前一後地在紅楓林掩映的山徑上走著……
「啊，藍天白雲，青松翠柏，太美啦。」
「父親，孩兒不嘛！」
在秋風葉雨中，兩顆心終於融在了一起……
巍巍峨峨的泰山南脈，劍峰千仞，險峻崢嶸，山林中走著一個壯漢。他身著獵裝，肩背箭袋，一手執弓一手持弩，正疾步追趕著一隻梅花鹿。小鹿見有人追擊，便連蹦帶跳地飛跑了起來，壯漢不知不覺地跟著小鹿奔進了深山……
「聽你父親說，你舅舅已經去世了。」
孔紇便盤腿坐了下來。
「哎。」顏征在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將軍請坐。」
「啊，沙子刮進眼睛啦，我看看。」孔紇走了過來。
「您到這兒幹嗎？」
「我……不行了，現在……就在床前為你們主持拜天地吧，這樣為父才能瞑目啊！」
征在一匙一匙地，把葯喂到父親嘴裏。
「在山崖上呢，你不知道路，並且不注意還會摔下崖去的。」
孔紇聽了顱有同感，嘆道：「我家也是九個女兒，九個月亮，好不容易有個男孩還是個跛子，所以一切都得靠我……唉，我要是有個的男孩就好了。」
「唉，都不容易呀！」顏父也頗有同感。
「不謝。」
「父親，喝葯吧。您腰不能動，我喂您。」
「好，我們上深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