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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舟共濟·眾志抗禦危境險情

第十四章 同舟共濟·眾志抗禦危境險情

大家都知道,趙飛過去是卧底,馬麗雅不是好惹的,吳天運更不是省油的燈,還不是被他趙飛給治服了。自打趙飛身份暴露后,局裡收回這條線,提升他為刑警隊副隊長,這是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次遠涉邊境抓捕罪犯,本想馬到成功幹個漂亮仗,沒想到……
相繼捕獲了黃六發和吳天運后,二人交代了10多個團伙成員,可在此之後,調查組雖然想盡一切辦法捕獲這些罪犯,甚至不惜花巨資,先後派人去廣州、北京、西安、昆明、河南、中緬邊境順線追捕,無論怎樣兵貴神速,均一個也未捕獲。刑警們本來想,按圖索驥,有名有姓有地址還不好抓?可他們連著抓了十幾次,卻次次撲空。明明核實得清清楚楚的事情,每次都是人還未到犯罪分子總是提前逃跑了。外出執行抓捕任務的刑警們個個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刑警隊。
其實,高勝要求吳天運留在海星城,還有一個不宜說明的理由,那就是:馬麗雅既然張嘴,他就要表現表現。除此因果關聯外,他還有一個更不可向外人道明的想法,商海一霸,總得有兩個知己貼身。說白了,就是私人保鏢,才顯出派頭威風。
在後來幾分鐘,李奇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他甚至已經忽略了先前的爆火,疲憊不堪的心情竟被突如其來的一分危險籠罩——因為妻子和女兒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要說蔡茜機靈,還真有她的,她撲閃了兩下明亮的大眼急忙按下免提鍵,來電顯示屏上即刻出現了清晰的一組號碼。劉玉馬上撥通局裡的電話,讓局裡守候的人立刻查一下5735281這組電話號碼是哪兒的。幾分鐘后,結果出來了,局裡守機的趙亮告訴說這個號碼,是城北區一個磁卡電話亭的公用電話。蔡茜和劉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木然發愣,誰也沒招了。劉玉愣著,沒說話。蔡茜心不在焉地擺弄著通話錄音,聽一遍倒過來再放:「關瓊麗,我昨天上午給你打的電話,看來你沒有給李奇說,還是讓他們行動了,你們這些公安婆娘就是和男的一樣逞能。那麼好吧,就叫你們見見棺材才掉淚吧!」一連兩遍都沒聽出破綻,最後一遍也就是第三遍的最後一句,「……就叫你們見見棺材才掉淚吧!」
馮凱樂去黨校學習之前,六七月的山城,暴雨成災。伍縣面臨著「水漫金山」的危情險境。人們不得不站在風頭浪尖上,與大自然進行著生死的較量。
這是蔡茜第一次單獨處理案情,考慮再三后,還是撥通了匡釗的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和下步的打算詳細做了彙報。站在卧室門后的關瓊麗實在忍不住了,一腔懇求的話還未出口,滿腔熱淚卻提前落腮:「不不,你們不用跟匡大隊說這些了,不過就是恐嚇而已,以前也曾遭人恐嚇過,結果不是也沒事嗎?不用這麼興師動眾,我心裏本來就不安,你們要是再把那麼多的人都用在我們家,再增加人陪我倆上班、上學,那我就更不安了。」
李奇鐵青著臉看看趙飛,趙飛也陰著個要往下滴水的臉,兩人誰也不想說話。
馮凱樂默默地向前奔跑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哎,邊召最近在幹什麼?這麼大的雨,難道商貿城承建工程仍在繼續進行嗎?難得他一片熱心哪!」
高軍爆發了心火,一掌拍在辦公桌上,兩眼一瞪:「反了天他們!」
「走!看看去。」
錢大興表示可以考慮,吳天運在專業訓練中,理論考核一般,但擒拿格鬥功底紮實,在武術學校學過幾招,應當因人造才,發揮特長,高勝對他了解比較透徹,有利於今後對保安隊的強化管理,有利於對海星城的治安管理。但周清對留下吳天運有些異議,因為吳天運身上劣跡斑斑,小時候合夥偷盜進過少管所,在嵩山少林武術學校學武術時打傷過人,賠償了幾千元的醫療費用了事。吳天運被勞教1年零5個月。周清說這樣的人不宜放在商貿集團內部,更不能任什麼保安隊長。高勝說道,根據少管、勞教后,吳天運在改造生活中,表現不錯,被減刑釋放,對這樣的人不能歧視,應該讓他們發熱發光。最後邊召拍板,那就留下吧。只要有利於海星城的經濟發展,這不是什麼原則問題。
