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帕特里克害怕地縮了縮腦袋。

賴安接著說；「我有理由相信，在接下來的24小時里，斯科爾茲內上校將想方設法要把我關起來，他會折磨我，拷問我，想從我這裏了解一些我今天下午對你們有所保留的情報。」

「他們是什麼人？」豪伊問。

賴安回答道：「他們一共三個人。兩個英國人，一個羅德西亞人。都是當兵的。他們個個身手不凡，經驗豐富。領頭的是個英國人，大概45歲，是個軍官。另兩個人的年齡分別在30歲和40歲左右，羅德西亞人是最年輕的。只要有我在場，他們都不喊對方的名字。」

豪伊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之色。「我不喜歡這樣，賴安。」他朝菲茨帕特里克局長瞥了一眼。「在一般情況下，如果有人打電話給我，叫我到某個賓館去，我指望的是他請我吃飯，不是讓我站在病床前。」

賴安頓了頓，伸手摸了摸西莉亞的手。西莉亞點點頭，朝門口走去，離開了房間。

菲茨帕特里克的臉刷地變白了。「沃那個部門也參与了這件事？」

豪伊看看賴安，又看看菲茨帕特里克。「折磨你？」

「他需要休息。」西莉亞說。

「那你要我做什麼？」豪伊問。

豪伊臨走的時候，朝西莉亞點了點頭。西莉亞走了進來，關上門。

菲茨帕特里克說：「你說吧。」

賴https://read.99csw.com安慢慢把腿從床上挪下，雖然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發出強烈的抗議，但他還是扶著床頭櫃坐了起來。

豪伊和菲茨帕特里克交換了一下眼色。

「這是真的嗎，部長？」菲茨帕特里克問。

豪伊擺了擺手，打消了菲茨帕特里克局長的憂慮。「我請他幫個忙。就這些。」他轉過身對賴安說：「不管怎麼說，我都覺得休謨小姐沒有必要待在這裏。」

「好了，我們接著往下說。現在我們怎麼辦？」豪伊說。

「謝謝。」

豪伊嘆了一口氣，肩膀也耷拉下來，整個人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這個雜種是頭犟驢。」

「西莉亞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很關心我的身體狀況。」賴安說。

「他們是什麼人？」豪伊又問了一遍。

豪伊慢慢走到菲茨帕特里克面前，貼了上去，兩人的身體幾乎要碰在一起了。「局長，你給我聽好了，你不要以為查理·豪伊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你可以威脅他。你再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今天晚上就讓你丟飯碗！」

賴安盯著部長，表情淡漠地說：「我找到了那些對斯科爾茲內上校及其同伴實施攻擊的傢伙，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在我對他們進行監視的時候，他們把我逮住了。他們整整折磨了我兩天，才把我給放ｒeａｄ.９9ｃsw•cｏm了。他們讓我捎個信給斯科爾茲內上校。」

豪伊走到門口。「我試試。賴安，你不要卷到這些麻煩事里來。」

西莉亞站起身來，走到衣櫥前，打開有鏡子的那扇門。她蹲下身子，伸手朝裏面夠去。

「不管你有什麼需要，賴安，你都可以來找我。」

「斯科爾茲內上校隱晦地指出，他們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錢。這個人必須背叛其他人。也就是說，這個人要拿到錢，必須殺了其他人，帶上證據去找斯科爾茲內。」

菲茨帕特里克從兩人的對峙中走開了，他理理領帶，拉拉西服。「先生們，對於這次討論，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請原諒，我還有大量的文件要處理。」

「讓斯科爾茲內付錢給他們。」賴安說。

賴安和豪伊對視著，絲毫沒有轉移自己視線的意思。「我親眼看見斯科爾茲內上校和他的朋友塞萊斯坦·萊內把一名挪威人折磨致死，因為他們懷疑他是內奸。」

「是的，你說對了。」賴安迎著豪伊的目光說。「但是，目前我只想告訴你們這麼多。局長，部長，我想澄清一些事情。」

「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正事了？」豪伊問。「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說說看，你到底到哪裡去了？」

