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莫非，怎麼都不開手機？」君澤急躁地撥弄著手機。

「不錯，」司徒說，「我們太注重兇手的主觀因素，卻忽視了客觀條件。」

「我在莫非那兒看到過她的一些小說列印稿，她有標日期的習慣。」

夜，粗粗看去，很美，很靜；認真看去，很空，很神秘；凝神看去，很冷，很詭異；用心看去，很黑，很恐怖——

君澤擺擺手，「我們先跳出這個案子，好好想一想，什麼東西對孟蝶而言，可以稱得上利益。」

「通常謀殺的客觀因素，包括時間、地點和作案手法。」

「怎麼找，孟蝶是唯一可以零距離，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接近莫非的人。」司徒頓時覺得無計可施。

「會不會是我們的目光太狹隘了？」君澤似乎想到什麼，「她的動機，會不會完全與令語堂無關呢？甚至是，與任何一個死者都無關。」

「等等，」君澤想起什麼，「我處理過他家的油漆恐嚇案，我肯定他在九龍有套房子！」

「不太可能，」君澤搖搖頭，「一定有什麼東西，被我們忽略了。」

「按道理來說，所有涉及令語堂案件的人我們都查了，難道謀殺案的關係點，不是令語堂？」司徒反倒冷靜下來，重新考慮案情。

「題目已經有了，日期ｈｔｔpｓ://reａｄ•９９ｃsｗ•ｃom卻是明天，難道她打算今天動手？」

莫非理理精美的桌布，為自己的小計謀揚揚得意。

司徒點頭表示贊同，「當初你隱瞞幾名死者的關係，是孟蝶先提到了令語堂的官司，而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我們對莫非的保護。如果她是兇手，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元朗？他家不是在九龍嗎？」

「有可能，」君澤的靈感被激發了，「兇手並不是從死亡中得益，而是從謀殺行為上得益。」

「不行，得趕快找到莫非！」

司徒努努嘴，「可如果是孟蝶，動機又是什麼呢？」

君澤搖搖頭，「沒有必要呀，當時我們已經不再懷疑她了，而且她有大把的機會殺死莫非，我們根本就找不到證據。」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殺人是主觀能動的行為，而死亡的結果是客觀產生的，我們是不是可以不考慮死者本身能夠給兇手什麼好處，而去考慮，兇手在計劃殺人的時候，想從死者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這倒是，而且她和令語堂的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怎麼會剛好選那幾個人來殺呢？」司徒皺起眉頭，「完全有能力犯罪的人，卻完全沒有動機。」

「就是明天！」君澤說。

「情九九藏書殺是不可能了，仇殺又被排除，那就只有從案件的得益人這個角度出發。」

「那是因為她跟莫非的關係。」

「如果撇除令語堂的官司，這七個人的連續死亡，究竟能給孟蝶什麼好處？」司徒又回到最核心的問題上。

「是你發現她與六名死者的聯繫，懷疑她是兇手。」

「還有，在法國，孟蝶食物中毒，這是她唯一的一次不在場證明。」

「我有一種感覺，兇手一直就在我們身邊，他的步調，跟我們是完全統一的。還有，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動機是很抽象、很內在的東西，它存在於兇手的心中，但我們未必看得見，推斷得出。我們是不是應該從更實際的角度出發，來推斷兇手的身份？」

「是在第二宗命案發生之前。」司徒感覺心寒。

當然，他也期待孟蝶給他的surprise，只是他並不知道，那是怎樣的surprise。

「會不會是她洗脫嫌疑的計策？」

「我有一個想法！」司徒突然開竅，「你說殺人是主觀能動的，而結果只是客觀產生的，那麼會不會，真正讓兇手得益的，不是殺死死者，而僅僅是殺死者呢？」

「私人時間，他應該是跟孟蝶在一起。」

「而且站在兇手的立場，孟蝶九九藏書似乎介入得太深了，這不合邏輯。」君澤也覺得有問題。

蠟燭，紅酒，音樂。perfect。

「不會這麼變態吧？」君澤跟進去，「你找什麼？」他看見司徒在翻箱倒櫃。

君澤抬手看看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除了這裏和莫非家，他們還有什麼私人房產嗎？」