刁謙終於改變了溫和柔順的表情,終於控制不住和言細語的腔調,驚詫的目光盯著趙飛問:「不要說得那麼含糊。內部?我們內部那麼多環節,到底出在哪個環節上?」
聽著聽著,劉玉氣得臉色鐵青,但他不能發出任何聲息,大氣不出地緊張檢索著,視屏圖顯示範圍全國、全省、全市、城北區逐步縮小,剛剛鎖定城北區,電話突然「咔!」的一聲斷了。劉玉忍不住「哎呀!」一聲關掉了設備。蔡茜放下耳機急問:「怎麼樣,來自哪個方位?」
吳天運最不願意的,是分到經理辦。因為馬麗雅就在海星城的海星俱樂部坐台,每次高勝私會馬麗雅都是讓吳天運陪同。吳天運最看不慣高勝那凌弱霸強的惡習。
大家都沒動。會場再次沉默。
馮凱樂剛邁出幾步,忽然又猛地停住雙腳,口說「等等」,便身不由己地向回的方向走去,老遠就叫程剛:「老程,你立即通知潛水隊,讓趙隊長他們幾位『水鬼』立即趕到龍嘴涯。」
馮凱樂還記得,龍天成和朝陽剛剛踏進直升飛機機艙,起飛離地面不到10秒鐘,他們愕然定位在龍嘴涯上空,愕然地看著龍嘴涯的險情,又悄悄地看著呆立的馮凱樂和程剛。馮凱樂記不得在哪兒見到的周清,他是怎麼瘋一樣地向龍嘴涯跑去。在情緒極度激動中的周清居然沒有忘記,周清記得是直升飛機升起離地面不到100米,他當時不知道裡邊坐的是省委書記和副省長,他只知道他向馮凱樂彙報了龍嘴涯的險情后,馮凱樂急著找程剛,然後又對他說「你就別去了」。周清急得瞪著血紅的眼睛問為什麼?周清當是馮凱樂讓他立馬回醫院去,他愛人患肺癌正在醫院治療。幾次馮凱樂讓他回去都被他拒絕了,他說120萬人的安https://read.99csw.com全都在這個大堤上,大堤保不住愛人的命能保住嗎?當馮凱樂提出他別去時,他急得幾乎是要追上馮凱樂問個所以然。
李奇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幾個月來,他第一次使用這種質地細滑的景德鎮白瓷水杯,第一次喝到這麼清香撲鼻的熱茶,第一次坐在廳長的接待室里,第一次感受到陽光這麼明媚溫和。李奇還是悶聲悶氣地說這次去北京主要是查海星集團設在北京的太興公司,在當地刑警的配合下,對太興公司進行了從裡到外的突然襲擊,以為會有所收穫,誰知一查卻發現,明明知道他們從事非法勾當,卻什麼也查不出來,所有的證件、賬目,甚至從業人員,大到公司經理,小到一個看門人打掃衛生的,沒一個不合法,怎麼會這樣?弄得大家灰頭土臉的,北京的同志一個勁地懷疑我們是上當得了假情報!李奇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看趙飛,趙飛低著頭,好像在思索什麼,一動沒動。
留在海星城,留在經理辦,吳天運並沒當做是件好事。天天有事沒事地像尊門神似的,守在高勝身邊。高勝走到哪裡,他得跟到哪裡,沒事也不能離開半步,也得守在警衛室里,一看見高勝那橫鼻愣眼,就特別彆扭,就難以忘掉過去,難以忘掉自己過去是幹什麼的,難以忘掉自己過去是天不怕地不管,任意東西南北。現在整天守在這陰森森的大樓里,比蹲監獄還難熬。
這件事鬧得很大,雙方都有重創,死一傷三。被胡戈用刀子捅了的那兩個人傷得最重,後來聽說一個把腎都摘了,一個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胡戈有三個兄弟好幾天沒敢回伍縣,後來知道他們都被砍得不輕,其中一個叫馬朋的差點截了一隻胳膊。還有一個肩背連中三刀,刀刀見骨,最輕的一個頭上還縫了20多針。
蔡茜受命看護關瓊麗母女倆之後,把這個任務執行得兢兢業業,從早到晚上,始終守著關瓊麗和芳芳,片刻不離監護之中。連夜裡關瓊麗家的監控系統一有信號,她都會和劉玉馬上坐起來開機檢索。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李奇、趙飛身上,不過這次的驚詫,帶有點懷疑。刁謙驚詫過後略帶一種鼓勵的口吻,說:「是嗎?談談你的看法。」
春風楊柳的會議場面,對他們好像完全沒有一點心花怒放的感受。匡釗也是一臉怒色,他知道李奇和趙飛他們心裏有氣,派出了那麼多的幹警在外面夜以繼日地辛苦辦案,家裡還被犯罪分子攪得雞犬不寧。但這所有的辛苦都白廢了,被不知名的內奸向犯罪分子通風報信化為烏有了,那花出去的錢白扔了,那一分一厘全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大家拿什麼向市民交代?別說李奇、趙飛生氣,他匡釗心裏好受!周清何嘗不氣!