豪伊的臉漲得通紅。「幾天前，《愛爾蘭時報》上登了一則廣告。但是，我並不贊成這九-九-藏-書樣的做法，這一點我已經明確向上校指出過。」

西莉亞站了起來。「部長，如果你還記得的話，當初是你叫沃先生來找我，是你把我卷進來的。」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豪伊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在這兒幹什麼除了扮演醫生和護士的角色之外？」

「凱瑟琳·博尚告訴我，這些人的窩點在克羅克公園體育館附近。我到那個地方偵察了兩天時間。終於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

「你要麼說服他，要麼就讓他們決一勝負吧。這些人是認真的，他們說到做到。他們不會放棄的。部長，我己經儘力了。你有24個小時的時間來說服斯科爾茲內。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那我就辭職，剩下的事你自己處理吧。」

豪伊的眼睛眯了起來。「我覺得你這是在說謊。」

菲茨帕特里克關好門。

「還有一件事，它隨時可能發生：斯科爾茲內上校會對休謨小姐採取同樣的手段，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脅迫我，讓我提供更多的信息給他。」

「是啊。我真想去找總理說說這件事。我想，對於此事，你的岳父大人也許有話要說。」

「部長，」菲茨帕特里克說，「早知道把我的人放到你的手下會有危險，哪怕是一點點危險，我當初就不會同意了。」

「我當然會了。」她從衣櫥里拿出一疊紙，坐到床上，給打字機餵了…張ｒｅad.９９cｓｗ.com紙。「好了，你說，今天是幾號？」

西莉亞走到床邊，跪了下來，伸手到床下拿出錄音機。這台錄音機是她用局長給賴安的錢買的。她按了一下停止鍵，磁帶停止了轉動。床上的兩隻枕頭之間藏著麥克風，一條連接線穿過床板，逶迤而下，把它和錄音機連了起來。

她直起腰，藉助腿部的力量，將打字機搬到床上。

豪伊不敢面對賴安的注視。

「是啊。」

菲茨帕特里克離開了房間。豪伊默默地注視著房門被關上。

賴安穿著背心和褲子，躺在床上。西莉亞坐在他身邊，床頭柜上放著一碗熱水，還有一些消毒棉布，隨時準備給賴安擦拭傷口。賴安和西莉亞兩人已經竊竊私語了很長時間，他們說的全是這些傷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他會不會殘廢。

「小心，它沉著呢。」賴安說。

「是的，部長。他們先是打我，然後又對我用電刑。那東西有點像養牛的人趕牛時用的電棒。」

菲茨帕特里克走到豪伊和賴安中間。「部長，此時此刻，我更關心的是賴安中尉的身體健康。」

菲茨帕特里克揚起了眉毛。「還價？」

賴安說完，停了下來，房間里靜得讓人感到壓抑。

「你會打字嗎？」賴安問。

「我希望得到司法部和情報局的保護。如果我或者西莉亞·休謨小姐在未來數日內受到傷害，如果我和她身上發生任何意外，htｔps://read•９９ｃsｗ•cｏｍ或者，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突然失蹤了，你們首先要調查斯科爾茲內上校。」

「我知道。」她說。「當初是我從辦公室一路搬到這裏來的。如果有人注意到這個東西不見了，那我就慘了。」

「關上門。」賴安說。

豪伊渾身不自在起來。「我說過，我並不贊成他的做法。也許現在回想起來，我當初應該更加強烈地表達我的反對意見。」

菲茨帕特里克跟著豪伊朝賴安的房間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吃驚地張大了嘴，停了下來。「我親愛的上帝啊，賴安，你怎麼了？」

終於，豪伊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好，我會告訴斯科爾茲內上校，不許他和你有任何直接接觸。如果他想和你對話，那要通過我來安排。這樣總行了吧？」

「我的上帝，你知道這件事，還允許斯科爾茲內登廣告，引起他們的內訌和相互殘殺？」

他走到賴安的床邊，把…只手放在賴安的肩上。

「不，部長，我想你向我打包票，我處於你的司法部以及情報局的保護之下。」

「他們拒絕了上校的還價。」

豪伊舔了舔嘴唇。「賴安中尉，你這是在血口噴人。」

「好吧，」豪伊說，「我可以給你打這個包票。如果你或者休謨小姐出了什麼事，那斯科爾茲內上校必須對我負責。好了，你說吧，這些傢伙有什麼樣的反饋意見？」

「萬能的上帝呀。」豪伊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