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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罪有應得

第十九章 罪有應得

邦德馬上跑下起重機,爬上山崖邊的一道鐵梯,上面有一道小小的鐵門。他擰了一下把手,門沒有上鎖。他推開門,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糞臭味迎面撲來。
邦德躲藏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面,仔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在十碼開外的地方,一輛大型起重機停在那裡,正運作著,沒有進入船艙。開車的是個混血的黑人。邦德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開裝甲車的那個小頭目。在起重機的前面,是一道防護堤,成「T」字形,向海岸伸進大概有二十碼。一艘老舊的油輪正停靠在碼頭水深十二英尺的地方,大約有一萬噸左右的排水量。這艘船叫做「布蘭奇」,船尾上還有安特衛普螞蟻的標誌。油輪的甲板上沒有出現半個人影。起重機正在往油輪的艙口裡起勁地裝運鳥糞。一條長長的吊臂伸到一座山崖後面,不一會兒,一隻巨型的自卸斗被吊了起來,緩緩地移動到油輪艙口的上面。等到艙口的閥門打開,自卸斗里的鳥糞便傾倒而出,揚起巨大的粉塵。邦德估計這麼一斗鳥糞至少也有好幾十噸重。
吊臂又一次重複著從山崖後面吊起一斗鳥糞的動作,傳送帶也一如既往地運作著。在操作間的後面,有兩個鐵焊的腳蹬,看起來也很堅固。機器巨大的轟鳴聲淹沒了邦德的腳步聲,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他迅速從另一面跑過去,爬上了車子。駕駛員沒有覺察到有人入侵了自己的領地。邦德抓住了機會,一個箭步上去,從背後扳住駕駛員的脖子,一刀扎進對方的后心。那傢伙連聲都沒出,就癱軟在座位上。邦德把屍體拖到別處,坐到控制台上,迅速握住操縱桿,自己當起了駕駛員。這一系列動作只在幾秒鐘之內就完成了,甚至還抹了抹自己的刀子。然而,邦德一刻也沒有讓地面上的那個人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再看看,哈瑞,小心點!把瞭望窗開道小縫看看!」
「那個混蛋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其實是個老傻瓜。」哈瑞的語氣就像在談論一名愚蠢的中學教師,「他自以為比我更了解黑蟹,卻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我從小就伴著這些小東西長大。只要你不亂動,黑蟹根本不會咬你,它們從來不會主動傷人。這個老傻瓜,以為我肯定會被這些黑蟹咬死。可實際上我心裏一直在為你擔心。我以為他們一定會用更為殘忍的手段對付你,所以才被嚇昏過去。」
「我跑了回去,鑽進了工廠附近的那間停著裝甲車的房子,在那裡發現了這身骯髒的工作服。我注意到離那裡不遠的一條傳送帶正在工作,我猜可能是用來把那些鳥糞運到山崖那邊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那就是槍聲?」
「就算追上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快過來,親愛的,坐在我這邊,抓緊!把腦袋貼到地上!」哈瑞照他說的做了,邦德對她露齒一笑:「做得好,親愛的。等我們開到了湖裡,我就停下來對付那些狗。這些畜生https://read•99csw.com,只要我打中其中的一隻,整個狗群就會把這個不幸的傢伙當作午餐的。」他讓哈瑞摟住自己的脖子,儘管道路顛簸起伏,哈瑞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這樣最好不過了,哈瑞。只有靠那部裝甲車,我們才有可能逃出去。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很快就能找到機會。」邦德摟著哈瑞的細腰,扶著她慢慢往前走。他沒時間仔細察看她腳上的傷,但看她走路的樣子,一定傷得不輕。哈瑞每走一步,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歪向一邊,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
「讓他們全都見鬼去吧!」哈瑞低聲說,然後縮著身子躲到邦德後面,用手捂住了兩隻耳朵。
邦德俯下身子,把她摟到胸前:「你沒事吧,親愛的?」
一聽到他的這番話,哈瑞竟然大笑起來。坐在一旁的邦德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金黃的頭髮亂蓬蓬地散在腦後,深陷的藍眼睛表明嚴重缺乏睡眠;此外,在那頓午夜燒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半空中的鳥糞還在傾瀉。一開始還能夠看到鳥糞下面蠕動的軀體,但不一會兒就完全看不見了。鳥糞堆得越來越高,最後形成了一座小丘。