劉玉沮喪地說:「通話時間太短,只知道是城北區的方位,但卻查不出具體|位置。」
劉玉嘆息了一聲:「我也有此感覺,不過那就更難查了。」
宣誓后,馮凱樂把程剛、王成武、趙蔓、周清分散在各險要關口。洪水不退,警報不除,他們寸步不離大堤,吃在大堤上,睡在大堤上。水位不斷上升,大堤層層加固,數十萬人接力加固壩堤,大有要與大堤共存亡的鋼鐵意志。馮凱樂堅守在一線指揮,一次次擊潰著洪水的猖獗進攻,一次次地化驗為夷。洪水捲走了他多少個甜蜜酣暢的美夢?星星和月亮都難知道,因為,它們畢竟躲進了陰暗的雲層里。蚊蟲叮咬他赤膊裸背多少口?大堤上的叢叢野草和小花更不清楚,因為,它們畢竟處在被洪水淹沒之中。
高軍抱不平地掃了一眼李奇:「李隊夫人和女兒受到嚴重威脅!」
馮凱樂接連宣誓:人在堤固,戰勝洪災,確保龍嘴涯安全無恙!
歷史書上講過,神話中的魏徵夢斬涇河小龍。昔日龍騰天水,今日俯瞰湧泉。書上沒講那麼詳細,馮凱樂猜想,魏徵是善意的,作惡多端必自斃……抗戰初期,日本大佐川島田一郎偷運中國文物,行至這裏恰遇風暴,掀起滔天巨浪,將其沉沒。國民黨高級將領孫大炮,派心腹在給南京的岳父運送價值連城的金龍玉馬、翡翠珍寶,也曾在此遇難。
刁謙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問周清:「老周,你的看法呢?」
刁謙把目光投向趙飛、李奇,和聲細語地問:「對,有沒有當地走漏消息的可能性?」李奇的悶聲腔調加重:「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我個人的看法,消息的走漏不是出在當地,就是出在我們的山城市。」
其實,這是周清預料中的事,他讓匡釗過來問問大家外出抓人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再就是了解一下每個人家中還有什麼困難需要解決。周清還特別安排蔡茜留在隊里,確切地說是留在李奇家中晝夜陪護李奇妻子、女兒,周清知道犯罪分子最恨的是李奇和趙飛,他還知道他們對李奇和趙飛無能為力,但他們的目標是李奇的家屬,以此來干擾這次抓捕行動。匡釗一進門就看到李奇的臉色陰沉,還看到高軍拍桌子瞪眼睛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便大聲問:「高軍,你這是幹什麼,誰惹你了?」
蔡茜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嘴對著話筒,眼乜著關瓊麗笑道:「我是蔡茜,李隊你等一下,嫂子就在身邊。」
當天晚上,馮凱樂給省委書記龍天成打了長途電話,每天要把險情直接向省委彙報,再由省委直接向中央彙報。龍天成的反應比馮凱樂預想的和期望的還要險要,在第二天的傍晚,龍天成乘直升飛機和副省長朝陽一起飛到了伍縣,在清山湖上空查看險情。飛機盤旋了五圈,然後停在了搶險指揮中心一旁,馮凱樂跑步迎上,一句首長還未出口,便被龍天成攥住了雙手。龍天成看著馮凱樂蒼白眼大的臉,握著粗糙打泡的雙手,喉哽眼熱,寬闊的胸膛里,重重地鼓了幾下想說的話沒有出口,片刻后,龍天成終於開口了,他指著朝陽說:「今天我和朝陽同志代表省委來看望和慰問參加抗洪搶險的全體人read.99csw.com員,還帶來了全省人民自發捐獻的現金270萬元及價值1500萬元的物資和搶險用的工程機械,還帶來了黨中央、國務院的親切慰問。」緊接著,朝陽當場宣讀了慰問電報……
李奇還說:「沒有沒有,要有就是感謝之類的話。」接著問了一句:「哎,我說蔡茜,發現了什麼意外情況了沒有?」
他這一聲吼,把辦公室里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高軍一杯水剛送到嘴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驚,水撒了一手:「怎麼了李隊?」隨著他的吼聲,趙飛和蔡茜都圍過來了。李奇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這才趕緊變換表情,連說幾句沒什麼……然後急忙把蔡茜叫到一邊,低聲向她咕噥幾句什麼這個的,可蔡茜的臉色卻由驚詫變怒了。李奇由急怒變為溫和的表情,彆扭得眼斜嘴歪,急忙制止蔡茜小聲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她大叫一聲:「什麼呀?他們竟敢這樣!」大家都再一次地圍過來關心地問:「李隊,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李奇仍是滿臉橫笑,但有點急,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你,怎麼就不解人意?」這是李奇第一次看到蔡茜那雙略帶兇相的眼睛,流露著女孩誠摯的同情和關心,讓李奇為之感動。
