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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三顧顧余笑

65、三顧顧余笑

格雷斯道:「進三少,你去找過顧余笑了?」
顧余笑道:「格雷斯是你的朋友吧?」
這裏的房子原來可以造得這麼簡單,幾塊木板,幾條繩子,幾張塑料布,這就是一個房子。
沈進苦笑道:「你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把執法人員打成重傷,是刑事罪。」
那一些攤位的攤主一看到那輛麵包車,急忙收拾攤位就跑。
那個頭破了一塊皮,痛得大叫了一聲,四個城管一起怒氣沖沖地朝顧余笑衝過去。
沈進笑了起來,道:「格雷斯先生,你放心,我保證你們的投資會獲得超額的回報的。」
真實就像把刀,把可憐人的心一刀刀刻出痕迹,歲月抹不去的淚痕。
沈進道:「也許你其他一切都看得開,可是我聽杜曉朦說起過,夏遠曾經帶給你的恥辱和傷害,你真的能原諒他嗎?」
沈進苦笑道:「如果我記性不算差,我最多只接送過杜曉朦兩次而已。」
顧余笑依舊帶著享受的微笑,坐在湖邊,抬頭望著天空。
這是城市郊區一個邊陲的小鎮。
沈進道:「連你也會嫉妒?」
沈進笑了笑,道:「你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但你還太年輕,有些事你並不很了解。」
沈進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人間多苦難,願天底下所有生活苦楚的人們擦乾淚水,相信明天,也許,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夜,漫長。
沈進皺著眉頭,走到顧余笑身邊,道:「這樣夠了吧?」
顧余笑看了他一眼,笑了,道:「杭城進三少?」
沈進點點頭。
格雷斯道:「你怎麼了解的?」
顧余笑道:「如果把這幾個執法人員,變成不是執法人員了,那就沒事了。憑進三少的人際,這隻是一句話的事。」
顧余笑嘆了口氣,臉上沒有了笑容。
沈進看了看周圍,道:「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沈進道:「我很少會管別人的閑事。」
沈進道:「什麼事?」
顧余笑道:「不能。」
沈進微笑道:「準確地說,是我很榮幸能成為格雷斯先生的朋友。」
顧余笑道:「三少,你覺得那個婦女可憐嗎?」
沈進道:「聽說你https://read.99csw.com是個很樂意幫助人的人。」
顧余笑打了個大哈欠,道:「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如果你還沒睡醒,我建議你再多坐一會兒吧。」
沈進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
顧余笑笑了起來,走到地上的四個城管前,道:「看清楚了,打你們的是他。」顧余笑指了指沈進,繼續道,「對面那輛林肯車看見了吧,最好記下牌照,也好知道到底是誰打了你們。不要為難這裏賣菜的人了,知道嗎?」
顧余笑道:「不,因為我不會幫你。」
顧余笑道:「我只幫助可憐的窮人。」
顧余笑笑了笑,道:「進三少,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我們合作。那麼我問你,你知道我需要的條件嗎?」
說完,顧余笑站起來,轉身離開。
顧余笑道:「第一基金總裁打了別人四個巴掌,這種消息的關注度差不多可以媲美銀行加息了。」
沈進道:「那你為什麼還坐著?」
沈進道:「是的,似乎我和他之間的合作,很有希望。」
沈進道:「哦?」
她看起來四十多歲了,也許她有個孩子,也許她的孩子正在外地讀書,也許這些蔬菜就是孩子的書費。如果孩子知道他母親現在的屈辱,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顧余笑道:「對於你為什麼找我,我只能猜到一半。不過我全猜到你為什麼會找到我。」
沈進道:「那你覺得要把他們打成什麼樣?」
每一次,總是會有跑得慢的,這一次,是一個賣蔬菜的可憐婦女,她的攤位已經被城管攔下了。
沈進略微有些疑惑,道:「你認得我?」
顧余笑給了那個中年婦女幾百塊錢,和沈進一起向車裡走回去。
顧余笑道:「那你還談什麼合作?」
