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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卷一

綠槐陰裹黃鶯語。深院無人春晝午。晝廉垂,金鳳舞。寂寞綉屏香一炷。碧天雲,無定處。空有夢魂來去。夜夜綠窗風雨。斷腸君信否。
菩薩蠻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晝峨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綉羅襦。雙雙金鷓鴣。
菩薩蠻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晝船聽而眠。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記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識謝娘時。水堂西面晝廉垂。攜手暗相期。惆悵曉鶯殘月。相別。從此隔音塵。如今俱是異鄉人。.相見更無因。
此首上片,記去年別時之苦況。一起直敘,點明時間。「忽淚」十字,寫別時狀態極真切。下片,寫思極入夢,無人知情,亦凄惋。
南歌子
懶拂鴛鴦枕,休縫翡翠裙。羅帳罷爐薰。近來心更切,為思君。
皇甫松夢江南
玉樓明月長相憶。柳絲裊娜春無力。門外草萋萋。送君聞馬嘶。晝羅金翡翠。香燭消成淚。花落子規啼。綠窗殘夢迷。
此首二、三、四、五、七字句,錯雜用之,故聲情曲折宛轉,或斂或放,真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也。「湖上」點明地方。「閑望」兩字,一篇之主。姻雨模糊,是望中景色;眉鎖夢迷,是望中愁情。換頭,為水上望歸,而歸棹不見。蕾末,寫堤上望歸,而郎馬不嘶。寫來層次極明,情致極纏綿。白雨齋謂「直是化境」,非虛譽也。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人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
捍撥雙盤金鳳。蟬鬢玉釵搖動。畫堂前,人不語。弦解語。彈到昭君怨處。翠蛾愁。不台頭。
浣溪沙
此首寫相用純用拙重之筆。起兩句,寫貌:「終日」句,寫情。「為男」句,承上「相思」,透進一層,低回欲絕。
一去又乖期信。春盡。滿院長莓苔。手【手妥】裙帶獨徘徊。來么來。來么來。
此首懷人。上片,從對面看想,甚似老杜「今夜鄺州月」一首作法。下片,言己之憶人,一句一層。「咫尺」句,言人去不返;「憶來」句,一言相憶之深;「幾時」句,嘆相見之難,亦「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乾」之意。
女冠子
此首追憶當年離別之詞。起言別夜之情景,次言天明之分別。換頭承上,寫美人琵琶之妙。末兩句,記美人別時言語。前事歷歷,思之慘痛,而欲歸之心,亦愈迫切。韋詞清秀絕倫,與溫詞之濃艷者不同,然各九*九*藏*書極其妙。
清人周濟、劉熙載、陳延焯、譚獻、馮煦、況周頤、王國維、陳洵等論唐宋人詞,語多精當。惟所論概屬總評,非對一詞作具體之闡述。近人選詞,既先陳作者之經歷,復考證詞中用典之出處,並註明詞中字句之音義,誠有益於讀者。至對一詞之組織結構,尚多未涉及。各家詞之風格不同,一詞之起結、過片、層次、轉折,脈絡井井,足資借監。詞中描繪自然景色之細切,體會人物形象之生動,表達內心情誼之深厚,以及語言凝練,聲韻響亮,氣魄雄偉,一經釋明,亦可見詞之高度藝術技巧。
此首抒懷人之情。起點杏花、綠楊,是芳春景色。此際景色雖美,然人多離別,亦黯然也。"燈在"兩句,拍到己之因別而憶,因憶而夢;一夢覺來,廉內之殘燈尚在,廉外之殘月尚在,而又聞驍鶯惱人,其境既迷離倘恍,而其情尤可哀。換頭兩句,言曉來妝淺眉薄,百無聊賴,亦懶起畫眉弄妝也。「春夢」兩句倒裝,言偶一臨鏡,忽思及宵來好夢,又不禁自憐憔悴,空負此良辰美景矣。張皋文雲v飛卿之詞,深美閎約。「觀此詞可信。末兩句,十字皆陽聲字,可見溫詞聲韻之響亮。