吳天運分到海星城后,高勝也對他一直不錯。後來海星城擴大營業範圍,增設了幾家名為健身康體的娛樂中心,實為違法的地下賭場和從事白貨交易的窩點。吳天運被派上了大用場,整天中緬邊界、北京廣州的飛來飛去。吳天運挺高興,因為干這種差事,那感覺就像回到社會,就像在社會上找到了他從前的那種自由自在,那種感覺讓人愉快輕鬆。吳天運接觸這種差事就決定了他的命運,倒霉的事情就接連不斷。
龍天成乘坐直升飛機剛剛離開地面的剎那間,只見周清頂風冒雨,氣喘吁吁地往搶險指揮部跑來,他邊跑邊向馮凱樂招手勢,急報險情:「不好了馮書記!龍嘴涯堤下發現滲漏,而且越,越來越大!」
李奇難為情地說:「這樣不好,現在隊里的人手那麼緊,我看就算了吧,啊?」
蔡茜還是一臉認真地彙報腔調:「李隊,如果你打來的這個電話不算意外的話,那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別的意外。」
深夜12點,李奇家裡的客廳里,自動監控設備的鈴聲響了,守在旁邊的蔡茜和刑警隊的劉玉急忙戴上了耳機。卧室內的關瓊麗也被鈴聲驚醒了,她趕忙移開女兒壓在身上的胳膊和腿,披上衣服走了出來。這時蔡茜已經按了免提鍵,劉玉開啟了衛星定位檢索跟蹤器,並警惕地對著話筒「喂!」了一聲。波導顯示器急閃了兩下紅色信號,即刻傳來了對方的聲音:「喂,瓊麗,我是李奇呀。」
龍嘴涯。坐落在縣城西南30公里處,半山腰一塊巨石,形如龍頭俯瞰清山湖面,上齶懸在空中,下頦浸入水下,恰似飛龍噴涌,因此得名——龍嘴涯。
蔡茜聽后也有點傻眼,好不容易出現的目標又沒抓住。
對這次行動失利,周清也是疑竇滿腹,雖然李奇這回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但還是難解其中謎團。對此,周清自是不敢掉以輕心,刁謙問他他才嘆了一口氣,表白自己的看法:「雖然我不願相信李奇所說的,但是我也不能不贊成他的觀點,不過我還可以詳細一點……」趙飛打斷周清的話:「李隊的話說白了,就是內奸。我總覺得,內奸就出在我們公安人員內部!」
某野戰軍某師的官兵、武警支隊的官兵與數萬群眾的呼聲匯成了強大的聲浪,回蕩在湖水驚濤之中……
到娛樂中心去的頭幾天里,主要是到雲南中緬邊界王飛的雲天製藥廠,溝通供貨渠道,幫助建立賬目,再把入完賬的貨品分門別類地分發到各娛樂中心去。娛樂中心正式開張那天,商貿集團總公司的領導都來了,各分公司還派了些代表,參加了開業典禮並成為中心的第一批顧客。邊召當然不知內情,當然是被蒙在鼓裡,在錢大興、高勝的陪同下參觀了歌舞廳、健身房、乒乓球、籃球、羽毛、排球、象棋、撲克等活動廳室后,邊召還給大家講了話,給娛樂中心命名為「陽光健美康體娛樂中心」。在休息室,錢大興、高勝給予關心和鼓勵,還問了些身體怎麼樣,適不適應之類的話。
馮凱樂緊緊地握著手電筒,迎著撲面而來的狂風暴雨,步履艱難,急急地朝龍嘴涯奔去,隨風甩出來一句:「記住,一定要在一個半小時準時送到。」
管理人員當中對邊召的反映也說得過去,根據科處長們側面了解,多數管理人員覺得邊召雖然狠,但從不懲罰人,背地裡總是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俗話說:沒那事吧,你不惹他他不惹你,跟一般人都能和平共處。個別有看法的人,實話實說,當官的咱平民百姓惹不起還躲不起。
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此時刁謙心裏比誰都難受。之所以要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氣氛,還是匡釗更加了解刁謙,表面溫和柔順,內心風雨交加。他不願自己的老上級內心受這麼大的壓抑。匡釗清了清嗓子,第一個打開了沉默的局面,他說畢竟這次抓捕任務是他主抓,就因為抓捕任務比較重,又是異地抓捕,實施起來有一定的困難,所以先把幾個中隊分成了6個執行小組,共出擊刑警18人,李奇負責廣州、北京、西安3個小組,昆明、河南、中緬邊境3個小組由趙飛負責。講話的腔調本來是激奮的:「我和周局遙控指揮,本來以為是馬到成功的事,誰知……」慢慢地匡釗的話幾乎是在嗓子眼裡嘟噥,「誰也沒有料到,竟然所有出去的小組沒有一個能順利完成任務……」