他們還沒衝到,顧余笑背後跑出六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每人一腳,那四個城管都倒在了地上。那六個人對那四個城管拳打腳踢,打到了他們爬不起來,才住手。
顧余笑點點頭,他看了看手錶,道:「現在已經四點鐘了,如果幸運的話,等下就可以看到一些三少你從沒見過九-九-藏-書的情景。」
沈進只能苦笑,道:「可我猜你並沒有把杜曉朦的事告訴夏遠。」
沈進道:「你看看全世界,所有人都在跑步,只有你在走路。這個社會最看中什麼?名和利。名和利,永遠是要靠人去追的。你跑得快是你有本事,可是你就這麼坐在原地,你真的會開心嗎?」
他們兩個就這麼站著等待,他們兩個都是很有耐心的人。
沈進笑道:「但是不會出乎我的意料,我對他的背景有很深的了解。」
顧余笑抓起地上一塊石頭,走上去,朝一個城管頭上用力扔了過去。
格雷斯道:「但我不得不提醒一句,顧余笑並不一定只是看上去的那個顧余笑。作為你們杭城基金的投資方,我不希望我們的投資遭受損失。還有一點,以我個人的猜測,顧余笑的別墅那晚發生的事,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那個人,說不定,就是顧余笑自己。」
格雷斯道:「他對莊家一直沒有好感。如果他真的和你合作,那會非常出乎我意料的。」
顧余笑道:「如果你每次弄輛QQ車來接送杜曉朦,那誰也不會關注。誰讓你偏偏用這輛嶄新的豪華林肯,開到經濟學院樓下呢?而我偏偏又是經濟學院的。」
沈進苦笑道:「你叫顧余笑,可你比一般人都狠得多了。」
沈進皺了皺眉,嘆了口氣。
沈進略微有些驚訝,道:「僅僅是他不肯撿易拉罐?」
這裏每天都有許多苦難,哀號,痛苦,絕望。天災,亦或是人禍。只是這裏的一切在都市人眼中,還比不上哪家商店今天又打折了,哪個人今天又失戀了……
他在看風景嗎?
顧余笑道:「不夠。」
顧余笑道:「我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而且一個開寶馬的在學校里撿易拉罐,這確實很有趣。」
這裏的錢原來可以這麼值錢,十塊錢握在手裡,就有一股暖意從心底發出,多麼溫馨,多麼愜意!
不知道,這裏的風景他已經看了無數遍。
顧余笑笑了起來,看著沈進,道:「決不!」
這裏的食物原來可以這麼簡單,一碗白米面,就可以讓老人孩子吃得眉開眼九*九*藏*書笑。
顧余笑,「回頭看看我的笑容」,這樣的瀟洒,幾人能夠做到?
顧余笑道:「合作什麼?」
沈進道:「看樣子你很想看到一個開林肯的在你們學校撿易拉罐了。」
沈進道:「我似乎通常都很低調的。」
沈進笑道:「你真是太抬舉我了。」
沈進道:「那如果是個可憐的富人呢?」
顧余笑還是淡淡地笑了笑。
大部分城市邊緣都有像這樣的小鎮,貧窮,落後。住著一些老人,一些流浪漢,一些乞丐,一些在城市裡撿破爛、或者干雜活維持生計的民工。
顧余笑笑道:「這就好。」
顧余笑道:「你太不低調了。」
四個城管邊罵著,邊摔著她的蔬菜,她坐在地上哭。
過了半個小時,遠處一輛白色麵包車快速開來,顧余笑眼光閃爍了一下。
沈進笑了起來,道:「那你也真算最看得開的了。」
顧余笑道:「本來我該告訴他的,可是他偏偏不肯做一件事。」
沈進道:「對付夏遠。」
沈進接著道:「我知道,無論怎麼看得開的人,他心裏也一定有不開心,有低落的時候。你會笑,是因為你心裏太苦,你只能笑。」
顧余笑微微嘆了口氣,可還是笑著。
沈進接起手機,笑著道:「格雷斯先生,你好。」
「月色很美,但夜太長了,一個人坐在這看風景,未嘗有些寂寞。懂得享受寂寞的人,一定心態很好很好。這樣的人如果又剛好懂股票,那他一定是個高手。」沈進邊說著,坐到了顧余笑旁邊。
生活,在這裏的含義,僅僅是生活最原始的含義,活著,活著而已。
沈進嘆了口氣,笑著道:「連你都知道夏遠打了我四個巴掌。」
顧余笑道:「今天我帶你來這個地方,我想進三少應該知道,用什麼條件來和我合作了?」
顧余笑道:「對付第一基金總裁?人的命只有一條,不管你這條命再怎麼值錢,再怎麼讓女人喜歡,命,只有一條。」
顧余笑嘆道:「因為我曾經欠他一個大人情,現在只能算彼此不再相欠。」
顧余笑道:「那如果我上去幫忙呢?」
月光很明亮,映襯著湖面,星空下,那九九藏書個人就這麼獨自坐著。嘴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裡有的,只有生活。
身後草地遠處,三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前後兩輛車上下來八名年輕,高大的保鏢。