「能夠同時符合這三個條件的，只有一個人。」司徒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

司徒歪著腦袋想了想，很快皺起眉頭，「如果是分散作案還有可能，這可是連環謀殺，要從七個完全沒有利益關係的人身上得益，太難了吧？」

晚飯前，他以買巧克力為由支走孟蝶，然後迅速地布置一切。

「但孟蝶依然沒有從這個案子里走出去。」

「也就是說，她從一開始，就與兇手這個身份掛上了鉤。」

「找到了，《幻影謀殺》，開篇序章，日期是7月10日。」君澤指著文稿上的標題和日期說。

「孟蝶！」君澤也想到了，那個長頭髮的女人。

「莫非是被她拉進我們的視線的。」君澤強調，「如果令語堂的官司不曝光，我們就會繼續追查孟蝶，相反，拉進一個莫非就等於是給她自己貼上了安全標籤。」

「她拿令語堂的案子做擋箭牌，不怕我們查，也就更加證明了，她的rｅaｄ.９9ｃｓw•ｃoｍ殺人目的，跟這件官司本身毫無關聯。」君澤肯定之前的推測。

司徒和君澤分別去了莫非的辦公室和家，都是空空的，兩人又到了孟蝶家，孟蝶家也沒有人。兩人本來還要繼續去找，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好先留在孟蝶家，梳理頭緒。

「可之後矛頭轉向了令語堂的案子。」

「傅先生，半個小時前我們都以為兇手已經落網了。」司徒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什麼了？」君澤問。

早上孟蝶說要給他一個surprise，他還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其實他才是surprise的策劃者。

「早應該想到的，除了你跟安然，她是唯一有機會知道警方取消保護的人。」司徒後悔自己的粗心，「從頭到尾，根本沒有什麼職業殺手，又或者她就是那個職業殺手。她還故意讓我摸了她的頭髮，真是個大胆的女人。」

「太可怕了，」司徒不敢相信地，突然，他看到一個章節標題，「《最後終結》，文章還沒有寫，卻標著日期，10月12日。」

「孟蝶應該沒有了，莫非，除了他在元朗的房子……」司徒想著。

「等什麼，還不快走。」司徒拉上君澤就飛奔出去。

「那會是什麼呢？」司徒百思不解。

「不光如此，令語堂的案子還拖ｒeａｄ.９9csｗ.coｍ出了安靜、安然和你，」司徒把一切連起來，「而她則離兇手的嫌疑越來越遠。」

司徒一下子瞪大眼睛，「是命案還沒發生的時候。」

「利益是跟欲求相對應的，而一個人的欲求又可以分為很多種，包括財富、感情、自由、社會認同、事業……」司徒一一羅列著，突然卡殼，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那這個『益』，到底是什麼呢？」司徒提出新問題。

「就是第一宗命案發生的第二天。」司徒回憶。

「排除了你跟安然，就連殺人動機，都得重新考慮了。」司徒也坐下。

「但她已經清楚地描述了死者的傷口特徵，跟事實幾乎沒有出入。」君澤繼續看，「第二章，7月28日。」

「真是個好習慣。」君澤感覺到希望。

君澤理虧，不說話了。

「你先想想，孟蝶最開始是怎麼介入到這個案子中來的？」君澤開始從頭理起。

「不可能啊，我在那裡住過好久，肯定不會錯的。」

「第一章，日期是7月19日！」

「犯罪小說，」司徒連聲音都變了，「她寫的就是連環謀殺案！」司徒立刻衝進孟蝶的書房。

「除了人物的名字和具體的時間地點，作案手法、人物關係，跟事實幾乎完全吻合。」

「現在是非常時期，就算有約會也該保持聯絡啊。」