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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櫥中的屍體 第二節

第六章 櫥中的屍體

第二節

「莫菲菲?」
「陳墨林?」
「辛含露?」
這個消息又一次震動了在座的每一個人。
「誤入迷途,不可自拔。」
鄭劍接下去說:「何況他還是一個勞教過的人?」
這時,門推開了,鄭劍走了進來,一字一句地說:「昨天由我起草的結案報告,我認為要重寫。」
鄭劍見是一張傳呼電話單,忙問:「是辛月秋接到的那個神秘的電話嗎?」
「顧玲?」
「看來殺害辛月秋,是經過周密策劃的。這是一個富有經驗的老手!」
「韓飛天?」
「表裡不一,頗有心計。」
眾人一愣,鄭劍繼續說下去:「犯罪者總是抱有某種目的的,除非他是精神病患者,如果把莫才作為殺害辛月秋的兇手,他的目的何在?是想殺人滅口嗎?不是,因為辛月秋並不知道莫才是殺害他丈夫章涵謙的真兇;是想謀財害命嗎?也不是,莫才雖然知道秋香別墅中有一大筆遺產,可他並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如果他知道了,早就趁人不在之際,挖掘出來,佔為已有。他甚至也不知辛月秋身邊藏有一張指示桂花樹下有秘密的圖紙,他知道了,殺死辛月秋後就會把圖紙竊走。我苦苦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莫才殺害辛月秋,會給他帶來任何一點好處。他決不會天真地想,只要辛月秋死了,他莫才就可以長期在秋香別墅中住下去。他不是辛月秋遺產的繼承人,他仍然要遷出這幢他不願遷出的花園小洋房。」
沈敏說https://read.99csw.com:「如果說陳墨林作案,可慘叫聲發生時,他身旁明明有個康利。如果說康利作案,他身旁明明有個陳墨林。而顧玲在慘叫發生后的一分鐘,她已從窗台上探出頭來,這一點陳墨林、康利都看到了。而在慘案發生的兩分鐘之後,顧玲去敲單霞麗的房門,把她叫了出來。單霞麗在花園中殺死了辛月秋,再從前門跑到後門,再從後門跑上亭子間,把門關上,起碼也得五分鐘。她是作案的兇手,也是難以成立的。」
鄭劍點上一支煙,接著說:「我還想給大家提供一個新情況,昨天下午,我還接到一個電話,是法院打來的,說辛月秋的侄子辛顧獲釋后,他已提出要求繼承辛月秋的全部遺產,因為他手頭有一張辛月秋蓋過手印的遺囑。」
「為什麼?」汪臻吃驚地問。
鄭劍見大家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莞爾一笑說:「不要急,為了迷惑兇手,我們可以對外宣布,這個案子已經了結。」他見大家沒有異議,又說:「我們放三天假,讓腦子休息一下,學會了休息,也就學會了工作。也許,過了三天,我們就度過了『山窮水盡』的日子,引來『柳暗花明』的時刻。好吧,沒有什麼,我們這個會就開到這裏。」
「李炎剛?」
「噢,他那天晚上也去過秋香別墅?」
文抒說:「關於那兩隻煙頭,我昨天已經從辛含露那裡了解到,煙頭是奕華留下https://read•99csw•com的。」
「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呀!」鄭劍又說:「如果我們查證了辛月秋的遺書是真的,辛顧已經釋放,他沒有被剝奪公民權,那麼,就必須按法律辦事。辛顧有權繼承這一筆遺產,不要說二百萬元和一座花園別墅,就是再多些,也應該判給他。」
秋香別墅的結案會如期召開了。會議室里,遲遲不見偵破組組長鄭劍的身影。
「浪子回頭,舊習尚存。」
「兇殘陰險,無惡不作。」
汪臻、沈敏與林海都互相對視了一會兒,他們也發覺鄭劍提出的疑問,在莫才身上無法自圓其說,但除了莫才,別墅里只有顧玲、單霞麗、陳墨林、康利四人,他們都沒有作案時間。
鄭劍的回答是:「也許對,也許不完全對。」他說:「讓我再回去好好想一想。」
文抒講完了,鄭劍也記完了。
「康利?」
鄭劍推了推眼鏡,說:「我想先提五個問題。第一,殺死辛月秋的兇器是一把鋤泥刀,這把刀的主人是奕華,據說韓飛天曾借過,後來又有人把作案的兇器送到了秋江花鋪。可莫才並未去過花鋪,他怎麼轉移兇器,嫁禍於人?第二,在我們破案過程中,我家裡曾接到一個男子打來的電話,提供了辛月秋被害時莫才有作案時間的線索。我們通過對顧玲的調查,證實了這一點。莫才自然不可能自己揭發自己,這個知情者又是誰?至今尚未露面。這也是一個謎。第三,莫才要殺害https://read.99csw.com辛月秋,不必繞到別墅外邊去吸煙。留下的兩個煙頭,血型雖與莫才吻合,但就此肯定是莫才扔下的,未免太牽強。第四,莫才殺死丁辛月秋,在慘叫發生以後,他從花園繞到後院,再從後門進入平台,這在時間上是允許的。可據我回憶,他當時腳上穿的是鞋子,而不是套鞋,還有那件沾雨的雨衣,怎麼來得及放回浴室。第五,莫才的死,也值得懷疑。他為什麼要自盡于暗室之內,並把筆記本、搶來的辛月秋的手錶,都放在自己身邊,難道他有意讓我們結案容易一點嗎?」
「有利必貪,亡命之徒。」
文抒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小紙條,說:「這是辛含露昨晚交給我的。」
鄭劍點點頭,說:「這一點,我也問過勞改農場,證實了辛顧不可能作案。他是在三天前才獲釋的,是發生秋香別墅慘案后的第七天。」
「好。」鄭劍先報了第一個名字:「莫才。」
「是的,他曾在十時半左右去過。因為他恨透了辛月秋,他曾發誓,秋香別墅歸辛月秋所有以後,就再也不去秋香別墅了,因此那個晚上,他曾想再去看看別墅里那棵桂花樹;聞一聞它的清香。由於當時的門是緊鎖的。他無法進去,徘徊了一陣,就走了。後來聽說辛月秋被害,他就不敢講自己那天去過。最近在辛含露鼓勵下,才說出了真情。」
文抒無言可辯,她明白鄭劍這番話是無懈可擊的。她聽他繼續分析:「是的,辛顧就是辛月九-九-藏-書秋被害后的直接獲利者,他有最大的作案動機。因為,辛月秋如果活了下來,她可以重立遺囑。但她死了,辛顧與辛含露相比,他有更優越的繼承權。第一,他是辛月秋的哥哥從小養大的,身分與親侄子一般。第二,他手上有一份辛月秋蓋過手印的遺囑。」
十分鐘以後,鄭劍與文抒並肩謾步在秋江長堤上。兩人都默默無語,鄭劍見文抒不停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一塊小石于被她踢得老遠老遠。他明白,這位自尊心很強的女子,心情是多麼不平靜而懊惱呀!
「信念堅貞,不為利誘。」
「奕華?」
「好利忘義,助虐作惡。」
文抒這一段補充,雖然把煙頭問題搞清楚了,把居委會周大姐提供的那個徘徊在別墅外的高大男子搞清楚了。可是,也進一步證實了作案者不是來自別墅之外的人。
文抒點點頭,說:「是的。」
「虛偽投機,色厲內荏。」
「不管它案子的結論,你先幫我描繪一下每一個人的形象與特徵,也許對我有用。」
「我覺得這個案子並未了結,把莫才定為殺害辛月秋的兇手,還有一些破綻。他的背後還有真正的兇手。」