牛 嶠菩薩蠻
此首,首句形容服飾之盛,次句言燕語驚夢。以下言夢醒凝望,柳花亂飛,遂憶及遠人未歸。換頭,言勉強梳洗,愁終難釋。「何處」兩句,更念及遠人所在之虞,愈增相思;相思無已,故倍覺春晝之長。寫來聲情頓挫,自臻妙境。
此首敘飄泊之苦,開口即說出作意。「山月」以下三句,即從「天涯」兩字上,寫出天涯景色,在在堪恨,在在堪傷。而遠韻悠然,令人諷誦不厭。
洛陽城裹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
此首寫離情,濃淡相間,上片濃麗,下片疏淡。通篇自畫至夜,自夜至曉。其境彌幽,其情彌苦。上片,起三句寫境,女三句寫入。畫堂之內,惟有爐香、蠟淚相對,何等凄寂。迨至夜長衾寒之時,更愁損矣。眉薄鬢殘,可見展轉反側、思極無眠之況。下片,承夜長夾,單寫梧桐夜雨,一氣直下,語淺情深。宋人句雲:「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從此脫胎,然無上文之濃麗相配,故不如此詞之深厚。
蘭燼落,屏上暗紅蕉。閑夢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瀟瀟。人語驛邊橋。
菩薩蠻
李 白菩薩蠻
菩薩蠻
咋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九_九_藏_書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顧 □ 荷葉杯
荷葉杯
此首懷人。語極質樸,情極深刻。起敘人去之久,音訊之疏。「春盡」兩句,畫出久荒之庭院。「手【手妥】」句,寫足嬌疑無聊之情態。末兩句,重疊問之,含思凄悲,想見淚隨聲落之概。
夢江南
此首寫閨怨,章法極密,層次極清。首句,寫綉屏掩映,可見環境之富麗;次句,寫鬢絲撩亂,可見人未起之容儀。三、四兩句敘事,畫眉梳洗,皆事也。然「懶」字、「遲」字,又兼寫人之情態。「照花」兩句承上,言梳洗停當,簪花為飾,愈增艷麗。末句,言更換新綉之羅衣,忽稅衣上有鷓鴣雙雙,遂興孤獨之哀與膏沐誰容之感。有此收束,振起全篇。上文之所以懶畫眉、遲梳洗者,皆因有此一段怨情蘊蓄于中也。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掩流蘇帳。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勸我旱歸家。綠窗人似花。
此首記彈琵琶。起言琵琶上捍撥之美;次言彈琵琶者之美;「畫堂」三句,言琵琶聲音之美。末言彈者姿態,倍顯彈者之無限幽怨,盡自弦上發出。張子野詞「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即襲此。然落牛詞之後,亦不見其佳勝也。
春滿院。疊損羅衣金線。睡覺水晶廉禾卷。廉前雙語燕。斜掩金鋪一扇。滿地落花千片。早是相思腸欲斷。忍教頻夢見。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瞑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應天長
夢江南
女冠子
溫庭筠菩薩蠻
余往日于授課之暇,會據拙重大之旨,簡釋唐詞五十六首,宋詞一百七十六首。小言詹詹,意在於輔助近日選本及加深對清人論詞之理解。唐圭璋記
此首與前首同為夢境,作法亦相同。起處皆寫深夜景象,惟前首寫窒內之燭花落幾,此首則寫室外之殘月下廉。「夢見」以下,亦皆夢中事,夢中景色,夢中歡情,皆寫得靈動美妙。兩首[夢江南],純以賦體鋪敘,一往俊爽。