小鎮外面有一條路,這條路一邊擺著一些賣菜的小攤位。人很少,攤位也不多。
深夜,浙江大學,西區湖邊草地上,坐著一個人。
月色,黯淡無光。
生活最大的悲劇,就是生活太真實了。
沈進也笑了起來,道:「那換一種說法,比方說,我們合作。」
林肯車上下來兩個人,沈進和顧余笑。
沈進接著道:「我知道,你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別人好,你疲憊的時候有沒有人想過你?你給別人這麼多,別人給過你什麼?別人又替你想過什麼?你做人何必要這麼瀟洒?」
中間那輛是林肯車,車門開了,沈進走了出來。不急不慢地向顧余笑走去。
這裏沒有高樓,沒有繁華,沒有城市裡那些「富足又寂寞的人」,沒有浪漫,沒有因感情挫折而鬱郁不歡的「小資們」。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他身旁坐著沈進。
顧余笑淡淡道:「看到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看到什麼。你想看到什麼,就能看得到什麼。」
顧余笑道:「你不上去幫她一下嗎?」
沈進道:「你和我一起出來,我保證你不會被任何人打傷的。」
沈進向他的保鏢點了下頭,隨即,幾聲慘烈的叫罵聲響了起來。
顧余笑道:「那你就繼續想吧。」
顧余笑道:「在上海第一基金酒會上,我遠遠地見過你一面。杭城進三少,散戶最痛恨的莊家里,你排名第三;金融界女人最愛的男人里,你排名第一。這麼近看到你,我突然明白夏遠為什麼打你四個巴掌了。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想打你幾個巴掌。因為你太帥了,帥得讓男人都嫉妒了。」
沈進看著顧余笑,突然笑了起來。
顧余笑輕鬆地道:「隨便打斷幾條肋骨吧。」
顧余笑道:「這個星期天,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裏的人生病原來可以這麼治療,每天喝著開水,偶爾吃幾個雞蛋。他們的生命是多麼頑強read.99csw.com
沈進笑道:「抱歉,格雷斯先生,這是杭城基金的內部資料,希望您能理解。」
顧余笑道:「很不幸,我經常躺在樓旁草地上曬太陽。」
沈進看著他,道:「今天好像沒有月亮,你在看什麼?」
沈進道:「我想看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這是真正的跑,即使年紀很大的老人,也在奮力跑。因為那輛車上寫著「城管」。
顧余笑淡淡地笑了笑。
路的另一邊停著三輛黑色轎車,中間一輛是林肯。
顧余笑道:「我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如果我被人打傷了,你會怎麼做?」
他為什麼發笑呢?不知道,也許僅僅是因為他叫顧余笑。
沈進道:「這是你的事,我同樣不會管你的閑事。」
沈進回到車上,手機響了,是格雷斯·普其。
顧余笑道:「撿易拉罐。或許聽起來不可理解。只是我們間有個協定,每次他問我股票時,他都要先撿一次易拉罐。那次我先叫他撿易拉罐,可是他卻自以為聰明,以為我又要告訴他股票的事了,所以不肯撿,我當然也不肯告訴他了。」
格雷斯道:「作為你們杭城基金的投資方之一,我想有必要提醒三少一些問題。以我個人對顧余笑的了解,顧余笑很危險,和他合作有很大風險。」
沈進道:「不知道。」
沈進微笑道:「好像知道了。」
沈進笑道:「這個我已經全部考慮妥當。我有一半的辦法讓夏遠從總裁位子上掉下來,但要真正讓他掉下來,就要讓第一基金股東們同意,唯一的辦法就是業績做得比夏遠好。總裁當然我來做,業績要做得比夏遠好,我知道的,好像只有你辦得到。」
沈進道:「那你也應該猜到了我來找你幹什麼了?」
顧余笑道:「是人都會嫉妒。如果一個人不會嫉妒,那他就是神了。看著進三少這麼帥,我也嫉妒得想打幾個巴掌。可是我不是第一基金總裁,我如果也學一回夏遠,那你的那幾個保鏢一定會把我扔到湖裡去了。」
沈進道:「什麼風險?」
顧余笑道:「是格雷斯告訴你有我這麼一個人存在的。可是我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更多的應該是杜曉朦告訴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