「性格古怪,行動詭秘。」
文抒想了一想,就說:「我就來一個姑妄言之。」
「氣質浪漫,不拘小節。」
文抒站起來激動地說:「把辛月秋的二百萬元遺產和秋香別墅發還給辛顧,這是不合理的。他根本沒有照顧過辛月秋。何況他還是一個……」
「辛顧https://read•99csw.com?」
「可是,據沈敏調查,辛顧當時還在勞教農場,他不可能飛出來作案。」汪臻插道。
大家把目光一齊投向鄭劍,鄭劍帶著歉意說:「我昨晚又把整個破案的經過想了想,找出了破綻。而且,我認為不能結案的原因,還不在這裏。」
文抒搖搖頭,說:「案子也沒破,寫好了也發表不了。」
「也許是。」
文抒點點頭,說:「因為對方的電話站就在秋江花圃旁邊,回電人說姓奕。所以辛含露起初不肯交出來。我已去調查過那個電話站,據看電話的老太太說,因為那天下雨,打電話的人披著雨衣,好像是個年輕人,又好像是個老頭,她實在記不清楚對方的面貌與神態了。」
幾句話,令整個會議室轟動了起來。
文抒問:「你說我評價得對嗎?」
「單霞麗?」
文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汪臻與沈敏激動地交談了幾句,一旁的林海摸著腦袋沉思。
「是男的?」
他們走了一段。「哎,文抒,你是干記者工作的,你給我把那十一個人的形象描繪一下,好嗎?」鄭劍沉思著說。
「單純幼稚,渴求愛情。」
鄭劍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辛月秋被害前,曾接到過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誰打的,至今還是一個謎。據辛含露說,辛月秋接到電話是六時左右,而據我剛才了解,莫才那天正在辦公室彙報工作情況,他沒有時間打這個電話。我的這些想法,還未來得及和其他同志商量,先談我個人對此案不能了結的幾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