「沒事……我只是覺得太累了,兩隻腳都被劃破了。這兒有道暗門,上面就是那部裝甲車停的屋子。我們現在就進去嗎?」
邦德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定此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人。他小心翼翼地把頭縮回去,開始計劃下一步的行動。他目測著與起重機之間的距離,確定駕駛員操縱桿與踩踏板的位置。首先,那個起重機駕駛員是個麻煩事,先得把他解決掉,然後再利用這台大傢伙對付那個諾博士。邦德細細地把每一個具體的步驟都想了一遍,直到確信有必勝的把握,臉上的表情才逐漸變得放鬆。他儘可能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活動了一下手關節——它們確實需要多運動,順便理了理凌亂的頭髮,以保持他一貫的髮型,又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夾克,然後從背後抽出了刀,謹慎地探起身子。一切準備就緒。
惡鬥的場面開始了。邦德看到一隻狗跳出狗群,撲向一隻受傷的狗,將鋒利的牙齒插入對方的脖子。它們現在就像發瘋了似的,在泛著血泡的水裡扭打作一團。邦德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把槍丟到一邊。
「沒有!——噢,等等,那邊跑出來一個,又出來一個。正朝我們這邊開槍呢。那幫人都過來了,有個傢伙手裡拿著步槍,他趴下了,正朝我們這邊瞄準呢!」
「別這樣!哈瑞,是我啊!」邦德疼得大叫道。
邦德把那個駕駛員的屍體拖過來,從他身上搜到一把手槍。定睛一看,正是他從倫敦帶過來的那把大口徑的手槍,彈匣里的子彈還有六發。他上好槍,現在才終於放鬆下來。
「詹姆斯!」哈瑞瞬間停止了攻擊,身子不由地一軟,滑向了地面。她摟住邦德的九_九_藏_書腿,又驚又喜,興奮得不停地喊著邦德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啊。」
快一點!要再快一點!
這個妄想統治世界的大魔頭,如今只能在這座鳥糞堆成的墳墓里做他的帝國夢了。這種人,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絕對不可能是別的響聲。」
車子一直向前開著,兩人大約沉默了五分鐘,隨後邦德撫摸著哈瑞的膝頭,說道:「現在,我們總算逃出來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他們老大的屍體。樹倒猢猻散,這群烏合之眾只會忙著逃命,哪裡會來追我們?等天一黑,我們就搭船回到牙買加去。今天的天氣好像挺不錯,沒準晚上可以觀賞月亮呢。怎麼樣,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這下沒事了,親愛的。」他用溫柔的語氣對哈瑞說道,隨後再次開動了裝甲車,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們上岸時經過的長著紅樹林的河口駛去。
「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為好。」
隧道里空無一人,只有傳送帶的轟鳴聲和令人噁心的糞臭味。裏面燈光昏暗,傳送帶上揚起的鳥糞渣直往眼睛里鑽,臭得要命,邦德沒辦法躲開,只好弓著身子,低著頭,儘可能地朝前快跑。他必須在那個混蛋招來的救兵趕到之前離開這裏。
接近了,快到了——停住——就是現在!倒!在兜著滿滿一斗鳥糞的吊斗將要接近之際,諾博士才反應過來。他連忙轉身想跑,但為時已晚。
突然,邦德被一個人狠狠地撞了一下,還沒等他看清楚對方是誰,那個人就已經卡住了他的脖子。已經沒時間拔槍了,他下意識地往後一倒,想趁機把對方帶倒后再壓在那個人身上。
腳步聲是越來越近了,對方的說話聲也聽得十分清晰。「你小子還欠我十美元呢,薩姆!」 「別急嘛,夥計。今晚我就能全贏回來。」 「哈哈哈……」
「後面有沒有人追過來?」邦德緊張地大聲問道。
清晨的海風輕拂著半掩在高聳的懸崖下面的海港。傳送帶的滾軸轟轟作響,帶動機器運作,起重機的引擎歡快地唱著,有節奏的一起一伏。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在運作,也沒有其他的活物。在諾博士眼中,再沒有比眼前的這一切更美好的景象了。
「他們已經不射擊了,只站在原地望著我們。看,那是什麼?——狗,狗跑過來了,正追在我們後面呢。會追上來嗎?」
邦德檢查了一下手裡的傢伙。目前他們正處於萬分危急的時刻,只能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聽他們的說話聲,看來不止有一個敵人。他必須掌握好時機,趁對方不備時下手。邦德握緊手中的槍,緊盯著前面的岔口。
邦德甜蜜的一笑:「是嗎?她是這樣教的嗎?」說著,把哈瑞摟進懷裡。哈瑞幸福地抑起臉龐,兩人緊緊地擁吻在一起。
「上帝啊!」邦德聲音回蕩在這間小小的操作間里,他大口呼吸著飄著鳥糞味的空氣,無力地躺倒在座九*九*藏*書椅上,感慨萬千。
在兩人同時倒下去的時候,邦德忽然聽到一陣尖厲的叫聲。他剛準備翻身攻擊對方的要害處,卻不由地愣住了。然而倒在地上的人仍在攻擊他,邦德被對方狠狠咬了一口。