春山煙欲收,天淡稀星小。殘月瞼邊明,別淚臨清曉。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此首記倚樓望歸舟,極盡惆悵之情。起兩句,記午睡起倚樓。「過盡」兩句,寓情於景。千帆過盡,不見歸舟,可見凝望之入、凝恨之深。眼前但有脈脈斜暉、悠悠綠水,江天極目,情何能己。末句,揭出腸斷之意,餘https://read.99csw•com味雋永。溫詞大抵綺麗濃郁,而此兩首則空靈疏瀉,別具丰神。
春欲盡,日遲遲。牡丹時。羅幌卷,翠廉垂。彩□書,紅粉淚,兩心知。人不在,燕空歸。負佳期。香燼落,枕函欹。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
菩薩蠻
此首寫別情。上片別時景,下片別時情。起寫煙收星小,是黎明景色。「殘月」兩句,寫曉景尤真切。殘月映臉,別淚晶瑩,併當時人之愁情,都已寫出。換頭,記別時言語,悱惻溫厚。著末,揭出別後難忘之情,以虛處芳草之綠,而聯想人羅裙之綠,設想似疑,而情則極摯。
菩薩蠻
舞裙香暖金泥鳳。晝梁語燕驚殘夢。門外柳花飛。玉郎猶未歸。愁勻紅粉淚。眉剪春山翠。何處是遼陽。錦屏春晝長。
倭墮低梳髻,連娟細掃眉。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晝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 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此首傷今懷昔。「記得」以下,直至「相別」,皆回憶當年初識時及相別時之情景。「從此」以下三句,言別後之思念,語淺情深。
此首寫夢境,情味深長。「蘭燼」兩句,寫閨中深夜景象,燭花己落,屏畫已陪,人亦漸入夢境。「閑夢」二字,直貫到底,夢江南梅熟,夢夜雨吹笛,夢驛邊人語,情景逼真,歡情不減。.然今日空夢當年之樂事,則今日之凄苦,自在言外矣。
更漏子
西溪子
杏花含露團香雪。綠楊陌上多離別。燈在月朧明。覺來聞嘵鶯。玉釣褰翠□。妝淺舊眉薄。春夢正關情。鏡中蟬鬢輕。
湖上。閑望。雨瀟瀟。煙浦花橋。路遙。謝娘翠蛾愁不銷。終朝。夢魂遨晚潮。盪子天涯歸棹遠。春已晚。鶯語空腸斷。若耶溪。溪水西。柳堤。不聞郎馬嘶。
韋 庄菩薩蠻
此首寫睡起之惆悵。「春滿院」,醒來所見廉外之景象也。「蠱損」句,寫睡時羅衣未解,可見心悲意懶之情。「睡覺」兩句,傳雙燕之神,畫亦難到。因睡覺無心,故未卷廉j因廉未卷,故燕不得入;燕不得入,故惟有廉前對語,似嘆亦似怨也。下片,「落花千片」,是起來所見廉外之景象,所聞雙燕呢喃,所見落花千片,總是令人興感。「早是」兩句,盡情吐露相思之苦,尋常相思,已是腸斷,何況夢中頻見,更難堪矣。文字分兩層申說,宛轉凄傷之至。「夢見」應「睡覺」,「早是」與「忍教」二字呼應。此種情景交融之作,正與韋相同工。
此首每句三字,肇隨意轉,一氣呵成。大抵上片白晝之情景,由外及九九藏書內。下片午夜之情景,由內及外。起句,總點春盡之時。次兩句,點廉外日映牡丹之景。「羅幌」兩句,記人在廉內之無緒。「彩□」兩句,記人在廉內之感傷。人去不歸,徙有彩□,見□思人,故不禁淚下難制。「兩心知」一句,因己及人,彌見兩情之深厚。換頭三句,說明燕歸人不歸,空負佳期。「香燼」兩句,寫夜來室內之摻淡景象。結句,又從室內窺見外面之花月,引起無限相思。
樓上寢,殘月下廉旌。夢見秣陵惆悵事,桃花柳絮滿江城。雙髻坐吹笙。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壩陵傷別。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南歌子
憶秦娥
此首,起句寫入妝飾之美,次句寫人登臨所見春山之美,亦「泰日凝妝上翠樓」之起法。「概柳」兩句承上,寫春|水之美,彷彿畫境。曉來登高騁望,觸目春山春|水,又不能已於興咸。一「又」字,傳驚嘆之神,且見相別之久,相憶之深。換頭,說明人去信斷。末兩句,自傷苦憶之情,無人得知。以美艷加花之人,而獨處凄寂,其幽怨深矣。「此情」句,千迴百轉,哀思洋溢。