馮凱樂又找了一些有代表性的人員談了一次話,他找吳天運讓他談談報招科技管理人員的感受。吳天運一本正經地說了些感激領導、感激政府的話,但馮凱樂擺著手不屑一聽:「你別說這些,就說說你是怎麼想起來到商貿城當科技管理人員的?」吳天運不好意思地停了片刻,還是說九-九-藏-書了「不好意思」這句話。馮凱樂問:「怎麼不好意思啊?」吳天運說:「我爸媽從小對我抱很大的期望,管我特別嚴格,每一步都要按他們定的路線去走,可是我不爭氣,每一步都偏離了他們的路線,我沒臉再見他們了。我不是他們心目中最喜歡的吳天運了,我很失敗,他們也很失敗。我對不起我的爸爸媽媽,要不是我小姨,我爸爸、媽媽他們在地下準會抱頭大哭,準會抱頭大哭……」
女人經不起驚嚇,關瓊麗知道,那個陌生人警告她的事沒有效果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蔡茜和劉玉多次催促:「嫂子明天還有課程,別因為這個給孩子給耽誤了。」她這才極不情願地回到了卧室,和衣躺在芳芳身邊。凌晨4點的那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再次把迷迷糊糊剛想入睡的關瓊麗給驚醒,便急忙翻身下床,傍依在房門框上,關切地瞧著外邊。只見蔡茜、劉玉緊張地按程序操作著監控系統,蔡茜鎮定了一下情緒,待鈴聲響過三遍后,裝作剛被驚醒的神態對著話筒驚恐地問了一聲「喂?」劉玉平心靜氣地跟蹤檢索。蔡茜按下免提鍵,裡邊除了噝噝外別無其他聲音,蔡茜又心悸地「喂」了一聲。我想大概是對方確認是女性時,才傳過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在靜靜的深夜裡讓人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關瓊麗,我昨天上午給你打的電話,看來你沒有給李奇說,還是讓他們行動了,你們這些公安婆娘就是和男的一樣逞能。那麼好吧,就叫你們見見棺材才掉淚吧!」
這次黨組會議,成效很好。邊召在會後的管理人員報到中,態度明顯好轉,抓了上崗前的各項專業訓練,成績出人預料地好。馮凱樂從程剛及其他黨委成員口中,聽到的多是肯定,少是批評,都說邊召照此抓下去就行,否則,連邊召這樣城府不淺的縣長抓不好省市的亮點工程,說出去可不是伍縣的榮耀。
刁謙心裏明白,要說對這次執行抓捕任務的看法,最有發言權的自然是李奇和趙飛兩人。他溫和地掃了一眼李奇。
黨和人民的關心支持,給予馮凱樂信心和力量,決心和勇氣。因此,馮凱樂就像過去守衛在邊防線上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和熱血作承諾,決不辜負黨和人民的期望和重託,堅決制服——狂洪浪濤。
與吳天運的交談中,馮凱樂知道吳天運的爸爸、媽媽都已早死多年,是他小姨通過馬麗雅,通過高勝,通過錢大興,借這次招收科技管理人員之機,才招聘到商貿城承建集團的。
邊召也和吳天運說了話,雖然只是一般事務性的囑咐,但口吻相當親切:「管家理財不憑你單純的保安工作,要管好娛樂中心的治安,要廣交各界賓朋好友,匯通各方財源……」吳天運點頭答應,緊張中他倒沒忘記叫全了邊縣長的職務。他當初一分到海星城高勝就提醒過他,對老錢可以簡稱錢總,對分公司的王飛可以簡稱王副總,連他高勝都可以簡稱高副總,唯獨邊縣長不能簡稱邊長——不禮貌、不好聽!
趙飛的話引起與會人員的一陣騷動。
伍縣城西北側,從兩山峽腰攔截,築成水面200餘里,水位高於市區1.85米的清山湖,全憑一條蜿蜒曲折的大堤,宛如一條巨龍伏地而卧,抵禦著獸|性大發的洶湧洪水的猛烈衝撞。連續半個月來,骯髒的濃厚的烏雲,像脫韁的野馬,一直在伍縣上空來回翻滾。方圓數百里的雲空,被凝重的死淵般的陰暗完全籠罩了。烏雲彷彿一個面目可怖的、懷有某種報復心的凶漢,險惡而野蠻地俯視著狂瀾的湖面;閃電速描出它一次比一次更加猙獰、猖狂;雷電卻是沉悶的、抑制的。抑制的沉悶中顯示出了它含蓄中的威懾,像有千百頭巨獸蟄伏在潑墨般的翻湧的雲層后發出陣陣吼哮;狂風恰似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扇扇掀起巨浪,呼嘯聲震人心碎;雨水就像遠古時代女媧與盤古打賭,鍊石補天,功夫尚未到家,造成今天的漏洞百出——暴雨嘩嘩,傾盆如注,把偌大個清山湖灌得湖滿橫溢。日夜翻騰的驚濤駭浪,像成千上萬頭雄獅猛虎,不甘心被囚禁在欄柵內,於是發起一次次的怒吼、衝撞,妄圖衝出重圍——潰堤脫韁!