目標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邦德看得清清楚楚,一共有三個傢伙,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把槍。
諾博士死前曾打過一個電話,一定是為了搬救兵的,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走,過去看看吧。」
哈瑞不停地喘著粗氣,說道:「在這前面有一條岔道,可以通到裝甲車的停車間去。」正在這個時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突然消失了。「是不是他們已經趕來了?」哈瑞驚恐地問。邦德顧不上回答,一把將她拉起來:「快跟我走!」他們快速跑到隧道的分岔口,剛想拐進去,卻聽到裏面有說話聲。兩人連忙躲了起來。
「沒事,詹姆斯,我沒事的。」她摩挲著他的頭髮,「詹姆斯……親愛的!」然後倒在他的懷裡,輕聲地抽泣著。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幾個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正是朝邦德他們這邊走過來的。邦德趕忙拉起哈瑞朝前跑去——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藏進那部裝甲車裡。他一把將哈瑞推進車裡,隨後他自己也跟著鑽進去,把車門輕輕地帶上。這時,外面傳來的說話聲已經聽得非常清楚了。
再快點!否則又該讓這個魔鬼逃脫了!在邦德猛地推下操縱桿,吊臂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徑直往諾博士的頭頂上方砸去。
他們終於挪到了那扇小門的位置。邦德手裡握著槍,輕手輕腳地推開一道門縫,觀察著裏面的情況,還好,裏面沒有人。那部偽裝成龍的裝甲車就停在那裡,車門敞開著。邦德暗自祈禱著:上帝啊!但願油箱里有油,發動機也沒出什麼毛病。
「過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別擔心,很快我就沒事了。現在你來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怎樣從那些該死的黑蟹嘴裏逃出來的?我整夜都為你擔著心。我一想到有成千上萬的黑蟹正啃噬你的身體,我的心裏就直發毛。感謝上帝,你竟然能逃出來!」
幾十噸的鳥糞如同飛瀉的瀑布傾斗而下,——諾博士急得抱頭鼠竄。他使勁揮動著兩隻胳膊,似乎要把鳥糞趕開,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他奔跑著試圖找尋躲避之處,但很快被絆倒在地。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諾博士漸漸被活埋了,機器的轟鳴聲掩蓋了人聲。
「快關上瞭望窗,趴下!」邦德隨即加大了油門。只聽得一聲怒吼,裝甲車一下子沖了出去。
「事情就是這樣的。」說到這裏,她輕柔地撫摸著邦德的脖子,「親愛的,剛才咬的那一口,現在不要緊吧?這是保姆教我對付男人時用的。」
就在起重機的下方,瀰漫著鳥糞臭氣味的岸堤的左邊,顯出一個高大的人形輪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諾博士!他正在監督鳥九九藏書糞的裝運情況。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邦德把起重機的速度調到了中檔,車子頂部伸出的長長的吊臂猛地震了一下,如同長頸鹿的脖子一般,緩慢地改變了方向。站在前面的諾博士聽到了動靜,抬頭向上望去,他的嘴巴馬上凝固成一個「O」形,急忙抓起身旁的一部電話,衝著電話大喊大叫。
突然車子一歪,跑到一邊去了。他們只好分開,邦德重新握緊了方向盤。遠遠地,他們望見了長在河口邊上的紅樹林。
情況依舊沒有什麼改變,起重機的駕駛員吹著口哨,專心地操控著機械,脖子裸|露在黃褐色襯衫的外面。這對邦德來說是個好機會,兩人間的直線距離大概有二十碼;那位諾博士也同樣背對著邦德,面朝大海站在瀰漫著白色粉塵的堤岸上監督機器的運作。邦德目測了一下,離起重機大概有十碼遠。他選擇了一條最近的路線,貓著腰迅速跑向起重機,躲到了這台大傢伙的背後。他繞到右邊,躲在操作間的一側。此刻他正處於視覺死角,無論是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的人,還是站在防護堤上的人都無法看到他。邦德盡量縮小身體所佔的空間,探出頭來查看周圍的情況,伺機行動。
「當然了,被人脫|光了衣服綁在四根木柱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不過他們並不敢對我做其他的事,只是開了些玩笑。到了晚上,黑蟹傾巢而出——至少有幾百隻,它們在我身上爬來爬去,弄得我很痒痒。我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唯一麻煩的是我的頭髮,總是被那些小傢伙勾到。它們爬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它們才陸陸續續地爬回洞里去睡覺。它們實在太可愛了!我趁天還沒亮,弄鬆了固定著右手的木栓,很快也把別的木栓搞定了。