夜夜相思更漏殘。傷心明月憑闌千。想君思我錦衾寒。咫尺晝堂深似海,憶來唯把舊書看。幾時攜手入長安。
此首通篇記夢境,一氣趕下。夢中言語、情態皆真切生動。看末一句翻騰,將夢境點明,凝重而沈痛。韋詞結句多暢發盡致,與溫詞之多含蓄者不同。
此首憶洛陽之詞。身在江南,還鄉固不能,即洛陽亦不得去,回憶洛陽之樂,不禁心迷矣。起兩句,述人在他鄉,回憶洛陽春光之好。「柳暗」句,設想此際洛陽魏王堤上之繁盛。「挑花」兩句,又說到眼前景色,使人心惻。末句,對景懷人,樸厚沈鬱。
此首陳不歸之意。語雖決絕,而意實傷痛。起言「江南樂」承前首「江南好」。以下皆申言江南之樂。春衫縱馬,紅袖相招,花叢醉宿,翠屏相映,皆江南樂事也。而紅袖之盛意殷勤,尤可戀可感。「此度」與「如今」相應。詞言江南之樂,別家鄉之苦可知。兵千滿眼,亂無已時,故不如永住江南,即老亦不歸也。
寶函鈿雀金鸚鵬。沈香閽上吳山碧。楊柳又如絲。驛橋春雨時。畫樓音信斷。芳草江南岸。鸞鏡與花枝。此情誰得知。
牛希濟 生查子
歐陽炯 三字令
此首傷今懷古,托興深遠。首以月下簫聲凄咽引起,已見當年繁華夢斷不堪回首。次三句,更自月色外,添出柳色,添出別情,將情景融為一片,想見慘淡迷離之概。下片揭響雲漢https://read.99csw.com,摹寫當年極盛之時與地。而「咸陽古道」一句,驟落千丈,凄動心目。再續「音塵絕」一句,悲感愈深。「西風」八字,只寫境界,興衰之感都寓其中。其氣魄之雄偉,實冠今古。北宋李之儀曾和此詞。
河傳
此首,上片寫晝景,下片寫夜景。起兩句,寫廉外之靜。次三句,寫廉內之寂。溧院鶯語,綉屏香裊,其境幽絕。換頭,述相思之切。看末,言風雨斷腸,更覺深婉。
此首寫江南之佳麗,但有思歸之意。起兩句,自為呼應。人人既盡說江南之好,勸我人住,我方可以老於此間也。「只合」二字,無限凄愴,意謂天下喪亂,遊人飄泊,雖有鄉不得還,雖有家不得歸,惟有羈滯江南,以待終老。「春|水」兩句,極寫江南景色之麗。「爐邊」兩句,極寫江南人物之美。皆從一己之經歷,證明江南果然是好也。「未老」句陡轉,謂江南縱好,我仍思還鄉,但今日若還鄉,目擊離亂,只令人斷腸,故惟有暫不還鄉,以待時定。情意宛轉,哀傷之至。
此首,起三句三層。「近來」句,又深一層。「為思君」句總束,振起全詞以上所謂「懶」、「休」、「龍」者,皆恩君之故也。
夢江南
薛昭蘊 謁金門
此首寫懷人,亦加倍深刻。首句即說明相憶之切,虛籠全篇。每當玉樓有月之時,總念及遠人不歸,今見柳絲,更添傷感。以人之思極無力,故覺柳絲搖漾亦無力也。「門外」兩句,憶及當時分別之情景,宛然在目。換頭,又入今情。綉幃深掩,香燭成淚,較相憶無力,更深更苦。看末,以相憶難成夢作結。窗外殘春景象,不堪視聽;窗內殘夢迷離,尤難排遣。通體景真情真,渾厚流轉。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別君時。忍淚佯低面,含羞半斂眉。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此首望遠懷人之詞,寓情于境界之中。一起寫平林寒山境界,蒼茫悲壯梁元帝賦雲:「登樓一望,唯見遠樹含煙。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幾千。」此詞境界似之。然其寫日暮景色,更覺凄黯。此兩句,白內而外。「瞑色」兩句,自外而內。煙如織、傷心碧,皆瞑色也。兩句折到樓與人,逼出「愁」字,喚醒全篇。所以覺寒山傷心者,以愁之故;所以愁者,則以人不歸耳。下片,點明「歸」字。「空」字,亦從「愁」字來。烏歸飛急,寫出空間動態,寫出鳥之心情。鳥歸人不歸,故雲此首望遠懷人之詞,寓情于境界之中。一起寫平林寒山境界,蒼茫悲壯。粱元帝賦雲「空佇立」。「何處」兩句,自相呼應,仍以境界結束。但見歸程,不見歸人,語意含蓄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