瘦子叫胡戈,剛給張縵買完衣服,張縵就急急忙忙地穿上並要胡戈陪她來舞廳。他們張揚地在包廂的台位上坐下,胡戈的幾位朋友也在鄰邊包廂自找座位坐下。剛剛坐下胡戈站起來說要上廁所。
經20多天的晝夜奮戰,終保住了大堤,戰勝了洪水。馮凱樂鬆了口氣,從心裏往外地笑笑,一把手抹去滿臉雨水,聲音不大但能傳出8米,像是與誰交談,但周圍沒有別人:「抗洪期一過,即刻組織全縣科室以上領導幹部,到商貿承建工程參觀一下,也是對邊召工作的肯定和支持……」
成千上萬的軍民組成的銅牆鐵壁,與大自然奮力抗衡。
馮凱樂沒有停步,只是回過頭來仍是一臉嚴肅地說「你別太緊張」,然後隨手指了一下防汛物資供應儲備站的方向,說:「馬上去給我找王成武、趙蔓他們,趕快組織人力物力,用汽車,要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再送一批卵石和草袋來!」
儘管他的崗前教育結業考試的各項成績都在中游,不上不下,有些項目還不及黃六發。黃六發的隊列訓練成績還評了85分,比只得了70分的吳天運高了一大截。但吳天運還是和其他人有所差別,被其他人刮目相看的是,他被宣布為海星城保安隊隊長,專門負責經理的人身安全和辦公室的勤務工作。黃六發也留在了海星城,和吳天運一起分到了保安隊。黃六發能留下的原因是邊召對他就有好感。
只有和邊召打過嘴架的周清,還有點耿耿於懷似的,公開在黨委交心會上批評邊召放不下過去的架子,沒擺正組織與個人的關係。具體事例都很小,比如在選人上重情輕德啊,傲氣十足從來不拿正眼看人啊,等等,沒什麼更多的內容。
看著馮凱樂胡茬滿臉的憔悴面容,周清難以抑制感情,淚水混著雨水:read.99csw.com「好!我馬上就去辦。馮書記,你可要注意好身體呀!」
上崗培訓結束后,吳天運被留在了海星城。
一聽說動用了武警部隊,刁謙、周清,一個個驚詫的眼神投向趙飛。趙飛強摁怒火,急速避開各位的目光:「因這其中涉及制毒、銷毒的問題,所以我們提前得到當地公安人員的配合,找到了王飛註冊的那個工廠,也是搞突然襲擊的辦法。怕他們有武器,便和邊境武警總隊聯繫,出動了一個班的兵力。可誰知衝進去一看,裏面是一個小型製藥加工企業,裏面堆放著大量的中草藥和半成品,一點違法的東西也沒有查到,不僅僅如此,吳天運交代的好幾伙在山城市有過案底的傢伙應該都在此隱藏,可是這些人我們一個也沒找到!我想,有沒有走漏消息的可能,我卧底時……」說到這裏,趙飛看著刁謙。
對,娛樂中心開張后吳天運確實快活了一陣子,天天顧客爆滿,看著日進萬元有時一日可進10多萬元的巨額,吳天運擔心樹大招風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李奇這天上午正在辦公室和趙飛一起準備著抓人用的備用物資,突然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剛一打開,便聽到妻子一聲哭訴:「剛才一個陌生男人電話打到辦公室,讓我告訴你別太囂張了,不然要我和芳芳不得好死。」李奇大吼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卑鄙!」
胡戈上了廁所,在廁所的便器上坐了20分鐘,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大廳的這段時間里張縵身邊又坐上了另外一個男人。這人是剛剛早她一秒鐘的她不認識的那個胖子。只需三言兩語,張縵就能聽出這個胖子是陽光健美康體娛樂中心的常客,他顯然把張縵當成了新來的坐台小姐,也許都是那件露肩的新衣服惹的禍。
3個月的崗前培訓馬上就要結束了,350名管理人員馬上就要各奔東西,分到其他行業或者其他監控站去。吳天運的去向,原定分到飛天歌舞廳去,飛天是海星城的分公司,是高勝的下屬單位。為這事,高勝找錢大興和邊召談過,他的意見是,把吳天運留在海星城,最好是留在保安隊,任保安隊長。
蔡茜像是接受了一項特殊使命那樣,不知是激動還是自豪,認真地看著李奇,實際身子已經正面向著匡釗,快捷的一個舉手禮:「是,堅決完成任務!」
半個月來,萬眾奮力抗洪的風雨堤上,一直不見邊召的影子,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商貿承建工程進展到什麼程度啦?
「是,我這就去。」程剛急轉身跑步,即刻消失在風雨瀰漫的茫夜裡,手中的電燈一滅一亮,酷似漂浮在江面上的航標,隨著風浪搖曳。看著滾滾波濤,周清心急如焚:「走,我們快走吧!」他後來已記不清那天晚上他在那個洶濤險涌面前都給周清說了什麼,都解釋了什麼,表白了什麼。那天晚上留在他記憶中的唯一印象,只有不可抑制的驚詫!