哈瑞環著邦德的脖頸,柔聲說道:「我當然可以,倒是你自己,瞧你身上這些傷,竟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噢,詹姆斯,你胸口上這一圈紅點是怎麼回事?」
邦德沉著地操作著起重機的吊臂,他把速度調到了最高檔。就像一個有著多年工作經驗的駕駛員,一點一點地改變著吊臂的方向。一如前任駕駛員做的那樣。
邦德冷不丁地衝出來,大喝一聲:「別做夢了!傻瓜!」話音未落,槍聲響起,其中的一個傢伙倒下了;另外兩個還沒反應過來,邦德又是一槍,又擊斃了一個;第三個人立即開槍,子彈擦著邦德的頭髮飛過去了,邦德沒再給對方開槍的機會,一槍打穿了他的腦袋。
「別擔心,哈瑞,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邦德也用他那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髮。「那個諾博士已經死了。現在我們得儘快逃出去。來,起來吧,哈瑞。」他扶起她,「你知道這裡有出口嗎?你是從哪裡進來的?我們必須快點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幾十噸的鳥糞如同飛瀉的瀑布傾斗而下,——諾博士急得抱頭鼠竄。他使勁揮動著兩隻胳膊,似乎要把鳥糞趕開,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九_九_藏_書費。
由於隧道的光線太暗,哈瑞不小心被絆倒了。邦德連忙把她扶起來,關切地問:「摔傷了嗎,哈瑞?」
邦德盡量縮作一團,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做了深呼吸,以使自己恢復平常的狀態,臉上的表情冷靜而專註。他把隨身攜帶的小刀抽到眼前,仔細檢查刀刃部分,還算鋒利。隨後把刀子藏到身後的褲袋裡,緊了緊腰帶。但是刀子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可能是打火石。邦德把它從褲袋裡掏出來,心想這塊金屬可能用的上,於是就在石頭上打了幾下,可擦出的火花並不明亮,他隨手把它丟到了遠處。
邦德把哈瑞拉到身後,掏出手槍,低聲對她說道:「抱歉,哈瑞,我恐怕又得殺人了。」
外面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邦德拉住哈瑞的手,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弄出聲響。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推開車門,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什麼聲音也沒有。他探出頭來觀望四周的情況,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只看到左邊的牆上掛著一排槍。他快速取下上面的一支卡賓槍和一支手槍,檢查了一下彈匣,裏面裝著滿滿的子彈。他把槍交給哈瑞,跑到通往隧道的那扇門前,插緊門閂。隨後又迅速跑回裝甲車,看了一眼油表,這回運氣不錯,油箱是滿的。上帝保佑!成敗在此一舉。邦德發動了裝甲車,轟隆隆——轟隆隆,就像打雷似的。車身緊跟著一震,車子開動了。
裝甲車開進了湖裡,邦德在五十碼外的地方把車子停了下來,順手拿起那支卡賓槍,上好膛。通過長方形的瞭望口,可以看到那群尾隨而至的野獸,此刻它們已經追到了湖裡。邦德用槍瞄準了追在車後邊的這群惡狗,扣動了扳機。砰——砰,一隻狗倒在水裡掙扎著,撲騰著四肢,緊接著又是一隻。卡嗒嗒的槍聲夾雜著凄厲的狗叫聲。湖水立即被染成了紅色。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條很長的隧道上。機器轟隆作響,一條巨大的傳送帶正飛快地運轉著,不停地運送著鳥糞。
「快走,哈瑞!」他拉住哈瑞,鑽進了岔道口,飛快地跑著,隧道里只聽到他們兩人快速奔跑的腳步聲。這可比那邊強多了,至少沒有糞臭味。邦德一面拉著哈瑞快跑,一邊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他不能確定剛才那幾聲槍響有沒有被其他人聽見,也很難預測前面會不會有什麼更危險的情況等著他們。眼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遇到阻擋者就馬上開槍。一定要設法弄到那部裝甲車。
「我想你也許已經被他們殺了,」哈瑞的話並非沒有事實根據,「所以我打算順著這條傳送帶通過那座山崖,把諾博士找出來,宰了那傢伙,於是我隨身帶了把螺絲刀。」說到這裏,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當我們撞到一塊兒時,我竟然用它來對付你!要知道此前我一直把它裝在口袋裡。在返回那間房子的時候,我發現了這道小門,所以就鑽入了那條主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