開會地點,沒有安排在公安廳會議室,而是選在廳長接待室進行。和會議室相比,接待室陽光充足,陽光照射在10米長、5米寬的大班會議桌上,桌中間擺放一排樸素的蘭草十里香,每人面前放一杯清香撲鼻的濃茶和一瓶清澈透明的純凈水,這是刁謙特意安排將接待室布置得春光明媚,其意為著迎接凱旋歸來的勇士們。
這個事死者的家人告得很兇,但這個事又是胖子引起,又是混戰中所致,胖子持消極態度,最後在死者家人的壓力下,把氣一下泄到吳天運身上。高勝和錢大興找邊召,邊召剛要開口,電話響了,順口丟出一句「停停再說吧」。這句話提醒了高勝,高勝讓給死者家屬20萬元,讓吳天運遠躲雲天製藥廠避風頭,陽光健美康體娛樂中心暫由黃六發接管,才把此事平息下來。
高勝知道,錢大興又何嘗不是這個想法,人同此心,心同此意,只有這「意」,不宜向外人道罷了。
見蔡茜輕鬆的表情,關瓊麗也鬆了一口氣,趕忙接過耳機戴在頭上,眼淚隨之從心底奔湧出來,如珠子一樣奪眶而出。她要說「匡大隊長派人在咱家一直守著,還把你們剛剛購置的那套自動監控系統也裝在咱家客廳里」。她還要說「這兩天我和女兒上班上學,暗中都有人保護,你在外邊搞好你的工作就行,不要操心家裡」。可她沒說,一句也沒說。當聽筒那邊又傳來了一句:「瓊麗,你哭什麼?」關瓊麗這才想起頭上戴著耳機,急忙擦了一把淚,說:「有蔡茜和劉玉在這兒,家裡不會出事的。你們是公事,還是你們說吧。」
他臉上的鎮定依然沒有逃過剛進門來的匡釗那老辣的眼睛,兩道銳利的目光還是超乎尋常地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瞬間。李奇後悔不該在臨出發前製造這緊張氣氛。
這個消息傳到了省公安廳,刁謙心中有說不出的惱怒,但他知道此時執行抓捕空手而歸的刑警們是何等的心情,如果自己沉不住氣,將給執行任務的刑警們造成更大的心理波動!於是,他仰天長嘆出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他叫來調查組的幾位主要領導,決定開一個會,認真研究一下問題究竟出在哪個環節上。周清、匡釗、李奇和趙飛都出席了這次會議。
一切都不能明說,所以蔡茜不理解。看著李奇笑比哭還難看的臉,蔡茜生氣地說:「都什麼時候了,還瞞哪!」李奇這才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對大伙兒說:「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嫂子膽小,這次任務說不定一兩個月才能回來,我只是想讓蔡茜去看看,免得她們娘倆害怕。」蔡茜終於忍不住了,她動情地說:「犯罪分子在威脅她們娘倆!」
匡釗這才一副嚴肅的面孔開始轉移,他沒有移向李奇而是停留在蔡茜的臉上:「周局長讓我通知你,從現在起晝夜陪護李隊長家屬,在李奇執行任務期間,他家裡要是出了任何差錯,我唯你是問!」
「同志們,大家先不要生氣。遇到了困難,首要的問題是解決困難,一味地嘆氣、抱怨,甚至想撂挑子不幹,這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在座的同志百分之百都是黨員,是read.99csw.com黨員我們就有義務帶好這個頭。帶好這個頭就……好吧,我一說話就容易嘮叨,還是先聽聽你們對執行這次任務的看法。」
馮凱樂憂心「大意失荊州」,更不敢輕視山城人民面臨這巨大災難,特把抗洪防守重點放在龍嘴涯,特把周清和解放軍及武警官兵放在龍嘴口方向。
他沒法告訴蔡茜,他已經有了一個抓捕的行動方案,他天天盼著這一天;他更不能告訴蔡茜,他是一隊之長,這次行動是決定性的,在這關鍵的時刻怎能被幾句恐嚇而放棄特殊使命。
這天夜裡吳天運剛剛送走高勝,六七個人擁著一個胖子進了大門,還未等他上前招呼,又有一個瘦子胳膊摟著一個漂亮小姐緊隨胖子進了歌舞廳。
既然局面打開,李奇也悶聲悶氣:「好吧,我也說說,沒說到的趙飛補充。」
刁謙轉頭問李奇:「那你呢?」
李奇猶豫一下:「我暫時不好說。」
但僅憑三言兩語,張縵沒能探出胖子的來頭,也沒能看出周圍那幫只喝酒不泡妞的漢子,都是他帶來的打手,於是他在那半醉的胖子動手動腳的時候給了他一記很響的耳光,吳天運進到舞廳的時候,局面已經壞得不可收拾。他看到胡戈正被三四個漢子打倒在地,胡戈帶來的嘍啰們也和胖子的打手用酒瓶和椅子打成一片。張縵尖叫著衝過去要拉胡戈,也被不分輕重地拳腳相加。胡戈是自己爬起來的,嘴巴上沾著血,那鮮血的腥味撩撥了他的殺氣,他亮出了刀子。吳天運知道這個胡戈是幹什麼的了,平時身上別槍插刀子的人,準是黑道上的亡命徒。那是一把半尺長的小刀,刀把很粗,把握有力,這把刀已被胡戈玩兒得稔熟。吳天運看不清胡戈是不是捅人了,他只看到對方至少有三四條漢子,不知從哪兒掉出幾個大片刀來,一時間刀光閃亮,上下翻舞,不知是砍在了人身上還是砍在了桌面上,砰砰亂響。大刀片立刻將戰鬥的雙方分出了優劣,連胡戈在內陪他來的幾個人個個四散而逃。吳天運就是在這個時候衝上去的,他衝上去的最初動機原本只是想拉走張縵,在他的地盤上發生這樣的殘局,女的勢單力薄,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飯碗被砸無疑。他這一衝卻被對方誤認為是一種拚死的反撲,幾個大刀片立刻集中目標,一起向他砍來。吳天運手無寸鐵,只能推桌子、掄椅子拚命抵擋。吳天運看到,地上至少已經有兩個人躺在血泊里了,飛濺的血污讓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在這場說不上漫長還是短暫的混戰之中,吳天運已經拉著張縵沖開了一條血路。吳天運自己身上也沾上了血跡,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吳天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拉著張縵衝出舞廳,衝到大街上的。但張縵知道,也許她天生就是一個不知恐懼的女孩,天生就有一副好勇鬥狠的性格,所以事後她完全能詳細地記起並且仔細描述出吳天運的樣子。她說吳天運分析得沒錯,面對兇殘的刀片子,他衝上去了,他這個人確實表面溫和,內心暴烈!她說吳天運打起架來真是酷極了,而且好像以前在哪裡練過似的,動作靈敏而又兇狠。她還說吳天運在拉她之前,用一隻斷了腿的椅子砸倒了兩個大個兒,那一瞬的畫面何其壯觀!這場節外生枝的惡戰終於使吳天運的男性魅力在張縵面前爆出了火花,高潮突如其來,結局完美無缺。
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場面,參加此次行動的幹警們,比心如刀絞還難受。
匡釗還有一個任務,傳達省公安廳廳長刁謙的電話通知:「我們的幹警在外面浴血奮戰,本來對家庭、對孩子盡的責任就很少,如今他們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安全,自己的家庭可能會受到犯罪分子的威脅,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好他們的家屬子女!為防止犯罪分子狗急跳牆,對於李奇這樣犯罪分子極其仇視的同志,要採取強力措施,確保他們家人的安全。」
「大家可以想想看,我們要抓的這些人,和當地根本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或者說與當地的利害關係遠不如山城市,甚至在當地派出所里連他們的案底都沒有,誰會給他們通這個風報這個信呢?這是一點。另一點是,這些人在山城市就不同,他們在山城市做了犯罪的事,與我們的某些人、某些單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要我們抓住其中一人或者幾人,就像我們已經抓捕歸案的黃六發和吳天運一樣,對某些犯罪團伙來說,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其中的利害關係非常明顯,所以我確定走漏消息的不是在當地,而正是我們山城市的人!」
趙飛悶了半天,原先那杯熱茶和陽光帶動出來的輕鬆,大概真讓刁謙剛才那喝問給堵回去了。他好半天才敷衍地低聲說道:「這我不好說。」
蔡茜聽出破綻后,不是輕鬆,而是更加沉重的憂慮。蔡茜皺著眉頭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電話不是現場直說,好像是事先錄好了音拿到公用電話亭前放出來的。不然電流聲不會這麼強烈,不會在僅僅十幾秒鐘就說出讓人心驚肉跳的話。」
蔡茜接過耳機戴上,以請示的口氣問:「李隊,還有什麼話要吩咐?」
在這樣的氛圍下,刁謙坐在首席位上,掃了一眼諸位,他的聲音,在與會者的感覺中,也就變得和過去一樣溫和、一樣家常、一樣親切、一樣說教的腔調中總是有點絮叨。
馮凱樂一臉儼然,站在人牆排頭,面對洪水舉起右手握成拳頭。像是在萬人大會上作報告,像是對敵開戰前的戰地動員,他是這樣報告的:今天同著父老鄉親們一起,同著解放軍、武警官兵們一起,共同宣誓,我說一句大家跟著說一句。馮凱樂橫眉冷對。按程剛後來的說法,他從來沒見過馮凱樂當時那麼嚴肅的表情。馮凱樂鐘聲般地帶頭宣誓,他喊一聲誓死守衛大堤!大家跟著高呼一聲——誓死守衛大堤!
它直接頂著狂風惡浪衝擊的風口處,是常起禍端的是非之淵。
李奇再次提醒趙飛補充時,趙飛這才抬起頭說自己的情況和李隊出入不大,唯有區別的是動用了武警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